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读书事小,饿死事大

作品:《寒门科举:举族供我踏青云!

    说实话,余澈的确想过让三个哥哥也进甲班。


    他再私下里教他们,共同进步。


    但,经过前日发生的事情后,余澈感觉人的资质有高低,不能拔苗助长。


    不曾想。


    三个哥哥都有斗志,要进甲班奋斗一把。


    一个是举人之子,一个是进士的族侄,还有一个老哥们的儿子,许渊不得不出言提醒他们不要头脑发热:“甲班是为了进举业馆打基础,你们三个的资质,真的能够承受得住吗?”


    说着,看向余坤:“这可不是过家家,要想清楚。”


    其实就是想让余坤劝一劝。


    余坤没说话,他看向自己儿子。


    他相信儿子的选择!


    余鸿语气坚定:“我想清楚了。大不了证明自己不是这块料,回去开酒楼,也好过碌碌终日。”


    裴宪和范璋也道:“我们想沉下心来,努力、努力、再努力的学习。”


    “精神可嘉!”许渊不再说什么,“你们也进甲班,跟着郑夫子好好学吧。”


    “是!”三兄弟高兴的作揖。


    余澈欣慰的看着他们,心想:看来以后可以放心大胆的加料。


    卷起来吧,菜鸟们!


    随后,便是拜师礼了。


    余澈向圣人的画像三跪九叩,再向郑夫子叩拜,然后奉上拜师礼。


    郑余庆笑得合不拢嘴:“这么客气,还给为师带了礼。”


    收了拜师礼,就是对方的老师。


    郑余庆自是不在意这些礼品。


    他在意的是,给一位神童做授业恩师啊。


    不信的话,看看明伦堂的山长和夫子,个个的眼睛都盯着。


    也就是运气好,暂时便宜了他郑余庆呢!


    见郑夫子这般‘欣喜若狂’的模样,三兄弟是既羡慕,又想笑。


    余坤也想笑,但对方是自己好友,此来又是以家长身份来的,差点憋出内伤。


    等郑余庆收了拜师礼,这礼便成了。


    余坤带着原封不动的银子,回了酒楼。


    余澈等四人,则随郑余庆到甲班。


    等三兄弟真正了解甲班,就笑不出来了——


    不合格就滚蛋,已经是最轻的。


    最重的,乃是班规!


    郑余庆在甲班,算上余澈四人,一共有十二名学子。


    他们一起听班规。


    “因为有新生的加入,我把班规再说一遍。”


    “一、诸生清晨到书院后,先将昨日学习的内容背诵一遍,背出来的,才开始一天的授书。没背出来的,直到背出来为止,否则不许吃饭。”


    什、什么?


    三兄弟听闻此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郑夫子你想饿死我们就直说!


    余澈偷笑。


    “二、午饭后,看书一个时辰,熟读后,写五张字帖,字丑的,加罚五张。”


    “三、放学前读圣训十遍,背诵一段,背不出来就留堂。”


    “四、每月初一、十五、三十,要考功课,没过的,可以离开了。”


    “五、表现优异者,记录在簿一分,积至十分,给予纸笔犒赏。”


    快速说完这些班规。


    郑余庆看向面色已然惨白的三兄弟,问道:“有问题吗?”


    余鸿倏然起身:“有问题,我感觉你说的每一条,都是在针对我!”


    尤其是背不出书,就不给饭吃。


    听没听过‘读书事小,饿死事大’!


    范璋和裴宪同样心有戚戚焉。


    郑余庆也不惯着他:“如果你这么觉得,出门左拐,回丁班。”


    余鸿脸色苍白的坐下,只觉得天都塌了。


    唯有余澈心里非常期待——


    想要走科举一途,就得经过这样的历练!


    哪怕上一世学富五车,也不敢说自己什么都懂。


    更何况像律令、避讳等等,他都要重新了解。


    好在,他余澈,从不缺重头再来的勇气!


    瞧三兄弟没有异议,郑余庆说道:“不妨告诉你们,甲班共有四个小夫子,学生六十人,都是这样吃苦。”


    “不吃苦,就想过科举,做梦!”


    三兄弟哑口无言,只能默默的听着,心里都在想:这条路是自己选的,含泪也要走下去。


    然后看向余澈,见他眼神亮亮的,心里感叹:只有他是真的享受。


    郑余庆也看出来了,说完班规,就让大家先歇会儿,准备上课。


    而后把余澈单独叫出来,和蔼的笑道:“澈哥儿根基还浅,为师给你记十积分,给予三根毛笔和百页宣纸。”


    过来偷听的余鸿:?


    这是区别对待!


    余澈拿着郑余庆递来的纸笔,微笑着道谢。


    而后,在郑余庆欣慰的注视下,返回课堂。


    这三根毛笔很有说法,根据大小分为大、中、小,方便写各类书法。


    看来,郑夫子对他抱很大的期望。


    回去的路上,一位面生的学子似乎是不小心,撞了余澈一下。


    那学子说了声抱歉,匆匆走了。


    余澈没吭声。


    因为他手里多了一张字条。


    在没人的地方展开,等看清楚字条的内容后,余澈的脸上一凝。


    “完璧归赵。”


    这是引用的蔺相如的典故。


    典故的内容耳熟能详,但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余澈一边收起字条,一边思考。


    既然那位好心的学子是悄悄给的,一定意有所指。


    而和自己有关的人和事,只有一个!


    赵,赵宽?


    对对,这里的赵,指的不是赵国,而是赵宽。


    那么‘和氏璧’又指的是什么……嘶,不会吧!


    回到课堂后,似是随意闲聊,他问裴宪:“哥哥,你爹的茶叶准备如何?黑三他们怎么还没走?”


    说起这个,裴宪暂时忘了甲班带给他的痛苦。


    他左右看看,十分认真:“快了。只等最后一批春茶赶制好,就要出发了。今年风调雨顺,茶叶量比去年多。”


    “哦对了,你们余家今年采的茶位居各镇之冠,我爹对我说,他算过,这一趟如果成功,余家至少纯赚三百两。”


    余澈跟着裴宪一起笑。


    心却沉了下去。


    和氏璧,指的是茶马贸易。


    但是熟知历史的余澈,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真正的‘和氏璧’,其实是走私。


    ——绕过茶马司,把茶叶卖给番族。


    完璧归赵的意思是,走私贸易的利润,全部归于赵宽。


    万一东窗事发,风险谁担呢?


    要知道,这买卖是暴利,但也是杀头的罪。


    明初驸马欧阳伦就是最好例子。


    好个赵宽,之所以那么给苗家面子,就是想着万一出事,就拿苗家顶罪。


    只不过,现在有了更好‘顶包’的余家。


    余澈刚进书院,正是走向科举的关键时刻。


    绝对不容出一点差池。


    但是,以目前自己和赵宽的身份差距,这局棋,该如何下呢?


    还有那位学子,是怎么知晓这么隐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