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黑药膏

作品:《SSSSSS神医

    “涂在身上的东西呢?药膏?药酒?或者用来泡澡的东西?”林舟继续追问,他的问题范围在不断缩小。


    “涂在身上的……”男人的妻子喃喃自语,她忽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又有些犹豫。


    林舟捕捉到了她这一瞬间的情绪波动。“想到了什么就说出来,任何细节都可能是救命的关键!”


    女人看了一眼病床上痛苦的丈夫,又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儿子,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和尴尬。“医生……是……是有一个东西。我丈夫他有很严重的老风湿,一到阴雨天就疼得厉害。前段时间,我老家的一个远房亲戚,给了我们一罐祖传的‘黑药膏’。”


    “黑药膏?”林舟的心脏猛地一沉。


    “对,黑乎乎的,跟沥青一样,说是用几十种中草药熬的,能治风湿。我每天晚上都给他擦在关节上。”女人越说越快。“前两天,我儿子打球扭了胳膊,也喊疼,我就……我也给他抹了一点……”


    话音刚落,抢救室的门被推开,一个检验科的医生举着一张报告单冲了进来,脸上全是惊慌。


    “林主任!16床一家三口的急查结果出来了!他们的转氨酶……爆表了!”


    转氨酶爆表。


    这四个字像一颗炸弹,在抢救室内所有医护人员的脑子里轰然引爆。


    高源捧着教科书的手在抖。教科书上关于食物中毒的章节里,转氨酶可能会升高,但绝不可能用“爆表”来形容。那通常意味着大面积的肝细胞正在坏死。


    “黑药膏……”林舟重复着这三个字,他的感知已经不再需要在家属身上搜寻,而是直接构建了一个虚拟的毒物模型。


    “是什么样的药膏?在哪里?现在能不能拿到?”林舟连续发问。


    女人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下了多么可怕的错误。“在家……在我包里!我怕他路上关节疼,就一起带来了!”


    她慌乱地翻找着自己的挎包。


    王建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但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就算肝功能有问题,也可能是其他原因!你不能凭一个来路不明的药膏就推翻所有诊断!”


    “我不需要推翻。”林舟看着那个女人从包里掏出一个土黄色的粗瓷罐子。“我只需要证实。”


    罐子被递了过来。


    盖子一打开,一股刺鼻的,混杂着草药和某种矿物腥气的味道散发出来。


    林舟甚至没有去看里面的东西。他只是将罐子拿到面前。


    一瞬间,他的感知世界里,那种代表着细胞崩解的,尖锐,凄厉的哀鸣声,瞬间被放大了一万倍。


    那不是来自某个器官,而是来自这个罐子本身。


    一种死寂的,沉重的,带着金属腐蚀性的气息,从罐口汹涌而出。


    和他之前在那一家三口肝脏里“听”到的声音,同宗同源。


    【毒源锁定。】


    【成分分析:高浓度铅、汞化合物,混合多种未知生物碱。】


    【作用机理:通过皮肤渗透,靶向攻击肝脏、肾脏及神经系统,造成不可逆的细胞溶解性损伤。】


    系统的信息流在林舟脑中飞速闪过。


    找到了。


    “高源。”林舟叫了一声。


    “啊?林主任……”高源如梦初醒。


    “打电话给检验科,立刻,就现在。”林舟把罐子盖好,放到一旁。“告诉他们,不用查别的了,直接查血铅和血汞,用最快的方法。”


    “查……查重金属?”高源的认知再次被颠覆。


    “对。”


    就在这时,检验科的电话主动打了过来,护士长张岚接起,只听了几秒钟,她的手都开始发抖。


    “林主任……”她放下电话,几乎是用气声在说。“检验科紧急报告,三个病人的凝血功能都出现了严重异常,凝血酶原时间延长超过正常值三倍……这是……这是急性肝衰竭的表现!”


    抢救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之前所有对林舟的怀疑,在这一刻,被检验报告击得粉碎。


    王建身体晃了一下,靠在了墙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退。他引以为傲的教科书,他的临床经验,在林舟面前,成了一个笑话。


    那个男孩的母亲瘫软在地,嘴里不断重复着。“是我害了他们……是我害了他们……”


    “现在说这些没用。”林舟走到她面前,但话却是对整个抢救室的人说的。“张岚,立刻去药剂科,取二巯基丙磺酸钠,三支!”


    “高源,计算剂量!按公斤体重,立刻静脉注射!”


    “所有护士,准备血液净化设备,随时准备进行血浆置换!”


    他的命令如同手术刀,精准,冷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二巯基丙磺酸钠,是重金属中毒的特效解毒剂。


    当这个药名被说出来的时候,高源彻底放弃了思考,他变成了一架执行命令的机器,飞快地计算着剂量。


    护士们也动了起来,整个抢救室的节奏,从之前的凝滞和混乱,瞬间切换到了高效而紧张的抢救模式。


    王建看着这一切,他想开口说点什么,比如用药风险,比如家属签字。但他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程序上的挑剔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很快,透明的药液通过输液管,缓缓滴入三位病人的静脉。


    林舟站在病床边,再次闭上了眼睛。


    他的感知沉入那三片正在走向衰亡的肝脏。


    凄厉的“哀鸣”声依旧在持续。


    但随着解毒剂的进入,一种新的“声音”出现了。


    那是一种中和,一种剥离。


    他能清晰地“听”到,那些附着在肝细胞上的重金属离子,正在被药物分子强行捕捉,然后拖拽着,离开它们破坏的岗位。


    细胞的崩解速度,减缓了。


    那种尖锐的哀鸣,渐渐平息。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弱的,劫后余生的“呻吟”。


    监护仪上,那条代表心率的曲线,终于不再那么狂乱,开始趋于平缓。病床上男人因为痛苦而扭曲的面容,也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