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下课啦

作品:《寒门科举:举族供我踏青云!

    余澈一时间没有思路。


    这件事很急迫,但有一件事更急迫,那就是上课。


    由于进度不一样,郑夫子教的方式也不一样。


    简单点说,就是各开各的灶。


    一个下午给这个讲点,再给那个讲点,根据学子个人的进度,因材施教。


    于是,三个哥哥教的是《大学章句集注》。


    而余澈,郑夫子教的则是《中庸集注》。


    “《中庸》何为而作也?子思子忧道学之失其传而作也。”


    郑余庆说到此处,问余澈:“你知道子思是谁吗?”


    “知道。”余澈道,“子思是孔圣人的孙子。”


    郑余庆点点头,开始长篇大论的介绍子思生平,以及子思在儒学的贡献。


    余澈默默的听着。


    听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的时候,眉头才稍微皱了。


    因为这句出自《尚书·大禹谟》的十六字心经,已经被证伪。


    余澈还知道那本证伪书的内容。


    只不过,他现在需要科举,不打算揭穿。


    等到合适时机,自会拿出来用。


    “你似乎对这句有疑惑?”郑余庆敏锐的察觉到。


    余澈忙解释道:“学生只是感慨朱子为了对抗佛、道的煞费苦心而已。”


    郑余庆点头:“朱子追本溯源,的确不易。现在我们学第一章。”


    第一章到第十九章的内容,着重从多个角度论述中庸之道的普遍性和重要性。


    尤其是第一章,是中庸的总纲。


    是以,郑余庆讲的很仔细,余澈也听得很认真。


    一天的课业很快结束。


    念在四个人第一天到甲班,郑余庆准他们提前回家。


    余澈、余鸿、裴宪、范璋四人,背着书箱,一路冲出书院,朝着酒楼跑去。


    上了一天的课,听了近乎一天的天书。


    终于暂时不用听了。


    三兄弟好似脱缰的野马,在大街上狂奔,激动地高呼。


    “哦,放学了!”


    “噢噢噢!”


    路人纷纷避开,看他们的目光像在看傻子。


    余澈不在乎,不恣意狂放,还是少年么。


    大可不必在意那些人,继续狂奔,继续欢呼……


    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一刻钟后。


    四个人跑到了酒楼。


    余鸿大声嚷嚷:“爹、娘,我们回来了,快给炖条鱼,补补脑子。”


    惹得无数食客侧目,却也见怪不怪。


    林氏宠溺的笑道:“你们都去正堂歇会儿,我吩咐厨房,给你们做菜。”


    知道儿子自愿去了甲班,她高兴坏了。


    余坤闻声下楼:“澈哥儿,你快去房间,瞧谁来了。”


    “哦。”余澈一路小跑,进自己房间。


    推开门的一刹那,便看到两道人影,一道厚实,一道婉约。


    正是余澈的爹和娘。


    慕氏一看到自家儿子,就激动地把他抱住:“儿子!”


    “娘啊。”余澈差点出不了气。


    好在慕氏听到咳嗽声,赶忙放开他。


    余澈这才喘过气来,向余壮喊了一声爹,而后好奇地问他们怎么来了?


    “陪族长送茶叶。”余壮笑道,“等族长交完茶叶,我和你娘就要回去,家里正建这房子呢。”


    余澈一怔:看来必须阻止这件事。


    不过,他不打算把这事告诉爹娘知道,以他们的身份知道此事,不过是徒增两个担心的人。


    “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余澈强装出笑容。


    “我都听说了。”慕氏疼爱的摸着儿子的头,“你的事迹,你伯母都对我说了,你真的好能干,爹和娘以你为荣!”


    余澈难得的不好意思了。


    两口子也是欣慰的差点流泪,又把自己做的零嘴儿拿出来,余澈接过,打算和三个哥哥分享。


    这时候。


    余鸿跑进来:“澈哥儿,族长来了。”


    一家三口赶紧走出屋子,到后院的正堂。


    “族长,黑三他们什么时候走?”余澈一见面,就问族长。


    余耀早已习惯和这个小晚辈商量事,很自然的说道:“三天后。澈哥儿,恭喜你进经学馆,还是甲班!”


    “我也进去了!”余鸿挺起胸膛。


    “对,你也长进了。”余耀一到县城,就听余坤说起孙子的蜕变,既欣慰又感慨。


    余澈不吝夸奖:“族兄进步很大,另外两位哥哥也进步不小。”


    余耀很懂,拿出自己早就备好的礼物,送给四小只。


    第一次因为学业收到贺礼,三兄弟都高兴得又蹦又跳。


    余澈却很冷静,他在想办法,和族长单独聊聊。


    他想给古榕县换个县丞。


    虽然赵宽有可能是下意识的自保,那也不能拿余家当顶罪的。


    余家出事,他就不能考科举。


    这事关生死,不能有丝毫差池。


    “族长,”余澈想到了一招,“我给黑三的几个孩子买了几样小玩意儿,您回去的时候,帮我带回去。”


    他一边说话,一边偷偷使眼色。


    余耀心领神会,当即起身:“走,我去看看是啥。”


    一老一小,避开众人,来到余澈的屋子。


    余澈东张西望,确定四下无人,才把自己的猜测说了。


    “这事……可能吗?”


    余耀听得心惊肉跳。


    “很有可能!”余澈严肃的点头,“族长,赵宽城府极深,我们几次坏他好事,他必然想报复。”


    余耀点了点头:“有可能。澈哥儿,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阻止,但是利益已经形成,恐怕没人愿意退出。”


    “这件事,连我都无能为力,只能盼着别被发现才好。而且,县令还没到任,县中大小事务都是县丞负责。”


    在余耀看来,余澈还有几年学习,才能进科场。


    余家趁这个时候,多赚点银子。


    科举的花销,不小!


    余澈则想的是,自己只需要了解科场规则,拿到童生试的入场名额就行,用不了等几年。


    说不定,明年就行!


    当然,他现在还不能告诉族长,以免节外生枝。


    “这事儿,族长知道就好,怎么做,我再好好想想。”


    “唉,你小小年纪别思虑过多,要知道慧极必伤。”


    “晚辈记住了。”余澈笑道。


    他这那是早慧,而是正常的大人思维,只是因为一副小小的身躯,才给人错觉。


    嗯?


    小小的身躯!


    对呀,要是我干掉什么‘意外’的事,比如不小心把茶叶烧了,应该不会有人怪罪我吧。


    烧了可惜,设点障碍,让黑三他们不能启程,就行了!


    余澈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