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山匪

作品:《分不清双胞胎相公怎么办

    廊下的灯影晃过砖石,“噔噔”的在脚步声在这寂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叶念荞拢了拢身上披着的那件玄衣斗篷,将小脸尽埋其中。


    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被人盯上的错觉。


    像是有好几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贴在她的后背之上。


    途至半道,少女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并觉身上骤冷。


    不是穿堂夜风袭过的冷,而是那种从骨缝中渗出的寒意。


    像是——后头有把出了鞘的刺刀,正压着她的背脊游走。


    叶念荞不放心地回头又望了几眼,可除却几声夏虫的鸣叫,什么都没有。


    回应她的只有那片黑沉沉的、模糊的夜,连院内的树影都不见廓形。


    少女的心兀地极速跳动起来。


    面前明明是条开阔大路,却让她觉得自己是站在一片深不见底的迷雾丛林中。


    下方似有一团浓稠的黑正顺着脚踝往上爬,仿若下一刻就要张嘴,将她整个人吞没。


    她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心跳狂捣的“咚咚”声。


    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叶念荞一时间什么都顾不得了,撩起裙摆就朝樵风院的方位狂奔。


    待到阖上寝居的两道木门,心中的那些不安的躁动感才渐渐平静下来。


    她总觉适才自己避开了一场大祸。


    却又为自己这个念头而觉失笑。


    裴府中有人要害她?


    太过荒谬。


    大概是亏心事做多后,想得太多。


    自己吓自己罢了。


    ……


    另一头。


    距樵风院五十丈开外处。


    黑夜之中,寂隐之下,一只手掌将原本那张蓄势待发的弓弩压下。


    弩头闪过一缕寒光。


    持弩之人恭顺低头,将弩箭收回。


    良久之后,响起一道自语自酌的淡漠男音。


    “今日且先放过她。”


    “再等等,待我想个一石二鸟的计划。”


    “也得让她的这条浊命,发挥些实质性的用处来。好过白死一场。”


    *


    那夜之后。


    叶念荞连着三夜都被恶梦惊醒。


    她时常梦到自己调改文书之事被人察觉揭发。


    一会儿是宫里派出来个都知,宣旨将她即刻拿下,压入大牢,待判凌迟之刑。


    一会儿是叶明远主动向裴家人与官家揭发她的所作所为,将脏水全然泼在她一人身上,要她即刻悬梁,以命赎罪。


    最后又是裴观砚拿着那封被她调改的诰命,痛心疾首的走到她面前,痛斥她的胆大包天。随后亲自将她压入官府大牢,大义灭妻,以证裴家之门楣家风。


    每每夜半从床上惊醒,少女都再难入睡。


    这几日来,她每餐夹菜都觉得味同嚼蜡,连那几道平日里最爱的果子与饮子,入口后也只剩苦涩之感。


    白日里闲坐中庭喂鱼时,只要一瞧见小厮丫鬟们捂嘴议论,或是对着她的方位多瞧了几眼。


    她都会觉得旁人是在谈论自己。


    暗自思忖是否是自己做得那些坏事暴露了。


    久而久之,叶念荞也变得愈发杯弓蛇影、草木皆兵起来。


    许时她连日来的恓惶情绪实在太过明显,饶是再多掩饰也掩不住那环绕于周身的惴惴之感。


    在画屏与抱琴颇有收敛的担忧的问询与视线下,叶念荞才犹若大梦初醒。


    少女张了张嘴,尽量忽视那被冷汗浸湿的小衣带来的湿黏之感。


    她明白,这裴府,她是彻底留不得了。


    若她还继续待在这处,等着叶明远事成之后承诺会给的另一半金银财帛,或是等叶明远与两个婆子将自己假死送出,或是等到裴家人发现她犯下的那些弥天大错,那她才是傻的。


    她得走了。


    叶念荞想,她需得给自己安排一场合理的“意外”,然后连带着抱琴、画屏两个丫鬟一起,彻底消失在汴京。


    永不再回汴京的土地一步。


    少女飞奔回寝居,掩牢大门,将上个月折价变卖各色贿物而赚到的银钱又拿出来来回数了三遍。


    连月来她贱价变卖无数好物,不为好价,只为速出。


    实打实地攒下了千两银钱。


    千两!


    足够了,足够她带着两个丫鬟在新的郡府,开始新的生活了。


    *


    三日后。


    叶念荞将出薛府大门时,恰与府中管事打了个照面。


    管事揣着手,笑意岑岑地看着她:“夫人今日出门?”


    叶念荞亦还之温和一笑,“嗯,今日约了枢密直学士夫人一道去大相国寺给夫君祈福。”


    管事未再赘言,瞥了眼停在府前的枢密直学士家的官轿,对她略一躬身行礼后,也不多耽搁,抬脚便朝府内走去。


    踏入轿子前,叶念荞状似无意地朝两个丫鬟问了句:“一切可都准备妥当了?”


    两个丫鬟掂了垫手中的食盒与布包,朝她点了点头。


    少女这才放心掀帘而入。


    入内后,叶念荞同枢密直学士家的夫人客气地打了个照面,遂随着官轿缓缓朝着大相国寺而去。


    枢密直学士家的这位娘子产后刚至半年,仍在哺乳期,身段较从前丰腴了不少。


    许是气血过旺,人也变得格外怕热,即便坐在阴凉处,稍动一动,鬓角便会沁出薄汗。


    叶念荞一直留心与她,忙用手中素帕替她擦了擦,顺带关切道:“刘娘子,怎得出了这般多的汗。”


    刘氏朝她赧然一笑,道:“虽说这日子已然过了处暑入了秋,可还是燥热的紧,你瞧我这,还未开始走动呢,便出了这般多的汗了。还望叶娘子勿怪。”


    叶念荞体恤有加地摇了摇头,随后想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啊……说起这个,今日我恰好带了些家中小厨房做的大耐糕出来。知你怕热,我一早就将这糕点放入冰鉴中去了呢。”


    言必,少女掀开轿帘,让画屏将今早出门时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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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提冰鉴食盒递了进来。


    双手相触间,画屏用手指点了点食盒左上角的方位。


    叶念荞了然于心,微微颔首以回之。


    食盒一开,大股凉飕飕的白烟直往上蹿。


    刘氏一见那大耐糕冰冰凉,黄灿灿的可口样式,喜道:“叶娘子,你想的也太过妥帖周到了,这真是教嘴馋的紧啊。”


    “我知你就好这口,快些尝尝,可与福清楼的有何区别?”


    叶念荞勾起一抹浅笑,捏了一块置于左侧的大耐糕给她。


    自己也捻起一块右侧的糕点,入口嚼食。


    刘氏尝了一口,眼光骤亮,“竟是比福清楼的还要清甜软糯,香甜丰富上几分呢。”


    叶念荞闻言莞尔,又递了一块给她:“刘娘子喜欢便好。”


    两块甜糕下肚,刘氏望着食盒里剩余的大耐糕垂涎忍咽,道,“我可不能再吃了,再吃下去,这肚子上的肉该摞成三层了。”


    刚待她将这话说完,轿外传来抱琴一声怯怯之言:“娘子,婢子今日也嘴馋的紧,可否将剩余的那些……”


    叶念荞鼻尖溢出一声轻哼,端起主母的做派道,“你呀,愈发不成体统了。”


    抱琴低头,“婢子知错。”


    然,肃然不过一瞬,叶念荞便又噙着笑道,“行了行了,看在刘娘子的面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拿去吧,记得也分一些给香茅尝尝。”


    刘娘子的婢女香茅连忙感幸念谢:“多谢叶娘子。”


    遂欢欢喜喜地同画屏与抱琴一起将剩余的大耐糕分食地一干二净。


    约莫又走了两里山路后,香茅行路的步子突然颠乱了几分。


    画屏不着痕迹地行至香茅身侧,将人扶住。


    香茅倚着画屏的身子含含糊糊地开口道:“画屏……我怎得觉得,今日的头晕的异常厉害呢?可是这山路难行,将我走困了……这...才......”


    语至半途,便侧着头,倒在画屏身上,晕了过去。


    两个丫鬟对视后,抱琴掀开轿帘,朝内里轻唤了声:“娘子……”


    而此刻,里头的刘氏也早倚着轿壁昏睡过去。


    叶念荞朝抱琴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下一步动作了。


    抱琴放下布帘,退至队伍最末,朝树林深处学着画眉“叽喳,叽喳”地叫了两声。


    约莫半盏茶工夫后,两侧林间冲出来一批黑衣覆面的持刀匪徒。


    顿时,脚步声,刀剑声,叫唤声,杂染成一片。


    叶念荞见时机成熟,趁势掐了刘氏一把。


    刘氏皱着眉从骤痛中惊醒,扶着脑袋浑浑噩噩道:“唔……我怎得……好似睡过去了?”


    而此时,外头早就乱作一团。


    画屏带着哭腔在外头喊道:“娘子!二位娘子!不好了,有山匪!山匪来了!”


    刘氏大惊:“山匪?”


    “这处可是官道,哪里来的山匪!?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