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作品:《我的爸爸十八岁

    陈瑾舟一时有些风中凌乱,小嫂子一看年纪就比他小,他叫一声“小嫂子”也没错啊。


    再说现在的关注点是“小不小”的问题吗?现在的关注点不应该是在“她的男人”这四个字上?!


    那男人又是给小嫂子倒水,又是给小嫂子拿筷子,眼睛围在小嫂子身上就没离开过,小嫂子想要做什么,那男人必定会先一步把东西递到小嫂子手边。


    长得帅,又细心体贴,他要是个女人,也会喜欢这种温柔小意的男人。


    陈瑾舟再看回他三哥这张冷冰冰的脸,只觉得三哥是真的要完蛋,头顶的绿光马上就要冲出地球,冲向宇宙,照亮银河系了,这下连外星人没准儿都要知道三哥留不住自己女人了。


    这可要咋办。


    李寒山点完菜,合上菜单递给服务员,看一眼陈瑾舟那鬼鬼祟祟的样子,直皱眉:“你老瞅那桌看什么呢?”


    陈瑾舟回:“那桌有美女。”


    李寒山以为他说的是冯宝珠,再看过去,才注意到沈安若,确实是美女没错,要说冯宝珠是朵带刺的红玫瑰,这位就是朵摇曳的香雪兰,各有各的美。


    他刚要收回目光,又定在沈安若那双眼上,若有所思:“我怎么看那位穿白绸衫的女生有些眼熟。”


    陈瑾舟嘁他:“你丫是瞅见好看的都觉得眼熟吧。”


    李寒山很想拿脚踹他:“滚,你以为我是你,我肯定见过她。”


    陈瑾舟解他的疑惑:“她参加过你弟的婚礼,我也见过她,这有什么稀奇。”


    李寒山敲着脑壳笃定道:“不是,应该是很久之前的记忆,我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她那双眼睛尤其漂亮,我有印象,不会认错。”


    林修远眉心微微蹙了下,放下茶杯。


    陈瑾舟想说你和人姑娘不会有什么前缘吧,又敏锐地感知到他三哥的不悦。


    他忙咽下到嘴边的话,给三哥的茶杯里添满茶,自己也端起茶杯喝一口,生硬地转开话题:“你还别说,这小店儿看着虽然不起眼,这茶喝起来倒还有几分味道。”


    李寒山从沈安若身上收回注意力,打趣陈瑾舟:“呦呵,你个假洋鬼子倒没彻底忘宗弃祖,还懂些门道,知道老三嘴挑,这茶叶可是我从我们家老太爷那儿顺来的,要是让他知道我偷拿了他的好东西,他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陈瑾舟正经些神色:“你们家老太爷的腰咋样了?这一入冬又得难受上。”


    李寒山也不再玩笑:“比往年好多了,多亏了老三给介绍的那苏老师傅,老爷子很服气他,苏老师傅说一句顶我们围在老爷子耳边叨叨一百句,现在是酒也不喝烟也不抽,俩人没事儿就约着一块儿去钓钓鱼,打打太极。”


    陈瑾舟一听这话,看向旁侧的人:“三哥,不行你也让老苏头儿给瞧瞧,给脑袋扎扎针灸放放血什么的,他那祖传的手艺还真有些神神叨叨的,没准儿能有点出其不意的效果。”


    林修远靠向椅子,有些意懒心慵:“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方便,什么都记得不见得是件好事儿,你这些年乌七八糟的事肯定干过不少,回头我要真全都想起来了,你屁股上少不得又要挨上几脚。”


    陈瑾舟想起自己干过的那些勾当,尤其是三哥出车祸前一晚还给他打电话,要他等着他回来跟他算账,他心虚地摸摸自己的屁股蛋子,算了,三哥还是接着失忆吧。


    李寒山笑:“老三这话说得在理,要我看这失忆就像是重活了一遍,老天爷给我们机会去重新认识一些人一些事儿,别人想求还求不来。”


    林修远晃了晃手里的茶杯,扯唇笑了下,没说话,灯光覆在他的侧脸,神色难明,看不出在想什么。


    这桌还在喝茶聊天,隔着过道的那几桌场子已经热了起来,菜还没上齐,酒都喝过了两轮。


    这段时间大家压力都大,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放松的机会,明天又是周末,不用上班,都捋起袖子敞开肚子喝了起来。


    有人过来敬沈安若酒,沈安若也不推脱,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他们安若姐看着不显山不露水,但酒量深不见底,连贺总都喝不过她,每次聚餐她都是保持清醒的那一个,至今他们还没见她喝醉过。


    陈瑾舟时不时地瞅这边的热闹两眼,转头给他三哥做实时汇报,长了刚才被骂的教训,很有眼色地改了称呼:“我三嫂行啊,酒量这么好,几杯下去脸色都不带变一点儿的。”


    林修远脸上漠然不理,心里在冷哼。


    她可真够能耐的,连喝酒的事情都是在骗他,她当初在他这儿,永远都是一杯都喝不完就能醉得晕晕乎乎地往他怀里栽,上他的车,上他的床,都是借着醉酒,孙猴子七十二变都没她能变,奥斯卡都缺搬一个影后给她。


    新晋奥斯卡影后沈安若刚坐下,包里的手机响起,是桂姨打来的,她放下酒杯,接通电话起身往饭馆外走。


    诺诺在那头道:“妈妈,天气预报说马上要下大雪啦,你回来的路上要注意安全,让司机叔叔不要着急,慢慢开车。”


    沈安若唇角噙笑,柔声回:“妈妈知道了,妈妈今天要很晚才回,诺诺先睡,宝珠姨姨给你带了礼物,你明天早晨睡醒就能看到。”


    诺诺高兴:“妈妈要替我跟宝珠姨姨说谢谢。”


    “妈妈已经说过了。”


    诺诺又问:“妈妈你明天还要上班吗,要是今晚下好大的雪,我明天想和妈妈一起堆雪人。”


    沈安若回:“这周妈妈能休息两天,明天和诺诺一起做雪人,后天我们和姨婆还有宝珠姨姨一起出去逛街好不好?”


    诺诺立刻欢呼起来。


    沈安若也笑。


    她今天早晨已经从桂姨那儿搞明白了渣渣男的出处,小姑娘不待见他,或许只是单纯觉得他是个渣渣男。


    桂姨道,以后她可不能再当着诺诺的面儿说这些有的没的,小姑娘嘴上不说,全都记在了心里。


    沈安若也在反省,小姑娘一天比一天大,已经学会了自己思考,对事情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她不能再用以前哄小宝宝的方法去哄她,小姑娘或许已经知道了爸爸在南极保护企鹅的事情不是真的,只是憋在心里不跟她说。


    她想事情想得认真,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在走近,肩膀上压下一点重量,背被温热包裹住,她回头望去。


    贺怀章又把大衣往她身上拢了拢:“你才好没几天,可别又冻到进了医院。”


    沈安若自己攥紧领口,笑着道谢。


    贺怀章道:“王总那边来消息了,问我们什么时候签合约,他说只要我们双方合约一签,转天就能把钱打过来。”


    沈安若想了想:“我还是觉得签对赌协议风险有些大,虽然我们预期收益乐观,但万一中间出点什么差错,我们不仅要赔钱,连手里的技术都得被对方给拿了去。”


    贺怀章自然也清楚,对方提出的条件越诱惑,这背后不可预知的风险就越大,他回:“实在我不行,我就把我那房子给抵押出去。”


    沈安若不同意:“那可是伯母买给你的婚房,我们账上还有些资金能维持几个月,再加上年底了,也有一些款项在陆续回账,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没路走的地步。”


    贺怀章笑笑:“有婚房也是闲置,我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结婚不定都到哪个猴年马月去了,还不如把刀用在刀刃上。”


    沈安若余光看到门口走出来的人,晃了下神,心不在焉地回贺怀章:“这种事也说不准,也可能明天你就会遇到位合适的姑娘。”


    贺怀章垂眼看她,其实都不用等到明天,他面前就有一位。


    可是这些话他一句都不能说,她只当他是同学合伙人,有些事情一旦点破,反而会将她推得更远。


    饭馆里不知道又起了什么热闹,又是吹口哨又是掌声。


    沈安若道:“我们进去吧,外面太冷了。”


    贺怀章点头,一转头看到垃圾桶旁站着的男人,神色一定,他那天在病房里看到的男人就是这位,他当时及时退了出去,对方并未看到他。


    他与安若的关系不难猜,只是他不想往深处想。


    沈安若视线划过垂落在空中的那一点猩红,又收回眼,他现在能不能抽烟都不关她的事情。


    两人错身而过,如同陌路人一般。


    夜色下的三人,心思各异。


    门帘掀起又落下,隔开温暖和寒冷。


    林修远看着马路对面的霓虹灯闪,将指间燃尽的烟一点点碾灭在垃圾桶上。


    饭吃尽了兴,冯宝珠还要续二摊,就去隔壁的轰趴馆,沈安若想提前走,冯宝珠不许,左手搂着她,右手搭在贺怀章的肩上,晃晃悠悠出了饭馆,今晚一个都别想逃,都得给她不醉不归。


    李寒山看着左拥右抱的冯宝珠,眉间不禁扬出些笑,这冯大小姐从小到大都一个样儿,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热闹。


    陈瑾舟还以为这李老大是在看三嫂,在桌子底下使劲踢他一脚,让他快收敛些,就算是你和三嫂有什么前缘,三嫂现在可是三哥宝贝女儿的妈。


    虽然他很想看兄弟俩为女人大打出手的戏码,但三哥一向都是懒得跟谁动手,他光算计就能把你算计死。


    他现在救李老大一次,等回头他被三哥算账的时候,也希望李老大能救他一次。


    李寒山不明就里地看陈瑾舟:“你踢我干嘛?”


    陈瑾舟顿时一脸无语,我踢你,你再踢回来不就行了,桌子底下的事儿在桌子底下解决,你拿到台面上来说干嘛。


    林修远没心情断两人的官司,抄起桌子上的打火机起身:“走了。”


    陈瑾舟也赶紧跟着起来,又给李寒山使眼色,没看出来三哥今儿一晚上兴致都不高。


    李寒山哼哼一声,他又不是眼瞎,怎么会看不出来,男人一个月总有那么个一二三四五六天七八天不得劲儿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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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常。


    有兴致不高的,就有兴致高的。


    隔壁的店里都嗨翻了天,公司基本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是玩得开的年纪,就连最普通的真心话大冒险,都玩得特别起劲,提出的问题都快要往十八禁的方向走了。


    沈安若属于安静旁观那一排的,但运气属实好,瓶子两次转到她,她实在躲不过去,选了真心话。


    要搁平时,大家对领导还有所顾忌,可今天酒劲儿都上头,有人大着胆子发问:“安若姐和前任分手是因为什么?”


    前前后后的目光瞬时间都落到她身上,连冯宝珠眼神都炯炯发亮,这可是问着了,她连安若的前任是谁都没见过,虽然她从来没问过,她也想知道。


    旁边的贺怀章探她的神色,不想她犯难,手伸向酒杯,有当黑骑士的意思。


    沈安若不等他举杯,坦诚道:“我骗了他。”


    众人一愣,有人压不住好奇心,小心地试探问:“骗了他什么?”


    骗他……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了三儿……


    他对她本就没有什么喜欢,事情败露后,更是厌恶透了她。


    所以当初知道他失了忆,她是松了一口气的,要是他记得过往的所有,依照他对她厌恶的程度,他肯定会把诺诺从她身边带走,她斗不过他的,她其实心里盼着他能这么一直失忆下去就好了,最好永远都不要想起什么来。


    看,她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坏人,姑妈说她从头到脚连心肝都是黑的,死了肯定会下十八层地狱遭报应。


    她不怕下地狱,死后的事情谁又会知道,她顾不来太多,她只要把她这辈子过好就好了。


    沈安若回过神,对问问题的小姑娘眨眨眼:“这就是第二个问题了。”


    众人哀嚎一声,倒也没有多可惜,想八卦领导的心虽然没有完全被满足,但苍蝇腿也是肉,能吃上一点,也挺香的。


    冯宝珠看出沈安若不想再多说,拍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散开:“好了,快进行下一轮了,看你们安若姐够意思吧,有问必答,领导可做出表率了哈,待会儿你们谁要是敢给我动小心思耍诈,我发现不了还行,要是被我给发现了,小心我大刑伺候。”


    大家哄笑,气氛又进到另一个高潮。


    再散场已过午夜,贺怀章和沈安若住在同一个方向,车里最后只剩他俩,沈安若比贺怀章要再远一些,不过贺怀章让司机先送她。


    车直接进小区,停在楼栋口,沈安若开门下车,贺怀章也跟着下来,提起周日沈安若要去店里试车的事情,他道他那天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可以跟着一块儿去看看。


    沈安若今天晚上喝得有些多,脸上看不出什么,实际上已经醉了,一路上都在强撑着精神。


    她回贺怀章:“不用,你们部门这段时间没白天没黑夜的忙,好不容易能休两天,不能扰了你的周末,宝珠跟我一块儿,她还找了她一个朋友,不会出什么问题。”


    贺怀章默了默,只能道好。


    沈安若跟他挥手,让他快上车。


    贺怀章一直目送她进了楼栋里,还站在车前没动。


    楼道里暖气也很足,防盗门一关上,里面更暖和,空气里的热将沈安若刚被冷风吹出的那几分清明又给蒸跑了。


    她站在门口,俯身看密码锁上的数字,都有些重影,她又直起身,想定定神,这个时间桂姨肯定已经睡了,不能把她吵醒。


    但是站得越久意识越迷糊,声控灯灭一会儿亮一会儿,晃得她头更晕。


    对门传来些响动,沈安若下意识地回头望。


    门打开,里面的人走出来,黑裤白T,头发比之前的寸头长了些,应该是刚洗过澡,都没有吹干,只凌乱地搭在额前,少了些冷漠的疏离,多了些随性洒落的少年气。


    一如多年前初见的那一眼。


    沈安若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她,有些愣神。


    林修远停在她面前,闻到她身上浓重的酒味儿,眉头一皱。


    他开门见山,很是心平气和的语气:“沈小姐,你和谁在交往我不想管,但有些话要先说清楚,我不会同意贺怀章当我女儿的后爹,他家里情况太复杂。”


    他的唇一张一阖地动着,沈安若怔了怔,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把他出口的每个字全串到脑子里,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她一只手握着门把稳住身体,另一只手抬起,先伸出拇指,又伸出食指,再伸出中指,又伸出无名指,最后伸出小指,然后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身体也跟着有些晃。


    林修远扶住她的肩,看她:“什么意思?”


    沈安若稳住脚,回道:“想让你自己看看呀。”


    她青葱一样的手指在他眼前乱动着,林修远眉皱得更深:“看什么?”


    沈安若仰头望他,醉眼迷离,呵气如兰,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红唇里吐出:“你算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