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楚家庄命案(二)

作品:《鸿飞霜降

    谁家丢了孩子?


    庄吾想到了那个人:“莫非,是那个坐着发呆的妇人?”


    “你们看到了是吧,就是她,范桃红,丢了五岁的儿子,她家汉子楚一帆每天都去外面找。四天前晚上,下雪,孩子在门口玩呢,等家里喊吃饭的时候,怎么喊都喊不到人,出来找,下雪天,只看到孩子小小的脚印一直到大河塘边消失了。”


    掉河里了?


    “这天冷,河面早结冰了,一尺厚,大人走上去都不会踩坏的。全村提灯找人,冰面上什么都没有,窟窿也没有。报官后,我们和村里人,把这附近七八里都翻了个遍,甚至把冰都凿了,也没发现。这冰天雪地的,孩子才几岁,就那一会,能跑哪里去呢。”


    四天了,是死是活也不知道,这话老楚没说出来。


    原来这几个月村子发生两件大事,难怪大家如此厌恶外人。那个母亲,一定五脏俱焚崩溃了,大悲后精神麻木,当时激动起身,应该是看到了小孩样子的顾香雪韵。


    老楚迟疑着:“几位是上面请来的高人,为了查楚家灭门案,不知道能否麻烦你们,顺便找找这孩子?”


    朗颢答应道:“我们自当尽力。”


    老楚看他外表,气质,甚至说话态度,就感觉这个人很厉害很靠谱,高兴地连连道谢:“哎哟可真是太好了,就拜托你们了。那咱现在去隔壁问问话?之前我们问过了,就是平常的声音。你们要再去问吗?”


    “先去河塘边看看吧,找孩子要紧,天这么冷。”


    “行,我带你们去!”


    又回到第一排,见到了那妇人,依然木木地呆坐在门口。


    头发乱着,两根银钗耷拉其中,身上穿着半新的绣花棉袄厚棉鞋子,一看就很好很保暖,可还是脸被冻得通红,手上长了几点冻疮。


    几人不忍打扰,悄悄走到有孩子脚印的地方,再往河塘边走去。


    事后询问范桃红,说当时下了雪,只有一排小孩脚印。估摸着是晚饭时刻,没人走这地。


    小脚印雪融结冰还在,至于附近凌乱不堪的痕迹应是后来找人全村踩的。


    到了河塘边,足迹更乱,都看不出小孩的脚印了。


    这河就在村子前面约百米处,只有几棵树,光秃秃的,孩子脚印是从家门口往下一直到河塘边的,回头就能看到家门。


    短短数十丈,发生了什么事,集全村之力都找不到。


    单靠小孩自己,走不远,那很可能被人抓走到别的地方去了。


    君少有跳到冰面上,顾香雪韵也去了,几人用力踩,没破。


    这冰面前几天凿开过,很快又结冰,还这么厚。


    从家门到河塘边,小孩的脚印笔直整齐,不像边走边玩的样子,像有目的似的直冲河塘边去。


    基于这些情况,庄吾推测,小孩应是被什么东西引诱走到河塘边,后被冰面上的人抱走,从冰面上走到远处上岸,弄乱脚印,等全村找人,河岸和冰面的痕迹都被弄乱,就没人能找到了。


    老楚松了口气:“如果是这样,那就是人为的,还好,不是鬼怪什么的。”


    原来因为现场只有小孩脚印,到了河塘边诡异消失,又找了那么长时间,村里人担心,和杀死楚家五口的一样,是遇到了鬼。


    庄吾漫不经心问道:“鬼怪,谁对鬼怪杀人深信不疑呢?”


    老楚想了想,说大家都人云亦云,都怕鬼。


    君少有和花妖狐狸在冰面上寻找痕迹。雪韵顾香边滑边看冰下,突然,两人划过一个黑黑白白的东西,觉得奇怪,又滑回来。


    是一张惨白人脸,还睁着泛青双眼。


    两人尖叫,把众人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就见到了那张死不瞑目的脸。


    老楚险些站不稳,又伸头又回避但还得仔细看,惊吓道:“这是,朱庭山?”


    .


    君少有和庄吾假装找朱庭山,去他家套话了。他家在第五排。


    李暄和在远处靠在树干上,刚刚到冰面上瞬间就退回了,有点不适应。


    顾香雪韵过了惊吓,这会倒不怕,凑向前看。


    这冰层不易凿。


    官差们身强力壮,拿锥子锤子费劲弄开。那死亡时刻,很可能就是前四天,为了找孩子凿冰那会发生的事故。


    两人回来了,身后跟着母子女三人,那儿子约十四岁,扶着母亲和妹妹下河,直到看到冰块里的人影,三口人震惊,恐惧。


    母亲捂着七岁女儿眼睛,不敢相信,确认后哭了一场,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老楚爬上岸,抹了把脸,说这人确定是朱庭山,偶尔去南边镇上做些散工扛粮食搬货之类,好说话好脾气,很仗义,常带朋友回家吃饭热闹。


    “想不到发生这种事。唉!”


    庄吾君少有等互相看过,对老楚的话表示怀疑。


    朱庭山眉宇间的戾气,眼里的恶毒,可不像好脾气的样子,很大可能是仇杀报复。


    可若在外人眼里是好形象,那是谁承受了另一面呢?


    目光看向了哭得各不相同的三口人。


    妇人贺叶儿先是惊吓大哭,现在掩面抽泣。男孩喊了一声阿爹后便是握拳沉默,只有眼睛红红的。小女儿被母亲藏到身后,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是跟着哭。


    庄吾在顾香耳边低语两句,顾香便去三口人身边,伸手摸了摸小妹妹的手,又摸了摸她母亲的手,递出帕子安慰。


    回来点头,说身上有旧伤,肋骨处的还很重。


    难怪男孩要扶着母亲下河,就这样当时也痛得脸皱了一下。


    问老楚,老楚搓着手很尴尬,说过日子肯定会拌嘴的,家家户户都这样的,官差也都调和过,没闹得严重。


    这话说得没底气。


    庄吾小声道,刚才问朱庭山在不在家的时候,家人神色如常,称他干活去了,除夕才会回来。


    问什么时候出去的,四天前早上。说河里淹死人,很像朱庭山,她们说不可能,朱庭山会游泳。


    最后请来认尸,也是呆滞半天,很意外不愿相信。


    像真的不知情。


    .


    那边衙差在凿冰,七人先去找丢失的孩子。


    老楚从朱庭山死亡中缓了过来,稳定心神,勉强笑道:“有和几家拌嘴的,这在村里也常见,那几家我们看过了,没有嫌疑。”


    庄吾问道:“那最近可有人出村?带大件行李、木箱子、拉草垛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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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楚脸有难色:“这有点多。过年嘛,家家都置办年货,一买就是一堆。”


    “出村带大件东西的人,也多吗?”


    “走亲访友,会带的。不过不多,咱可以问问,你们这是,怀疑村里的人?”


    庄吾扯出无害的微笑:“不怀疑,只是问问。出事后有至今未回来的人吗,或者常常出去的人?”


    “倒是有那么几个。”


    庄吾提议去这些人家里看看。


    一个是老赌棍,三十多岁,好赌成性,媳妇跟人跑了,死不悔改又不肯干活,常出去赌混饭吃。


    而且老赌棍现在不在家。


    老楚说可能又去赌了,便去了另一家。


    这家男的和媳妇常吵架,心里烦闷便会到镇上喝酒,大过年的,也不办年货,整天浑浑噩噩,都快成酒蒙子了。


    七人在去的路上,听各家说过年准备的事,买肉买鱼,炸丸子,炒瓜子,扫屋子,等到酒鬼家时,闻到浓郁的药味,却是旁边飘过来的。


    酒鬼家里有抱怨声:“老早让你挖菜窖,就是磨叽,现在好了,青菜都冻坏了。”


    有愤怒声回:“不就几颗青菜,行了,我待会就去挖,保证今天挖好!好了吧!”


    走在前面的几人,到了酒鬼家也脚步没停,直直往前走。


    这药香不常见,即使万物寂寥的冬天,闻起来也有生命的美好感觉。但不是隔壁家,药香源头还在前面。


    隔壁家家里有三人,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不像别家为过年忙活吵吵闹闹,路过的时候,庄吾往里面看了眼。


    院子里一个面貌四十多岁有数道沟壑纹男子在堆萝卜,墙边老两口在闭目晒太阳,场景很温馨,却又很寂寥。


    君少有跟在老楚后面,正观察呢,却见其他人脚步没停往隔壁的去了,咦什么情况?


    老楚喊:“走过了,是这家。”


    几人回头说知道了,又向前走去,那家里有男声:“这药都吃了三年,我不吃了吧,太难吃了。”


    有不耐烦声音回他:“知道多贵吗,别浪费,眼一闭喝了!这些吃完就不吃了,有没有结果随它吧。”


    君少有只好跨大步子顺拐跟过来。


    这家里面夫妇俩,一人一碗药正喝着。药一定很苦,两人皆是苦瓜脸,看到那么多人都没变过来,只惊了一下,苦着脸问什么事。


    老楚忙过来介绍,说这是朱琼泗和唐英。又跟屋里的人介绍,是来查灭门案的。


    不是错觉,朱琼泗和唐英面容僵硬,眼神乱飞。


    朗颢礼貌打招呼,和庄吾进屋子里观察,君少有急急跟了进去,其他人在外面。


    这里有大包草药,药罐子。过冬萝卜白菜都被放在角落,年画,年糕糖果,还有很多东西都被收拾成堆,像是要过年大扫除。


    底下压了两块深绿色圆盘。


    庄吾扫了一眼,拿起药包,发现还藏了助眠的药,问道:“喝这么多药,请问你们是为了要孩子吧?”


    夫妇俩脸色缓了一点:“老中医让我们喝的。”


    庄吾露出笑容:“不如这样,我们治好你们的难题,你们把阿哲交出来。”


    阿哲是那个丢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