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火场余灰藏密信

作品:《曹操穿越宋江:从小吏到雄主

    三天三夜,紫阳观的废墟被一寸寸地翻开,烧焦的木梁与破碎的瓦砾堆积如山,空气中弥漫着死亡与绝望的气息。


    韩小郎跪在焦土之上,双手早已被木刺和石棱划得血肉模糊,但他浑然不觉,机械地在灰烬中刨挖着。


    终于,他的指尖触到了一抹异样的柔滑。


    他猛地抽手,半片未被烈火吞噬的明黄绢布,如同一只濒死的蝴蝶,静静躺在他掌心。


    借着残阳的余光,一行触目惊心的墨字映入眼帘:“荆湖水脉已染……待南风起,瘴北移。”


    韩小郎的心脏骤然紧缩,这短短十一个字,仿佛是十一条淬毒的蜈蚣,瞬间爬满他的脊背。


    他不敢有片刻耽搁,连夜将这半片绢布呈到了宋江面前。


    昏黄的烛火下,宋江的脸庞显得格外冷峻。


    他捻起那片薄如蝉翼的绢布,目光却并未停留在字迹上,而是死死盯着那化开的墨色。


    良久,他抬起头,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心头一凛:“安神医,你来看。这墨,可是倭国产的松烟?”


    神医安道全被连夜唤来,他小心翼翼地接过绢布,凑到鼻尖轻嗅,又用指甲刮下一点墨粉,捻在指尖细细感受。


    片刻后,他神情凝重地点头:“公明哥哥慧眼如炬。此墨中混杂着极细微的海盐颗粒,色泽亮而不浮,确是唯有东南沿海之地,用海风晾晒方能制成的上品松烟墨。”


    “好,好一个‘天罚逆贼’!”宋江猛地一拍桌案,烛火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他眼中寒光迸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原来,这弥天大祸,根本不是什么天灾,而是南方便舟千里送毒!他们用最名贵的墨,写下最恶毒的计!”


    话音未落,帐外亲兵来报,桃姑与安道全在七里塘旧疫村发现异状。


    原来,桃姑随安道全巡诊时,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村中百姓虽从瘟疫中侥幸存活,却个个面色蜡黄,咳喘不止,浑身乏力,仿佛精气神被抽干了一般。


    桃姑心细如发,她悄悄取来井水,倒入银碗,以随身携带的药材化验。


    只见清澈的井水,竟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


    她将发现告知安道全。


    安道全起初以为是乌头之类的常见毒物残留,可当他亲自舀起一瓢井水,浅尝了一口后,那张总是云淡风轻的脸庞,骤然间血色尽失!


    “不对!这不是乌头!”他声音发颤,几乎是嘶吼出来的,“是‘蓝藤粉’!一种产自南疆的慢毒!此毒无色无味,却能潜移默化,侵蚀肺腑。少则三年,多则五年,中毒者必将旧病复发,届时药石罔效,神仙难救!”


    两人惊骇之下,当即下令封井,并强制所有村民改饮五里外的山泉。


    消息传回宋江的中军大帐,帐内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


    宋江一言不发,缓缓展开那幅巨大的《江南水道图》。


    他的指尖在密如蛛网的河流上缓缓移动,最终,重重地停在了洞庭湖与长江交汇的湖口。


    “他们要的,不仅仅是一场瘟疫。”宋江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是一块巨石投入深潭,“他们要让疫根不死,让恐慌蔓延,让这片土地上的人心,永无宁日!”


    就在此时,负责后勤的李应也带来了惊人的发现。


    他奉命调阅梁山接管地盘后近三个月的药材进出记录,发现有三批从赣江水路转运而来,标注为“陈皮”的货箱,其重量与体积都远超寻常。


    经过连夜开箱查验,箱底赫然藏着特制的夹层,里面装满了各类禁药与毒物,其中就有蓝藤粉的踪迹!


    更蹊跷的是,这三批货物的付款凭据上,盖着的竟是早已被梁山收编,并入自家体系的“沈家商号”的印鉴!


    沈家家主沈万化听闻此事,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跪在宋江面前,涕泪横流,叩首请罪。


    宋江却看也未看他一眼,只是摆了摆手,语气平静:“起来吧。有人敢借你的名义行事,恰恰说明,你的归顺,已经动了某些人的奶酪。他们这是在敲山震虎,也是在离间你我。”


    他转向李应,眼神锐利如刀:“顺着这条账链,给我一查到底!我倒要看看,这背后牵着的是哪路鬼神!”


    李应领命而去,不出两日,便锁定了账链的末端——一个名叫“许三通”的小吏。


    此人原是方腊麾下的税吏,城破后便不知所踪,户籍上赫然记录着此人已于半月前“病亡”,尸身也已火化。


    一个诈死的税吏,一条通往南疆的毒药商路,一张写着“瘴北移”的毒计蓝图。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潜伏在黑暗中,无比庞大而恶毒的阴影。


    “不能再等他们一处处放毒了。”当夜,宋江与安道全在帐中密议,桌上的烛火映着他坚毅的侧脸,“我们必须跑在他们前面!”


    一道道命令,如出鞘的利剑,自中军大帐飞速传出。


    其一,立即组建“清源队”,由精通药理的桃姑亲自带队。


    每十人一队,配备一名梁山军士护行,携带简易的试毒药粉,沿长江各大支流逆流而上,分段设点,日夜检测水质。


    其二,凡发现水质异常之处,无论毒性强弱,当场在河岸最显眼处,立起黑底红字的“毒水碑”,上书“此水源有毒,梁山警示”,以儆效尤。


    其三,颁布悬赏令:凡百姓发现可疑投毒之人或无主毒物,前来报官者,经验证属实,立赏白米一石!


    与此同时,另一道密令交给了韩小郎。


    他被要求即刻动身,潜入许三通的老家,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他与外界联系的蛛丝马迹。


    五日后,鄱阳湖畔,第一块“毒水碑”在一片惊惧的目光中被重重立起。


    百姓们围在远处,议论纷纷,恐慌如瘟疫般在人群中扩散。


    就在这时,桃姑排众而出,在万众瞩目之下,她亲自从那“有毒”的湖中舀起一瓢水,架起火炉,当众煮沸。


    随后,她将梁山新配制的试药粉撒入碗中,原本清澈的水并未变色。


    在无数双紧张的眼睛注视下,桃姑端起碗,将那碗“毒水”煮的茶一饮而尽。


    一碗,两碗,三碗!


    她面色如常,安然无恙。


    人群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恐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对梁山神乎其技的信赖与崇拜。


    一个稚嫩的童声在人群中念起了新编的歌谣:“宋公令,水有毒,报者赏米不杀狗!”


    百姓们渐渐散去,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无人注意到,在远处的一座山岗上,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蒙面人,正死死地盯着那块刺眼的“毒水碑”。


    他的眼神阴鸷如鹰,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挫败。


    他缓缓收回目光,悄无声息地转身退入林中。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阵山风吹过,撩起了他的袖口,露出半截绣着一团赤红色火焰纹路的衣角。


    这惊鸿一瞥,恰好被负责外围警戒的梁山哨探捕捉。


    一张描摹着这诡异纹样的图纸,连同蒙面人出现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被送往宋江的案前。


    宋江凝视着那团仿佛在纸上燃烧的火焰,又看了一眼韩小郎从许三通老家搜出的密信残页,上面赫然写着:“……待梁山疲于救疫,即发‘赤面军’袭其粮道。”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赤面军,火焰纹……原来如此。


    他抬起头,将那张描摹着火焰纹的图纸,郑重地递向了帐中一位一直沉默不语的妇人。


    那妇人一身布衣,容貌寻常,唯有一双巧手,能绣出天下万千气象。


    “顾娘子,”宋江的声音沉稳而清晰,“查它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