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双姝初逢

作品:《栖梧雪

    石家别院内,小辙躬身禀道:“顾少侠,您吩咐的东西都备齐了。还有……少爷让我务必转达谢意。多谢您相邀,只是他确实脱不开身,还专门交代……”


    小辙说着,悄悄抬眼打量顾见春的神色。


    “交代什么?”赵青木按捺不住追问。


    “少爷说……”


    “但说无妨。”顾见春温言道。


    “少爷还说……若顾少侠囊中……呃……手头紧张,随时可去石家商铺找他借……嗯……周转……”


    小辙赧然垂首——自家少爷本事平平,损起人来却总带着一股子市侩气。


    “周转?哈哈哈……”赵青木拊掌笑弯了腰。


    顾见春亦莞尔,知是石溪为昨日之事打趣,倒也不以为意。


    小辙忙道:“宅院久空,若有短缺尽管吩咐。”


    “无妨。有劳你代我谢过石公子,也辛苦你跑这一趟。”顾见春拱手相谢。


    小辙慌忙避让:“少侠折杀小人了!您二位是石家大恩人,老爷严令必须倾力报答。做这些分内事,实在当不起谢!”


    他面红耳赤地告退,匆匆离去。


    赵青木望着那小仆背影,笑意未减:“石家上下真有意思。且不说石溪和小辙,连素未谋面的石老爷都如此重情重义,难怪天生是聚财的命!”


    “嗯。石公子性情坦率,质朴却不愚钝,爽直又知进退,想来是家风清正所致。”顾见春颔首,“确是值得深交的良友。”


    ——那我呢?我也算良友么?


    赵青木眼中微光一闪,终究未再言语。


    ……


    “这个,还有这个,各减一钱分量。嗯……再添上这一味,味道应该会更清甜。”赵青木素手调方,顷刻已成,“喏,妥了!”


    “好,辛苦。”顾见春挽袖淘米,动作娴熟。


    “咦?你竟会这个?不是都说‘君子远庖厨’么?”赵青木讶然。


    “山中无人服侍,诸事皆需自理。”顾见春手上动作不停,话语间带着回忆。细想上次生火做饭,竟还是无缘山上的旧事了。


    “我来去谷也没仆人,不过多是爹爹操持这些。”赵青木脸上泛起怀念,“我爹啊,好像无所不能。”


    顾见春浅笑:“幼时师父尚会照料。待个子够得着灶台,便时常做些简单饭食了。”


    “啊?”赵青木歪头想象:个子刚齐灶台……她看着眼前高出自己一头的青年,实在难以勾勒那画面。


    “自己动手也好,能常与师妹琢磨些新奇做法。有时滋味实在难言,但师父未曾出力,只得强咽下去,连责备的话都说不出。”


    顾见春忆起老人皱着白眉、勉力吞咽的模样,至今想来仍觉有趣。


    赵青木乐不可支:“看不出来,你这呆子原来也会作弄人?”


    若论作弄人的本事,她赵青木堪称天赋异禀——前几日还因与爹爹怄气,半夜偷偷剃光了他的胡须……


    顾见春连忙解释:“岂是作弄,不过是手艺不精……”


    “是是是……”赵青木点头应着,嘴角却藏不住偷笑。


    见顾见春独自忙碌,她又问:“我呢?可需帮手?”


    “你已清点药材,改进了药粥方子。若得空,拣些不易熟的药材生火下锅便好。”顾见春头也未抬,兀自倒掉淘米水。


    “哦……”赵青木学着顾见春的样子,大大方方挽起衣袖,回想爹爹动作,拿起火石用力一擦,架势十足——


    火星四溅,却不见火苗。


    赵青木顿时泄气:“我不会生火……”


    顾见春轻笑示范:“需火绒垫底,细柴引之,方能引燃持久。”


    他终是不放心,走过来亲自示范。


    “哦……原来如此。”赵青木认真看着,恍然大悟。


    赵青木依样画瓢,哪知这回,“嚓”的一声,火苗猛地蹿起,险些燎着眉毛。


    “诶呀!”她惊呼一声,连退数步。


    “倒没看出你还惧火。”顾见春捡起滚落的木柴,忍俊不禁。


    “我叫青木,怕火不是天经地义?”少女红着脸强辩,“爹爹说我命里犯火,平日从不让我碰这些。这可是头一遭……”


    “……也罢,往后生火由我来。”顾见春了然,随口说道。


    “哦……”本是随口一言,少女却因“往后”二字微怔,垂睫不语。


    灶火跃动,粥香氤氲。


    北风过庭,少女嗅着药米香气出神,竟不觉寒意。


    ……


    城西午后,粥摊前渐排长龙。因着赵青木貌婉心善,很快便与邻摊熟络。二人借机打探“景明”的消息却一无所获,所幸粥摊因价廉物美渐渐兴旺,稍觉慰藉。


    “当心烫手。”顾见春递出粥碗,收下铜钱。


    赵青木在旁一面诊脉开方,细看客人气色,又耐心叮嘱食疗宜忌,待对方含笑致谢后,目送其提食盒离开。


    旁观的豆腐李感叹:“真是两位善心人啊……”


    “可不是,”卖菜的王婶小声接话,“这姑娘模样真俊,心肠又好,不知许了人家没……”


    纳鞋底的老妪笑道:“嗨哟,还许人家?你没瞧见她旁边那后生,样貌周正,性子又温和,八成是一对儿呢……”


    一妇人正挑着菜,闻言却惋惜道:“那倒是可惜了。我看这后生体格壮实,原本还想……”


    老妪咧嘴笑道:“嘿,就您家那位赛盈盈?依老婆子看呐,人家这姑娘后生,才叫天造地设,郎才女貌。您家那位啊,跟张家那小子倒挺般配,正是王八看绿豆,歪瓜配裂枣!”


    周围摊贩一阵哄笑。


    这赛夫人取名也是有趣,人家秋盈盈名动京城,谁不知是位美人。可她闺女赛盈盈相貌平平,偏安个天仙似的名字,可不是存心招人笑话么?


    “哼!我看今儿的菜也不新鲜,还贵得要命。不买了!”众贩哄笑中,赛夫人摔菜而去。


    “这……”卖菜的王婶看着被挑剩的菜,愁容满面。


    长街喧闹,商贩们的谈笑却字字清晰。


    赵青木听得面热,偷觑顾见春未见异色,忙清点铜钱掩饰:“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还是你有远见,提前说了要自备碗筷,不然我真不知上哪儿找那么多盛器。”


    顾见春拭汗:“城西贫户聚集,施粥便宜而已。”只不过一碗药粥仅售一文,本是亏本生意,客多客少,倒也无甚紧要。


    赵青木不知其中门道,却奇道:“呀!你竟连商贾之事也通晓?”


    “江湖谋生,总不能坐食山空。”顾见春淡然摇头。


    赵青木闻言,若有所思。


    从前在谷中万事由爹爹操持,她连谷中物资从何而来都不知晓,更遑论生财之道。来去谷素来不缺这些——医仙治病时随口一提,求医者自会奉上米粮油盐。对这些病家而言,这恐怕是孤僻医仙最易满足的要求。


    可如今既已离谷,总不能当一辈子“米虫”。


    想到此处,她遂撇嘴:“你这人真是……到底有何事不会?不如教教我,省得将来我也‘坐食山空’?”


    “你若愿学,日后我慢慢教你便是。”顾见春含笑。


    赵青木心头莫名雀跃:“好啊!一言为定!”


    药粥摊前热气蒸腾,忽有香风袭人,长街倏然寂静。


    赵青木若有所觉抬头,只见一架朱轮华毂缓缓驶来。金顶垂绡,四角飞蟠,骏马如龙,仅四名玄衣护卫随行。仪仗虽简,那股天家气度却与市井烟火格格不入。


    “哇……好气派的车驾!”她不由看得痴了。


    路人所见,窃语顿生。


    “这排场……想必是东宫那位贵人出行吧?”


    “要紧的是车里的人!看那帘后的窈窕身影,定是个绝世美人!”


    “听闻这位新近最是得宠,太子连车驾都许她独乘……啧啧,禁脔之宠,果然不同。”


    “禁脔?那是什么?”赵青木好奇。


    顾见春欲言又止,旁汉抢道:“这你都不知道?就是……独一份的宝贝!吃穿用度皆顶尖,瞧这车驾,寻常妃嫔都坐不得!”


    旁侧妇人咂舌:“生得美便是造化……不过这般身份,终归是玩物,将来如何谁说得准……”


    赵青木听着闲言抬眼,车驾已辘辘驶过,唯余暗香浮动。帘幕拂动间,确见一袭雪裘裹着修长身影,只露出半截纤秀下颌。她不觉踮脚张望,却见车驾忽停对面道旁,帘栊一挑,跃下个蓝衫青年,径直朝粥摊走来。


    青年相貌平平,天生笑靥却令人如沐春风。众人见其衣饰华贵又趋步而来,霎时噤声退散。


    但见青年含笑驻足:“二位面生,在此行医?不知售卖何药?”


    “不是卖药,是药粥!喏,就是这个……”不等顾见春回答,赵青木已打起精神热络介绍,“公子要尝尝吗?”


    青年未接陶碗,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片刻,忽而微笑拱手:“劳烦稍候。”言罢折返车驾,似在请示。


    赵青木怔然:“买粥也要禀报?倒是忠心……”


    顾见春目光微凝,低声提醒:“此人步履轻捷,必是高手。听路人议论,车中人或涉宫闱秘事——切记谨言慎行。”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赵青木噘嘴探头,仍想窥探帘后“绝色”,却见青年正躬身低语。


    二人心中疑窦丛生,殊不知车驾内正起争执。


    “姑娘,已查明这两个卖粥者非京籍,今日初在西市设摊。二人借宿石家期间,确曾探听您的行踪,方才试探倒是未见什么破绽……可需深查?”


    锦帘内沉寂良久,忽闻冷冽声线。


    “凌霄,若再擅作主张,便不必留在小筑了。”


    车驾中,那位被称为“禁脔”的女子面凝寒霜,茶壶叩在案上,震得满桌琳琅轻颤。


    蓝衫青年拢袖告罪:“姑娘息怒。今日君上因钱家案迁怒殿下,宫门戒备森严。若循例求见,反引人注目。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


    原来乘东宫华车招摇过市的,正是欲入宫的夜来与凌霄——因君上震怒,谢景之被留御书房训诫至日暮,随后竟遣这辆逾制华车接人。而凌霄却先斩后奏,欣然领恩。


    夜来黛眉紧蹙,眸光冷冽:“这般就不惹眼了?禁脔?恩宠?我竟不知自己何时平添这等艳名?”


    凌霄拭汗赔笑:“好歹算个明面身份,您就别嫌弃了……君上正疑心十恶司销毁罪证,总不能以十恶刃的身份入宫吧?”


    末了,他压低嗓音:“姑娘也该体谅一二。殿下此刻戴罪之身,如履薄冰,顶着流言允您入宫已属不易……若姑娘恼怒,我即刻惩处那些刁民……”


    “够了。”夜来冷声截断,“办正事。绕道至此是为验查那二人,不要多事。”


    “是。”凌霄转身走向粥摊,笑意重堆:“出门仓促,可否借碗盛粥打包?”


    顾见春略作思忖应下,揭盖见粥桶将罄,转身去取备用粥桶。赵青木笑盈盈备好碗箸,凌霄接过,忽道:“听闻在此处买粥可获赠诊脉?可否为我家夫人请脉?”


    “这恐怕不……”顾见春话音未落,赵青木已脆声应道:“好说!”


    顾见春拉住她:“万事谨慎。”


    赵青木点头示意,随即顺着凌霄的指引,快步跃上马车。


    只见车帘未掀,仅从内伸出一只素手,纤细莹白。赵青木心中暗赞,单看这皓腕已如美玉,不知其主人容颜该是何等绝世?须臾,她按下心绪,凝神搭脉。


    指尖刚触及肌肤,便感一片冰凉,她心中顿生疑虑。这一探之下,更是心惊。对方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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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紊乱,气息凝滞,竟透出衰竭之象。


    “如何?”凌霄在一旁察言观色。


    “这…这分明是经脉枯竭,绝症之兆啊!”赵青木脸色骤变,“贵人近日是否感觉周身僵冷,四肢麻木,且有心悸畏寒、惊悸多梦之状?”


    帘后女子沉默不语,只微微颔首。


    “果然如此……”赵青木低语,随即说道:“我学艺不精,恕难医治。若家父在此,或有一线生机……不如您前往来去谷寻他,或许还来得及!”


    “原来姑娘是来去谷中人。”凌霄毫不意外,含笑说道,“不过……听闻来去医仙一日只诊一人,病患需排至三月之后,更是千金难求一方。待排到我家姑娘,只怕神仙也难救了。”


    “这好办。”赵青木当即褪下一枚耳环递与凌霄,“你持此物交予家父,就说我请他破例一次。事有轻重缓急,既遇贵人这般危急之症,岂能袖手旁观?请二位速去。”


    凌霄微怔,却闻车中女子一声轻笑,那笑声清冽如冰泉,令赵青木闻声恍神。


    不愧是宫中美人……竟连声音都这么好听?


    但听女子低语:“姑娘有心了……传闻来去谷一日只诊一脉,从无破例。不知我能否有幸成为这第一人?”


    凌霄苦笑会意——原是自家姑娘有意试探这位医仙之女。


    赵青木一时恍惚,手指不由自主地再次搭脉。


    “破例又如何,我这里本无……”话音未落,她顿时愣住。方才还如油尽灯枯般的脉象,此刻竟变得沉稳有力,生机盎然。


    “这…怎么会……”


    女子收回手,轻叩窗棂,不再言语。


    凌霄躬身解释:“无妨……不过是用了些功法,暂时扭转了经脉罢了。”随即换上笑脸:“有劳姑娘……不知我要的粥可好了?”


    赵青木仍在回味,闻言忙点头引他去取粥。


    当那女子伸手的刹那,顾见春的目光便再未移开。


    那分明是只苍白纤弱的手。许是怪目力过人,他却瞥见因诊脉而微露的皓腕,骤然忆起黛州城外破庙雨中——那女子将苇草花环轻置他发顶时,抬腕间惊鸿一现的一小截玉臂。


    如霜似雪,莹润生光。


    恰如此刻所见。


    ——这样的手,一定很适合握剑。


    这念头无端掠过心间。


    寒风忽至,卷来车驾内浓郁的沉香气息。那宫闱惯用的馥郁香气素来不合他心意,此刻却恰好令他神思一清。


    顾见春回过神,暗自摇头:真是找人找得魔怔了……此乃太子銮驾,怎会是她?


    他遮掩般地移开目光,那点妄念便随风散了。


    凌霄接过食盒,微笑道:


    “这些共需多少银钱?”


    “两文!”赵青木脆声答道。


    凌霄微微一怔,感情这两人是在这儿积德行善?他按下思虑,依言付了两枚铜钱。略作迟疑,指尖微动,悄悄将一枚金铢弹入赵青木袖中,遂含笑告辞。


    待赵青木再抬头望去,只见车帘被轻轻挑起。车中女子素面朝天,却俊美非凡,三千青丝仅以一根玉簪松松挽起,一袭紫衣裹在雪白狐裘里,衬得那张苍白清瘦的面容愈发小巧,更添几分纤弱。


    然而最令人难忘的,是那双与周身装束格格不入的柳叶眼——照理说,生就这样一双摄人心魄的媚眼,只需稍点胭脂,便足以令人魂牵梦萦。


    可这双眼偏偏媚而不俗,威而不怒,自蕴风流。


    简直就像是……冰魄中跃动的一簇火焰。


    赵青木慌忙咽下冲到嘴边的惊呼——哎呀!竟是位顶顶好看的夫人!真不愧是当朝太子相中的“绝色”……


    那紫衣女子对上她的目光,却微微颔首致意。


    “喂!呆子!快看美人!快看啊!”赵青木怔愣半晌,急扯顾见春的衣袖唤他。对方却正转身添粥,无暇他顾。


    “……什么?”


    顾见春慢吞吞转身,却听骏马一声嘶鸣,帘幕落下,车驾启程。


    不知为何,他心头先是一松,随即却漫上一阵空落落的怅惘。


    “诶呀!急死我啦!人都走远了!”赵青木扼腕叹息,忽觉袖中有异,摸出一枚金铢,“咦……这是哪来的?”


    顾见春更是疑惑:“这倒要问你了……方才他们同你说了些什么?”


    赵青木细述经过,二人皆感不解。


    赵青木苦思冥想:“他们显然是认得我的……难道那位夫人大费周章寻来此处,只为了戏弄我一番?”


    顾见春摇头:“此事确有蹊跷……”


    “……那他们还会回来吗?”她皱了皱鼻子,从竹筐里翻出两枚铜钱,“喏,这大概是那仆从给的铜钱吧?莫非我被人用伪钱骗了?”


    顾见春一时无言:“你的鼻子倒是很灵……他若骗你,何必多此一举付钱?”


    赵青木语塞:“兴许……是看我貌美心善,于心不忍,才偷偷将钱还我?又或许这两枚也是假的?”


    “呵,也就你能想出这等缘由…”顾见春失笑道,“你可知这一金铢,便是我们再卖上百日药粥也赚不回来。”


    “啊?!”赵青木惊呼,“这么贵……那得赶紧还回去才是!”她未料到这一面之缘的两人,出手竟如此阔绰。


    顾见春摇头:“宫门中人,行踪难觅。许是她将我们当作施粥行善之辈,也想尽一份心意……且收着吧,看有无缘分再遇了。”


    “唔……那样一个美人,倒是怪可怜的。”赵青木托腮,喃喃道。


    “你说什么?”


    “……没什么。”


    赵青木摇头不语,神思却还未从那惊鸿一眼的美人儿身上移开。


    二人思索无果,只当是贵人一时兴起,却不知瞬息间,已在鬼门关外走过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