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情信乌龙(二)
作品:《半路遇见的帅哥竟跟小时候的我认识》 仅凭季湘一句“不是她”,便能这么轻易地就揭过此事吗?
叶静珍不仅仅为阿月和知意感到不平,还为了更多。
这些人以为,仿佛拿捏住了她们的婚事,就能掌控她们的整个人生一般。
江老夫人重重地磕了一下手中木杖:“你不答应什么,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吗!”
方才拿出信时,她也没有现下这般不快。
季湘呆立原地,能感觉到牵扯出了更大的麻烦,但焦点不在她了。
“不敢,儿媳并非对老夫人不敬,只是觉得此事不该这般草草了结。”
“那你想怎么办?”老夫人的语气不咸不淡,难说还有没有愠意在。
叶静珍抬头,缓缓开口道:“您的大儿子虽恰好此时不在家中,但有关内宅之事,儿媳该是能说几句话的。”
老夫人不语,季湘虽也不吭声,却慌张了不少。
叶静珍有些底气,清了清嗓开口:“首先,知意方才说过,明明今日是弟妹先找上她的,但弟妹却说是知意主动找的自己。”
“弟妹,你可知在来这儿之前,知意身边的婢子就知会了我,说你找知意有事相商。”
叶静珍将话撂下,侧身注视着二夫人。
心里有鬼的人哪会这么容易主动交代,于是知意听见二夫人说:“这我便不知道了,但万一你们早提前通过气了呢,我一张嘴哪里说得清楚。”
“那这个先不谈。”叶静珍也知道该抓重点,“你为何会先发制人,大张旗鼓告诉我这个消息呢?”
“正常来讲,若看信后真发现知意对琨儿有意,不该私下先与我洽谈吗?”
“唉,光顾着高兴了,一时忘了规矩,还请大嫂原谅!”季湘冷声答道。
竟这般冥顽不化。
“含糊其辞就罢了,那我也不免跟你翻翻旧账了。”叶静珍转头唤着婢子,“兰溪,将账本拿来!”
知意也能猜到姨母留过一手,不久前她和阿月就对姨母提过二房的猫腻。
鹰拓一事暂且不能提,但二夫人对外勾结的时候,账本上总该露出点马脚来。
这便是所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
季湘心头大骇,叶静珍是什么时候发现账本有问题的?她明明已经做得够小心了......
没等她想这么多,兰溪就像早有准备似地呈上了府上近两月的账本。
叶静珍随意翻开两本,不管旁边季湘满含怨念的眼神,自顾自呈给了老夫人。
单独圈出的便是有问题的地方,而恰好都是二房用项的出入。
这些款项加起来,数目着实不小了。
老夫人见到了实证,自然是一眼便能看明白叶静珍想道明的。
方才为了儿孙,她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但若再不摆出个态度来,怕不好服众了。
“竟莫名亏了这么多?”老夫人喊得诧异。
叶静珍点了点头,态度完全摆明。
一时气氛僵得可怕,而最胆寒的那个肯定是二夫人季湘了。
“珍儿所言具是实情,”老夫人将账册置在桌面,转头问向另一个人,“季湘,你怎么解释这一切?”
二夫人方才油嘴滑舌的劲儿好像一下就使光了,现下竟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只愣在原地发抖。
知意看在眼里,二夫人平日是那般趾高气昂的一个人,此时的嘴反而像黏了胶水一般。
难道是因为这些事牵扯到了刘家?
季湘也明白,若是将背后的刘家拖下水,受的处置将会比现下的更为可怖。
座上的老夫人摇了摇头,叹口气说道:“哎,我也是一把岁数的人了,竟还要被这样的谎话骗到。”
她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不过是想多份清静。
儿孙终归还是自家人,有些劣性她不是不知道......只能护着一点是一点罢了。
她想护着是一回事,偏生这些后辈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的。
“不说是么。”老夫人到现在都说不清是愤怒更多,还是失望更多了。
她叫上身边婢子:“去,到二夫人房里去搜,看看究竟藏了什么金银宝贝,找不到就别回来见我了!”
季湘整张脸煞白,但若是阻止老夫人的话,后果可想而知。
老夫人就连生气时,音量也比平常高不了多少。
知意印象里,老夫人一直是和蔼可亲的,而今日竟发了那么大的脾气。
往常她也能若有若无地感受到,老夫人是有些偏心次子的,连带着儿媳和孙子一块。
今日之所以那么生气,是因为牵扯到了府上的资储。
真的仅仅因为这笔钱吗?
莫非,老夫人凭此就猜到了二夫人的向外勾结?
知意不敢出声,心里只感叹姨母在细节上做得巧妙。
等到一炷香恰好燃尽的时候,才见婢子捧着一个匣子和一叠纸回来。
紧随其后的,还进来个人,是知意甚少见到的,府上二老爷。
他一来便跪到了自己妻子身边,负荆请罪般对老夫人说道:“母亲,湘儿她这是犯了何事,怎么好端端地搜起自家屋子来了?”
老夫人今日是动了真格,连儿子也一起训道:“好端端的?你来得正好,看看你媳妇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吧!若不是静珍,连我都还被蒙在鼓里!”
二老爷被劈头盖脸训了一通,瞧上去仍是一头雾水。
老夫人气仍未消,又厉声说道:“我只是老了,还没到痴呆那一步!”
一说完,便猛烈咳嗽起来,也不让身边婢子上前。
这一声声咳嗽,令知意心底颤动不已。
她的事现在没人关心了,事态却朝着更为严重的方向发展。
等老夫人不再咳了,才让丫鬟把那叠票据拿来,自己眯着眼比着账本一一对照。
而一边匣子里装的,是华美溢彩、数不清的珠宝首饰。
从账面上看,一开始季湘还有点进项,也是对方让她尝到了甜头。
后来就反过来了,钱花出去就没了影子。
二房到底图什么呢?
明面上是给她购置补品,实际上却源源不断将府上钱财捧给外人,只进不出。
而季湘便在其中吃了回扣,从中得利。
不过,老夫人只发觉了府上银钱流向了外人,却没提“外人”是谁。
怕以为只是些居心不良的小家小户或者商贾吧,刘家这遮掩的手笔得真是没挑儿了
如此便是二夫人季湘私吞家产、中饱私囊的全部证据了。
“不可能!”先喊出声的,是知意斜前方的二老爷。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拿去一看便知。”老夫人仿佛累极,说话都简短了许多。
二老爷把票据捧到怀里,而明晃晃的现实冲击力极强,使他一下瘫倒在地。
“季湘,你当真糊涂啊!”二老爷痛心疾首,脸上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季湘没有血色的脸才露出些疑惑:“我糊涂?难道不是你......"
季湘话还没说完,一个清脆的耳光就落在了右脸。
她愣住,不敢相信地摸上了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如被剥皮一般的疼。
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她忽地说不出任何话了。
明明她做的一切事,都少不了身边男人的怂恿,到最后,罪人就成了她一个人?
二夫人这点微妙的反应,只有被知意捕捉到了。
而她眼中的二老爷,也实在是演得过度了。
她早就清楚,二夫人如此狂妄的举动,少不了枕边人的唆使。
而人性的险恶、自私与虚伪,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二老爷仍用力表演着:“家门不幸,实属家门不幸啊!我娶进门的媳妇是被猪油蒙了心,实在是让我连头都抬不起!今日当着母亲的面,便在此手写一份休书,从此与这不识好歹的恶妇再两不相干了!”
“什么?”季湘都快怀疑是自己将话听岔了。
自己的丈夫,要休了自己?
在场之人无比瞠目结舌,二老爷竟是那般决绝、那般心狠。
这点场景怕是会牢牢印在知意的脑海中了,她震惊的是,一个大男人竟如此毫无担当,只把女人推出去当挡箭牌,反而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二夫人会后悔吗?
叶静珍见此,也摇摇头,但她不同情任何人。不管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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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说,季湘所受的都是她咎由自取。
老夫人一时头疼难耐,今日经了这么一遭,照自己往日的话说是“把福气都抖落了”。
但自己的二儿子,也属实是做得太过火了。
“休妻就免了,你们也夫妻这么多年,总该留些情分,但惩戒自然是少不了的。”
季湘本来已经心如死灰,听见这样的结果,只比最差的好了一点吧。
“儿媳明白了自己的错处,悔不当初,老夫人开明,在此谢过......”季湘低垂着头,话说得艰难。
“最后问你,李娘子的字迹是不是你伪造的?”到这个地步,旁人能猜到季湘是不说也得说了。
“是。”她答得很快。
“方才为什么撒谎?”
“儿媳......怕老夫人的责罚,怕老夫人一时伤神。”
“怎么做些亏心事还要拿老身来当借口,但你说得也不差,老身的确失望透顶了。”老夫人在最后也不留一点情面了。
“下去吧,罚你禁足半年,每日老老实实抄十页佛经下来。”
季湘不作回答,沉默站起了身,先退后两步,再头也不回地离开,直到众人视线不见的地方。
就连上回在寿宴上,知意都未见到二夫人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
因为丈夫的鄙弃、漠视、失望、冷淡,以及更多?
老夫人也没忘记另一人,紧接着对自己的次子说道:“夫妇本为一体,季湘是罚了,但今日我若就此饶过了你,难以服众。”
二老爷淡声答应了一句,老夫人恰在思索最后的定论。
“今晚就在祠堂罚跪思过,下个月例钱减半,你可服气?”
“明白,儿子今日受教了。”
“你也下去吧。”
“是。”
走的时候,二老爷还瞥了一眼自己反方向的两位女子。
最终,屋内剩下的人便只有知意、姨母和老夫人了。炭火虽烧得足,但敞开的门窗缝隙仍不断有寒气溜进,提醒着人已是入冬的时节。
知意不禁打了个寒战,这样的天在祠堂跪上一夜,膝盖估计都要被冻穿吧。
但想起浮悠所遭遇的,以及自己所受的屈辱,这些惩罚并不为过。
她心里只庆幸,自己和姨母有所准备,才将证据摆在了明面上,不然,此事恐怕又会轻易被搪塞过去吧。
“李娘子?”知意忽然被老夫人叫住。
“老身今日给你的交代,你可满意了?”老夫人意味深长地问她。
她连忙跪伏在地:“不敢,知意只感谢老夫人的公正大义。”
叶静珍开口帮腔:“母亲为府上操劳许多,等大爷从扬州回来,得知此事也一定会明白您的苦心。”
“儿媳今日让母亲为难了,在此引过自责,下月例钱也跟着减半,省下的存余就用来为东郊的百姓布施行善吧。”叶静珍话一说完,抬头关注着老夫人的反应。
老夫人无甚意见,但心情并不好,打发二人道:“如此便好,我乏了,今日就这样吧。”
知意明白,若是再留在此地,多少都有些没眼力见了。
回去的路上,知意拉着叶静珍的袖子,小声问道:“姨母,明明您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还要惩罚自己呢?”
叶静珍眼神柔和了下来,为她解释:“不能让人觉得我们太得意了,本来也是些不痛不痒的,丢了就丢了吧。”
她又摸了摸知意的头:“也难免有的人无中生有要寻你自己的错处,但不能给他们机会。”
知意手指交握着,抬起头看向姨母的眼睛,接着问:“那我今日算是做错了么?”
叶静珍立马否认:“怎会是你的错,你才是最受委屈的那个,再怎么勉强也怪不到你的头上。”
“最多,只能算怀璧之罪罢了。”
怀璧之罪么?
知意在写给卫言齐的信上,也提到了这个词。
她将整件事情简短地叙述了一遍,省去了一些她不愿再提的,加上了她只敢跟对方吐露的话。
写满字的信纸,被整整齐齐地叠好,装在了白鸽翅后的囊袋中。
连带着她对远方人的祈愿与思念,一同飞向了天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