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73-融化的冰
作品:《暗堡》 海森堡侧坐在壁炉旁的长椅上,双腿交叠着,单手撑着侧脸,他的眼眶罕见地有些青。当他睁开眼睛时,即使不带情绪,那不怒自威的眼神也让内特下意识地紧绷起来。
内特意识到,这还是自婚礼后自己第一次见到老师,他们已经一个多月没见了。尽管隔了这么久,那场触目惊心的婚礼依然还像在昨天。当自己拒绝老师时,尽管没有任何言语,海森堡受伤的神情仍历历在目。
内特梗住喉咙,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发现嘴巴干得厉害,没能发出一个音节。
海森堡先开口了:“你身上那些血是怎么回事?”
内特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手上和衣服上沾的痕迹,他刚从医院回来,拆绷带时身上难免沾一些血,他还没来得及换洗。老师应该是看自己手上仍沾着血,以为自己受伤了?这是在担心我吗?
“我刚刚从教堂那边回来。”内特说,“我在帮教会给一些穷人包扎。”
听到内特提到教堂,海森堡皱了一下眉毛。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走到内特面前。内特不得不仰起头,老师身材太高大了。他想,老师应该是不高兴自己去教会的吧,明明算是声名狼藉了,却还在不知廉耻地抛头露面——
海森堡握着内特的手腕抬起来,他说:“你一直就自己一个人去?”
“是、是啊。”内特因为手腕被海森堡握住而结结巴巴地说。老师握着自己的力度并不大,只是还不至于让自己感到疼痛,但是力量也不足以让内特把手抽回来。
“我想做点什么。那些人因为我受了伤,却没钱治病——”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淹没在那个突如其来的吻里。
老师浅色的睫毛垂下来,第一次离老师这么近、看得这么清楚。海森堡的眼睛虔诚地闭着,睫毛颤动,那个吻因为两人距离的拉近而加深,海森堡的另一只手托着内特的后背,彷佛是在阻止自己逃跑。他没有穿那身坚硬的铠甲,所以他的拥抱并不冷,反而有些温暖。
在那亲吻里,内特眨了眨眼睛,感觉心跳快得要从胸膛跳出来了,眼前一阵星星乱跳。亲吻随着海森堡的动作加深,他不得不仰起头,身体像一张拉满的弓,要不是老师还托着自己,他就要倒在地上了。
直到海森堡终于松口,结束了那个漫长的吻,他们的距离才稍微拉开了一点,但是海森堡的右手仍紧紧地半搂着他。内特可以感觉到老师呼出的气扫在自己额头上。
在内特来得及开口前,海森堡先说话了。
“我以为你走了。”海森堡低声说,“回来的时候没看到你,我以为你搬走了。”
“什么?我没……”内特愣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脸一定快速通红起来,“您以为我会不辞而别?我当时不是答应了您,已经是您法律上的伴侣了吗?”
海森堡没有开口,他只是又一次俯下身,细密的亲吻,从内特的银发、眼眶,到下巴和喉结。内特被那轻啄般的吻激得浑身轻颤,半推半就地把手搭在海森堡的肩上,而海森堡已经利索地把内特横抱起来。
“再说一遍你刚刚说的。”
“我刚才说的什么?”
海森堡注视着他,浅色的眼睛目光炯炯,内特突然感觉如果自己不立刻说清楚,这屋里甚至会电流激荡乱转。
“……我已经是您的法律上的伴侣这件事?”
海森堡抱着内特,一边亲吻他,一边抱着他走到沙发旁,内特几乎感觉自己的背刚碰到沙发,软垫下陷,海森堡就跟着半跪了上来。
内特的手搭在海森堡的大腿上,下意识地说:“我还没去洗澡,我手上都是泥——”
海森堡已经俯下身,双手撑在内特背后的沙发两侧,内特可以听见老师甚至有些急切的声音说:“待会儿再说。”
内特不记得是怎么从沙发挪到浴室,又从浴室挪到床,总之他重新找回意识时,正半靠在主屋的大床上,海森堡躺在一旁,一只手搭在他的胸口,懒洋洋地垂着眼睛。他刚洗完的灰发湿漉漉的,只穿一件白色的浴袍,松松垮垮地系在腰上,袒露着矫健的胸颈和结实的手臂。
内特突然想到,这还是婚礼后,他和老师第一次共同躺在这张床上。
从内特俯视的角度看,老师的眉眼刀削斧劈,鼻骨高挺,浅色的睫毛也让他在这种时刻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攻击性。
鬼使神差地,内特抬起手,搭在海森堡的头上,轻轻摩挲着。海森堡因为内特的动作抬起头,瞥了他一眼,但是没有反抗。
内特问:“您为什么会回来找我呢,老师?”
内特感觉到海森堡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收紧了。
海森堡声音闷闷地说:“按照法律,结婚后想要注销关系,至少需要间隔一个月。”
内特愣了一下,坐直身体:“您是要和我离婚才回来的?”
海森堡仍保持着躺在毯子里的姿势,只是双手环抱着内特精瘦的腰不肯松开。
“如果你真的厌恶这段关系,我没有理由勉强。”海森堡说,“我不会强迫你。”
海森堡搂着他,有些紧张,而内特却想:所以我这一个月究竟在等什么?
一个人孤立无援,不知所措,忍受异样的眼光,连走出家门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内特沉默了一会,然后问道:“您喜欢我吗,老师?”
“当然。”海森堡声音有些哑,“我当然喜欢你。我怎么会和不喜欢的人结婚呢?”
“喜欢我什么呢,老师?我的身体,容貌?我会继承的财富?”
海森堡似乎早就料到内特会问这个问题。他回答道:
“你很独特,内特。你的脆弱、真诚和敏感,都是吸引我的特质。我喜欢拥有想要的东西。”
内特心想,这是在夸自己吗?怎么感觉和想象的不太一样?
“而且你还有一些惹麻烦的体质。”海森堡认真地说,“让我想要保护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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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那些靠近你的人粉身碎骨。”
“听起来,好像我不只是空有皮囊的废物。”
“你当然不是。”海森堡摇摇头,“如果你对我曾经贬低你的事情感到介意,我道歉。我早就不那么想了。”
“你很有能力,也有值得期待的未来。但你的身份必然会招致无穷的恶意,其中的很多危险并不是你能够解决的。这不是你的错,但我不想看到你受伤。”
内特默然不语,轻轻把手抽了回来。
“我不害怕受伤。”内特说,“我想要探索新的地方,想要前行。但是您没法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您是大将军,有各种工作要做。就算我们继续保持婚姻的关系,也改变不了这个问题。”
海森堡的动作似乎僵住了,他罕见地有些慌乱,想要重新握住内特的手。
“我知道,但是我会想办法的,好吗?”海森堡说,“我会调整工作内容,平衡我的职责和你的关系。虽然短时间没办法有明确的改变……”
内特看着海森堡有些急切的神情,不安、紧张,他很少露出这么多的表情。他总是胜券在握,意气风发,但是现在在自己面前,他不能、或者说放弃了曾经命令自己的态度后,内特看到属于海森堡更人性的一面显露出来。
为什么我们不能早点像现在这样交谈呢?为什么婚礼之前,您不能像现在这样坦诚对我呢?我对伴侣的期待……本来就是这样的啊。
“内特——”海森堡无措地说。
内特翻身起来,双手撑在海森堡两侧,海森堡仰躺在床上,这次是内特在上、海森堡在下了。
内特俯视着老师,他的银发垂在海森堡的额头和肩上。他的手指抚摸过海森堡的额头,他散乱的灰发,颧骨和耳后,当他碰到老师的眼睑时,海森堡的眼睛颤动了一下。
想看到更多。更多这样的表情,想了解老师,想看见他在将军的那一面之外的东西,想让那样的老师只属于我。
意识到自己和内特位置改变的那一刻,海森堡浑身肌肉绷紧,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凌厉,好像暴君的一面再次折射出来,但是那寒意很快就消退了。
海森堡任由内特的手指在自己脸上作乱,第一次,海森堡在等待内特的答案。
“如果我答应您,我们会成为怎样的伴侣呢?”内特问。
海森堡沉默了一下,然后低声开口道:
“如果你同意,我们的关系一定会改变。”
他的目光专注,神情诚挚。
“我想了解你,想知道你的生活。你也可以靠近我,阅读我的心。不是通过纹章,而是对话、聊天的方式。你如果愿意提问,我便回答。”
“我以前从未和任何人建立这样深刻的联系,但我愿意和你试一试。”
海森堡说:“内特,我们会并肩前行。”
内特望着海森堡的眼睛,彷佛在确认什么。
然后低下头去,吻上海森堡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