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奴才粉身碎骨，难报督主天恩！”


    蒋福满从顿悟状态中清醒过来，急忙重重叩首。


    “起来回话。”李怀玉的声音依旧淡漠。


    蒋福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荡站起身来，可那股狂喜很快便被怒意取代。


    “督主，还有一事。奴才无能，让厂里出了个败类，污了您的威名！”


    他眼中杀机毕露，声音压得极低，“这一年来，梁海行事愈发乖张暴虐，贪赃枉法，草菅人命已是家常便饭。”


    “就在半月前，他为了一本破损的上古功法，竟带人将南宫家的大小姐南宫残花杀害，手段极其残忍！”


    蒋福满攥紧了拳头。


    他自己就是魔道巨擘，杀人如麻，但他最恨的，就是这种毫无规矩，纯粹为了私欲而滥杀的蠢货。


    这种人，只会让西厂臭名昭著。


    “南宫家？”李怀玉眼皮都未曾抬一下：“把他带来。”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梁海便被两个西厂番子到了殿前。


    他起初还一脸倨傲，以为是蒋福满又想找他麻烦。


    他现在已经搜到了南宫残花所修炼的神功，不日就能找到突破的契机。


    到那时，蒋福满也得是他的手下败将！


    可当梁海看到那个背对自己、身形略显单薄的白袍身影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在了原地。


    那个背影……那个气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不是已经死在了紫金神雷之下吗？


    李怀玉缓缓转过身。


    “梁督主，好久不见。”


    梁海仿佛丢了魂魄，脑海中一片空白。


    “督……督主，您还活着？”


    他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牙齿打着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心脏与喉咙！


    他已经不再奢望靠狡辩蒙骗李怀玉。


    李怀玉一出关就把他传来，必然是蒋福满告了一状，证据确凿！


    再怎么狡辩，都只会加快他的死期！


    梁海疯狂地磕起头来，将积雪的地砖撞得砰砰作响。


    “奴才罪该万死！奴才一时糊涂才做了这些蠢事！”


    “求督主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求督主饶了奴才这条狗命啊！”


    李怀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


    “知错就认，善莫大焉。”


    “既然梁督主的态度如此诚恳，我便不再惩罚。”


    梁海闻言，眼中爆发出狂喜的求生欲，以为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可李怀玉接下来的话，却将他彻底打入了无间地狱。


    他侧过头，对蒋福满吩咐了一句。


    “把他交给南宫家的人，让他们自己处置。”


    “遵命！”蒋福满狞笑一声，心领神会。


    让南宫家处置？


    那比直接杀了梁海要残忍百倍！


    梁海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他张了张嘴想再求饶，却发现自己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最后两眼一翻，竟是活生生被吓晕了过去。


    处理完这只蝼蚁，李怀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身影一晃，便已出现在皇都的大街上。


    蒋福满连忙跟上，亦步亦趋地走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


    漫天飞雪下，街道上的行人虽行色匆匆，却远没有往年的麻木与绝望。


    “这一年，大明的气运，又涨了不少。”李怀玉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有些飘忽。


    “全赖大督主神威。”蒋福满恭敬回应，“如今西厂与锦衣卫的番子，整体实力都提了一大截。根骨好的，甚至摸到了先天七八重的门槛！”


    “只是想入通灵境，仍旧难如登天。”


    李怀玉的脚步忽然一顿，目光投向锦衣卫的校场，瞬间移动了过去。


    校场内，数百名锦衣卫正在风雪中进行着严酷的对练。


    一个身穿千户服饰的青年，身形如松，气势如刀，正厉声呵斥着手下。


    他的每一次出招都干净利落，带着一往无前的凌厉杀气，偏偏眉宇间又透着一股江湖侠客般的刚正之气。


    “通灵二重，根基扎实，杀气内敛，是个好苗子。”李怀玉心中暗忖。


    “那人是谁？”


    蒋福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露出欣赏的笑意。


    “督主好眼力。他叫张人凤，人称剑痴！一年前投效的江湖好手。”


    “这小子为人刚正，嫉恶如仇，这一年屡立奇功，是个人才。奴才有意将他调入西厂，当个心腹培养。”


    “不必了。”


    李怀玉轻轻摇头，一道传音清传入了张人凤的耳中。


    “你，过来。”


    正在操练的张人凤身形猛地一滞，脸上露出骇然之色。


    这传音入密的神通，简直闻所未闻！


    他循着感应望去，一眼便看到了蒋福满，以及蒋福满身前那位气度深不可测的白袍神秘人。


    不知为何，他根本看不到此人的面相！


    而且看蒋福满对此人的态度，只有大督主和二督主才有可能！


    张人凤心中一凛，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飞奔而来，单膝跪地。


    “卑职锦衣卫千户张人凤，见过大督主！见过三督主！”


    他不敢抬头去看李怀玉，那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李怀玉挑挑眉，似笑非笑：“你认识我？”


    张人凤回答道：“大明境内能有如此英姿，唯有大督主一人！”


    “张人凤身为锦衣卫千户，听命于大督主号令，又怎敢不识大督主之威！”


    虽然是拍马屁。


    但此人的心性的胆略，让李怀玉颇为欣赏。


    蒋福满的眼力越来越毒了，此子将来定为人杰！


    “从今日起，你便是锦衣卫指挥使。”


    李怀玉的话语平淡如水，却如同惊雷在张人凤的脑海中炸响！


    他猛地抬头，满脸的难以置信。


    锦衣卫指挥使？


    那可是正三品大员，锦衣卫的最高统帅！


    自己才进入锦衣卫一年，能晋升到千户已经是飞升，如今李怀玉竟把指挥使的重担交给他？


    这是在做梦吗？


    李怀玉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带着审视。


    “本督主的话，你没听清？”


    张人凤瞬间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这不是梦！这是天大的机缘！


    狂喜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将从这一刻彻底改变！


    他将头重重地磕在雪地里。


    “卑职张人凤，谢大督主提拔！”


    “愿为督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