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杀星入鱼邱

作品:《正气凛然西门庆

    武栾二人杀神般傲立观前,放声大笑,在夜空中回荡。


    栾廷玉叫道:“一只龟壳只能藏一只乌龟!可这山观里,怕是藏了两只大王八!一个姓高,一个姓殷!是不是啊,阵后的那位将军?”


    他故意将声音拔高,充满了挑衅。


    那游击将军被两人当众辱骂,气得脸色铁青,一只手在身后一挥,一支小队迂回而去。


    栾廷玉绝非庸才,他故意拖延了一段时间,心里却明镜似的。


    他猛地与武松对视一眼,两人拨转马头,将所有的杀气都锁定了身后包抄上来的那数十名禁军精锐!


    “杀穿他们!”栾廷玉怒吼一声,长枪直指后方!


    “随俺来!”武松一马当先,两把戒刀再次舞动起死亡的旋风,一场更为血腥惨烈的突围战,在这狭窄的山道上轰然爆发!


    这一场浴血冲杀,武松与栾廷玉如同两尊破阵巨灵,硬生生在迂回禁军中撕开一道血口!


    前后不过半炷香的功夫,那一双戒刀如双龙搅海,点钢枪吞吐似银蟒穿林,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血雨泼天,狭窄的山道上的血流得小溪一般!


    片刻后二人勒马回身,横兵当道,虽只两人双骑,却如千军万马堵住了鱼邱观正门咽喉。


    正门杀声震天,火光摇曳,而此刻,西门庆与时迁,已如两道融入夜色的鬼影,深一脚浅一脚地蹚过观后齐腰深的枯黄野草,来到鱼邱观后门。


    观后院墙高大,与山体绝壁连为一体,浑然天成,映出一片森然死气。


    忽听“吱呀”一声轻响,一扇不起眼的厚重角门从内拉开一条缝隙。两名军士闪身而出,紧接着,一名校尉探出半个身子,压低声音吩咐:


    “听着!前门闹得凶,恐有强人袭扰!你二人速速下山,分头行事!一人直奔府衙,就说鱼邱观遇袭,请速发府兵救援!另一人,去寻城防司都监,即刻调派城防兵马赶来护住道观!”


    “诺!”两名军士抱拳低应,毫不迟疑,转身便沿着一条羊肠小道奔下山去。


    趁着月色,西门庆掣刀疾上,劈头入门揪住校尉。


    校尉身后还跟着一名军士,时迁早一刀戳进他后颈,瞬时要了性命。


    校尉却待要叫,月光下见明晃晃的一把刀架在哽嗓咽喉,先自惊得八分软了,口里只叫得一声:“爷爷,饶命!”


    西门庆低声问道:“今日高衙内抢来的女子现在何处?”


    校尉道:“爷爷,不关我事,今日抢来七八个女子,都在后院地窖里锁着呢!”


    “七八个?”西门庆心道,看来这高衙内抢来的女子,不止潘金莲和扈三娘。


    西门庆又问了许多事,校尉俱死,把庄中有多少禁军,如何分布,地窖所在,谁人看守等等一一说得明白。


    西门庆最后冷冷问道:“你,认得我吗?”


    校尉眼神惊恐地在他脸上扫过,月光下这张脸英俊却布满寒霜,杀气凛然。他拼命摇头:“小……小的眼拙,实在……实在不认得爷爷尊容!求爷爷饶……”


    “恁地却饶你不得!”西门庆不等他说完,眼中厉色一闪!


    右手雪花刀寒光暴起!


    “噗——!”刀锋精准无比地划过咽喉!


    锁灵在神识里吓得吱哇乱叫:“嗷——!削……削首了,血!好多血,本姑娘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不过……干得漂亮!”


    西门庆哪里有时间与锁灵拌嘴,当下令他放飞三支蒲公英冠毛,在高空侦察。


    片刻之间,三支蒲公英冠毛趁着夜色腾空而起,西门庆心里放心了许多。


    “主公,尸身……”时迁准备拖走尸身。


    “不必!”西门庆一摆手,道,“你我换上他二人衣衫!”


    时迁小眼睛一亮,笑道:“妙!浑水摸鱼!”


    两人动作迅捷,迅速扒下校尉和军士的衣甲靴帽,又将尸身抛下深不见底的绝壁深渊。


    西门庆换上那名校尉的皮甲,带着“亲兵”时迁,一前一后,大摇大摆地朝着东北角的地窖小院走去。


    西门庆方才已问明地窖所在,知有数十名军士把守,锁匙只在一名军官身上。


    沿途偶尔遇到巡逻小队,见是“校尉”带着亲兵查岗,皆不敢多问,低头行礼避让。


    不多时,二人来到地窖小院前,夜空中的蒲公英传来信息,说院中无人,都在厢房中喝酒。


    西门庆使个眼色,时迁无声无息先从墙头跳过,先把院门拉出一条缝,西门庆闪身入门,将门闩提过一旁。


    院内厢房窗户纸上,映出摇曳的烛光和人影,猜拳行令、粗鄙不堪的哄笑声清晰地传了出来:


    “来来来,干了这碗!他娘的,前门打得那么热闹,听说是来了两个硬茬子?”


    “管他呢!胡头儿说了,咱们这观里里外外五六百号禁军兄弟,铁桶一般!天王老子也冲不进来!那两个杀才,蹦跶不了多久,早晚被剁成肉泥!”


    “嘿嘿,就是!听说衙内和殷直阁今晚兴致高得很,抢回来那两个小娘皮,啧啧,真是极品!一个脸上有道疤,可那身段儿吗,啧啧!另一个更带劲,听说是练家子,野性难驯!殷直阁那眼睛最毒,一眼就看出两个都是完璧!今晚又要玩他那‘采阴补阳’的把戏了!”


    “哈哈哈!”一个粗豪的声音大笑,显然是那胡队正,“管他娘的真有用假有用!反正衙内和殷老爷高兴就行!等他们享用过头汤,老子带兄弟们去尝尝二回,解解馋!”


    “胡头儿仗义!”一个军士猥琐地笑道,“就怕那些小娘皮身子骨弱,经不住折腾啊!上回那个,殷老爷足足弄了大半夜,最后没声儿了,听说早上裹了草席扔后山喂狼了?”


    “呸!短命鬼!”胡队正啐了一口,满不在乎,“高唐州这地界,死个把女人算个鸟?谁还敢查到这两人头上?玩死了,扔!玩不死的,兄弟们接着乐呵!底汤也够味儿!哈哈哈!”


    “哈哈哈!胡头儿说的是!”满屋淫邪哄笑。


    门外的西门庆,听着这灭绝人性的禽兽之语,只觉一股暴戾的邪火直冲天灵盖!


    锁灵在神识里气得跳脚,声音尖锐:“啊啊啊!气死本姑娘了!畜生!砍了他们!全砍了!一个不留!你要是救不出潘金莲和扈三娘,本姑娘鄙视你一万年!”


    西门庆强压沸腾杀意,理智告诉他,这房内二十多人,若硬闯进去厮杀,动静太大,救人计划恐功亏一篑!


    一旁,时迁怪眼一翻,从袖中取出一根竹管,用舌尖舔湿手指在窗纸上抠出一个小洞,伸入竹管轻轻一吹,一缕白烟袅袅而入。


    “主公稍等”,时迁低声道:“这是我自制的‘五更迷魂返’,盏茶工夫,保管他们睡得比死猪还沉!”


    房内的喧嚣并未立刻停止,划拳声、笑骂声依旧。


    然而,不过几十个呼吸的功夫,便传来此起彼伏的沉重鼾声,以及杯盏、酒壶叮当落地的脆响。


    时迁凑到窗洞前,眯眼向内一瞧,只见满屋狼藉,二十几个军士连同那胡队正,或趴在桌上,或仰倒在地,或滑落桌底,个个口角流涎,睡得如同烂泥。


    两人自窗而入,西门庆铁着脸点点头,时迁拔出刀来,挨个照着军士胸膛撅过去,如同撅萝卜一般,一个活口也不留。


    西门庆在军官身上先搜了地窖钥匙,只一脚踏在胸口,咔嚓一阵闷响,胸骨尽数塌陷,这军官哪里还有命在。


    二人一路寻去,半空中蒲公英指引着他们,堪堪避开四五处巡逻禁军。寻到一处偏院,果然发现一个用铁板覆盖的方形入口,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石阶甬道。


    甬道内,一股阴冷潮湿、混合着霉味和脂粉香气的怪异气味扑面而来。


    西门庆手持钥匙,率先拾级而下,接连打开两道厚重的铁栅门,眼前却是一个巨大的地窖。


    哭喊声、哀求声、压抑的啜泣声瞬间如潮水般涌来!


    只见这昏暗的地窖中,七八个年轻女子被粗大的铁链锁在冰冷的石柱或墙角铁环上!见铁门打开,有人闯入,顿时如同惊弓之鸟,哭喊声更烈:


    “大爷饶命!饶命啊!奴家不要做鼎炉了!”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让我回家!”


    “呜呜呜……我不想死……”


    西门庆此刻心中却无半分绮念,只有滔天的怒火与冰冷的杀意!男女之事,你情我愿方是风流,此等行径,与禽兽何异!


    二人寻了一遭,却不见潘金莲与扈三娘。


    两人用钥匙为众女打开锁头,询问方知,有两个女子,先被绑至阴阳楼去了。


    西门庆与锁灵心意相通,锁灵在他神识里叫道:“看到了,阴阳楼在你前方偏东,需过三处哨卡……是一处三层木楼,我引你去!”


    西门庆点点头,指明后院角门道路,众女相互搀扶,慌慌张张逃命去了。


    “走!”西门庆眼中赤红一片,反手掣出雪花双刀,低喝道:“寻那两个禽兽去!”


    两人如同两道复仇的狂风,冲出地窖小院,朝着阴阳楼,疾扑而去!


    蒲公英指引着二人绕过数处哨卡,眼见阴阳楼就在前方,门前五六十禁军把守,想是秦明在前门闹的动静太大,楼脊间也有搭弓军士来回游走。


    西门庆心下一寒冷,这等级别的守卫,想混进去根本不可能。


    他与时迁望见楼下一处偏房,闪身而入,此处却是一处厨房。


    两个丫嬛正在那厨房汤罐边埋怨。


    门内竟是一间宽敞的厨房!


    灶火未熄,一口巨大的砂锅架在火上,里面翻滚着浓稠腥气的深褐色汤汁,两个丫鬟正守在锅边,用长勺有一搭没一搭地搅动着。


    一个丫鬟说道:“服侍了一日,高衙内和殷直阁兀自不肯去睡,还要喝这鹿鞭汤?想来是要把那两个女子折腾死才罢休。”


    另一个丫鬟吃吃地笑道:“衙内上次把你折腾死了吗?”


    西门庆哪里愿听这两人啰唣,先把一个女使髽角儿揪住,一刀杀了。那一个却待要走,两只脚一似钉住了,再要叫时,口里又似哑了的,时迁赶上前一刀撅在心窝里,扑地捅了个透心凉。


    西门庆对时迁低声道:“你且去四处放火,越大越好!”


    时迁一笑,低声道:“放心,放火我最在行!”当下飞奔而去。


    西门庆王者灶炉上的路边汤,一个主意升上心头——他寻了一个大托盘,端了滚开的鹿鞭汤,打开大门,大大方方向阴阳楼走去。


    锁灵大叫:“你……你疯了!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