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清理河北道

作品:《边关悍卒:从校尉到开国太祖

    “属下遵命!”杨吉领命退下。


    房筠筠轻声道:“松哥是怀疑,此事可能牵扯到南边的势力?”


    许松冷笑:“定州离幽州不过三百里,他们敢如此肆无忌惮,必有所恃。三日后刺史嫁女,正好一网打尽。”


    第三日,许礼和许智,还有薛居正三人赶到定州与许松汇合,了解到情况后,薛居正气得当场就要去找赵德言问罪,还是许松他们力劝,才算作罢,准备再等两天。


    三日后,定州刺史府张灯结彩。


    许松带着"贺礼"登门时,府中已是宾客盈门。刘茂才亲自引他入席,指着上手一个紫袍官员低声道:“那位便是赵刺史。”


    赵德言约莫五十出头,面白无须,正与几位乡绅谈笑风生。忽然有衙役匆匆跑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赵德言脸色骤变,起身就要离席。


    就在这时,府门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怎么回事?”赵德言厉声喝问。


    回应他的是一支破空而来的弩箭,擦着他脸颊钉在柱子上。数十名全副武装的靖安司缇骑冲入院中,为首的正是杨吉。


    “奉明王令,定州刺史赵德言勾结豪强、贪赃枉法、残害百姓,即刻拿下!”


    “大胆!”赵德言猛地拍案而起,脸上肥肉颤动:“本官乃朝廷命官,尔等安敢无礼!”他朝厅外厉喝:“王队正!还不护驾!”


    一阵甲胄碰撞声中,数十名定州戍卫军士兵冲入院落,手中的长刀闪着寒光。为首的虬髯将领按刀而立,正是戍卫军第二大队队正王彪。


    定州的地方戍卫军定编是一个营,也就是三个大队,这一次只来了这位第二大队队正,这让许松心中还算松了口气,若是定州戍卫军都来了,那这河北之地,是真的要血流成河了。


    王彪阴鸷的目光扫过杨吉等人:“靖安司好大的威风,竟敢擅闯刺史府!”


    席间宾客哗然,刘茂才等人面露得色。


    那胖子乡绅凑到许松身边低笑:“张员外且看,这就是咱们的底气……”


    话音未落,府门外突然传来隆隆战鼓声。


    一队黑甲骑兵如潮水般涌来,当先一面"明"字大旗猎猎作响。


    骑兵分列两侧,露出后方缓辔而来的许松……此刻他已褪去商贾伪装,一袭玄色蟒袍在风中翻卷。


    “王……王爷?”赵德言腿一软跌坐在地。


    王彪脸色剧变,戍卫军士卒更是面面相觑。


    许松马鞭轻点:“王队正是要造反?”


    “末将不敢!”王彪慌忙跪地:“只是赵大人说……”


    “他说靖安司假传王命?”许松冷笑跃下马背:“那本王亲至,可还有假?”说着将一叠文书掷在赵德言脸上:“你私改田册、虐杀百姓的罪证,要本王当众宣读吗?”


    赵德言面如死灰,突然扑向身旁佩剑。牛大山眼疾手快,一柄横刀已架在他颈间:“动一下试试!”


    “全部拿下!”许松厉喝。


    黑甲骑兵瞬间控制全场,方才还趾高气扬的乡绅们顿时瘫软如泥。


    三日后,定州菜市口。


    薛居正亲自监刑,将赵德言等三十余名官吏乡绅明正典刑。当鬼头刀落下时,围观百姓先是寂静,继而爆发出震天欢呼。


    “王爷!”一个白发老妪突然冲出人群,捧着粗瓷碗跪在许松马前:“这是老身攒下的鸡蛋,求王爷为我们做主啊!”


    许松连忙下马搀扶,却发现越来越多的百姓跪满长街。有人捧着刚挖的野菜,有人抱着啼哭的婴孩,更多的是举起满是老茧的双手。


    “即刻起,定州实行军管。”许松转身对许智道:“三哥你亲自坐镇,带着薛先生彻查田亩。凡侵占民田者,十倍偿还!”


    “四哥。”他又看向许礼:“你带人重编户籍,按实际人口重分永业田。”说着解下佩剑递去:“敢阻挠者,先斩后奏!”


    当夜,刺史府书房。


    杨吉呈上最新密报:“赵德言与南唐使者确有往来,他们约定若明军南下,定州便倒戈相迎。”


    “果然如此。”房筠筠蹙眉:“难怪他们敢对抗新政。”


    许松凝视着烛火,突然问道:“你们说,为何新政在幽州能推行,在定州就寸步难行?”


    薛居正捋须沉吟:“幽州是王爷根基,官吏多出自政治学院,而定州……”


    “因为这里没有流过血,”许松冷然打断:“就由三哥、四哥,还有薛先生你们三人,另外审判司的李青主事明日也会到来,你们组成调查组,由靖安司和地方戍卫军异地调动配合,彻查河北各州各县新政推行情况,严查冤假错案。凡阳奉阴违者……”他手掌重重按在地图上:“连根拔起!”


    许松的命令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在河北道炸开。


    三日后,幽州。


    靖安司北镇抚司指挥使严庄手持令旗,站在校场高台上,面前是三千名整装待发的缇骑。


    “王爷有令……”严庄声音冷峻:“河北道各州县,凡有官吏抗拒新政、勾结豪强、鱼肉百姓者,主犯立斩不赦,从者发配北疆!”


    “凡有地方戍卫军与贪官沆瀣一气者,就地解除武装,押送幽州审判!”


    “凡有士绅阻挠分田、隐匿田亩者,抄没家产,流放北疆!”


    台下三千缇骑齐声怒吼:“遵命!”


    马蹄如雷,铁甲如潮,靖安司的缇骑分成数十支小队,配合从各州调换的戍卫军,向河北道各州县席卷而去。


    调查组在河北道掀起雷霆风暴。许智坐镇定州,每日批阅的案卷堆积如山;许礼率骑兵昼夜奔驰于各州县;薛居正则以刑名老吏的锐利目光,将一桩桩冤狱翻出水面。


    七日后,洺州城郊。


    “报!孟家堡聚集三百私兵,拒交田册!”斥候飞马来报。


    许礼冷笑挥鞭:“随我去看看。”


    当铁骑抵达时,孟家高墙外已架起鹿砦。堡主孟昌站在箭楼上高喊:“许将军!我孟氏乃大唐望族,岂能任人宰割?”


    “前朝?”许礼马鞭一指:“大唐都亡了38年了,后唐也亡了8年了!你说的哪个大唐?”突然抬手一箭,射落孟昌冠缨:“开门受查,否则以谋反论处!”


    墙头一阵骚动,忽然有黑衣人从角门冲出,手中赫然是南唐制式弩机!


    “果然有鬼!”许礼拔剑大喝:“破门!”


    重骑兵撞开大门时,杨吉已带人从侧墙翻入。混战中,孟昌被生擒,搜出的密信揭露他暗中接受南唐官职。


    “拖去菜市口。”许礼擦着剑上血迹:“传令各乡:明日午时,当众宣读孟氏罪状,发还侵吞田产!”


    同一时刻,邢州大牢。


    薛居正盯着瑟瑟发抖的狱吏:“去年腊月,为何突然病死七个囚犯?”


    “是、是疫病……”


    “疫病?”薛居正猛地掀开验尸记录:“七人皆被钝器击碎后脑,你管这叫疫病?”他转身对李青道:“查!这些死者都是举报官府贪污的士子!”


    当夜,邢州刺史在书房自缢。靖安司在他密室发现与后汉往来的密函,以及一箱准备运往太原的军粮账册。


    叛乱在十二月爆发。


    魏博镇旧将田承嗣之孙田弘,煽动七县豪强作乱。他们打着"清君侧"旗号,聚集八千乌合之众攻占贝州。


    “王爷,叛军里有朝廷的兵将士卒!”牛大山提着缴获的鳞甲来报:“这精铁甲胄,只有朝廷禁军才配发!”


    许松凝视沙盘,突然将代表叛军的黑旗尽数拔起:“传令第九师第一团,出兵平乱。”他转头对房筠筠轻笑:“正好让南边看看,什么叫摧枯拉朽。”


    两日后,贝州城外。


    田弘望着地平线出现的玄甲洪流,脸色煞白……那根本不是预想中的地方戍卫军,而是明藩最精锐的野战兵团!


    “放箭!放……”他的命令戛然而止。


    幽州铁骑如热刀切黄油般撕开叛军阵线,许松亲率的重甲步兵方阵更是碾压而过,未及半日,所谓"八千劲旅"便土崩瓦解,而明藩出动的,不过是一个团三千余人的兵力。


    三个月的巡视,他还查出了修路贪腐案。


    数个县的县令和当地商人勾结,克扣工钱,欺压百姓,谎报进度,骗取工程款。


    还有用豆腐渣工程哄弄上级,最可恨的,许松制定了对因为工程伤残的工人,进行抚恤的政策,这本来是善政,让这些工人没有后顾之忧。


    却没想到有奸商竟然敢私下谋害工人,以换取抚恤金,这完全突破了许松的底线。


    这一段路是血流成河,参与此事的官员和商人,全部被抄家,主犯斩首,家人送入矿场。


    一路巡视,许松刷了一路的经验,让各州的老百姓真正看到了一个有血有肉的明王,看到了一个真正为百姓谋福做主的明王,许松在明王府治下的各州,声望空前暴涨。


    腊月飞雪时,河北道已焕然一新。


    许松踏着积雪走进真定县学堂,孩子们正诵读新编的《农桑辑要》。老塾师含泪道:“王爷,如今娃娃们终于能念书了。”


    县衙外,刚领到地契的农民们对着新政告示叩头。有人指着"永业田不得买卖"的条款嘀咕:“这地真能传子孙?”


    “那还有假?”里正挺起胸膛:“俺家三亩地连赋税都减半哩!”


    夜幕降临,许松在行辕召集众人。


    “三个月,斩贪官污吏一百四十七人,发还民田二十万亩。”薛居正捧着账册的手在发抖:“老朽为官三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彻底的涤荡!”


    许智递上密报:“朝廷命郭威为北方行营总管,在汴梁聚集重兵,很明显在防备我们。”


    “无妨。”许松推开窗户,任由风雪扑面:“如今经过这一番清洗,河北之地短时间不会再有什么乱子,朝廷那边党争严重,只要我们不主动出兵,他们不敢轻易北上,接下来,我们可以放更多的精力在北方了。”


    房筠筠悄悄握住他冰凉的手掌。


    这一日,队伍行至黄河岸边。


    房筠筠望着滚滚河水,轻叹道:“松哥,南岸就是伪汉疆域了,听说那边今年又闹饥荒……”


    许松目光深邃:“伪汉朝廷腐败,节度使各自为政,百姓确实苦不堪言,不过……”他转头看向南方:“用不了多久,这黄河天堑就挡不住我们了。”


    在许松一路巡视,刷着经验的时候,南方的大汉朝廷,也正在酝酿一场影响天下格局的大事件。


    刘知远并非正常驾崩,刘承祐为了能够登基称帝,不得不对杨邠等人进行拉拢妥协,杨邠史弘肇等人因为明藩和孟蜀的威胁,也不得不接受刘承祐是目前唯一适合继位的皇子,最终他们伪造了一份圣旨。


    命枢密使杨邠、侍卫亲军指挥使史弘肇、左仆射苏逢吉,以及枢密副使郭威同为顾命大臣,另外还有三司使王章也深豫顾命事。


    这就有些类似原时空鞑清顺治托孤鳌拜等四位顾命大臣,不过康熙还有个孝庄太后撑腰,同时监督康熙执政,所以等到康熙长大亲政的时候,才能够完成政权的平稳过渡,虽然也发生了一些小波折,但是对鞑清政局的影响却并不大。


    可是如今的大汉,却与鞑清局势不同,刘承祐的弑父行为将会给这个短命的王朝留下埋葬它的致命隐患。


    在顾命五大臣中,王章主要负责汉朝的财政运营,很少参与军事议政。而枢密副使郭威的地位又略逊于其他四人,兼郭威是著名的救火队长,主要负责防御外敌以及镇压境内不臣势力,基本不干涉政务。


    特别是前段时间,原永兴节度使军校赵思绾占据京兆府(今陕西西安),凤翔巡检使王景崇在讨伐赵思绾的过程中突然也扯旗造反,随后镇守河中的护国军节度使李守贞公然对抗朝廷。


    白文珂、郭从义、常思等奉命平叛,结果大败而回,刘承祐只能启用郭威,郭威8月初奉诏率官军西讨三叛,此时根本不在京中。


    在朝中真正拿大主意的,还是杨邠、苏逢吉、史弘肇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