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春光乍现

作品:《钓系寡后攻略错了人

    台上的皮影戏演到黄帝召唤出麾下坐骑应龙上天入海,排兵列阵,霎时间鼓声大作,龙鸣呼啸,掩盖下女子忽而拔高的声音。


    裴慕唯寒潭般水波不兴的幽眸,总算是有了一丝波澜。


    发起酒疯的小太后,倔头倔脑又混不讲理,简直就是个胡搅蛮缠的醉鬼。


    却也流露出平日里不曾见的模样,让战无不胜的裴慕唯感到束手无策。


    若非扣着小太后的手腕,女子摇摇晃晃的身子恐怕早就从高殿上滚下去。


    裴慕唯伸出另一只手扶住弱柳扶风般打晃的腰肢,他俯下身时,女子扑面而来的馨甜体香掺杂上勾人的酒香,仿若熟到浓时的桃子,薄薄一层皮下便是甜蜜汁水,诱得人想要咬上一口,尝一尝蜜水的滋味。


    偏偏小太后还不自知,奋力扭动着腰肢,丰盈硕果压得枝头摇摇欲坠,一抹雪白颤颤欲出。


    裴慕唯眸光幽暗深沉,压低的剑眉透露出危险的气息,清冷的嗓音亦染上几分暗哑:


    “太后安分些,莫要胡闹。”


    胡闹!


    这个哄骗自己登上贼船的男子竟斥责她胡闹!


    这两个字仿若狠狠捅到楚月鸢的肺门子,脑中快被烈酒烧干的理智嗖地一下就蒸发不见。


    楚月鸢使劲扯回自己的手,低下头,毫不犹豫冲着扣在她腕间的手背,狠狠咬下去。


    戏台上的皮影戏情节逐渐步入高.潮,蚩尤和皇帝打得激烈,你来我往,不分轩轾,殿下众人看得如痴如醉,目不转睛,无人意注意到在昏暗的螭陛金阶上,君臣二人同样陷入胶着。


    楚月鸢受够平日里受佞臣贼子压榨的日子。


    不到辰时就要起床洗漱,匆匆赶往勤政殿当定海神针。


    每日带的茶点要分给佞臣一半。


    用过午膳,她就要马不停蹄开始盖折子。


    盖到日落月升,回到凤栖殿,还要熬夜赶稿挣体已钱。


    日复一日,未见尽头。


    她简直是千古以来,活得最窝囊的皇太后。


    楚月鸢咬得用力,直至唇齿间涌上一股腥甜气息,她方松开僵硬的腮帮子。


    她仰起头,瞳仁虽然涣散,眸光却极为坚定,亮如星辰,染上鲜血的红唇一开一合:


    “裴慕唯你听好了,本宫不是你手里的皮影,亦不是你的磨喝乐娃娃,你凭什么对本宫指手画脚,松开你的...爪子!”


    她愤然甩开男子的手,准备来个洒脱地离场,可当她撑着玉几起身的同时,忽而听到胸口传来呲啦一声响。


    一道极其轻微的动静,在响彻大殿的铜锣声中几乎是弱不可闻。


    可偏偏因君臣二人离得太近,这声细微的动静还是被男子捕捉到,目光顺着锦帛破裂处看去。


    忽然跃出的浑圆雪白,让他百尺深潭般幽静的玄眸翻起惊涛骇浪。


    眼前乍现的春色,不禁让裴慕唯想起他在北庭冬日的狩猎时光。


    北庭的雪,蓬松绵软,洁白无瑕,满目皑皑白雪中,忽的蹦出两只胖乎乎的雪兔子,茸茸团团,犹如天地间最纯净的精灵,在雪原上跳跃翻滚。


    又或是夜色中悄然绽放的玉兰花,馨香玉兰泛着瓷质般的釉彩,白里透着一点粉红,花姿灼灼,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骤然袭来的凉意,让楚月鸢止住起身的动作,她迷迷糊糊低头看向破裂的衣襟,脑中骤然涌起一阵眩晕,仅有的意识就此消散。


    她疲惫的闭上眼,犹若一只筋疲力竭的的蝴蝶,停下扇动华丽的蝶翼,干脆利落地扑向近在咫尺的男子。


    裴慕唯抬起手臂,将不省人事的小太后拥入怀中,宽大的袖摆遮住那片耀目的春色,他面无表情侧眸看向一旁瞠目结舌的王公公,淡声道:


    “取孤的大氅来。”


    “奴才....得令。”


    王公公手脚麻利拿来一件琥珀绣金缎面对襟披风,上前几步欲要为小太后盖上披风,可摄政王不假人手,只睥下一道冷飕飕的眸光。


    王公公头缩得像躲刀的王八,急忙拱手奉上披风,脑中飞快转起开。


    他适才光顾着看皮影戏,不曾留意两位君主之间发生了什么,只听小太后好似喊了一声,紧接着狠狠咬向摄政王的手,然后...然后小太后春心荡漾,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扑倒进摄政王的怀里。


    还好大殿里的烛火都熄灭,金阶上黑漆漆一片,就算底下的臣子有心,亦瞧不太清楚。


    裴慕唯展开披风盖在小太后纤细的肩头,长指不急不缓系好犀牛角扣,从脖颈儿到腰际,直至六个犀牛角扣有条不紊依次牢牢系好,束住里面惊人的波涛春色。


    从始至终,小太后都倚在他肩头呼呼大睡。


    女子小脑袋微微上扬,露出精巧白皙的下巴,双眸紧闭,琼鼻小巧,水光潋滟的粉唇上还洇着细小的血珠。


    裴慕唯垂眸看向虎口处一排汩汩冒血的牙印,不以为意屈了屈手指,剑眉轻挑,语气淡淡吩咐:


    “太后不胜酒力,你先带殿下回凤栖殿安歇。”


    “奴才领命。”


    王公公招呼锦潼过来搀扶起不省人事的小太后,悄然从便殿离去。


    与此同时,戏台上的皮影戏进入尾声,饶是蚩尤神力滔天,手下良将济济,终是棋差一招,败给黄帝。


    裴慕唯提起案上的梅花银酒壶,随着酒壶口缓缓倾斜,流淌出的酒水冲散了手背上的血渍,留下一排细小的牙印。


    细细麻麻的痛感攀上心头,仿若无数只蚂蚁在伤口啮咬,想要拨开这股子扰人的酥麻滋味,却不知从何处下手。


    男子一向沉着果断的幽深眸光,竟浮现出几分不思其解的迟疑。


    ————


    翌日天清气朗,正午日光透过雕花窗棂,撒向梨花榻四角垂下的明黄色纱幔上,隐约透出女子玲珑体态。


    榻上女子轻轻低吟一声,双手按在头穴上,翻了个身。


    头好疼啊!


    楚月鸢睁开沉重的眼皮,刺眼日光穿透纱幔落在脸上,她下意识偏过头去,一个轻微简单的动作,却仿若在脑袋里炸开炮仗,疼得嗡嗡作响。


    疼...疼...疼...


    宿醉后的头疼,仿若有个小锤子不停在脑仁里敲击,每敲一下,她的神经就要颤一下,连带着半个脑子都要裂开。


    楚月鸢双手抱头,在床榻上弓起身子。


    记忆如被扯断的珠链,一颗颗迸溅到四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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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方,费尽力气收拢,终只能寻回一星半点,其余的珠子不知道滚落住何处。


    她在桥上与沈子瞻的谈话,忘川丹,宫宴上的皮影戏,以及紧紧桎梏在腕上的手掌。


    当一颗颗遗失的珍珠串好,昨夜丢失的记忆亦断断续续闪现在脑海中。


    嘶...不过,头还是好痛啊!


    屠苏酒果真霸道,裴贼诚不欺我。


    楚月鸢抱着头又翻了个身,脑海中浮现出最后的记忆,便是她错饮摄政王的屠苏酒。


    沉香木碧纱隔外,锦潼手捧醒酒汤,眉眼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色,她悄悄看向梨花榻上翻来覆去的女子,压低声音道:


    “许嬷嬷...你说殿下她...会不会是想起昨夜发生的事。”


    说话办事向来老成持重的许嬷嬷,此刻却是紧拧眉心回答不上来。


    昨夜小太后归来时的模样,着实是吓人。


    女子醉得厉害,云鬓微乱,步履蹒跚,毫无意识,口中囫囵不清重复裴贼无耻之类的惊世之言。


    锦潼和许嬷嬷二人合力将软绵绵的小太后扶上床榻,帮她解开身上的琥珀绣金缎面对襟披风。


    视线触及破裂的百花裙,二人惊得面色骤变。


    锦潼的声音都有些发颤:“许嬷嬷,王公公说这件披风是摄政王亲手给太后穿上,你说王爷他有没有瞧见殿下的....”


    余下的话,锦潼实在是难以说出口。


    小太后生得花容月貌,国色天香,摄政王又正直血气方刚的年纪,软玉温香近在手边,可以说是还俗的和尚头一次嗅到肉香。


    二人忙细细检查女子身上的痕迹,所幸未发现任何端倪。


    只不过这种事发生在任何女子身上,那都是要羞煞到要投缳自尽。


    许嬷嬷感到极为愧疚,毕竟那件让楚月鸢在摄政王面前失了名节的衣裙,是经她之手改造。


    “你这几日仔细盯着太后的一举一动,莫要在殿下面前提起此事,日子一久,殿下想开后,便忘记了。”


    碧纱垂帘外的许嬷嬷和锦潼正在低声商量着口风,忽而听到室内传来女子沙哑的声音。


    “水...”


    二人忙收起声,面色平静推开隔雕花断门扇。


    梨花榻上的女子已经坐起身,如墨青丝披散在肩头,鹅黄色蚕丝交襟微微敞开,露出修长锁骨如美玉堆砌,睡眼惺忪的水眸波光晃动。


    美得如同一幅仕女图。


    “什么时辰了?怎么不见皇上的身影?”


    楚月鸢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厉害。


    锦潼忙奉上清茶,楚月鸢净过口,又饮下一盅醒酒汤,手指抵住突突猛跳的太阳穴。


    “回禀殿下,已是午时,陛下去上书房认字了。”


    楚月鸢侧头躲避刺眼的日光,拉扯过身上的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被褥,又沉沉躺回去,声音沙哑道:


    “那便好,本宫再睡片刻,许嬷嬷,你差人去勤政殿同摄政王支会一声,就说本宫头疼,今日就不去听政了。”


    见楚月鸢能心平气和提起摄政王,许嬷嬷和锦潼同时松了口气。


    还好,想来是女子酒醉得厉害,记不清楚昨夜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