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作品:《重生后太子妃改嫁了

    晌午的日头炽烈高照,已是由雨转晴的春末时节,风中凉意被日光驱散,少了冰凉,多了几分温热。


    案上茶汤已滚沸了几轮,沈青黎看着窗外一寸寸西移的日影,终是将投向窗外的目光收回,转而落在面前蒸腾起的迷蒙水雾上,思绪游离。


    午时未到,她便来了,眼见窗外的日头一寸寸高升,艳阳愈发刺眼炙热,都始终未见晋王身影。


    自然,也未见到她料想的其他可疑身影。


    今日前来,除了朝露和候在外头的一名近身侍卫外,凌云斋附近还埋伏了数十名身手极好的沈府侍卫。石毅既已出逃,必然会将消息带回东宫,宁安寺已成弃子,故萧珩才会铤而走险,派人放火。


    那人既是潜藏在兄长身边之人,必然知道宁安寺中,她和晋王关系匪浅。昨日送信之后,她又故意放消息出去,就是想诱敌上钩,将那内奸一把揪出。


    可以说,今日这场邀约,见晋王谈事只是幌子。现如今外头谣言纷飞,称晋王出现在宁安寺中,必和寺中禁售药草及突发大火案有关。宁安寺大火烧毁的是寺中所藏药草、殿宇屋舍,并未伤及无辜百姓,而关于晋王的流言却散布在民间各处,必是有人蓄意操纵言论。


    虽只是扑朔迷离的谣言,时日到了,大理寺自会查清真相,还晋王清白,但沈青黎所深知流言之害,故她要用自己的方法止住流言,甚至借此流言,加以利用……


    当然,今日一见,她还有其他目的,如今消息已然放出,眼下只需守株待兔,等那内奸自己上钩。


    软枝草,脑海中再次浮现这个名字,和早已刻入骨髓的药草形样。宁安寺中所藏的软枝草和前世父兄军营中她费力查出的软枝草,二者是否有关,她尚不得而知。但如今既有线索浮出水面,她断没有不继续追查的理由,故她设局诱敌。消息已经放出,她不信那纵火的奸细会不来。


    如此想着,沈青黎不禁往外又看了一眼,窗外除了金色骄阳和安静停靠的沈府的马车外,再无其他。


    本舒展的眉心不禁蹙起,若说对那纵火奸细是否会来,她只有七成把握,那对于晋王是否赴约一事,她心中有着将近十成的把握。并非是沈府面子大,也非她以兄长名义送信的小伎俩有多得用,真正令她把握十足的是凌云斋此处,或者说是,这间天字一号雅室。


    前世,她曾在此处同萧赫见过面。


    那一次,他告诉自己,手下查到线索,朝廷运送的补给粮草或存有问题。那批粮草由临近北地的西州府负责运送,然山高水远,龙翼军又殁了大半,故其中许多细节和疑点难以查清。


    “如今龙翼军折损惨重,又群龙无首,北狄虎视眈眈,随时有举兵进犯的可能。”雅室中,萧赫凭窗而坐,案上氤氲而起的水雾模糊了他本就沉郁的面色,更显压抑。


    “朝庭上下,无人有心思细查此事,当务之急是,如何集结兵力,阻挡北狄蛮夷入侵,甚至是南下。”


    “多谢殿下的直言不讳,青黎感激不尽。”案几对面,沈青黎握着茶盏的手紧了又紧,甚至因用力过重而带了几分自己都未察觉出的颤抖。


    “眼下朝中、北地都自乱阵脚,查清事情原委,还需时日,”萧赫本想为对方添茶,这才留意到对方紧握茶盏的手,拿起的茶壶复又放下,只继续道,“往后若有其他消息,我会命人留信于此。”


    “此处,天字一号雅室,沈姑娘自派人来取。”萧赫不经意地换了称呼,连他自己都未曾留意。


    坐在案几对面的沈青黎一怔:“此处之人信得过的吗?”


    “自然,”萧赫颔首,言语中没有一丝犹豫,“此处是我收集消息的暗桩之一。”


    ……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未及沈青黎将投落在窗外的视线收回,已觉身旁有人靠近,一道高大阴影笼罩下来。


    “此时还有心品茶赏景,沈姑娘当真好兴致。”头顶传来熟悉的男声,虽听着不喜不怒,却带着一股天然的威逼和压迫感。


    今日邀约是她主动,此事虽对萧赫无害,但终究是自己设局引人上钩,心底多少有些发虚,沈青黎没敢抬头与来人对视,只垂眸将视线落在茶案上,压着忐忑跳动的心,假装平淡地道了句:“三殿下请坐。”


    “沈姑娘派人传信,不知有何要事相商?”萧赫在案几前坐下,没有任何客套,开门见山。


    沈青黎抬手将案上空盏斟满,放下手中茶壶的同时,方才缓缓抬眼,与之对视。


    茶汤滚沸,热雾微拂。即便隔着迷蒙水雾,仍能在四目相交的一瞬,清晰直白地看见对方眼底的冷意。


    果然,他早猜到自己今日邀约的意图所在。


    心口重重一跳,平放在案几下的手下意识攥紧衣裙一角,心中虽有忐忑,沈青黎却没移开与对方目光交汇的眼,只弯了弯眉眼,温声回道:“三殿下是聪明人,其实早就猜到了不是?”


    萧赫倒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接且明目张胆地承认下来。先前两次相遇,虽都是意外,但他对眼前这位沈家女的印象,还算不错,遇事时算得上临危不乱,有勇有谋,同时亦进退有度,恩怨分明。


    故昨日收到其婢女送来的信笺后,他虽心有疑虑,却仍对她的为人存有一丝信任。直到方才,身处凌云斋之外,听手下禀报,沈府嫡女在周围部署了十余名身手敏捷的侍卫,他方才全然肯定自己心中猜测。


    自己多少有些识人不清了。


    他本可不赴此约,毕竟二人间没有交情,又互不相欠,她以自己为饵,想引人上钩,助兄长清扫军中奸细。但此局若仅她一人,还稍有欠缺,故她又派人给自己送信,邀在此处相见,诱饵方才够吸引人。


    她想如何行事,他管不着,但自己却没理由在勘破她计之后,还入她的局。


    她身上虽有令他不解的谜团,但对于看不清且伏有危机之人,他向来是选择避而远之,也非全然因为畏惧,而是麻烦,他没必要为了些看不真切的人或物徒增困扰。更何况沈青黎是萧珩看中之人,眼下尚不是同太子正面抗衡之时,他全然没必要为她惹火上身。


    萧赫捻了捻右手间的两指指腹,指尖还留有今早燃点昨日那字条时所留余温。今日真正令他决定赴会的原因,是那张字条。


    凌云斋,天子一号房,如此精准的地点层楼,是巧合,还是故意?


    罢了,再会一会她就是。


    自己的地盘,即便她做局使诈,都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萧赫低头饮下对方斟满的热茶:“沈姑娘今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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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获如何?”


    “鱼儿上钩了吗?”


    见人饮了茶,说话口气也是不喜不怒的平淡语气,沈青黎暗自松了口气,毕竟晋王并非等闲之辈,惹了他对自己并无好处。


    本攥着衣裙一角的手松开,沈青黎抿唇一笑,本就莹白如雪的面庞在淡金色的阳光映照下,更显容色照人,琥珀色的眸子璀着溢彩流光。


    他果然早就勘破自己的伎俩,真正引他来此的,是凌云斋和此间雅室的特殊位置。


    “只要三殿下来了,那鱼儿必然上钩,余下只是时间问题,”听对方如此直言,沈青黎也不想装傻扮愣地含混过去,索性开口认了,话锋一转,只关切道,“殿下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沈青黎边说边将提前备好的金疮药拿出,放在桌上往前轻推,耳上的精致小巧桃花琉璃耳铛随着身体的倾斜轻轻晃了晃,:“这是治外伤的药粉,青黎的一点心意,请殿下赏面勿怪。”


    萧赫看着少女腕间若隐若现的粉色胎记,眼前所见再次和梦中重合。目光往上,落在她鬓间的白玉簪上,飞燕样式,和那日他拾到那支正是一对。


    袖中正收着那支玉簪,今日带来,本有归还的打算,但看到对方鬓间的那一支,倏然就将念头收起了。目光自少女鬓间移开,萧赫也不多绕弯子,只直截了当问道:“京中茶肆酒楼众多,沈姑娘凭何选了这家?”


    手中茶壶缓缓放下,隔着氤氲水雾,沈青黎看向萧赫,给了个中规中矩的回答:“茶汤甘香,茶点上佳。”


    四目相触,萧赫看住对方,目光中带着审视:“沈姑娘从前可曾来过?”


    氤氲的雾气将二人交汇的目光变得模糊不清。


    沈青黎眨了眨眼,前世她确时常来此,但今生却还是头一次。此处是他的地盘,凌云斋上下也皆是他的人,若贸然开口,恐漏出破绽。沈青黎给出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凌云斋名声在外,自是京中闺秀常来品茶赏景之地。”


    话落,只抬手将面前摆放的玲珑玉带糕往前轻推了推,好意道:“这点心外酥里甜,绵软细腻,搭配茶汤更是甜而不腻,三殿下不若尝尝?”


    今日邀见,到底是她亏欠在先,她记得他的喜好,故有意投其所好,除了茶汤之外,多要了碟他喜欢的玲珑玉带糕。


    声落,萧赫却抬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说话语调冰冷:“不必,我从不喜这些。”


    沈青黎抵在白瓷盘上,正往前推的指尖顿住。


    前世,曾多次同萧赫相坐而谈,对于他的饮食喜好,虽不说十分清楚,却也算有所了解。萧赫喜欢这类甜软点心,玉带糕尤是,每次品茶之时,案几上都会放上一两碟点心。


    然此刻,在全然相同的场景地点,同一人口中,却说出截然不同的话语。


    他说,他从不喜这些。。


    沈青愕然,与前世全然相悖的说法令她愣住,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该问些什么?


    几声急短的叩门声传来,未及她应声,房门已从外打开。


    思绪徒然被打乱,沈青黎抬头望向房门处,着一身劲装沈七躬身抱拳,佩在腰间的横刀已然出鞘,刀锋似还带有血迹,握在抱拳的手中。


    沈七开口,语气沉肃:“禀小姐,那贼人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