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玉的声音淡然，仿佛只是回自己家一般，率先踏入殿门。


    殿内温暖如春，地龙烧得正旺。


    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在看到李怀玉的瞬间，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清澈的眼眸里瞬间盛满了惊喜与依赖。


    “怀玉！你回来了！”


    赵庭快步迎上，十六岁的少女，纵使穿着龙袍，也掩不住那一刻发自内心的雀跃。


    她跑到李怀玉面前，才注意到他身后跟着一位红衣女子，那女子容光绝世，凤眸含威，气度之盛，竟让她这位女扮男装的帝皇都感到了压迫。


    但此刻，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李怀玉身上。


    “你给我的玉牌……我用了。”


    赵庭将玉牌递还给李怀玉，脸上带着后怕。


    “前几日，宫里闯进一个自称神将的怪人，蒋公公为了护驾，被他一招打成重伤。那人想抓我，我情急之下捏碎了玉牌，一道血光将他击退了。”


    李怀玉接过玉牌，入手处温润依旧，但内里他封存的那道精神烙印已然消散。


    他面色陡然冷峻下来。


    “神将……”


    “咱家知道了。”


    话音未落，他并指如剑，指尖一缕比之前更加凝练纯粹的绯红法力，如游龙般钻入玉牌之中。


    玉牌嗡的一声轻颤，再次恢复了那种令人心悸的威能。


    一旁的东方不败心中巨震。


    神将？与之前救走任我行，自称为神的家伙，有何关联？


    她再看向赵庭，心中更是掀起惊涛骇浪。


    这便是大明皇主？一个如此清秀好看的少年？不对，这眉眼，这身段，分明是个女子！


    她瞬间明白了李怀玉那句“你们会很有共同语言”的深意。


    “皇主，这位是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


    李怀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从今日起，她便是西厂二督主，负责你的贴身安全。”


    赵庭惊呼出声。


    “东方不败？！传说中那个杀人如麻的魔头……竟是个女子？”


    “小皇帝，嘴巴放干净点。”


    东方不败柳眉一竖，却在对上赵庭那双清澈又无辜的眼睛时，不知为何，气势弱了三分。


    她轻哼一声，别过头去，算是默认了。


    “怀玉，还有一桩更要紧的急事。”


    赵庭的神色重新变得凝重，她从御案上拿起一份染血的奏报。


    “锦衣卫去道宋收购粮食的行动，失败了。”


    “三千万两白银，连同足以支撑北境半年的粮草，全部被妙安堂的匪人劫走。带队的锦衣卫指挥同知，战死。”


    “根据幸存者传回的血书，动手的是妙安堂座下凶名昭著的四大恶人，而圣唐皇朝的背后，便是妖清！”


    话音刚落，李怀玉的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检测到皇朝气运遭遇重创，触发天道选择任务！】


    【选择一：放弃追回，固守皇城，等待时机。奖励：龟息功（天阶下品），闭关十年，可保自身无虞。】


    【选择二：击杀圣唐妙安堂‘四大恶人’，寻回三千万两白银与所有粮草，扬大明国威。奖励：红薯藤一千万根（亩产万斤，耐寒耐旱，可解皇朝饥荒之危）！】


    李怀玉的眼中没有丝毫犹豫，唯有刺骨的杀意。


    “咱家亲自去一趟道宋。”


    “你要亲自去？”赵庭有些担忧。


    李怀玉将目光投向东方不败。


    “无妨。咱家不在的这段时日，皇主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东方不败迎上他的目光，心中一动，竟鬼使神差般地挺直了腰背，对着赵庭郑重一拱手。


    “督主放心，有本座在，除非从本座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谁也别想伤到皇主一根汗毛！”


    李怀玉微微颔首，身形一晃，已消失在御书房内。


    下一刻，他出现在司礼监的密室。


    蒋福满正盘膝坐在寒玉床上，脸色惨白如纸，气息萎靡，原本通灵一重天的修为，此刻竟有了跌落的迹象。


    “督主……”见到李怀玉，他挣扎着想要起身。


    “坐好。”


    李怀玉两指搭在他的手腕上，一股精纯的血魔心法真气渡入他体内。


    “伤你的人，修为如何？”


    “很强……属下甚至看不透，只感觉他身上有股神圣又诡异的气息，似乎并非武道中人。”


    李怀玉冷笑一声，掌心绯红法力涌动，强行灌入蒋福满的丹田气海。


    “啊！”


    蒋福满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只感觉经脉寸寸欲裂，骨骼都在哀鸣。


    但在这极致的痛苦之后，一股磅礴的新生力量，在他体内轰然炸开。


    他猛地睁开双眼，精光四射，气息竟已稳稳踏入了通灵境二重天！


    “这……”蒋福满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力量，满脸的不可置信。


    “咱家赐你新生，也给你一个任务。”


    李怀玉收回手，声音冰冷。


    “找到那个神将，杀了他，用他的头颅，来洗刷你的耻辱。”


    蒋福满单膝跪地，眼中是狂热的感激与忠诚。


    “属下，遵命！必不辱命！”


    半个时辰后，皇城禁门大开。


    李怀玉一马当先，身后跟着气息暴涨的蒋福满，以及面如寒霜的蒋春来、季明轩。


    在他们身后，三百名气息已然全部踏入先天的西厂缇骑，身着绯红飞鱼服，冲入无边的风雪，直奔道宋皇朝而去。


    道宋，汴城。


    与大明皇朝的冰天雪地不同，这里竟是春意盎然，暖风和煦。


    两朝相邻，气候却有天渊之别，诡异至极。


    一处被焚毁的货栈废墟前，李怀玉翻身下马。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地上有几处暗褐色的血迹，早已干涸。


    这里是锦衣卫的秘密接头点。


    “督主，现场打斗痕迹很乱，但从血迹的喷溅方向看，锦衣卫的弟兄们虽然被突袭，却也拼死反抗过。”


    季明轩勘察一圈后，沉声禀报。


    李怀玉蹲下身，捻起一撮灰烬，放在鼻尖轻嗅。


    他的目光扫过一处不起眼的墙角，那里有一抹极淡的绿色粉末。


    “除了妙安堂的人，当时还有第三方在场。”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蒋福满等人心头一凛。


    “这是‘蛊毒灵童’的五毒散，无色无味，见血封喉。看来，我们的锦衣卫弟兄，有人活下来了，并且给对方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李怀玉缓缓站起身，环视着这片废墟，冰冷一笑。


    “传令下去，全员在此地潜伏，咱家等他三天。”


    蒋福满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怒火熊熊。


    “大明的粮食，大明的银子，谁敢动，谁就得死！”


    他发泄完怒火，却又皱起了眉头，不解地望向李怀玉。


    “督主，属下有一事不明。为何我大明已是凛冬末世之景，这道宋却依旧四季如春？这……不合常理。”


    李怀玉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你的问题，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