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第九十一章

作品:《琴深几许

    虞音当着牢头面,假意绕去思鸿背后,查看他身上绳索,又偷偷将另一个小瓶塞入他手中,随即退开两步,


    “你在这给我老实呆着,我晚些再来取你。”


    娇喝一句,便与牢头落下牢门铁锁,又径自出了大狱,独自饮酒去了。


    思鸿甫一摸到那小瓶,心里登时便明白过来,二人来时他亲眼瞧见虞音配药,只是却不知这东西作何用处,当下仅仅攥在手中,以观其变。


    他何曾在牢狱中待过?看了看四周,连忙寻了处角落独自呆着。


    这间牢房关押十余人,也都尽数是城边行商的百姓,倒并非甚么十恶不赦之徒,见思鸿新到,便有一人上前与他搭话,


    “我说兄弟,你这犯了甚么要紧事?怎地是个女牢头押你进来?”


    思鸿一时也编不出甚么故事来,又恐言语间露了破绽,便将现成的说将一遍,“啊,李捕快并非牢头,乃是凉陵城暗巡捕快,前来擒我回去的。”


    那人听后“嗤”地笑出声,不想他都被捉了,竟然说的还如此轻松,“不远千里来拿你!?你是犯了甚么大罪?”


    “这个…这个…”思鸿心下一紧,手中小瓶险些滑落。


    他双手在背后猛地攥紧,却摸到满手滑腻腻的药粉,心中暗道,“这药瓶怎地没有盖子?”不由担忧起来,怕是此次任务弄不好要坏在自己手里,却不知虞音为何不告诉他这药粉究竟如何使用,


    “我…我没犯事。”


    那人哪里肯信,笑道,“哈哈,这牢里谁不说自己冤枉,可人家是从凉陵来捉你,你总不会同我们一般是行商的罢?”


    “我是逃婚出来的。”思鸿脱口道。


    那人听后更来了兴致,“逃婚?你堂堂男子汉,逃的甚么婚!?”


    “谁说男子汉便不能逃婚了?”思鸿看了他一眼,又道,


    “虞小姐定要与我成亲,我不允,她便命人来将我捉拿回去,待我回去后这便要与她成亲了。”心下想着,左右在这也是呆着无聊,不如拿她过过嘴瘾也好,念及此处,唇角止不住地扬了扬。


    那人抱拳,服气道,“老弟好艳福,我活了四十来年,头一回见到如你这般的。”


    “大哥你犯了甚么事?”思鸿反问他。


    那人打了个哈欠,“怎地困倦起来了?我先去睡一睡。”说罢摇摇晃晃起身,自顾往草堆里倒去了。


    思鸿气的横了他一眼。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也不知外面是天明还是夜色,思鸿心下焦虑已极。


    若是被关在石掌柜等人那间牢房也就罢了,偏生深陷此地,又不敢与旁人过多交谈,甚么消息都打探不出来,只能傻呆着,当真说不出的难受,只盼虞音能早些来接他。


    又等了不知多久,正自昏昏沉沉,忽听得甬道那头传来虞音与牢头说笑的声音。思鸿登时来了精神,自己便站起身,挨到牢门前,只待虞音将他领走。


    那牢头开了门锁,却也不敢对思鸿稍有怠慢,侧身向外让了让。


    不知是眼花还是怎地,思鸿仿佛见到虞音望向这边,嘴角隐隐一丝止不住地笑意,随即便正色道,


    “怎么样公子?这里滋味不好受罢?回去之后若是再不听话,可是还要被送进来的。”


    思鸿心知她话中含义,一时语塞。


    那牢头暗想,这小子以后迟早是李府的人,届时若是得势,可别来寻我麻烦。想通此节,连忙左右圆场,哈哈一笑,说道,


    “公子你如此英俊,原是老天爷赏的福分,往后定要顺从些,性子别再那么执拗,也免得李捕头操劳不是?等您飞黄腾达,可别忘了咱们。”


    虞音又与他客套片刻,这才带思鸿而出。


    二人离了忘川郡大牢,天色早已黑沉,瞧得四下无人,思鸿方将药瓶取出来,


    “这个被我不小心弄洒了,却不知你给我做何用处?石掌柜他们情况如何,可曾向那牢头打探清楚?”


    虞音瞥了瞥他手上,“现在没用啦,待回到庄上你再销毁。石掌柜的事…”她略一沉吟,一双妙目紧盯着思鸿面上,不肯稍移,想看他作何反应,


    “倒把此事给忘记了。”


    思鸿闻言一惊,“甚…甚么?那我岂不…白白坐了半日牢?”


    虞音似笑非笑,“对啊,你就是白白坐半日牢,怎么?你不喜欢?”又定定看着他笑了片刻,见他急的满面绯红,却仍是不敢作声,方道,


    “好啦!回去等着,顺利的话,这两日石掌柜他们便可归来。”


    思鸿难以置信,一颗心被她弄得忽上忽下,“你…你不是说,要避免打草惊蛇,只能前来探查的么?石大哥他们如何会回来?”


    “难道我亲自出马费这么大力气,就为了打探消息?”虞音横他一眼,径自去寻轻雪。


    “真的假的?咱们刚到大牢时,那牢头说虽然查无实据,但官府可是不肯放人的。”思鸿紧跟在她身后,她所备的诸般物事思鸿都知道,可仍是想不明白石掌柜等人该如何回来。


    二人寻到马匹折返山庄,待回到西北宅院时,司无双醒来不久,瞧见二人身影,连忙出门相迎。


    虞音打发思鸿去沐浴,毕竟他在牢中待了老半天。


    待他前去备水,司无双说道,“虞妹妹,实在对不住,我怎在你屋子里睡下了…还睡了这般久。”又见她二人易容,忙问去了哪里。


    虞音边除去装扮,边将事情经过详细说与她听。


    司无双闻得思鸿惨状,亦格格娇笑。


    虞音又道,“他跟我逛了一圈大牢,现在还蒙在鼓里,仍不知石掌柜他们要如何脱身呢。”说罢二人又是相视一笑。


    原来她在其中一瓶药中塞入的那张字条,写的大致是让石掌柜等人在她与思鸿离开后的两个时辰,再将药粉分与众人服用。


    这其中还有一个变数,那便是她不知石掌柜他们,是否与其他商人关在一处。


    是以还在字条上提示他,如果身边并非都是自己人,要将药粉偷偷散到旁人身上,但切不可实言相告。


    这药粉有令人浑身生疹,看上去好似高热不退的作用,当即服用当即生效。倘若涂抹人身,便会迟一些起作用,亦或者单靠三丈内散发气味,那发作的时辰则会更久。


    她教石掌柜等人两个时辰后发作,牢房中其他商人比他们稍晚一些。


    而思鸿那边牢房则是最后一批,若是过早发作,那她与思鸿便会露出破绽。


    因为绝没有这般碰巧的事情,如果他二人一至这间牢房,商人便忽生疾病,未免太过蹊跷。


    那牢头能在官场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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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这位子,必是见惯风浪的老狐狸。不用这般层层递进的法子骗他,他如何不疑二人来历?


    是以她只让思鸿攥着那药瓶即可,如此一来,那牢头自会以为是时气所致,反倒要担心是否伤及李大人家捕快与姑爷。


    这般分三段接连而至的病症,必定惊动官府上下,让他们认为闹起了瘟疫。


    待医官前来诊治,又绝然查不出问题所在,并非是人传人的疾病。但这数十种药材所凑成的毒药,唯有虞音可解。


    届时,这般棘手的一群人,那官府如何会为他们出钱医治?模样又像极了瘟疫,结果便可想而知。


    思鸿为何没中毒这一层,她只略带而过,对司无双说,他事先服过解药,至于服下的是甚么解药,那自是后话。


    司无双平日里备受庄上之人尊崇,性子傲气不说,一应生活所需、吃穿用度,也尽皆是奢豪之物。眼下自己睡过了头,与虞音一同吩咐厨下备的酒菜虽然只被思鸿拿去几块点心,却也命人重新做来一份。


    二人对酌数巡,思鸿方洗净身子赶来,瞧得她们心情颇佳,方到挽风身上取回两个包子与数块点心食用。


    去忘川郡时赶得急,问了虞音几次,她只是不肯吃。待二人回来时,无论思鸿如何问,她还是一块未动,思鸿不知她独自饮过酒,还以为她厌食的毛病又犯了,心下好不担忧。


    她不吃,思鸿便也不吃。直饿到此时,两个包子吃的极是香甜。


    待饭后送走司无双,思鸿又备下温水,虞音沐浴毕,思鸿便为她梳理长发。


    虞音换好寝衣,将头发松松挽了,对思鸿说道,“取纸笔给我,我还要修书给李清璃,请她帮忙。”


    思鸿忙拿过文房四宝,小心伺候,在旁见她信中自称“小妹”,不由“嗤”地笑出声,虞音踢他一脚,


    “滚开。”


    这一夜,两人皆已疲惫,睡得极是香甜…


    ***


    如此又等了两日,果然有人回报称,石掌柜一干人已尽数返回客店,但恐惹人嫌疑,是以未敢轻易返回山庄,只待司无双前去,再向她请罪。


    待到晚上,三人换上夜行衣,径往客店暗桩飞马而去,三人三骑,奇快无匹。


    那石掌柜姓石名斩秋,司无双命他们前出山庄百里之外收集情报,原是有严令在先,倘若事情紧迫,这里十名弟兄应立即从秘道撤走。


    保护他们安全是其一,更怕官府通过几人之口探得山庄虚实。


    此时石斩秋自知违了司无双之令,客店没有开张营业,已率其余九人跪在一间客房内等待发落。


    三人甫一到此,见十人不仅跪在当地,浑身也起满疹子,虞音当即便要上前扶他们起身,却被司无双拦住,


    “让他们跪着。”


    思鸿深知司无双治下极严,只在一旁不敢出声。


    “便是跪着,总该先服下解药罢?”虞音望向司无双。


    见她并不反对,这才将解药分与众人。


    这药果然灵验,一经服下,立时便见效。


    思鸿却如何也想不通,这几日虽已大致得知石斩秋等人如何脱身,可那日毒药分明是一起配好,再分装的,为何自己却没有中毒?


    待虞音回到身侧,思鸿低声问道,“我怎么不用吃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