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兄弟,你来真的。

作品:《寒门科举:举族供我踏青云!

    次日,卯时。


    天刚蒙蒙亮,负责报晓的更夫,一边敲着梆子,一边沿街报时。


    一家又一家亮起油灯。


    听见动静的余坤、林氏都起了床,简单洗漱后。


    在报晓声中,走进厨房,给两小只做早食。


    余澈也起了床,和往常一样,在院子里,打太极拳。


    小胳膊、小手舞得挺像那么回事,把余坤和林氏瞧得直乐。


    余澈也没停下来。


    不一会,余鸿打着哈欠起床。


    林氏把做好的早食,端到堂屋。


    ——鸡丝面、炸油条以及乌梅汤。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两个小的都挺能吃。


    而在吃到早食的那一刻,两小只的脸上都露出同款满足的表情。


    太好吃了!


    饭后。


    在余坤带领下,余鸿、余澈一起背着书箱,出门上学。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余坤还是把银子带上了。


    清晨,空气还带着些许凉意。


    余家一行人走出巷子,就和范璋、裴宪汇合,一起走向书院。


    书院里。


    许渊已经连夜赶到,正衣冠楚楚的坐在明伦堂。


    明伦堂,是书院的讲学场所。


    同时也是考校学问的地方。


    许渊端坐主位,书院各门管事分坐在两侧,然后是夫子们。


    这阵仗就是为了余澈。


    所以,余澈一行刚到书院,就被守门的夫子带到明伦堂。


    本来没有三个哥哥。


    但范璋道:“余澈是我的弟弟,是他的家人,应该去!”


    “要是书院不公,我们给他撑腰。”裴宪也道。


    他俩尚且如此,余鸿比他俩更有底气。


    因为,他是余澈的亲族兄!


    进到明伦堂,三个哥哥都傻眼了,心里直呼好家伙!


    从他们到天鸿书院读书开始,从没见到这么大的阵仗。


    余澈上前:“小子余澈,来自鹅塘镇路上村余氏,拜见各位前辈。”


    言语不卑不亢,行事落落大方。


    许渊一见,心里暗暗点头,有点说法。


    有好感归有好感,他还是公事公办:“余澈,你想到经学馆读书,就要通过书院的考试,知道否?”


    “小子知道。”


    “好,就由蒙学馆的夫子出题。”许渊说着,看向在座的一位夫子。


    蒙学夫子开口:“我的题目是:何谓五伦,何谓九族。”


    这是考《幼学琼林》的内容。


    余澈不假思索的回答:“何谓五伦,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何谓九族,高、曾、祖、考、己身、子、孙、曾、玄。”


    “何谓一东?”


    “粗成四字,诲尔童蒙。经书暇日,子史须通……”


    这是考的《龙文鞭影》的内容,也属于蒙学读物。


    余澈口齿清楚,断句准确无误,基础功底的深厚,一览无遗。


    许渊很满意,示意蒙学馆夫子不要再问。


    而是由他亲自出一道题:“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这句话说的是什么?”


    昨天很晚,许渊才知道郑夫子教余澈《大学章句集注》。


    但他不相信余澈能记下来,于是出了这道题。


    明伦堂里的夫子们面面相觑。


    天呐,山长出的这道题,难度很高。


    不是让余澈简单翻译,而是领会这句话的内涵。


    而且,郑夫子好像没教过。


    大家不约而同看向郑余庆,却见他神情淡定。


    能有自我见解,这才是天才的常规操作,他和山长一样,都期待余澈怎么回答。


    就见余澈沉声道:“此一句,体现了儒学的‘慎独’,即君子在独处时也需保持道德操守,因行为始终受无形监督。


    诚如大学所言,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其实,中庸那段更重要,余澈‘没学’就没引用。


    光《大学》的内容,已经够了。


    方才还沉着脸的许渊,表情一刹那有阴转晴,笑的满脸都是褶子。


    余澈装没看见,继续说出自己见解:“朱子在大学中,提到君子道德修养,有八个步骤,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在解释诚意时候,用了这段引文,希望君子能将思想信念与行为举止纯然一体。”


    “够了!”许渊激动地站起身,“好孩子,你可以进经学馆。”


    余澈佯装受宠若惊:“学子还以为解释的不够好。”


    好,太好了。


    许渊把昨日对郑余庆的承诺抛之脑后,“那啥……”


    山长一开口,郑余庆就瞧出他想反悔,赶紧抢话:“山长,你答应过我的。”


    额。


    许渊重新坐下,圣人在上,我真有些后悔了。


    不过,好歹是留在天鸿书院:“好吧,你从现在起,就跟郑夫子进学吧。”


    郑夫子松了一口气。


    “不!”余澈一个字,让郑夫子的那口气又提了上来。


    就见余澈当着众夫子的面,毫无畏惧的开口:“山长,我想去甲班。”


    甲班?!


    众人瞠目结舌。


    许渊一怔:“甲班素来严酷,若是不能过考试,就得离开书院。”


    迎着大家瞠目的视线,余澈点头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选择甲班。因为甲班教的是四书集注,是科举最重要的基础!”


    像经学馆的乙丙丁班,都是穿插着讲,太慢了!


    还有日后岁试、科试等科举,需要的策、论、表、判,诗词歌赋!


    ——也是甲班才教。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古代教学资源有限,要把好钢用在刀刃上。


    对于这么一个上进的学生,许渊还有什么好说的,对郑余庆道:“算你走远,收了这么好的弟子。”


    郑余庆早就乐开了花,向余澈保证:“我一定会倾囊相授。”


    余澈作揖。


    瞧着族弟的背影,余鸿不禁想起那一夜,族弟对他说的话,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自己作为族兄,怎么能让族弟一人承担振兴家族的重任。


    哪怕是资质不如族弟,也该刻苦学习,不能再向以前那样。


    对,我要奋起!


    于是,余鸿坚定的走出一步:“山长,我也要进甲班。”


    范璋和裴宪一怔,同时看向余鸿:兄弟,你来真的。


    余鸿重重的点头。


    两个纨绔又对视一眼,娘的,拼了。


    他俩也上前,和余澈、余鸿兄弟并列:“我们也要进甲班。”


    哇啊!


    余坤瞧得吃惊,然后看向余澈:澈哥儿,你果然说到做到,余家有你,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