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作品:《重生后太子妃改嫁了

    天色沉沉,阴雨霏霏。


    沈青黎坐在回府的马车上,闭目安神。


    马蹄阵阵,离府时,她为不惹人耳目,故只带了几日随行,如今回府,兄长却执意派人护送,前后跟了不少人马,还有宋府的车架人马,队伍可谓浩浩荡荡。


    兄长还在带人继续搜查宁安寺各处,刑部负责此事的官员也带人赶到。阴雨连连,人多事杂,她不便久留,故听从兄长建议,提前收拾东西回府。


    沈青黎捏着软枝草的指尖微微发红,回想起前世自己倾尽全力追查到的线索,那株不知名的药草,如今终是弄清了它的效用。不仅效用,今日她还得知了此草的另一特点,只生长于西柔,且量少,是极为难得之物。


    西柔。


    羽睫微动,沈青黎本轻轻阖起的眼睑缓缓睁开。


    西柔乃边陲小国,远在千里之外,虽近大雍和北狄,却因土地面积狭小,兵力武力不足,而从未被放在眼里,只每年向大雍进贡名贵药材和珠宝,以求庇护。


    相较于虎视眈眈的北狄,整个大雍上下,从未将西柔放在眼里。


    旁人或许不知,但她却清楚,萧珩生母乃西柔公主。


    虽在生下太子不久后,便香消玉殒,但当年她嫁入大雍时,所带的奴仆,却还有许多在世。其中最得萧珩信任的,便是他的奶娘,那个在东宫西北角那间毫不起眼的破院独自居住的老妇。


    此人当年是其生母柔妃身边的婢女,识医术、擅用香,心机深沉,手段毒辣。


    若非前世朝露冒死为自己去查当初春日宴上,自己意外中药之事,无人会知,那日所用的迷香迷药,竟出自破院那个日日寡言少语,看起来甚至有些神识不清的老妇之手。


    可惜,前世自己的身体积重成疾,后来病情急转直下,最终殒命逝去,故没能将事情继续追查下去。


    其实前世病重之时,她也不是没怀疑过,是不是有人暗中下毒加害。但那时的她,身边早没有几个能用能信之人,加之父兄的死讯传回,身心俱疲,让当时的她觉得,死亡并不可怕,而是一种解脱。故而线索在刚查出些许端倪后,便中断了。


    而今,神秘莫测的西柔药草再次出现身边,且在自己和东宫毫无牵扯的情况下。


    几件事看似毫无联系,但背后操纵之人却是同一人,太子萧珩。外表温润有礼的萧珩,实则性格阴郁偏执,行事手段狠辣,擅蛰伏谋划。眼下,她虽和东宫没有半点关系,但以她对萧珩的了解来看,这几件事背后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今,上天既给了她重一世的机会,她必倾尽全力查清前世理不清弄不明的每件事情。


    斜风伴着春雨从马车窗牖斜吹入内,沈青黎掀帘看了眼窗外阴雨沉沉的天色。


    宁安寺中两间久无人居且毫不起眼的禅房中,都搜出大量软枝草,寺中其余地方,必然还有蹊跷。前世眼中毫不起眼的寺庙,竟藏着如此玄机,仅有印象,便是在一年多后,宁安寺意外大火被毁的消息。


    如今看来,或许那一次的大火,是否和毁灭证据有关?但两事前后隔了一年有余,若说关联,眼下实在不好判断。


    今次若非嫣宁提议前去,她怕是不会对宁安寺有丝毫关注。而嫣宁之所以选择取宁安寺上香,除了所谓求取姻缘之外,怕是因为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吧。


    宁安寺处在回京必走的要道之上,不论从南,或是从西入京,皆要经过此寺。若以盛京为中心,宁安寺自算是处在偏僻之处,但若从车马往来的便行之处来看,此地,确是四通八达,极为方便的。


    宋嫣宁选在宁安寺上香,许是因为听闻了兄长即将回京的消息,想在第一时间与他“偶遇”,宁安寺确是最佳选择。没想歪打正着,又遇上追查此事的晋王殿下,故才有此收获。


    目光收回,沈青黎将车帘放下,待兄长把宁安寺上下搜清回府之后,再细问不迟。


    上辈子,即便她倾尽全力追查线索,但却从未对毫不起眼的宁安寺有过怀疑,更没有查到与之有关的任何线索。这一世,从冒险避开了春日宴上的圈套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在发生着悄然变化,不仅自己,更还有身边的人,包括晋王受伤一事。


    那时,她受困于春日宴风波,日日将自己关闭在房中,可即便如此,还是偶然听闻了晋王受伤一事。


    当时的她没念头,也心思去进一步了解其中细节,只依稀记得,当时父亲感慨说,伤势极重,若非晋王武艺和身子底养得好,怕是难逃一劫。


    而从昨夜他身上伤势来看,仅是一些皮外伤,修养几日便好,远不到“难逃一劫”的地步。


    思此,沈青黎暗自舒了口气,毕竟是多次帮过自己的人,她自不希望他受伤有事。


    不论前世今生,他都帮了自己不少。


    犹记前世那个秋雨萧瑟的夜晚,萧赫一身玄色锦袍,只身打伞立于廊下,说话嗓音一如先前所见般凌厉肃然,不带一丝波澜:“我做这些,不过是不想看大雍忠臣良将蒙冤,并非有意帮你。”


    “不必介怀,不必还恩。”


    “今此之后,更不必与我再有任何联系,太子妃。”


    无波无澜的说话语调,却是在最后的“太子妃”三字上,加重了音调。


    “姐姐,沈姐姐……”马车外,宋嫣宁的呼喊声打断沈青黎思绪。


    她抬手掀帘,这才发觉已到了城门外。离寺前,兄长已有交代,待入城门后,队分两路,一路随沈青黎回沈府,另一路则护送宋嫣宁平安到府。


    雨大,两人并未下车,只隔着雨幕互相打了个照面,简单话别了几句,便各自回府。


    马车车轮碾过湿滑的青石板路,继续前行。


    沈青黎抬手理了理沾了雨珠的鬓发,触手一瞬才发觉插在右侧发髻上的玉簪不见了。玉簪虽算不上贵重之外,但却是母亲遗物,她向来小心保管,但却不知遗落在了何处。


    玉簪必是落在了宁安寺中,但眼下宁安寺事多,即便兄长尚在寺中,她也不可为了一支发簪劳人寻找。


    这玉簪本是一对,沈青黎抬手,幸好簪在左侧发髻上的那一支还在。生怕将这一支也遗失在外,沈青黎所幸将玉簪取下,握在手中。


    说来凑巧,前世,这玉簪也曾遗落一支,因是一对双飞燕的款式,故左右飞燕的样式稍有不同,前世遗落的也是左侧这支。但时间却是不同,那是在她嫁入东宫后的事情了。虽算不上什么大事,但那时父兄已然下落不明,母亲遗物的遗失,也让她黯然神伤了几日,连临终时都未曾寻回。


    沈青黎止住关于前世不好的回忆,眼下一切不好的事情都未发生,她是自由之身,遗失了玉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且接下的一月有余,并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发生,不仅天气有所好转,待过了今日,盛京天气变由雨转晴,半个月内都不在落雨。


    今生和前世早已处处不同,虽不知东宫接下来会有何动作,但近期来看,她无需多虑,只需享受放晴的好天气即可。


    却没想到,这念头却在回到沈府不久后,便被打破了。


    ……


    入夜,沐浴更衣后的沈青黎坐在窗前静看廊下滴雨。却见朝露打着伞着急忙慌地穿过小院拱门,身后还跟着一人,是本留在宁安寺未随行而回的沈七。


    沈七快步走至廊下,隔着半开的支摘窗,抱拳躬身:“禀姑娘,宁安寺出事了。”


    “突发大火,火势难控,寺庙里外烧毁了大半。”


    沈青黎美眸瞪圆,惊地久久没说出话来,偌大的兰庭轩一时静若无声,只余雨声淅淅沥沥。


    颇费了些力气方才将心中波澜压下,沈青黎定了定神,问道:“眼下火势如何?”


    “属下离开时,火势已基本控制住了,但本存在寺中的药草却烧了大半。”


    站在一旁引路的朝露听到此话,不由心惊,未留意到姑娘面上的犹疑忧虑之色,只拍着心口小声道:“幸好姑娘和宋姑娘离开的早,否则被大火波及,不知还要遭多少罪呢。”


    沈青黎面上忧色却未因朝露的这一句话减少,反倒越来越深。


    突发大火,火势难控。


    前世宁安寺的确也烧了一场大火,但却是一年多之后的事情,当时她根本未留心此事,甚至只是听宫人随口提了一句。可如今看来,前世宁安寺的大火,必是人蓄意为之,而其背后操纵之人,极有可能是萧珩。


    盛京城的雨势已然连绵多日,眼下正值风雨交加,这样的天气之下,若说起火只是意外,恐怕没人能够信服。且从寺中搜到的东西来看,怕是还有玄机,此时突发大火,更像是毁灭证据的作为。


    关于前世宁安寺的大火,她并无多少了解和记忆,此时能关注的,唯有眼下。眼下不仅是阴雨天气,宁安寺上下更处处是龙翼军身影,若想纵火,并非易事,除非……


    紧锁眉头之下,沈青黎本清亮灼灼的眼眸划过一抹狐疑。除非是兄长身边极信任、得力之人暗中所为。


    前世她便怀疑兄长身边有奸细同萧珩里应外合,否则,堂堂龙翼军主将岂会屡现失误。然前世山高水远,加之自己被困东宫,故无从去查。


    如今,既有了重活一世的机会,奸细又已浮出水面,她定要查出实情。


    可眼下该如何着手去查?


    如此明显的蓄意纵火,她能看清,兄长身经百战,自也看得清楚。此时宁安寺上下皆是龙翼军中的人,想必兄长已有所怀疑,她若此刻贸然返回,不仅没用,怕还会徒增麻烦,让兄长分神照顾自己。


    “兄长可有说多久能完事回府?”沈青黎问。


    沈七点头,他赶路回来这一趟,主要就是为禀此事:“大理寺负责主事的官员已到,还有不少增援人手,但少将军还是得留下处理事务,两三日怕是回不来了,故派属下回府传话告知。”


    沈青黎微微颔首,心念一转,又问:“晋王殿下可还在寺中?”


    沈七摇头:“晋王殿下已然离开,故少将军才不得不留下处理此事,将之前境况告知刑部。”


    兄长暂未回府,晋王却已然回城。沈青黎眼瞳转动,若说方法,也不算全然没有,萧珩既已出手,必然会派人盯紧有关宁安寺中的一切消息,若此时她故意放出消息,引蛇出洞,或能一举揪出萧珩埋在龙翼军中的细作。


    只是,单凭她一人,远没有那么高的吸引力,若是能借晋王之力,那么这招“引蛇出洞”的把握方才能够多上几分。


    升起的念头很快又被否定。


    如此虽有可能揪出那名细作,但萧赫却没有配合她的理由。先前他多次强调,二人的关系到此为止,往后别再有所牵连,以二人如今的交情,他不会帮她。


    若是用些旁门左道的法子将人约出来,或是去他常去的地方刻意寻人,并非无法,只是她不想再如此行事了。


    前世,他帮过自己不少,今生亦是如此。


    前世她为了查清北疆真相,于秋狩时冒险堵他,求他相助,那是走投无路。眼下,还有时间,还有余地,她大可以想其他办法,不必强求他出手相帮。


    ……


    三日之后,云拨雾散,被阴霾笼罩许久的盛京城,终是迎来了一个晴日。


    算着时日,兄长当是今日回府,沈青黎早早命人备好了饭菜吃食,等着兄长回府。


    头顶的日头一寸寸上移又下落,却始终未见人回来,直到日影西斜之时,仍未见兄长身影,只等来沈七带回的又一个消息——


    延庆帝命彻查宁安寺一案。


    此事竟惊动了圣上,这是沈青黎先前没想到的。以她对圣上的了解,如宁安寺这般仅涉及寻常百姓、寺僧的案子,即便惊天动地,也很难引起帝王的真正在意,派官员人手前去救灾施恩已是皇恩浩荡,“彻查”二字,实在有些奇怪,除非……


    思绪未断,果然,下一刻沈七便将事情原委说清楚了:“坊间如今传言纷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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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能力在宁安寺中私藏如此大量禁售药草之人,必位高权重。”


    沈七说着顿了一下,喘了口气,方才继续道:“而观朝廷上下,其中嫌疑最大的便是,事发时无端在场的晋王殿下。”


    “晋王?”沈青黎着实被这一番话震惊了一下。


    “正是,”沈七点头,解释道,“数日前,陛下下旨命晋王殿下协工部商议南方水患后的修缮事宜。但那日,晋王无端向工部告假后,却意外出现在了与水患毫不相干的宁安寺中,且还突发大火,在证据全无的情况下……”


    沈七说着,犹豫了一瞬,继而多了几分肯定的语气道:“着实是有几分可疑的。”


    话落,沈青黎心头重重一跳,并非沈七最后的那句“有几分可疑”,而是他说话时的笃定口气。沈七是兄长派回传话的,话中种种除了陈述事情外,其中亦包含了兄长对此事的态度。


    前世的这几日间,晋王遇刺受伤,关于此事的前因后果,她不清楚,亦不知那日他本有其他事务在身。宁安寺中搜出大批禁售药草本是好事,可如今药草皆付之一炬,晋王又因此惹圣上猜忌,此事怎会发展至此……


    沈青黎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下杂乱心绪,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宁安寺中派去的死士皆已殒命,而后一场大火,更是将寺中证据以及线索烧灭殆尽。眼下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此事和萧珩有关,而萧赫确是切切实实的在场之人,此时放出扑朔迷离的流言蜚语,即便对最终的查案定罪无用,也可混淆视听,将朝中视线聚焦于晋王身上,从而全然排除东宫的嫌疑。


    利用民间流言蜚语蓄意栽赃抹黑,能扰乱查案视线最好,若不能,亦能占一个得皇帝信任的先机,不论最终如何定案,他萧珩皆有利可图。如此作为,和前世父兄兵败之后,刻意散布谣言的手段如出一辙。


    行为可耻,手段卑劣。


    利用圣上多疑之心,先将扑朔迷离的流言引到晋王身上,再给他开口辩驳,而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晋王只能为自己辩驳,而无法将手中收集到的为数不多的证据呈给陛下,否则,就是蓄意栽赃东宫,觊觎太子之位。


    如此谋算人心的卑劣手段,怕只有萧珩会做了。


    而从沈七方才述事语气来看,便连他和兄长,都已偏向于晋王的对立面了,更遑论那些毫不知情之人。


    沈青黎澄澈眼底划过一抹带着不屑的暗色,然这一次,他却算漏了一点,便是同在寺中的自己。


    萧珩怕是只知兄长带人围了宁安寺上下,而不知那日她也在寺中。毕竟如她这样娇滴滴的侯府贵女,在脱逃回禀的石毅眼中,是无用且毫不起眼的。回禀时只字不提,实属正常。


    笼在眸底那抹暗色散去,倏然想起前世萧赫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


    “我做这些,不过是不想看大雍忠臣良将蒙冤,并非有意帮你。”


    “不必介怀,不必还恩。”


    在袖中半拢着的手暗暗攥紧了袖口,沈青黎抬眼,将视线落在日光洒下的斑驳树影之上。


    先前在脑海中转了一圈的念头再次浮起。实没想到,短短三日,局面竟会演变成如此状况。以她的了解,萧赫必是不会理会这些琐碎流言的,此事到最后,多半也是由陛下高举轻放而下,但她却不想凭空看着清白之人蒙冤。


    另,除此之外,她还藏有些许私心。以萧珩性子,必不会在春日宴失手后就彻底放弃沈家,他必定会再找机会再次下手。她现下出手,搅浑这滩水,对自己有利无害。


    心中没了顾忌,沈青黎摆手示意沈七退下,随即回身拿起桌上摆放的纸墨,快速写下几字,而后唤来朝露:“你即刻去晋王府一趟,务必将此信送到。”


    朝露将信接过,一面在心中奇怪姑娘同晋王殿下的交情,一面点头应是。


    今次不是麻烦,此番若是事成,便可算是双赢场面。


    沈青黎看着朝露逐渐消失在院门处的身影,回想方才在纸上所书——


    明日辰时,西市凌云斋一见。


    有要事相商。


    **


    晋王府,松风居。


    萧赫看着手中信笺,纸上隐隐传出的淡淡兰花香气,让他不必听下人禀报,便知此信出自谁手。


    这是沈青黎身上的香味,头一次在宛园的假山之后,他便嗅到此香气,不会有错。气味虽淡,却足以叫他识破。


    也是从那一次开始,那出现梦中的细碎画面愈发频繁,或是女子皓腕,或是雪白的肩胛,红唇、下颌、锁骨,却从未窥见女子的全部面容。时间不长,次数不多,但却足够令人心烦意乱。


    先前,他确不知梦中女子的身份,直到和沈青黎近距离接触了两次。不论是她腕上的粉色胎记,还是肩上红痣,单凭巧笑嫣然的半张面孔,就能让他确定,梦中所见女子,定是她无疑。


    那日在宁安寺中拾到那支飞燕玉簪后,先前缠绕多时的梦境,竟生了变化。不止先前所见的肩胛、手腕等处,还有沈家女的一颦一笑,不时浮现梦中。


    古人虽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他从不觉得这些莫名其妙的梦境意味着什么,顶多算是欲念而已。


    欲念而已,他自能压制下去。


    手中信纸触及桌上烛火,转瞬化为灰烬。


    宁安寺中,他确受了她的相助,但并不代表自己便是她可随意驱使之人。


    萧赫捻了捻指上残灰,目光落在案前烛火上,幽深不明。


    她来信邀见,目的他大致能够猜到,只是凌云斋这个地点,选得着实有几分意思。凌云斋里外都是他的人,京中却无人知晓那是他的地盘,所以沈青黎是凑巧,还是刻意为之?


    罢了,那便会一会她。


    左右她是想用自己对付太子,两人的敌对目标一致,即便入她的棋局,当一回她的棋子,又当如何。


    他倒要试一试,明日见她之后,那古怪梦境,还能有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