38.38.
作品:《甩了月岛以后》 三年级的引退仪式并没有想象中的盛大。
简单聚餐后,大学考试季已然到来。
入学共通考试、个别学力检查的接踵而至,让受验生们倍感压力。终于在经过痛苦且漫长的备考后,一周后某个早晨,天光大亮、积雪消融,所有的考试正式结束,接下来只需等待正式的录取结果。
比起月岛萤的波澜不惊,北里悠花发挥得不好不坏、毕竟她的志愿里也没有什么名校。离毕业还有一段时间,高三生们进入了真正意义上的、悠长假期。
而属于北里悠花的时间,还有两天。
*
大阪USJ,好莱坞美梦过山车。
他们早晨就从仙台坐新干线出发,好一顿折腾到了大阪的酒店、寄存完行李就乘电车去环球影城。抵达园区是日落时分,北里悠花嚷嚷着必须要在傍晚坐这个过山车才有感觉,又一把拉着月岛萤去排队。
因为不希望最后留下的回忆全是眼泪,北里悠花的脸上看不出一点难过,就像真的只是来旅游的普通游客。
等到真正坐到位子上时才有须臾的紧张,随着安全压杠落下、过山车开始沿着轨道缓慢爬升,北里悠花只能下意识地拉住了旁边月岛萤的手。
“不是你吵着要坐的?现在害怕了?”
“哪有……”
北里悠花实在是个胆小鬼,又菜又爱玩。明明不喜欢绝叫项目,还是逞能地因为网上的推荐坐了上来。于是上升的过程中,她一直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
“悠花。”
她听见月岛萤在叫她,声音愉悦。
“干什么!呜呜呜我承认我害怕行了吧……我不敢睁眼啊啊啊啊!!!”
北里悠花开始胆小鬼发言。
月岛萤笑了声,捏了捏她的手:“景色很漂亮。”
听到这话,北里悠花才敢小心翼翼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慢慢的、视野逐渐变得清晰。
远处大阪的城景在眼前铺开、霓虹闪烁,暮色将天空渐变成绚丽的、不真实的橘粉。蓝调即将到来,脚下便是整个园区的缩影。
冬季的冷风擦过脸颊,耳边忽而响起《Osaka Lover》熟悉的旋律。
落日飞车满足了她所有的罗曼蒂克幻想。
抵达最高点时,歌词恰好唱到:
「楽しそうにしてたって 虽然我看起来很快乐。」
「それはあなたがここにおるからやもん这当然是因为你在这里。」
随后整个人迎来接近90度的飞速下坠,腾空、失重、世界倒转翻滚。
鼓点加强、心跳快要跳出喉咙,音乐也迎来了高/潮。苍穹之下,北里悠花被天空温柔地包裹着,看到前排有人高举起双手、迎着风放声尖叫,她也忍不住将恐惧与害怕爆发出来。
好痛苦,好难受。
我该怎么办。
“啊啊啊啊啊啊——”
她听到自己很没骨气的大叫声,风灌进嗓子、开始变得沙哑。
所有的压力和束缚都在这一刻飞速瓦解,痛苦只悬浮在空中。
北里悠花的泪水不受控制地留下,月岛萤还是紧紧拉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掌心里传来他的温度。
可是你在这里,我就感到幸福。
所以神明啊,能让幸福再多停留一会儿吗?我还不想放开他的手。
当双脚再次接触地面时,北里悠花有些踉跄。
后面很多年,她还是会想到这天绚烂、珍贵、无法复刻的瞬间,转头就能看到少年的侧脸、有着只在她面前才展露的温柔笑意,他不会放开她的手。
真的像做了一场美梦。
*
和之前约定过的那样,尽管月岛萤面露难色,北里悠花还是缠着他戴上了史努比发箍。原本两个垂下的史努比耳朵被北里悠花调整成了微微翘起的样子、和月岛萤的帅脸搭配起来十分有反差萌。
北里悠花:“好可爱!”
月岛萤:“(=.=)”
“干嘛那么不情愿,我不是也陪你戴了吗?”
北里悠花指了指自己头上的同款发箍,笑眯眯地说。
“明明是你自己想戴吧。”
“(^*^)”
夜色已经降临,欢快的背景音乐在园区里回荡。
北里悠花并没有什么其他要玩的项目,月岛萤也不是钟情于游乐设施的性格,所以他们牵着手、戴着主题发箍在园区里漫无目的地闲逛,又不时停下来拍几张照片。
然后在中心的人工湖边找了个位子坐下。
北里悠花就这样将脑袋靠在月岛萤的肩膀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萤君你还记得吗?”
“什么?”
月岛萤问。
“之前我在夏天许的愿望,萤君都帮我实现了欸。”
“再去一次夏日祭、毕业旅行、给你戴史努比的头箍……哦,可惜今天来得不巧,小黄人的合照环节已经结束了。”
月岛萤不理解她的突然感性,只是说:“可以下次再来。”
再来一次大阪并不是什么难事,虽然大学入学后会忙一点、北里悠花也会去东京,但月岛萤并不觉得距离是什么问题。
听到他说“下次再来”,北里悠花只能保持沉默。
月岛萤是个别扭的人,却能在她面前袒露所有情绪。在这样真诚的喜欢下,反而显得她是个无耻且卑鄙的坏蛋。但今天的梦境太过美好,她不想亲手打破。
“下次啊……”于是北里悠花重复着月岛萤的话,笑了笑,“好呀。”
“以后还想和萤君去北海道看雪、去东京迪士尼、去京都看枫叶。如果能出国就好了!去法国意大利,还想去西班牙……不过这都是要在一起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
“还有啊,这一年多我真的好幸福好幸福,能喜欢上你真是太好了。”
“萤君有时候,真的好像实现愿望的圣诞老人哦。总是为我做好多好多事,我感觉自己都要被你宠坏了。”
湖面映着游乐设施的倒影,北里悠花轻轻对他说。
“不是应该的吗?”
“欸?”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这么想,但是悠花,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不用有负担。”
月岛萤不是会讲情话的类型,他只是平静地讲述他认为的客观事实。在他的逻辑里,对恋人付出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悠花,你做自己就好。”
他说,做自己就好。
北里悠花坐直了身子看向他。
夜晚,她的眼睛却亮晶晶的。从前月岛萤被她这样注视会有些不自然,一年多后的现在、他已经能名正言顺地帮她整理好耳后被围巾弄乱的头发,再触碰她温暖的脸。
月岛萤很可靠。
他会包容她的所有,纵容她一次又一次挑战底线,甚至愿意陪着她干一些情侣之间的傻事。
所以北里悠花知道,今晚自己的请求也不会被拒绝。
晚间的花车巡游开始了,主街区人声鼎沸。
黑暗之中,她主动凑上去亲吻他。
张开嘴巴、呼吸混乱。
唇舌交缠之间,她感受到月岛萤也摁住了她的身体,热得不行。
冬季的冷风并没有吹散躁动,一吻之后北里悠花气喘吁吁、然后在月岛萤的耳边轻声开口:
“今天要做吗?”
*
月岛萤是个讲究的、爱干净的小少爷。
一回到酒店,北里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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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被月岛萤按在房门上。他的吻有些着急,细密落在她的脸上、脖子上。然后衣服也莫名其妙地散落一地,她被他抱起走到浴室洗澡、裹着浴巾擦干,再抱回到床上。
北里悠花也有私心。
她订的是大床房、早就心知肚明会发生什么,连里面穿的都是最新的蕾丝款、还提前买好了某些必需品。
一年多的亲亲抱抱已经让月岛萤顺利掌握北里悠花的所有敏.感点,他们对彼此的身体并不陌生、只是没有做到最后。
月岛萤在这件事上,总保留着一些男人的劣根性。
和拦网一样,他擅长忍耐、观察、等待。喜欢等到最后她变得焦躁且失控时,才一举攻破最脆弱的防线。又故意做些诱导对手的假动作,引导她主动上钩。
像淅淅沥沥下着的小雨。
北里悠花被月岛萤抱着、浑身开始发烫。只能难耐地在他怀里、从喉咙口说出破碎的话语向他索吻:“……唔,萤君,亲亲我。”
月岛萤将房间的灯关掉,只留一盏台灯。他是冷白皮、身体精壮,北里悠花伸手摸上去只觉得不舒服。
手在雨势最强的地方停下动作,月岛萤恶劣地开口:
“是这里难受么,怎么一直在蹭我?”
“悠花现在的样子好可怜。”
月岛萤的耐心很好,似乎就是想逼她放下羞耻心回答。
和比赛时一样,面对对手的挑衅、还能游刃有余地说些骚.话。
“呜呜呜。”
好想要萤君亲亲……
她渴望月岛萤,也希望月岛萤能更亲密地对待她,想要更多更多。
北里悠花只想出于本能地沉浸在幸福里,不再管那些现实世界的糟糕事。索取之间,她能短暂忘记烦恼,神经也麻木、只觉得无比快乐。
所以如月岛萤所愿,她的欲.望战胜了理智,身体的渴求让北里悠花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声音也断断续续、仿佛游离在外:
“……是这里。”
“萤君,想要……”
月岛萤终于得到满意的答复,他吻了吻她的耳垂:“好。”
拼凑新模型并不简单。
都是初学者,刚开始十分生疏、没有经验。
并没有什么使用说明书,只能根据感觉。每一步都很关键,先找到合适的位置、再小心谨慎地安装零件进去。
这一步显得有些手忙脚乱,月岛萤也难得地头脑犯晕,一根弦快要崩坏。
毫无章法可言。
角度也很有讲究。
模型很脆弱、易碎、珍贵,有了之前的探索和呵护,一切还算顺利。
尺寸不太匹配,但也能契合。
他听见北里悠花像小猫一样、一声声地哭喊。好可怜、又好可爱,月岛萤只能吻去她脸上的生理泪水。
晚间的雨势越来越大。
落在身上、周围,浸润干涸土壤的每一处。北里悠花觉得自己身处深海之中,随着海浪碰撞、跟着大风摇晃。
最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北里悠花才脱水般依附在月岛萤身上气息凌乱。
因为下雨,天气并不爽快、弄得人浑身黏糊糊的。北里悠花已经疲倦地睁不开眼睛,年轻气盛的运动选手却再次让她软下身子。
“萤君,萤君……”
太困了,北里悠花只记得自己不断叫他,她第一次知道自己还能发出这样甜腻的声音。
而每次一叫他的名字、海上的波浪就更加翻涌。
雨在凌晨时停了。
她迷迷糊糊被抱着去洗澡,然后舒服地在月岛萤怀里找了个位置睡觉。
她最近睡觉时并不安稳,也喜欢流眼泪,像是做了噩梦一样。但今晚睡得很沉,周围都是月岛萤身上好闻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