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的要可靠

作品:《赶山七零:开局带弟妹净身出户

    “呜.....呜呜.....谁?谁在外面哭?”王麻子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声,抓起炕边的烟杆,手心却已经浸出了一层冷汗。


    屋外,只有风声呜咽,那断断续续的哭声像是被风揉碎了,飘飘忽忽,时远时近,却始终不散。


    王二狗吓得脸色发白,牙齿都在打颤,“爹,是.....是不是那个道士说的.....脏东西.....”


    “屁的脏东西!”王麻子给自己壮胆,他一咬牙,抄起烟杆跳下炕,“老子出去看看,什么孤魂野鬼,敢在老子家门口撒野!”


    他猛地拉开房门,一股寒气卷着尘土扑面而来,吹得他一个哆嗦。


    院子里空空荡蕩,月光惨白,将歪斜的柴火堆和破败的墙头照出猙狞的影子。


    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


    “没人啊.....”王麻子虚张声势地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朝着黑漆漆的院门外骂道:“哪个没爹没娘的兔崽子装神弄鬼,有种给老子滚出来!”


    骂声在空旷的夜里回荡,显得格外无力。


    那哭声,却像是故意跟他作对,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又幽幽地响了起来,这次仿佛就在他身后的墙根底下。


    王麻子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再也顾不上逞强,连滚带爬地跑回屋里,“砰”的一声把门死死闩上。


    “咋样?看见啥了?”孙翠花颤声问道。


    “没.....啥都没。”王麻子靠在门板上,大口喘着粗气,脸色比外面的月光还白。


    这一夜,王家三口人谁也没敢回自己屋,就这么在主屋的土炕上挤作一团,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


    油灯烧尽了最后一滴油,忽地一灭,屋里陷入彻底的黑暗,孙翠花又是一声尖叫。


    第二天,这个村子里的空气彻底变了味。


    刘金三并没有再出现,但他的两个“徒弟”却悄无声息地渗透了进来。


    一个是在村口的大槐树下,跟一群纳鞋底的婆娘闲聊;另一个则提着个空酒瓶,晃晃悠悠地去了村里唯一的小卖部,跟一帮抽着旱烟的老爷们儿侃大山。


    他们不主动提王家,只是说着从别处听来的神异故事,什么恶人遭雷劈,什么负心汉被女鬼索命。


    故事讲得活灵活现,听得人一愣一愣的。


    终于,有个妇人忍不住,把昨天道长“预言”母鸡暴毙的事情当成奇闻讲了出来。


    大槐树下的那个“徒弟”,一个长着两撇山羊胡的小个子,听完后故作惊讶地“哎呀”了一声,随即又连连摇头,满脸惋惜。


    “怎么了小哥?这里面还有啥说道?”妇人们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山羊胡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不瞒各位大婶,我师父昨天一算,就知道这村里的煞气不简单。他说这煞气,不是一天两天了,是积年的怨气,根子上是出了人命啊!”


    这话如同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潭,激起千层浪。


    “人命?咱们村多少年没出过人命了!”


    “是啊,谁家死人了?”


    山羊胡叹了口气,目光悠远,仿佛在回忆一件非常久远的事情,“你们还记不记得,几年前,村里那个从城里来的女知青,姓啥来着.....哦对,姓陈,叫陈秀娥的那个,不是失足掉河里淹死了吗?”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


    这事她们当然记得,那姑娘长得水灵,就是性子有点内向,不爱说话。


    当时都说是她自己不小心,村里人还惋惜好一阵子。


    “唉,可怜呐。”山羊胡的语气充满了同情,“我师父说,那姑娘不是失足,是含冤而死!她肚子里.....还揣着一个没来得及出世的娃儿啊!”


    “什么?!”


    在扬的所有妇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像铜铃。


    “这.....这是真的假的?”


    “天爷啊!一尸两命!那孩子的爹是谁?”


    山羊胡左右看了看,凑得更近了,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我哪敢胡说,都是我师父算出来的。他说那孽缘,和咱们小河村子脱不开关系,还说那姑娘死前,嘴里一直喊着一个带‘狗’字的名字.....”


    带“狗”字的名字!


    所有人的脑子“嗡”的一声,一个名字瞬间浮现在所有人心头——王二狗!


    人群当扬就炸了锅。


    “我的老天爷!是王二狗?”


    “我就说王家不是好东西!原来根子在这呢!”


    “怪不得那道长说他们家煞气重,这是冤魂索命来了!”


    “造孽啊!真是造孽!以前编排人家李家和苏知青,现在看看,他们自己屁股底下才不干净!”


    流言,如同长了翅膀的蝗虫,在短短两个半小时之内,就飞遍了小河村的每一个角落。


    之前那个关于苏晚晴的谣言,在这条一尸两命的惊天秘闻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人们的逻辑在刘金三的引导下,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王家嘴碎造谣,是因为他们自己心里有鬼,想把水搅浑。


    道长算得准,是因为王家真的背了人命,怨气冲天。那只死掉的鸡,就是报应的开始!


    孙翠花正因为昨天的事心神不宁,一个平日里跟她还算说得上话的邻居好心地跑来,把这个最新的消息告诉了她。


    “.....翠花啊,不是嫂子说你,你们家二狗.....这事要是真的,可得赶紧给人家烧纸钱赔罪啊,不然这冤魂缠上了,可不得了!”


    邻居走后,孙翠花在原地站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才像个木偶一样,一步一挪地回了家。


    屋子里,王二狗正躺在炕上哼哼唧唧,王麻子蹲在门口,一锅接一锅地抽着闷烟。


    “王二狗!”孙翠花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尖利刺耳。


    王二狗吓了一跳,从炕上坐起来,“娘,你又咋了?”


    孙翠花几步冲到炕前,双眼赤红,一把揪住王二狗的领子,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你给我说实话!陈秀娥那个小贱人,是不是你害死的?!”


    王二狗的脸瞬间白了,“娘!你疯了!这都哪跟哪啊!那事都过去多少年了!跟我有啥关系!”


    “没关系?”孙翠花的声音变得歇斯底里,“全村人都知道你看上过她!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转!她死的那天,你人呢?你干什么去了?!”


    “我.....我那天去镇上赌钱了!”王二狗急得快哭了,“我回来的时候她都已经.....都捞上来了!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赌钱!你这个畜生!”孙翠花听到“赌钱”两个字,更是怒火攻心,她仿佛已经认定了事实,一巴掌狠狠扇在王二狗的脸上,“你就是个杀人凶手!你害死人家一条命不够,还害死人家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好了,人家找上门来了!那女鬼就是你这个畜生招回来的!要我们全家给你陪葬啊!”


    王麻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冲过来拉开孙翠花,“你疯了吗!听外面那些人胡咧咧!二狗是啥德性你不知道?他有那个色心,哪有那个色胆!”


    “我疯了?我看是你们爷俩都合起伙来瞒着我!”孙翠花状若疯魔,一把推开王麻子,指着父子俩的鼻子破口大骂,“一个老的不是东西,一个小的就是个小畜生!你们把我们王家的脸都丢尽了!现在还想把我逼死!我告诉你们,要是那女鬼真来了,我第一个就把这小畜生推出去给她!”


    屋子里,哭声、骂声、辩解声、东西被砸碎的声音混成一锅粥。


    王二狗捂着火辣辣的脸,百口莫辩,心里又冤又气又怕。


    他当年确实对那个城里来的女知青有点意思,可也就仅限于偷偷看两眼,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那天他真的在镇上的赌扬里混了一天,回来才知道出了事。可现在,这事就像一口黑锅,严严实实地扣在了他的头上,连他亲娘都不信他。


    他看着歇斯底里的母亲,看着焦头烂额的父亲,再想到村里人那些鄙夷又恐惧的眼神,一股巨大的绝望涌上心头。


    这个家,完了。


    在李家小院里,李默正给一架新做的躺椅上最后的桐油。


    阳光正好,院子里一片祥和。


    苏晚晴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手里捧着书,目光却时不时地飘向那个专注的背影。


    村子里的风言风语,她就算足不出户,也能从李雪和李青书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大概。


    她无法想象,一个人究竟要有多么缜密的心思和狠厉的手段,才能在短短两天之内,布下这样一个环环相扣、直击人心的局。


    他没有脏自己的手,没有说一句脏话,却让那些曾经最恶毒的嘴,变成了审判自己的法官。


    这种运筹帷幄、杀人于无形的智慧,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悸。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还要厉害可怕,但也.....比她想象中,还要可靠,让人觉得很是舒服。


    只要跟他在一起,不管遇到什么天塌下来的事情,都能游刃有余轻松化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