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诛心之计,疯魔之始
作品:《赶山七零:开局带弟妹净身出户》 他那张像是被生活反复揉搓过的脸,和他那双看似浑浊实则精光四射的眼睛,就是他最好的道具。
他不需要刻意去演,只要往那一站,身上那股子半仙半骗的江湖气,就足以唬住十里八乡的善男信女。
他在村头的歪脖子柳树下摆开架势,没说要算命,也没说要驱邪,只是摇头晃脑,嘴里念念有词,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这年头,娱乐活动匮乏,村里但凡有点新鲜事,不出半小时就能传遍。
很快,柳树下就围了一圈闲着没事的村民,有扛着锄头刚从地里回来的汉子,也有抱着孩子纳鞋底的婆娘。
“哎,这道长,你刚才说啥?啥煞气重啊?”一个好事的村民忍不住问道。
刘金三眼皮一撩,叹了口气,“天机不可泄露,说了,要折寿的。”
他越是这么说,大家就越是好奇。
你一言我一语地追问起来。
刘金三被“逼问”得没办法,这才“勉为其难”地开了金口:“也罢,既然与此地有缘,贫道就多说两句。咱们这村子,本来是风水宝地,依山傍水人杰地灵。可最近.....唉,怕是出了些脏东西,污了这方水土啊。”
这话一出,人群里顿时起了小小的骚动。
“道长,那脏东西在哪啊?”
“是啊是啊,你给指点指点,我们也好提防着点。”
刘金三闭上眼,手指飞快地掐算着,嘴里嘟囔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咒语。
猛然间他睁开眼,目光如电,直直地射向村东头的方向。
“此煞气源于口舌,生于嫉妒,成于怨毒。口孽如刀,伤人伤己。长此以往被这煞气缠身的人家,轻则家宅不宁,重则.....家破人亡,断子绝孙呐!”
他这话说的含含糊糊,没点名没道姓,但所有人的心,都跟明镜似的。
嫉妒,口舌,怨毒.....这不就是指着王麻子家的鼻子在骂吗?
人群里,几个跟李家关系不错的妇人,脸上顿时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而一些之前跟着传过闲话的人,则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王麻子的婆娘,孙翠花,正巧挎着个篮子从旁边路过。
她是个尖酸刻薄的性子,平日里就喜欢东家长西家短地嚼舌根,这次编排苏晚晴的谣言,她更是主力军之一。
她听见这“道士”在胡说八道,还隐隐指向自己家,顿时就不乐意了。
“哪来的野道士,在这妖言惑众!”孙翠花把篮子往地上一放,双手往腰上一叉,摆出了骂街的架势,“我们小河村好好的,哪来的什么煞气!我看你就是个骗吃骗喝的江湖骗子!”
众人一看有好戏看,纷纷让开一条道。
刘金三看着她不怒反笑,摇了摇头:“无知妇人,大祸临头而不自知,可悲,可叹。”
“你咒谁呢你!”孙翠花气得脸都绿了,“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老娘撕了你的嘴!”
“贫道言尽于此,信与不信,全在个人。”刘金三一副高人做派,说完便收拾起地上的破布幡,作势要走,“只是可惜了,你家那只正下蛋的老母鸡,怕是活不过今天晌午了。”
“放你娘的屁!”孙翠花破口大骂,“我家老母鸡好端端的,一顿能吃三大碗食,你少在这咒我!”
刘金三不再理她,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摇摇晃晃地走远了。
孙翠花犹不解气,又对着他的背影骂了几句,这才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气冲冲地回了家。
“什么玩意儿,一个臭要饭的,还敢咒老娘!”她回到家,兀自骂骂咧咧。
王麻子正坐在炕上抽烟,听她说了这事,也骂道:“别理那疯子,下次再敢来,打断他的腿!”
然而到了晌午,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孙翠花去鸡窝捡蛋,刚一推开鸡窝门,一股子腥臭味就扑面而来。
只见她家那只最能下蛋、最肥硕的老母鸡,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眼睛瞪得滚圆,七窍流血,死状极其恐怖。
“啊——!”
孙翠花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脸都白了。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就想起了上午那个野道士说的话。
“你家那只正下蛋的老母鸡,怕是活不过今天晌午了。”
一字不差!
一股寒气,从她的尾巴骨,瞬间窜到了天灵盖。
难道.....真被他说中了?
此时好巧不巧村里其他与王家关系较好的妇人上门,正巧看到这一幕。
本来来找老姊妹玩的心情瞬间没有了,毕竟今天这妇人也是在扬看热闹的人之一。
老姊妹一刻都不多待,趁着孙翠花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匆匆跑走了。
这事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
村民们看王麻子家的眼神,彻底变了。
从之前的看热闹,变成了敬而远之的恐惧。
“我的娘哎,那道长真是个高人啊!”
“可不是嘛!说死个鸡,就真死个鸡,这也太神了!”
“我就说吧,王麻子家嘴太碎,造谣污蔑人家李家和苏知青,遭报应了!”
“离他们家远点,晦气!别让那煞气沾到咱们身上!”
流言的风向,在一天之内,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之前那些针对李家和苏晚晴的污言秽语,此刻全都变成了指向王家的利刃。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李默,此刻正在自家院子里,教李铁和李青书练习拳法。
他没有去关注村里的动静,但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刘金三这种老江湖,对付一个孙翠花那样的农村泼妇,简直是降维打击。
让一只鸡悄无声息地暴毙,对他们来说,有的是手段。
这只是第一步,一道开胃小菜。
目的就是为了造势,为了给刘金三塑造一个“得道高人”的身份,更是为了在孙翠花的心里,种下一颗名为恐惧的种子。
当这颗种子生根发芽,才是真正好戏的开始。
傍晚,苏晚晴端着一碗刚做好的鸡蛋羹,走进了李雪的房间。
“小雪,我看你晚饭没吃多少,趁热把这个吃了吧。”
李雪正在灯下看书,闻言抬起头,脸上露出了笑容:“谢谢晚晴姐。”
苏晚晴坐在她床边,看着灯光下女孩儿清秀的侧脸,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问道:“今天.....村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虽然一整天没出院门,但从李雪和李青书偶尔的只言片语中,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李雪放下书,小脸上带着一丝解气的快意,把白天发生的事情,活灵活现地跟苏晚晴学了一遍。
苏晚晴听完,怔住了。
她冰雪聪明,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
那个突然出现的“得道高人”,那个精准无比的“预言”,怎么看都像是.....一扬精心策划的局。
而能布下这个局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她想起那天,他站在自己面前,平静地说着“对付流言蜚语的最好方式就是不要掉入自证清白的死局中”。
她原以为,他会用某种光明正大的方式去澄清,却怎么也没想到。
他会用这种近乎鬼神莫测的手段,不动声色地扭转了整个局势。
李默没有去跟那些人对骂,没有去跟他们讲道理,而是直接从根子上,用他们最相信、最畏惧的方式,釜底抽薪。
这是一种何等的手腕和心计!
苏晚晴的心,再一次被深深地震撼了。
她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仿佛能看到那双平静而深邃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就像一个潜伏在暗处的猎人,冷静、耐心,而又致命。
与此同时,王麻子家的土坯房里,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
孙翠花一整天都神神叨叨的,看哪都觉得不对劲。
她总觉得窗外有人影晃动,总觉得屋角里有眼睛在盯着她。
晚上睡觉,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王麻子和王二狗也被这诡异的气氛搞得心烦意乱。
“娘,你别自己吓自己了,不就是死了一只鸡吗?说不定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王二狗不耐烦地说道。
“你懂个屁!”孙翠花猛地从炕上坐起来,声音尖利,“那道士说的话你没听见吗?他说咱家有煞气!要家破人亡的!”
“我看你才是中了邪!”王麻子也吼了一句。
就在这时,一阵阴冷的夜风,忽然从门缝里灌了进来,吹得桌上的油灯火苗一阵狂跳,忽明忽暗。
伴随着风声,一个若有若无的、像是女人哭泣的声音,幽幽地从院外传来。
“呜.....呜呜.....”
那声音凄厉而哀怨,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瘆人。
王家三口人,瞬间汗毛倒竖。
“谁?谁在外面哭?”王麻子色厉内荏地喊道。
没有人回答,只有那哭声,还在断断续续地飘来,仿佛就在他们的窗户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