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腿侧
作品:《没有太子我活不下去》 墨星霜看到洗去浓妆下的那张脸,忍不住赞叹:“好俊!”
薄薄的眼皮下,眸子生动,浓黑的剑眉添了几分英气,眼尾处浅浅一颗痣都生的恰到好处,整个人单薄挺立,气质清冷,但因着眼眸灵动,就少了些那种拒人千里的意思。
以前被很多人夸过容貌,柳轻歌都是淡然处之,如今被眼前这女子夸,他忍不住心热起来,还有些不知所措。
墨星霜笑着说:“我叫墨星霜,很喜欢你在戏台上的表演,现在我们算是认识了。”
柳轻歌心道:“果然!”
他何德何能,敢和太子妃殿下称一句认识?
“草民先前不知殿下身份,请殿下恕罪。”柳轻歌没有半分震惊,直接跪地行礼。
墨星霜问他:“你什么时候猜到我身份的?”她以前没来过这座戏楼。
柳轻歌仰头,抬起眸子道:“草民得到殿下赏赐的樱桃时,便有所察觉。”
墨星霜扶起柳轻歌,“在这座戏楼,我做你的后台,你不会被赶走了。”
这样的话墨星霜从没对人说过。
柳轻歌眼中含泪,他自知与太子妃云泥之别,这辈子不可能有机会报答。
这是好事。
柳轻歌努力不让眼中的泪水掉下来,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即便没有化妆,他眼睛也红的不像样。
他笑着:“有殿下这句话,轻歌此生无憾了。”
外边临春已经安排妥当了,她回来对墨星霜汇报:“老板那边说,您什么时候想看,柳轻歌什么时候就可以上台。”
墨星霜颔首,问柳轻歌:“你喜欢什么时间?”
柳轻歌说:“我随殿下安排就可以。”
墨星霜说:“申时之后,我有空就会过来。”
柳轻歌拜别太子妃殿下,然后去见老板。
走出包厢,他先去了一楼,感觉无数视线落在他身上,人们对他指指点点。他看过去,人们看到他的脸,露出恍然的神情。
柳轻歌不明所以,他见到苏轻言,刚要问些什么,就听到苏轻言大声说:“天天打扮成这副模样,原来是为了勾引太子妃殿下!”
“太子妃殿下为你一掷千金!你也不怕惹了太子殿下不痛快?”
苏轻言一句接着一句,柳轻歌反应过来,问:“太子妃殿下花了多少钱?”
“你还在装傻?”苏轻言用力推了柳轻歌一下,“不就是想炫耀吗?你直说啊!装出这种不知道的样子给谁看?”
柳轻歌是真不知道才会问,他垂眸:“我去问老板。”
从苏轻言身边错身而过时,苏轻言拽住柳轻歌,压低声音威胁:“太子妃这样给你花钱,太子殿下不会容忍太久,你的好日子马上就到头了!”
柳轻歌眨了一下眼,走过去。
太子妃给他这些帮助,会不会惹太子不高兴?之前他就听过传闻,太子妃紧追不舍,打动了太子殿下,才有后边的婚事。若是太子殿下不高兴,真就是他的罪过了。
他敲门,问老板:“太子妃殿下花了多少银子?”
老板把桌上两张银票拿起来,“两千两。”这么多银子,他很明白,太子妃是冲着柳轻歌这个人来的。
柳轻歌说:“按规矩,这些钱有我的一半。”
买上台的机会,打赏出去的钱是戏楼和被打赏的角儿对半分。那种在台上得到的打赏,则是二八分,戏楼得二。
老板把一张银票递过去。
柳轻歌转身就走。
他回到自己房间,找出来自己所有的银子,连着太子妃这些日子给的打赏,凑出了一千九百四十三两银子。
还不够。
柳轻歌去找老板借钱,然后带着两千两敲响包厢门。
墨星霜看见他依然没化妆换衣服,不禁挑眉,“今天不准备上台了吗?”
柳轻歌把银票、银锭、碎银放在桌上,“我想先还殿下钱,没有您帮我,却又出人又出钱的道理。”
墨星霜微笑,却没出声。
柳轻歌解释:“我知道殿下是真心实意帮我,但是,我不希望因为自己,让您亏钱。”
墨星霜说:“我不怕亏钱,你不要有负担。”
怎么会没有负担?他当初被卖到村里的戏班子,也只卖了十两银子,后来天赋渐露,没两年又被卖到了这座戏楼,第二次要的价钱高些,四十两。
也就是说,太子妃殿下每天打赏的银子,够买他两次。
墨星霜没有要收下这些钱的打算。
柳轻歌左思右想,跪在墨星霜面前深深叩首:“柳轻歌愿奉殿下为主,任由差遣。”
墨星霜没想过柳轻歌会做出这种举动,她第一时间没有反应,接着她才问:“怎么这样想?我没有想过让你报答。”
柳轻歌伏在地上,“殿下不需要报答,可轻歌却不能不懂感恩。您对我好,我应当记着。”
他当红时,也有不少人在他身上花钱,可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给人的感觉太不一样了。而且,太子妃殿下纯粹是欣赏他,不图他任何,也不需要他陪酒陪饭唱曲弹琴,这种感觉就更让他无所适从了。
墨星霜抓着柳轻歌的胳膊,用力将他扶起来,她说:“你自己可以生活好就够了。”
墨星霜说:“明天我再来。”她下楼离开。
楼下的人们看见墨星霜之后都安静下来,等人一走出门口,立刻炸了锅。
“真的是太子妃!”
“太子妃殿下这是要捧柳轻歌?”
“刚才那么久,他们两人在包间里,啧啧……”
“你们刚才看见柳轻歌的模样了吗?长的真俊啊!”
“冷冰冰的,我不喜欢这样的。”
“……”
墨星霜在门口,无语看天,她只是迈过一道门槛,不是结界!他们说的话,她听的清楚得很!
她回到东宫,托着下巴,听人说表哥又来过。
已经是晚上了,湛回还没回来。
墨星霜换了衣服,只留了桌上的一盏灯,等着湛回。
夜半,墨星霜感觉有人抱她,她把胳膊搭上去,脸埋在自己熟悉的位置,迷迷糊糊说:“你累吗?”
湛回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他用手一下一下顺着霜儿的脊背,“我不累。”他托着霜儿的臀部,往上掂了下,亲了亲她的耳侧。
墨星霜在湛回肩膀处轻轻蹭着,说:“你回来好晚,我都睡着了。”
湛回把人放在床上,说:“乖,好好睡吧。”他亲了亲墨星霜额头,自己去换衣服。
等他上床时,看到霜儿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了一个蝉蛹,他轻手轻脚躺在霜儿身边,笑着看她的眉眼。
她的睫毛轻轻颤动,似是梦里受到惊扰。
湛回搂着霜儿,眸光温柔,看了好一会儿,才准备再去取一床被子。
他刚坐起来,霜儿就环住了他的腰。
湛回坐在那里没再敢动。
墨星霜本来只是迷糊着打滚,但现在,她也不敢再动了。
她本来准备躺到阿回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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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动作有些过,头枕在别处了……
墨星霜睁眼,眨了两下,湛回的眼神好凶,想要把她拆吃入腹一样。
她慢慢转头,想挪开,却被湛回用力按了回去。她侧脸压着下边,被硌的不舒服。
她瞪着湛回,“我要睡觉。”
湛回的手劲松了些,他说:“睡吧。”
墨星霜刚要起来,就听到湛回说:“反正我是睡不着。”墨星霜被他拽到怀里,听着他的心跳。
她几乎整个人都靠在湛回身上,所以他有什么反应,她第一时间就能感受到。
墨星霜往后挪了挪自己的肚子,想和某个东西保持距离。
湛回没再强硬把她按回来,让她贴着自己,只是问她:“霜儿觉得,我这样能睡吗?”
墨星霜早没了困意,她攀上了湛回的腰身。
次日寅时三刻,湛回起床。
墨星霜知道她也再躺不了多久,打了个滚便坐了起来。
湛回问她:“不再睡会儿?”
墨星霜扣着衣襟,哼笑道:“你也觉得没天理了是吧,满打满算我睡了够一个时辰。你这人,完全不懂节制!”
湛回的衣服已经穿好,他笑说:“我的错,以后注意。”
墨星霜绝不会相信湛回的鬼话。
她利索地收拾好自己,照了照镜子,发现脖子上的痕迹还很清晰。
湛回提议:“要不穿高领?”
墨星霜咬牙:“我是去训练!要不我再蒙块面纱?”
湛回笑出声,他说:“用粉遮一下。”
没有别的办法,墨星霜只能如此。
早上的时间很紧迫,两人收拾好以后,没再多话,各自去做事。
墨星霜训练完照常没有在宫里待着,用粉在脖子上补了一遍,就往戏楼方向去。这几日她雷打不动去戏楼,既是为了看柳轻歌的戏,也是想让祝云出现。
如果祝云想见到她的话,应该很轻易就能打听到她每天什么时间会来戏楼。
她走到半途,车夫把马车赶停,“殿下,卢公子要见您。”
墨星霜好久才说:“请表哥上来。”
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卢余,所以才一直避而不见。既然卢余一再找上门来,她便只能控制好情绪。
之前她想着,只要自己找到祝云,得到确切的答案,能证明表哥没有想害自己就够了。可祝云总是不出现,她让人暗中去查,以自己为饵去钓,没有结果。
卢余上了马车,没问墨星霜是不是躲着他,只说:“我想去看看星霜妹妹这几日新捧的角儿。”
墨星霜点头,问了卢余的伤。
卢余笑着说:“都好了。”他没把聊天的重心放在自己身上,再一次提到柳轻歌,“听人说昨日星霜妹妹一掷千金,那个叫柳轻歌的因为你的缘故,在京城也算再红了一次。”
墨星霜问他:“再?”
卢余诧异:“柳轻歌之前是他们戏楼的台柱子,去年嗓子受伤才退下去的,你不知道?”
墨星霜沉默,嗓子受伤倒是知道,但柳轻歌以前的风光,她的确不知。
卢余还以为墨星霜是专门去帮柳轻歌的,他打听了柳轻歌的处境,被师弟陷害,被新人嫌弃,已经走投无路了。
帮助这样的人很符合墨星霜的英雄主义,救人于低谷,然后再得到那人的全部忠诚。
当初的他,就是这样走进这个名为墨星霜的陷阱中的。
墨星霜不知道卢余是这样想的,她也没有这样的英雄主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