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前尘.我们终于逃出来了

作品:《离婚后:我在恋综成了万人迷

    夜色如墨,两个瘦弱的身影紧贴着宫墙前行。


    “跟紧我。”


    江挽宁压低声音,她的手紧紧握着沈叙冰冷的手腕。


    后背和肩膀仍旧隐隐作痛,江挽宁警惕地观察着周围巡逻的侍卫。


    他们刚走出来,一队举着火把的侍卫就走过来,江挽宁反应迅速地将沈叙拉回墙角。


    空间狭小,两人紧贴在一起,能听到彼此擂鼓般的心跳。


    幸好他们躲藏的位置没被注意到,有惊无险地躲了过去。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一处废弃已久的排水洞。


    江挽宁先钻过去,手臂被划出血痕,她没有耽误时间,回身将沈叙拉出。


    沈叙身体虚弱,爬出来几乎脱力,呛得连声咳嗽。


    “在那边!”远处突兀地传来呼喝声。


    “快跑!”江挽宁脸色一变,拉起沈叙冲向远处的潲水桶。


    侍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进去!”


    江挽宁打开一辆车上沾满污秽的桶,将沈叙推了进去,自己也毫不犹豫钻入。


    难以形容的恶臭将他们淹没。


    两人蜷缩在冰冷的潲水桶内,黏腻的液体渗过单薄衣衫,刺骨寒冷。


    沈叙忍不住干呕,被江挽宁死死捂住嘴:“忍住……想活下去就忍住……”


    外面,追兵的声音传来。


    “人呢?”


    “搜!”


    “头儿,这地方臭死了,那两个小崽子能躲这儿?”


    “打开看看!”


    旁边的泔水桶被猛地挑开,发出响声。


    江挽宁和沈叙屏住呼吸,心脏狂跳。


    “算了吧头儿,这味儿这么冲,不至于真的……”


    侍卫头子犹豫了一下,烦躁地挥手:“去别处看看!”


    脚步声远去。


    不知过了多久,板车缓缓启动。


    透过桶盖的缝隙,宫门在晨曦中渐渐远去。


    两个孩子紧紧相拥,沈叙将脸埋在江挽宁脏污的肩头,无声流泪。


    江挽宁轻轻拍着他的背,眼神柔软。


    京城,被抛在身后。


    可接下来的路途,才更加艰难


    两人找了处相对干净的水,简单用冷水冲洗一下,换上了带出来的唯一的衣服。


    两人身无分文,只能睡破庙,睡桥洞,连吃的,也要和野狗争抢。


    比如现在,江挽宁刚从粥棚讨来一个窝窝头,就被几个乞丐围住。


    “小丫头,把吃的交出来!”


    江挽宁死死护住窝头,眼神凶狠:


    “不给!”


    “不给是吧?给我打!”


    几个乞丐拳打脚踢,江挽宁依然没有松手。


    窝头保住了,江挽宁的手臂却被乞丐踩了一脚,连抬起来都有些困难。


    乞丐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江挽宁直起身往破庙赶去,她把沾灰的窝窝头掰开,大的塞给沈叙,小的自己啃。


    沈叙看着手里的窝窝头,又看着江挽宁灰头土脸的样子,喉咙干涩:


    “江挽宁,你是不是被欺负了?”


    女孩揉揉他的脑袋,笑得开心:


    “没有,别担心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沈叙忍不住问江挽宁:


    “为什么……”


    “嗯?”


    沈叙欲言又止,可最后他只是三两口把窝窝头吃完,笑着看向她:


    “没什么。”


    夜色愈深,江挽宁早早睡去,沈叙没有睡,他静静看着她,眼神复杂。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可惜,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前往西疆的路上,多是江挽宁在说。


    “沈叙,等到了西疆,我们就不用挨饿了。”


    “我娘好像给我留了很多人,他们会保护我们。”


    她说起西疆时,眼睛亮晶晶的,沈叙安静地听,偶尔回应一两句。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见远处的城墙,上面写着“铁壁关”几个字,两人几乎不敢相信眼睛。


    城门守军看到令牌,脸色骤变,恭恭敬敬地引他们至潜林卫驻地。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穿着玄色轻甲的女将。


    接过江挽宁手中的令牌时,她的手微不可察地颤抖。


    她看向江挽宁的目光复杂难辩。


    “末将凌薇,”她声音沙哑,“终于等到你了,少主。”


    这枚“潜”字令牌,是她母亲江芜烟独有的。


    她创立潜林卫,一手提拔凌薇,是她最信任的副将。


    凌薇给江挽宁和沈叙提供了帐篷和食物。


    在处理过江挽宁身上的伤痕后,她正色道:


    “少主。”


    “在这里,眼泪是最廉价的。京城的鬣狗虎视眈眈,潜林卫内部也未必固若金汤。”


    “你必须比军营里的所有人都强,才能在这里活下来,拿回你母亲的一切!”


    她逼近一步,目光如炬:“从明天起,忘记你的身份,忘记性别,你只是江挽宁!”


    “我会用训练最底层士卒的方式训练你,撑不住,你就自生自灭,潜林卫不养废物。”


    次日天不亮,江挽宁就被皮鞭抽醒,投入负重越野当中。


    凌薇亲自督练:“快!跑快点,不许停!”


    她带伤的身体在高强度的极限训练中,旧伤加新伤。


    江挽宁身上的伤口反复崩裂,鲜血混着汗水,也只是简单处理过后接着训练。


    凌薇从不允许她因伤懈怠,冷眼看她摔倒,再让她爬起。


    这还只是开始,她顶着烈日,在训练场拉弓。


    臂力不足,凌薇就命人给她手臂绑沙袋,拉不开弓不准休息,直到她虎口撕裂,鲜血顺着弓滴落。


    练习长枪的时候,江挽宁的手已经磨得血肉模糊,凌薇看到她开始松手,就会在她手上撒上砂土。


    “疼吗?疼就对了!不许放手!握紧!否则你的命,就是别人的了!”


    军营的伙食与普通士兵无异,甚至更差。


    她曾问过凌薇为什么,凌薇告诉她:


    “只有饿着肚子,你才能不骄不躁。”


    另一边,沈叙则被安排在营中做杂役。


    他看着江挽宁在泥泞里摸爬滚打,又被踹回去。


    看着她的身体一次次被撕裂,再一次次愈合。


    那天夜里,她蜷缩着,身体发抖却不愿哭出声。


    他想上前帮她,却被凌薇呵止:“若你帮她,那潜林卫不会再收留你们。”


    沈叙只得作罢,默默地陪在江挽宁身边,帮她包扎伤口,给她喂饭。


    江挽宁对这样的训练方式也从未抱怨过,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凌薇这是在帮她。


    她在凌薇严酷的训练下,渐渐褪去稚嫩。


    纤细瘦弱的身躯渐渐有了力量感,她受伤的次数越来越少,训练的时间越来越长。


    不远处,凌薇看着被打伤的士兵,又看向训练场中央那个挺拔的身影,欣慰地点头。


    “少主,我很期待,你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