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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靠军训拯救霍去病》 第201章 妖邪
瞟了眼端坐在御座上却一副好整以暇想瞧她笑话的刘彻,沈乐妮有种有苦却不知向谁倾诉的茫然感。
还能怎么着?当初怎么应付公孙弘的,眼下也是同样的一套说辞。
有人不知是不甘还是不信,竟还要沈乐妮去求神仙,刘彻这才适时替她开了口,告诫众人不得不敬仙使与仙神,众臣这才偃旗息鼓,又继续讨论起来。
到朝会结束时,百官商讨出的可行的办法,便是从远离边境的地方抽调一部分驻军,从并州边缘之地开始往里搜寻,在摸查清楚之前,这些驻军只能待在并州之内,不得擅自离开。
谈完了事情,刘彻挥了挥手示意罢朝,这时公孙弘忽然上禀道:“陛下,臣还有一事要与陛下商谈,请容臣留下。”
刘彻起身道:“那你随朕来吧。”
百官有序退出大殿,安静地如潮退去。
公孙弘跟着刘彻去了宣室殿,他站定在殿中,没一会儿后听到上方传来刘彻淡淡的声音:“说吧。”
他踌躇了下,如实道:“近来臣治理疫病之时,发现各地起了些风声。”
“风声?”刘彻眯了眯眼,“什么风声?”
“是关于国师的。”公孙弘不动声色觑了眼刘彻的神色,见他无甚表情,便继续道:“或许是疫病使得百姓恐慌,令百姓想起了两年前的那块有着诡异图案的落石。流言说,国师并不是仙使,而是妖邪降世……说那块落石,就是上天警示,但因大汉无人在意,怕国师继续为祸大汉,所以上天又降下瘟疫,说这是神仙再次警示大汉。”
话音落下许久,殿里再不闻人声,空气压抑而凝滞。
公孙弘又默默抬眼瞧了眼御座上的人,见他面沉似水,只觉眼皮跳了一跳。
刘彻并未发泄怒意,但压在情绪下的怒火却是翻涌不停。他面无表情好半晌,从鼻腔里泻出一声冷哼,睨着下面人开口:“哪些地方在传?”
“……各郡县几乎都有了风声,其中尤以并州以及周边为最严重。”
刘彻倏而抬眼,“长安也在其中?”
公孙弘面色羞愧惶恐:“臣有罪!”
刘彻烦躁地蹙眉:“尽快处理了这些流言。”他看着公孙弘,语气向他施压:“无论用什么方法,哪怕是将那些肆意传播流言之人直接抓起来处置掉,也必须尽快遏制住此等动摇人心的不实之言。”
“臣遵旨。”
刘彻不想再讨论这个,便换了话题:“国师提供的方法可还好用?”
公孙弘回道:“国师的每一个办法都切实可行,臣已经命令各郡迅速实行,相信很快能有所成效。”
“嗯。那你估计再有多久能看见效果?”
公孙弘似是早已预估过,当下便道:“若想彻底控制住疫病,或许两三个月之内。”
刘彻闻言皱眉:“还要如此之久?”
“陛下容禀。国师对臣说过,由于从疫病开始到朝廷发现并开始管控,时间跨度已有一月之久,这期间各地人流往来不断,想来已有许多携带疫病之人到了各处。虽然如今已经控制住各郡要道,但要摸排出哪些人来自代郡或者经过代郡需要废上不少时间。国师说,等再过些时日,待那些染上疫病之人全部都显出病症,那时便是治理这场疫病最难之时,等过了那时候,这场疫病才算得到控制。”
刘彻沉吟片刻,罢手道:“总之一切都交给你了,有什么事及时告诉朕。”
公孙弘抬手:“是。臣告退。”
刘彻盯着案上堆积整齐的奏疏,神情莫测。
希望这场疫病,不是人祸…….
虽然瘟疫还在蔓延,但离长安相距甚远,因而军训还能正常进行。
沈乐妮每日都待在校场里,从早到晚忙个不停,偶尔才会抽出些时间去看看女医堂和研究院。
如今女医们回到了女医堂,休息了几日后便继续上起了元清这个大夫的课,每日都被元清和孙大有安排的满满的;火药院和造纸院也有了些成果,而女客来如今也在长安有了些名气,或者说是女客来的东西更为准确。
长安许多女性都把月事带换成了卫生巾,尤其是高门权贵圈。每日店铺一开门,数不清的人就从四方涌来,两息的时间就将二十个名额给占满了。因为购买限制很多,所以短时间内多次重复出现在名单上的情况基本没出现过。
每次开门没多久,当日的名额就用完了,剩余的时间容珠儿三人可以说是无所事事,闲的她们几个拿钱都拿的心虚,每次做完事情都主动去女医堂学习和帮忙去了。
沈乐妮回到长安后不久,大司农也来找过她,说今年育了五亩稻苗,再过些时日就可以移栽。但今年育苗并不在长安附近,而是直接在长江流域稻田进行育苗,介时移栽也免去了路途上的麻烦。
她挤不出时间,加上该教的去年就交给大司农等人了,因此今年栽种水稻一事就全权交给了大司农管理。
大司农说,若是今年的亩产能像去年那般,那么今年大汉粮仓或许会再增几百石。
沈乐妮心里倒是没底,就算是系统出品,可杂交水稻再种植,无论产量还是品质等等,都会有所退化。好吧,好歹也比当下的稻种要强一些。
军训如期进行着,可没过多久,就出了别的事情。
各地的流言经过镇压非
但没有湮灭之势,反而如烈火烹油,势头愈发难控,甚嚣尘上。
又过了几日,有大量百姓聚集在长安各处城门之外,跪求国师向神仙传达他们的意愿,有想让这场疫病消失的,也有让神仙赐药的。
军队驱散也不管用,上午散了,下午又有人聚在一起。若是人少,军队还可以直接将他们抓起来,可奈何聚集的百姓实在太多,军队不敢妄来,怕更加刺激百姓,因而有关官员只能火速将事情向未央宫奏禀。
不光如此,如今长安城内街头市井,随处都能听闻对于国师的议论之声,尤以各处茶肆酒馆为甚,日日座无虚席、客满为患。
虽然官府让百姓们减少出行,可毕竟没有真的禁止出门,百姓们便聚到一起,有人来寻求解惑以抚慰心中因瘟疫而带来的恐慌,有人来发泄着自己的愤恨情绪,总之就是各抒己见。
譬如这家东市的第一茶肆听语轩。
茶肆的大堂里坐满了人,上百个人七嘴八舌地大肆谈论着,令这大堂里端的是乌烟瘴气、沸反盈天。
不过仔细听去,就能发现大家其实都在讨论同一件事、同一个人。
杂乱的声音中,有人尖锐的语气突兀而出:“国师既然能上通仙神,何不直接令天上的神仙们让疫病消失?!”
有人同仇敌忾地附和:“是啊!还说一心为大汉,这么久了也没见她做些什么事!”
却也有人反驳:“怎么没做?国师献出那么多东西,哪一样对大汉来说不是重要的?这回大汉攻打河西,国师不是帮了大忙?”
“国师去年冬日的时候还给咱贫苦老百姓施粥呢!还发了冬衣!”
“人家国师早就说了!她能力有限,让神仙赐下一些仙物助大汉打跑匈奴已然是尽了最大之能!”
“我看未必。”
“就算不能直接让瘟疫消失,那总可以让神仙给我们一些药吧?”
“就是!这都做不到,还国师,还仙使,我呸!”
“听说啊,有七八个郡都有瘟疫了!啥时候能控制住啊,可千万别到长安来啊……”
“我早就说了,让一个女人当什么国师,我看迟早……”
“什么上通天神,我看她是妖物还差不多!”
有人听不下去,一掌拍在桌面上,发出一道沉闷的巨响,震的整个喧闹的大堂都静了一静。那人怒目而视:“你敢羞辱国师?!”
那被狠狠一吓的人也发了火,噌的一下站起来瞪着对方,叫板道:“我说的不对吗?她就是妖邪!你看看自从她当上国师以后,咱大汉哪一年没有天灾?什么山火、水患、瘟疫,哪一年是风调雨顺的了?”
“我看他说的在理啊!诸位还记不记得两三年前那个‘天降落石’?据说那上面有个女人的模样,说不定那就是在警示我们,国师是个妖邪呢!”
“你!休要胡言!”
那人气得失去理智,竟猛地一拳就朝对方招呼了过去,对方也不甘示弱,两人很快就打作了一团。
周围的人开始拉架,混乱之中不知谁被谁误伤,劝架不成反被勾出火气,因而没多久,大堂某一处就乱成了一锅粥。
像这样的情景,近日来在长安城许多地方时有发生。
宣室殿。
沈乐妮看完刘彻递给她的一本奏报,置之无奈一笑。
那上面写的,便是关于近段时日来民间对于她的各种流言。
“你觉得这背后有没有人?”刘彻口气似聊闲话般询问她。
沈乐妮眼中闪过一抹冷色:“臣以为,百姓们固然恐慌,但这流言不仅起的及时,还传得如此之快,这背后定不简单。”
刘彻靠到椅背上,“这个暂且不谈。如今外面都在议论你,你可要亲自出面解释解释?”
沈乐妮将奏报搁到了御案之上,叹气道:“亲自出面就算了,臣怕百姓看见臣,情绪会更加激动。”
“那就任他们这样说下去?”
沈乐妮苦笑。她猜到会有这么一日,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她向刘彻请求道:“陛下,您就别看臣的笑话了,还请帮帮臣吧。”
这么大规模的流言,光靠丞相怕是不行了,还得要皇权压制才行。
刘彻也是感到有些头疼,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202章 朕还护不住一人?
刘彻还在想该用什么样的方法能在不刺激百姓的情况下尽快遏制住流言的散播时,情势却陡然急变。
有关国师其实是妖邪的谣言如雨后春笋般在大汉各郡县爆发,百姓们大肆宣扬国师乃是妖物,是她的到来才使得大汉如此多灾多难,说那个落石便是警示。
越来越多来自各处的百姓聚集在长安各处城门外,他们跪求帝王,尽快将妖邪处置以安天下。
宣室殿内。
刘彻重重将奏报摔在御案之上,指着它对着下方的公孙弘怒斥:“朕让你处理流言,这便是你处理的结果?!”
面对君王的怒火,公孙弘却镇定地告罪:“陛下恕罪!微臣有言!”
“你说!”刘彻站起身,甩袖从御座上下来,走到西侧的窗边。
公孙声音弘冷静:“臣以为,这流言爆发的太过突然,其中定有蹊跷。若要完全制止,还需要一段时间。”
刘彻背对着他,声音微冷:“你还需朕给你多少时间?”
公孙弘面有愧色:“微臣惭愧。只是眼下疫病还在摸排阶段,或许等疫病得到控制之时,便是遏制流言显效之时。”
刘彻一时未语,公孙弘抬眼瞟了眼帝王的背影,又张口道:“陛下,臣且观眼下形势,各地百姓群情激奋,臣担心会影响排查进展,是以臣有个法子,或许可以稍微安抚百姓一二。”
刘彻慢慢转过身看着他,已然平静了下来,“什么法子?”
公孙弘面色迟疑不决,最后咬牙决绝道:“百姓既说国师是……是妖邪,不如先依了百姓之言,以迷惑百姓。”
言下之意,就是要刘彻按照百姓的意思,处置了沈乐妮。
刘彻看着他,极浅地扯了扯嘴角,“怎么,丞相也觉得他们说得对?”
公孙弘立马躬身垂手:“臣不敢。国师为大汉尽心尽力,乃一介忠臣。臣的意思,是假作处置国师,只消待流言散去。”
刘彻蹙眉。显然,他根本没考虑过这个办法。
他面色不虞地睨着公孙弘,冷下语气道:“此事无需再提!”
“是。”公孙弘只好惶恐应下。
刘彻不欲与他再多言,烦躁地挥了挥手。他深深望着公孙弘退离的背影,心中已经有了对策.
听语轩某间雅间。
房间外不断有各种肆无忌惮的谈论声钻入墙内,充斥在耳边,令人无端心生燥意。
朱煦从未在此等吵闹的环境中待过,他眉宇间藏着怒色,隐隐有了发作的征兆:“吵死了!”
坐在他对面的鲁瑞倒是显得淡然,阖目静静听着外面那些声音。
“你究竟还要待多久?”朱煦皱眉看着他。
听见他的话,鲁瑞这才睁开眼,瞥了几乎立马就想走的朱煦一眼,给他倒了杯茶,推给他道:“慌什么。你没听见那些人在说什么?”
“我又不是聋子,自然是听见了。”朱煦端起杯子仰头喝尽,却发现是一杯冷茶。
冰凉的茶汤从喉间滑至腹中,稍微降了降他的烦躁。
朱煦放下杯子,侧头瞟了眼房门,开口道:“这是你们做的吧。”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鲁瑞淡淡一笑,轻声道:“目的,马上就要达成了。”
“如此肯定?”朱煦尤带质疑。
鲁瑞手指轻轻叩击桌面,唇边缓缓牵出一缕弧度,不疾不徐道:“瘟疫可怕,再多的敬仰也会慢慢被恐惧吞噬。仙使又如何?不济世,不救苦,便是恶人。”
他抬起眼,目光直视着朱煦,声音宛如恶魔:“世人若是对你有偏见,若惧你恨你厌恶你,就算你真与神仙沾边,他们也只会把你往妖邪那名头上放,因为只有妖邪,才会使得世人同仇敌忾,倾尽办法去毁灭你,令你消失于世,方可安心。”
朱煦听得心头无端发毛,他与鲁瑞对视片刻,忽然笑得疯狂:“真是好手段,本公子佩服!”
鲁瑞不语,执杯抿了口茶。
“可你莫不是忘了,那女人上头还有陛下呢。若是陛下要保她,你们这不知谋划了多久的计策说不定便要功亏一篑。”朱煦看好戏般道。
“无妨。流言这种东西,越是以强权镇压,越是适得其反。虽然能逼迫世人闭上嘴,可无法改变他们心里的看法。”鲁瑞淡淡说道:“何况我们的目的已算达成。就算此次她又躲了过去,可百姓心中已有成见和怨恨,此后她再做什么也不会得人心,不用我们出手,也会有许多人想要她死。”
朱煦眼皮跳了一跳,他不由得打量了一番对面这个垂着眸的人。
“为了对付她,你们还真是不折手段。这要是被逮住一点蛛丝马迹,那可是万劫不复的下场。”朱煦抱手啧啧道。
鲁瑞抬眸看了他一眼,露出一抹深意的笑:“不必担心,
若真有那么一天,你家怕也是跑不了。”
朱煦表情微微一滞,皮笑肉不笑地对鲁瑞道:“这里太吵,本公子待不了了,告辞。”说罢,他便起身离开了。
鲁瑞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听着门开了又关上的声音,听着房外那些激烈的讨论,嘴角愉悦地勾了起来。
此后果真如鲁瑞所言。
刘彻下旨,以各地军备强权镇压流言,凡是再敢谈论此事之人,一律增加赋税,若还有不听者,则直接抓起来投入大牢。而对于那些聚集在长安城门外的人,只要敢出现在此,同样一律投进牢中。
可见官兵不由分说抓了那么多人,百姓们的情绪反而更加激烈,大牢里都关不下了,长安城门外还是有来自各处、身份各异的百姓聚集,甚至有人大庭广众之下,怒目指天,说当朝天子乃是昏君,说国师是红颜祸水、祸国妖女。
刘彻看完新的奏报后沉下了脸,猛地一掌拍在御案上,通身帝王气势随着这一拍散发出来,殿内宫侍瑟瑟发抖地跪伏在地,噤若寒蝉。
他虽面无表情,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怒火。
底下的公孙弘顶着天子之怒劝道:“陛下息怒,龙体为重。”
刘彻没理会他,兀自望着御案上那一卷摊开的奏报,半晌冷嗤一声:“朕是昏君?包庇妖邪?”
公孙弘静如鹌鹑,不敢言语。
刘彻又兀自开口,声音冷如数九寒天:“朕乃大汉之君,朕便不信,朕还护不住一人。”
公孙弘仍是缄口不语。
他心里明白,陛下生气的不是有人骂他昏君,而是有人在他明着要护沈乐妮的情况下,还敢与他作对,生出许多是非。这是在挑衅他的君王威严。
殿里安静极了,空气凝滞的宛如实质。
过了好半天,公孙弘才听到刘彻含着嗜杀的声音:“即刻传朕旨意,各郡县凡是再提及流言之人,一律赐下二十大板!那些肆意传播、煽动人心的,也不必投入大牢,直接抓起来当众斩首!”
公孙弘一惊,犹疑道:“陛下,这办法……是否太过——”
“不必再说。”刘彻打断他,不容拒绝地挥手:“即刻去做。”
天子的旨意,无人可转圜,公孙弘拧着眉告退了。
此后的半个月里,各个郡县按照天子的旨意开始拿人办事,打杀了好一批人后,流言总算是有了消遏的势头。
平民百姓的抵抗,终究是败在皇权威压下。可那满地的鲜血,却又在酝酿着肮脏。
到六月底时,大汉境内已然听不到什么流言,这一场风波,暂且告一段落.
清韵园。
鲁驭与齐博明共坐于花厅中,观赏着庭院里才建造不久的一方假山流水。
两人没说话,耳边只余潺潺流水之声。
半晌,齐博明才轻哼一声,开头道:“没想到,陛下竟能护她到如此地步。为了她,不惜大开杀戒。”
鲁驭不咸不淡道:“挑衅君威,总要有人承受。”
“眼下各地百姓们,是有怒有怨也有恨,却没人再敢开口。”齐博明摇首哼笑道。
鲁驭没说话。
齐博明看向他,“如今流言已散,鲁大人,接下来要如何做?”
鲁驭却是道:“不用了。我要的结果,已经达成。”
“大人何意?”齐博明虽有猜测,也还是面带疑惑问道。
鲁驭也好心地为他解释:“陛下如此做,只会更加把那女人逼上绝路。人的心中一旦留下了恐惧、厌恶、愤恨,那么无论她做再多好事,这些情绪也不会消失。她此后若走错一步,或者得到的权势地位再大,激起的民愤只会更加猛烈。”
他转眼看向假山顶上那一帘小瀑布,继续道:“到时候,不用我们做什么,等待她的只会是万劫不复。”
“原来如此。”齐博明笑着奉承:“大人英明。”
第203章 让我忍痛割爱?
流言渐消,刘彻也将全部重心放在了眼前即将再起的战事上。
六月底,刘彻在朝会上宣布,半个月以后,由霍去病和李广各带领一支军队前往河西,相互策应,一举驱逐河西剩余匈奴势力,彻底拿下整片河西之地。
时间紧迫,朝廷上下再次为战事而忙碌起来。
霍去病回到长安以后,被沈乐妮逼着待在家中休养了好几日,才回到军营之中。因为知道还有一场战事等着他,所以他也日日待在军营里,为河西最后一役操练出一批将士。
而沈乐妮亦是全心扑在了军训之事上,可怜两人虽然成了情侣,但除了在朝堂上,私底下别说谈情说爱,就连见面说几句话的时间也挤不出多少。
眼下军训已经过了两个月,该教的内容沈乐妮都已反反复复教了好几遍,虽然系统说此次评判标准会下降,但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生怕她不在时有人会偷懒懈怠,导致本来就不规范的动作错的更为离谱。毕竟卫青要管一万人,难免有所疏漏,所以她仍旧按照标准来要求将士们。
等到将士们都能达到她的要求后,沈乐妮总算是可以松口气,抽出些时间去做别的事。
这一日下午,她来到军营,等着霍去病空闲下来时找到了他。
霍去病看到突然出现的她一挑眉:“你不是在忙着军训吗,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忙了两个月,也该休息一下喘口气了。”沈乐妮睨他一眼,叮嘱道:“我知道马上又要出征,你肯定很忙,但是还是要注意歇息。”
“我知道,怎么跟我娘一样啰嗦……”霍去病没忍住当着沈乐妮的面蛐蛐了出来。
躺在家的那几日,母亲上门来看他,得知他竟受过伤后,便经常给他送补品来。回到军营后,也是隔三差五就差人给他送补身体的,叮嘱他注意身子。霍去病无奈,却不能推拒母亲的这一番爱子之心,因而被下属们私底下打趣说他打这场仗把身体给打虚了。
霍去病咬牙切齿,当日给他们加练了两个时辰,这才堵了他们的嘴。
好不容易等到母亲放下心来不再让人送东西,前脚刚走一位,后脚又来一位。霍去病只觉舌尖上还缠绕着那些药膳的寡淡味道,久久不绝。
沈乐妮眼眸危险地眯起:“我啰嗦?”
霍去病自知失言,火速找补:“没有没有!我怎会嫌你啰嗦?你能百忙之中抽出些空来看我,我高兴都来不及。”他笑嘻嘻说完,又连忙转移话题道:“话说你来寻我应该不止是关心我一下吧,是有什么事?”
沈乐妮本就没在意这些玩笑之话,言归正传后,她看了眼这大帐,对霍去病道:“还是找一处开阔的无人之地说吧。”
言下之意,这件事很
重要。
霍去病点头,带着她来到一处训练场地,眼下这里没人,四下视线无阻,若有谁接近一眼便能看到。
“此处开阔,你可以尽情说。”霍去病面对着沈乐妮道。
出征在即,此次沈乐妮来,便是要把公孙敖迷路一事告诉他的。至于为什么不在一早回到长安时就告诉霍去病,是因为沈乐妮知道临阵换将乃是大忌,想必刘彻和百官早已确定好了出征人选,再换人的话还要考虑许多地方。
何况既然选定公孙敖,必然因为他是最合适的。公孙敖想必早已和军队磨合过,对练过排兵布阵,上下级之间已经相互熟悉。若是贸然换了人,兵将不熟,乃是极为危险之事,要是还换了一个不会打仗的人,对于军队来说就是致命的,指不定反而还要霍去病去救他们。
几番思量下,沈乐妮选择临近出征时告诉霍去病,只告诉他一人,一来说得早怕霍去病长久忧心影响操练,二来不告诉刘彻他们是免得动摇人心。
只要霍去病介时提醒一下公孙敖,给他一个能识路的人,免得他迷路即可。
“我要说的,是一件关于此次战事的事情。”
霍去病眸光一动。
他知道沈乐妮这话的意思,是要透露一些尚未发生的事给他。但她通常不会轻易说出那些未来之事,如今她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就证明她要说的或许关乎此次战事的成败。
思及此,霍去病不由肃了脸色。
他静静等着,沈乐妮开口道:“此一战中,合骑侯公孙敖会迷失方向,误了与你会合之机。”
霍去病惊讶:“公孙将军,迷路了?”
沈乐妮点了下头:“大约会在沙漠之地迷路。你与公孙将军出了北地后,与他分路挺进,但公孙将军因为缺少能识路的人和骆驼,所以失了方向,耽误了与你会合。”
霍去病沉吟片刻,面容谨慎凝重:“那……此一战,结果究竟如何?”
沈乐妮知道他的担心,便朝他安慰一笑,口气轻松玩笑:“放心吧,骠骑将军英勇神武,以一当百。”
虽然没有直接说,但霍去病已然从她的表情和话里知道了结果,当下没忍住长松了口气。
“你真是……险些把我吓死。”那一瞬间,霍去病脑子都一片空白了。
但现在,他冷静了下来。思量片刻,他先是问沈乐妮道:“此事,陛下可知?”
沈乐妮摇了摇头,问道:“你可要告诉陛下?”
霍去病皱起眉头,颇为为难:“眼下还有不到半月便要出征,若是现在更换将领,怕是更为不利,可……”可是此等重要之事不告诉陛下,若有个什么万一,这责任他怕是无法承担。
思量到这里,霍去病又正视着沈乐妮,眉宇端肃地同她确认道:“就算公孙将军最后没能与我会合,这场战事,亦能如大汉所愿吗?”
沈乐妮思虑了一下,郑重地朝他一点了头。
纵观前三年,除去那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历史上的重要节点,都未曾改变,那么这次就算公孙敖还是迷了路,但最后结果应当还是差不离的。
而且就算她没有十分肯定,也不敢在霍去病面前说。眼下都要出征了,万事俱备,士气正足,要是来一遭战前换将,导致军心不稳,影响结果,那她才是罪人。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任何事动摇军队士气。
“那我便放心了。”霍去病顿了顿,道:“既然如此,且待我出征归来,再向陛下告罪。”
这件事说出来,沈乐妮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是可以落下去了。只是今遭提起这茬,她又不禁想起李广,想他两年后也会因为迷路未能及时与卫青会合,影响了作战,最终自尽,然后导致了后面一系列事情。
但如今说这件事尚早,还是等一两年再说。
“你打算如何提醒公孙将军?”沈乐妮站得累了,择了块地方就坐了下来。
霍去病也坐到她旁边挨着她,想了想道:“自然是不能直接同他说的,否则更容易影响公孙将军的心神。”他摸摸下巴,嘶了一声道:“我记得,你送我的东西里面,好像是有一个能辨识方向的东西。叫什么来着……”
“指南针。”沈乐妮帮他记起。
“对对,就是此物。”
沈乐妮讶然:“你舍得将如此宝贝送给别人?”
霍去病斜她一眼,“送当然是不可能的,我只是暂时借给他罢了。”说完他又心疼起来,兀自道:“要是那老匹夫不小心给我弄坏了咋办?弄丢了咋办?嘶,这么一想,我又舍不得给他了。”
沈乐妮乐出声。她就知道!
霍去病听见身边之人的笑声,忽然灵光一闪,向她凑近讨好道:“不知你那里可还有多余的?借我、不,借公孙将军一用。”
沈乐妮唇角弧度一下就没了,拉着脸质问:“你不舍得把自己的给出去,就让我忍痛割爱?”
霍去病干笑着解释:“什么忍痛割爱,没那么严重,就是借用一下而已。”
“我也只有一个。”沈乐妮用那两只炯亮的眼睛直直看着他,好像在灵魂质问他,你忍心吗?
霍去病万般不愿地道:“那、那还是我给吧。”
沈乐妮嘴角压不住地上扬,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他道:“看你这好像被谁横刀夺爱的样子!算了,我发发好心,借给公孙将军用用吧。”话音落下,她手里就出现了一枚指南针。
反正她应该不会独自去哪里,就算出去也不过在大汉境内,丢不了,这指南针放在她这里也是沾灰,还不如给需要的人发挥一下它的作用。
霍去病一看,登时眼睛就放了光,连忙从她手里接过来,喜滋滋道谢:“那我便替公孙将军多谢你了!”
沈乐妮哼道:“你可要让他好生给我保管着,等凯旋后要还我的。”
“这是自然!”
沈乐妮看着他小心翼翼把那枚指南针揣进怀里,说道:“光用这个,怕是不妥当,你还得找识路的人跟着他。”
霍去病颔首:“我明白。过两日,我安排个熟悉地形的匈奴到他手下。”
“匈奴?上次的俘虏?”
“嗯。”
沈乐妮好奇:“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得了冠军侯的信任?”
霍去病道:“他原先是匈奴裨王,叫仆多。”
沈乐妮想到是有这么一个人,被大汉俘获后跟随着霍去病,是个真心归顺忠心不二的人。
“此人可用。”
霍去病挑眉:“他如此有名?”
沈乐妮笑吟吟怕他马屁:“跟在冠军侯身边做事,当然有名。”
这个马屁拍的霍去病舒坦极了,他竟也心安理得地接受,给沈乐妮递去一个你有眼光的眼神。
沈乐妮嘴角抽了抽。
第204章 沾了人血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有我这句话,毕竟仆多归降不过两月,你就这般信任他,让他给攻打匈奴的大汉军队带路?”沈乐妮正了正色道。
她不知道历史上这次战争里有没有仆多的参与,也不知道这刚刚被俘的匈奴裨王心里还有没有对故土的怀念,若让他贸然前去,万一他踏上故土后后悔归降怎么办?要是故意带错路,把军队绕得更远怎么办?
霍去病神色似早有考虑,“你所担心不无道理,放心吧,我会再找两个信得过又会辩路的人跟着同去,看着他些。他是那群人里,为数不多想要效忠大汉的,你那时在朝堂上也说过,总要给他们机会让他们表忠心,眼下这便是个考验。”
沈乐妮颔首:“你有数便好。”
霍去病哎了一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似才反应过来,“对啊,我怎么把你给忘了!”他兀自说完,看向一脸疑惑的沈乐妮,
笑得讨好从她口中打探:“既然都提到这个了,不如你便跟我说说,那些匈奴俘虏里,那些个是能为大汉所用的?”
如今是他舅舅在管那群匈奴,据说那群人里有好一些刺儿头,不闹事就是膈应人,舅舅前段时间废了不少心思和精力才勉强安顿好那些人。
明明人是他抓回来的,可他却没时间去帮帮舅舅,真是说来惭愧。若是能提前得知哪些人能用,倒也算为舅舅分担了。
“这个……我倒是不怎么清楚,”沈乐妮仔细思索了片刻,然后说道:“只知道有个好像是休屠王的太子,叫金日磾?”
“是。”霍去病道:“他如今不过十四岁。我去瞧过,是个沉默寡言的小子,不过或许是因为不通汉话。”
虽然还小,但这个年龄心智已然成熟,舅舅本在考虑此子留是不留,留下的话要给他什么身份,毕竟他是休屠王的太子。如今看来,貌似是个真心归降的。
果然,沈乐妮道:“他可以信任,以后对大汉贡献不少呢。”
霍去病放心了,那接下来对他的安排就好办了许多。
“行。还有呢?”
沈乐妮挠了挠脸颊,最后妥协:“除了金日磾和仆多,其余的我实在不知。”
“没事,能知道一两个也算是不错了。”霍去病本也是随便问问。
正事说完,两人一时无话,安安静静挨着坐在一起。虽然阳光燥热,但两人好似都感觉不到。
霍去病双手撑在地上,一条腿屈着一条腿伸直,微仰着头,闭着眼享受着这难得相处的短暂时光。
不知何时,身边传来一声轻叹。
霍去病睁开眼,见身边人眺望着远处,侧脸上看得出些许愁思。
“怎么了,为何叹气?”霍去病直起身,靠过去些许问。
沈乐妮撇头望他一眼,直言道:“我是在想流言一事。”
虽然她这两个多月都泡在校场里训练,但也知道外面关于她的流言是如何疯狂肆虐于整个大汉的。那段时间,她几乎都不敢独身走在街头上,生怕被人围起来,便老老实实地校场国师府两点一线,除了上朝和有事找霍去病,她就没有出过门。
后来听说陛下为控制流言,用了非常手段进行镇压,方才见效。如今流言是压下去了,可她心里,却是一点也松不下来。
霍去病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便道:“你是觉得,虽然如今流言暂且被压了下去,但却有许多百姓因此而死,你担心天下百姓会怨恨你,将此事算在你身上?”
沈乐妮点了点头,继而愁眉苦脸起来:“本来就有许多人看我不顺眼了,这以后可怎么才好……”
虽然不是她动的手,也不是她的命令,可沈乐妮这三个字上,却是实实在在沾上了许多人的鲜血。以后不论她做什么事,只怕是举步维艰。
见她眉间被愁绪笼罩,霍去病仿佛也感同身受,想方设法宽慰道:“不必太担心,听说代郡那边摸排已经有了些结果,只要这场疫病得到控制,查清疫病起因,百姓们的恐惧也会慢慢消散。至于那些被斩首的,你不用放在心上,那是他们肆意传播流言动摇民心,犯罪理当论处。各地官府行刑时早已解释清楚,他们怪不到你头上的。”
“百姓淳朴,容易被有心之人牵引情绪,只要及时将他们引导回来,再解释清楚,那些怨愤自然会渐渐淡去。”
“希望如你所说吧。”沈乐妮只闷声道.
离军队出征还剩八日。
朝会结束后,刘彻留下沈乐妮谈话。
天气炎热起来,刘彻在清凉殿里处理起了政务。
进得殿内,一股凉气便将全身包裹其中,心里的燥意丝丝散去。
“丞相收到代郡的消息,说那边确定了旱獭的踪迹,只是有些难抓,正在设陷阱。”刘彻径直走到搁在窗扇下的一张用作短暂歇息的榻上坐下,嘴里说着。
“只有一只?”沈乐妮问。
刘彻道:“其余地方还在排查。”
沈乐妮心里还是松了松,“只要捉住它,便能同天下百姓解释瘟疫由来。”
刘彻抬眸瞧她一眼,忽而淡淡然问道:“朕用强权镇压流言,打杀了那般多人,百姓虽然不敢于明面上再乱传流言,可心底或许会因此而怨恨你。朕给你招了仇恨,你可怪朕?”
沈乐妮摇头,认真回道:“前些日子,各地流言已然有不可控之势,好言相劝已经不管用,唯有用强硬手段方可制止。陛下为臣之事费尽心力,甚至为臣担上一些骂名,臣怎能怪陛下,臣只是感激不尽!”
说着,她便朝着刘彻郑重行了一礼。
刘彻罢了罢手,“你为大汉做了许多,朕护你乃是应该。”他看着沈乐妮,提醒道:“往后你自己注意着些,行事务必谨慎,莫要让人钻了空子。至于流言一事,待解决疫病一事后,只要你实实在在扶助大汉,未有祸国之举,百姓们的恐慌怀疑自会慢慢淡去。”
“是,臣谨记陛下之言。”
“话说回来,此次出征,你还要跟着去?”刘彻又道。
沈乐妮不知他的意思,还是坚定地点了头:“是,臣是一定要跟去的。”
“可你不是在军训?”
“该教的臣都已教给将士们,之后臣会让大将军管理他们。”
见她俨然是早就准备好了,刘彻默了默,终是道:“罢了。你去也好,以你的能力,倒是能给军队减轻许多负担,节省下许多人力物力。只是路途遥远,你自己小心吧。”
“臣记住了。”
沈乐妮应下,同刘彻商议了一下辎重一事,便离开了未央宫。
她这次打算把那些数目大的物资都再拿出大部分,每样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存在她手里。
因为她不确定这一次的军训最后能不能合格,毕竟她有一半时间都不能亲自看着,若是任务失败要收回一些物资,还不如这次拿去给军队用,还能少牺牲一些将士。
而且河西之战结束后,下一次战争在两年之后,这两年她应该还能攒一些物资,所以现在手里的大部分都可以给出去了,只留一点在手里,有些安全感就行。
七月中旬,军队即将出征。
公孙弘在实施了沈乐妮提供的一系列办法后,便切实感受到了这些办法可行之处。五六月期间,除了代郡,还有五六个郡县陆陆续续出现了感染瘟疫之人,人数也在不断上升。
到了六月中旬,每日发现的染疫之人急剧上升,各地人数总共加起来有近千人。公孙弘同沈乐妮请教,国师说是马上要到了此次疫病的高峰值,只要过了这个点,后面
人数就会慢慢下降。
果然到了六月底,每日增加人数在缓缓降低。到了七月中旬,也不再有新的郡县出现染疫之人,七个郡每日加起来的人数,降到了三百人以内。
这场可怕的疫病,总算是得到了控制。
更幸运的是,官兵仔细摸排完代郡及附近所有郡县后,除了找到了方石家处理干净后卖给别人的旱獭皮毛,还发现了两只活的旱獭,只是太过狡猾,且不知道它身上有没有致人染疫的脏东西,所以官兵抓起来都束手束脚,抓了两次都被它逃掉。
最后官府商议,缩小它生活的范围,然后下药将它毒死。
疫病得到控制,罪魁祸首也全部找出并马上抓住,意味着这场疫病即将就要结束了。
为安抚人心,刘彻将消息散了出去,各地百姓也总算不再那般恐惧恐慌。
出征前一日,沈乐妮还待在校场里,同卫青交代了相应事宜,又同他商议了剩余的两个多月的课程安排,一直忙到傍晚才从校场出来。
回到府里,沈乐妮同何平安吃完晚饭,便嘱咐了他一些事情。
“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这次姐姐不在,你可要帮姐姐看好那些将士,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去找大将军。知道吗?”沈乐妮对何平安道。
何平安点头道:“姐姐放心,我一定替姐姐看好校场。”
沈乐妮自然是很相信他,既是鼓励又是夸奖道:“姐姐信你,上次姐姐不在,交给你的事你都做的很好。”
何平安抿唇一笑,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浮现出一丝忧虑——
作者有话说:最后一部分大纲有点不太详细,我得理理,请几天假,下周一恢复更新,明天挂请假条
第205章 不想与我亲近么
沈乐妮看出他似乎想对她说什么,便主动询问他道:“平安可是有什么担心的?不妨与我说说。”
何平安注视着她,默了默道:“前些日子流言肆虐,平安担心姐姐此行,会……”说到这里,他抿了唇,没再说下去。
沈乐妮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担心有人怨恨她,因此而对她下手。她抬手轻轻拍了下平安的胳膊,宽慰他道:“放心,姐姐会注意的,况且将士们个个都是精挑细选,不会有事发生的。你就安心在家,等姐姐回来。对了,不要忘记练功,姐姐回来还要考校你。”
何平安知道自己改变不了沈乐妮的决定,只能默然点了点头,只是觉得自己怎么还不快点长大,到十八岁他就可以从军,可以跟着姐姐一起去了。
翌日清早,大军自长安出发。
因为流言之事才过去,加上疫病还没有彻底结束,所以刘彻下令严谨百姓出门聚集,因而大军从启程到消失在城门外,都没碰见百姓相送的场面。
此一战,由霍去病带领一万骑兵,公孙敖带领三万军队共同从北地郡出发,李广和张骞则率领一万四千骑出右北平,牵制左贤王部,防止他增援河西。
霍去病和公孙敖到了北地郡以后,就分道而行。霍去病大军渡过黄河水,翻过贺兰山,再穿过两处沙漠之地,从居延泽绕道而行,再沿着弱水南下,直入匈奴腹地。
沈乐妮跟在后勤辎重部队,自从那日在长安启程后,她就没有再见过霍去病。他带着大军一路快速行进,后面的后勤军虽说不用很快,但也不能落后太多。
到达河西地界时,已经是近八月,时值盛夏,大漠之中早已处处是生机。这一路上风景奇丽壮美,夺人眼目,可惜沈乐妮没心思也没时间欣赏。
八月初,后勤军到达了驻地。此处位于河西之地的腹地,在上次战役中被霍去病给夺了下来,早已有大汉边军到此地驻扎。
沈乐妮收拾好女医队和自己的住处,再将所需用品全部准备好,才得了一点空闲时间。她沿着驻地一围走了走,安安静静地看了会儿夏日里的草原之景。
原本被冰雪覆盖的土地如今已是满目青绿,五彩斑斓的花点缀其间,清澈的河流如银带般蜿蜒在草原上,河面在阳光底下波光粼粼地闪烁着,如同落了一池星光。
头顶上的天空湛蓝如洗,远处的天际却有大朵大朵的云堆积在一起,那距离好似伸手就能碰到。苍穹上,偶有飞鹰掠过,留下一声尖锐鸟鸣。翠绿的原野间,许多小动物四处乱窜,各种鸣叫杂乱交错,像是大自然的合奏一般。
一派生机盎然之景。
夏天的草原,果然很美。
沈乐妮立在草地上,有些恍惚。曾经她也和好友一起到草原上游玩,若是忽略身后的那么多人,还以为她身处现代呢。
她望着霍去病离去的方向,微微失神。
也不知道这次公孙敖有没有成功与他会合,若是会合,那这次战事结束不知比历史上要快几日。
正如沈乐妮所想,霍去病大军成功与公孙敖会合,两人带领四万军队从西北向东南迂回包抄,足足深入了匈奴境内两千余里,很快在祁连山与合黎山之间的弱水上游地区对匈奴发起猛攻。
前线之上,两军交战激烈至极,而后方紧跟着的后勤同样亦是忙碌不停。从交战开始,就不断有受伤军士被送下来。
此次大汉军队足有四万人,因而每次被送到后方的伤兵数目都足有上百,且几乎每隔一两日就会有一批。因此沈乐妮和女医队,还有那些医官医吏们,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不眠不休。
但好消息是,两军交战不过几日,匈奴就大败,损失了许多兵马。
后方收到捷报时,连日来因看到许多血腥场面的众人总算是可以松了口气。
沈乐妮终于同女医们忙完了这一批伤兵,得到了一点喘息时间。
睡觉的毡帐内,听着众女医讨论前方的战事,沈乐妮静静坐在自己的床沿边,打开水袋饮了一大口水,心里猜测着还有几日能结束战事。
她前几日就听说公孙敖与霍去病成会合,所以才能在短短几日大败匈奴。只是战事激烈,受伤的人也多啊。
沈乐妮想到那躺满了人的二十多顶毡帐,想到那一地的鲜血,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
正在此时,脑子里突然响起系统漠然如机械的声音:“宿主,军训任务发生了意外。”
听到这话,沈乐妮嗖一下从床上立起来,把帐子里的人吓了一跳,纷纷停下嘴里的闲谈来问她怎么了,沈乐妮反应过来,对她们道了句“无事”,便又佯装淡然地坐了回去。
她赶紧追问系统:“发生了什么事?”
系统道:“校场内发生大型斗殴事件,共有三百零八人参与,卫青制止后,将一百六十四人踢出了校场。”
“斗殴?!这是为何?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打起来了?”沈乐妮震惊地瞪大眼。
对于这个问题,系统只能道:“系统不知,请宿主自行查清缘由。”
“可是我如今身在大漠,实在走不开,怎么查啊?等回到长安,怕是军训都要结束了!”沈乐妮急道。
“很抱歉,系统无法帮到宿主。”
沈乐妮觉得自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行,无比煎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眼下事件起因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会影响评分到什么程度!虽然这次军训她同样多选了两百人,但这一下就失败了一百六十多人,不知道要扣多少积分。
只希望剩余的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不要再出别的事情了。
这些人真的是,她在的时候怎么不打,等她走了才打……想到这里,沈乐妮心里陡然闪过一念。
这些人,该不会是因为她而斗起来的吧??
但即便沈乐妮再怎么猜测,也只能等回去后才能知道真正的原因了。
没给沈乐妮多少时间胡思乱想,当日又从前方送下来一批伤兵,一群人才歇息不到半日便又开始忙碌。
如此脚不沾地地忙了四日后,前方传来了捷报——霍去病消灭了河西之地剩余的残余匈奴势力,拿下了整个河西!
这半个月来一直提心吊胆的后勤军总算是可以彻底松了神经,欢呼声直冲云霄。
当最后一批伤兵被送至后方安顿好以后,因长时间劳累加上一直没有休息好,以及担心着军训结果的沈乐妮,终究是心力憔悴,累晕了过去,还发起了热。
霍去病领着大军到达后方时,就听说沈乐妮累得晕倒了,吓得下了马后就直奔沈乐妮的毡帐而来。
彼时沈乐妮早就休息好了,也退了热,正喝着药,帐帘被突然撩起,一个高大的人影如一阵风一样卷了进来,看见她完好无损地坐在床沿时,那口悬着的气才渐渐散去。
沈乐妮看见他还有些诧异,放下药碗,挑了挑眉说:“这么快就到了?”
“前面有公孙将军在,也没我什么事,就回来了。”霍去病边说边往里走,坐到她对面的那张小床边沿,“听说你都累得晕倒了,我便先来瞧瞧你。现下感觉如何?”
“我没事,就是没休息好而已,睡一觉就好了。”
霍去病却不依不饶,颇为严肃:“什么叫没休息好而已,那你喝这药作甚?”说着他就抬手去碰沈乐妮的额头。
如今帐子里就只有他二人,帐帘也放了下来,所以霍去病与她露出亲
密之态也不担心有人看见。
沈乐妮知道霍去病是关心她,便也软着语气道:“我都休息两日了,药都喝了两帖,真的没事了。”
霍去病这才看向她小桌上的药碗,问她道:“为什么不吃你那药?”
沈乐妮道:“我那药本就不多,这两次打仗都给伤势严重的将士们用了,如今已经没了。”
霍去病想起出征以前沈乐妮对他的千叮咛万嘱咐,不由打趣她:“你还在担心我,这回换作你倒下了吧?”
沈乐妮眉毛一竖,缓慢吐出的字透着危险的意味:“你说什么?”
霍去病躲开她的视线,清了清嗓子:“没、没什么。”他正色,诚挚道:“话说回来,能顺利拿下河西之地,还得多亏了你和你给的东西,我替将士们多谢你。”
沈乐妮罢罢手,“这哪里是我的功劳?没有我你也照样能拿下,这是必然的。”
“如此信我?”霍去病眼睛明亮。
沈乐妮也真挚点头:“当然。”
两人相互凝望着,一种微妙旖旎的气氛忽然蔓延开来。
沈乐妮拍了拍自己身边,示意霍去病到这里来坐。霍去病顿了顿,依言起身坐到了她的身边。没曾想他才坐下,一双手臂就揽住了他的脖颈。
纤丽的身躯倏而凑近,两人间只余一条手臂的距离,淡淡的清幽香气无声钻进霍去病的鼻腔里,引人鼓动。
望着那张放大的丽颜,霍去病紧张地放轻了呼吸,僵硬着身体不敢动。
眼前这张脸不施粉黛,露出了明昳大气的五官以及白皙嫩滑的肌肤,一如初见她那样,未曾变过。那双明眸总是藏着光一般,看着他时像是有星辰闪烁,夺人眼目极了。
沈乐妮自是感受到了霍去病的僵硬,她缓缓绽开唇角,又凑近他两分,灼热的呼吸几乎都洒在了他的面上。
她深深望着霍去病,似挑逗般启唇轻吐:“冠军侯,许久不见,难道你不想与我亲近一下么?”
这句话一出口,像是点燃了导火线一般,霍去病眼神一变,猛然就抬手托住沈乐妮的后脑,压低脑袋,径直朝着她的双唇而去。
第206章 冠军侯学的挺快
霍去病贴住她的唇以后,只在她的唇上辗转反复,再无过多动作,显然是毫无经验。沈乐妮无声一叹,主动在他的唇瓣间撬出一缕缝隙,然后巧妙地钻入,掠夺他的城池。
乍然接触到一温热之物,霍去病瞳孔快速一缩,然后就被沈乐妮占领了上风,被牵引着走。
最私密的地方之一亲密无间地接触着,这感觉令霍去病恍惚而害羞,脸都烧透了,但他很快就适应下来,开始反攻。
察觉到霍去病被点透,沈乐妮满意地闭上了眼,将主动权让给了他。
霍去病一路攻城略地,动作霸道却温柔,在她的唇隙间流连许久,直到两人呼吸紊乱,才恋恋不舍地放过了她。
沈乐妮往后退开了些许距离,她轻轻喘息着,她望着霍去病的眼睛,笑得满含深意,半晌开口道:“冠军侯,学的挺快。”
霍去病大窘,眼神颇不自在地闪躲着,“我……我……”
他极力想解释,却我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沈乐妮及时放过他,道:“好了,你才回来,还有一堆事等着你呢,快去吧,我还要休息一下。”
霍去病暗暗狠松一口气,识趣起身道:“那,你好好歇息,我忙完了再来看你。”
沈乐妮点头,朝他挥了挥手。
三日后,待公孙敖也回到后方,霍去病整装完毕,大军便拔营返程。
这一战,原本要近一个月才能结束的战争,因为有了公孙敖的三万大军,以及沈乐妮提供的装备,只用了半个月便结束了河西之战。
霍去病歼灭了匈奴近四万人,俘获了匈奴贵族将领百人,而汉军只损失了两千余人。
而驻守河西的浑邪王和休屠王大败,丢失大片水草丰美的土地,消息很快传到了单于伊稚斜耳中,使得其震怒,认为两王战守不力,要杀了两人。
浑邪王和休屠王秘闻以后,很是恐惧,便打算投降大汉。商议好以后,两人派出使者去汉朝边境接洽。
正在边境的某个将军接待了匈奴王的使者,得知浑邪王和休屠王要归降后,便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将信送至长安。刘彻收到信后,也不知两王此举究竟是真投降还是另有谋算,思量之下,便又让人火速给霍去病传信,让他带军去受降。
那时霍去病已然领着大军进入了大汉边境,收到消息后便独自领着一支军队返回河西,只是还未到达河西,休屠王就突然反悔了,被浑邪王所杀,旗下军队被浑邪王收编。
霍去病带着人到达受降之地后,一些匈奴看见霍去病那个新起的令人闻风丧胆的大汉战神,却又害怕了,有逃跑之意。最后霍去病与浑邪王商谈,杀掉了八千多并不是真心归降的匈奴,便接受了浑邪王以及其部下的归降。
霍去病带领着浑邪王,以及匈奴降兵四万,不到三日就进入了大汉境内,与大军成功会合。然后大军留下伤兵缓缓返程,领着降兵加快速度往长安而返,最终在九月中下旬,抵达了长安。
捷报早在战事结束后就已经送到了长安,这时候疫病已经得到了极好的控制,每日增长的总数目已然降到了十以内,百姓们也得知此次疫病由来,便能安安心心地出门,迎接凯旋的大军了。
只是对于那身份背受争议的国师,百姓们选择闭口不言。
次日,刘彻举行盛大隆重的庆功宴,宴请此次出征的将领们以及归降的匈奴贵族们。
刘彻给取得军功的将领们一一封赏,其中骠骑将军霍去病再获五千四百户食邑。如今他的地位以及在军中的声望,已然能够和卫青大将军媲美。国师沈乐妮也再封一千食邑,获得许多金银赏赐。
其次便是主动归降的浑邪王及其部下,刘彻给浑邪王封了漯阴侯,食邑一万户,又封了几个贵族侯爷爵位,安置在靠近边境的几个郡附近。
最后,便是对此次的大汉将士犒赏金钱,对那些牺牲的将士作出抚恤。刘彻还宣布了女医堂内女医正式成为官职,所有女医可拿朝廷俸禄,又派出两名太医,到女医堂授课,还拨款修缮女医堂。
此一战,汉朝彻底控制住了整个河西之地,从此以后,匈奴人流传下来两句哀歌,便是“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之后,刘彻在河西设立了四郡,分别为武威、张掖、酒泉以及敦煌。
接连的两战,也彻底打响了霍去病的名号,此后这个名字将传遍匈奴的各个部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沈乐妮参加完宴席以后,回到府里便早早洗漱睡下了,第二日一大早就去了校场。
早在两日前抵达长安时,当日沈乐妮就向何平安问清楚了校场斗殴事件的原因,与她猜的倒是差不多。原来是有一些人说起前段时间的流言,一些人认为她就是妖邪,说带着她去打匈奴,肯定会打败仗,被那些崇敬沈乐妮的人听了去,两方人便因此而争吵起来,双方言辞激烈,互不相让,边争吵边推搡,最终变成了一场大型斗殴。
卫青闻讯而来,及时制止了这场斗殴。虽然有许多人伤得不轻,但还好没有闹出人命。
他生气的是,明明陛下明令禁止百姓再议论国师,但这些身处在天子脚下的将士却明知故犯。
卫青将那些背后非议国师的,以及主动闹事的一个个找出来,不仅全部踢出了校场,还废去了他们的军籍。卫青乃是刘彻亲封的大将军,拥有节制天下兵马的权力,因而剔除一些普通将士军户身份的小事,他还是能做主的。
等卫青先斩后奏,将这件事上报刘彻以后,刘彻不仅没有责怪之意,反而认为卫青此举做的很好。
经过这件事后,校场中再无人敢提起有关国师的任何流言,训练又恢复如常。
沈乐妮听何平安说完以后,认命般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也不可能改变了,眼下能做的,只有保证还在训练的万余人能够全部达标。
最后的这六七天,沈乐妮又一头扎进了校场中。值得慰藉的是,除了那被踢出去的一百六十多人,剩余的这一万多人的训练成果都还不错,应该能高出此次评判标准许多,希望能弥补一二吧。
七天后,即便沈乐妮再不愿,也终究到了最后期限,向系统提出了申请。
“……申请成功。检测到军训成果。”脑子里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和话语:“本次为第七次军训,目标人数为一万人,实际为一万零两百人,最终人数为一万零三十六人。用时五个月。鉴于此次军训发生意外,导致有一百六十四人中途中止军训,造成严重后果,因此综合评分减去十分,最终评分为五十八分。”
从“鉴于”两个字开始,沈乐妮的心就提了起来,在听到最后几个字后,她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只踢了一百多人而已,就生生扣了她十分!十分啊!!
沈乐妮泪牛满面,只是
还没等她说什么,就听系统话音一转,问道:“宿主是否将此前培训出一支预备教官队的积分同本次军训任务一起结算?”
沈乐妮的悲伤戛然而止。
对哦,她还有积分没算呢!
沈乐妮大舒一口气。还好她有先见之明,留了一手。只是……想到上次结算的那几分,沈乐妮又开始忐忑。不知道那八十四人,能够折算几分?应该够两分了吧?毕竟她就差两分就可以升到合格线以上了。
“结算吧。”沈乐妮忙不迭道。
系统的声音便又响起来:“收到宿主申请,正在结算……结算成功。预备教官连队共有八十四人参与培训,最终合格人数为八十四人,全数通过。本次军训最后综合评分为六十七分。军训合格,获得积分一百八十分。累积积分为九百九十六分。”
只拉上去九分?好吧,只要这次任务没有失败,沈乐妮就已然知足。
不过……九百九十六?也就是说,离升最高级只差四分?
沈乐妮:“……”不知为什么,还是有点想骂人。
系统可不管沈乐妮心里是什么想法,继续道:“正在兑换物品……兑换成功,物品已下发。本次兑换物品为:军用手持弩五百把,弩箭一万只,基础药品各十箱,消毒物品五百箱,包扎物品五百箱,外伤处理器械五百箱,盐一百箱,糖一百箱。奖励:土豆十斤,抗生素一瓶。”
沈乐妮静静听完系统的播报,本来还以为这次也是走量,但后面那几个着实让她惊喜住了,尤其是奖励的土豆和抗生素。
她迫不及待地把三个新东西拿出来看了看,糖就是普通的白糖,土豆看上去就是精品,又大又圆润,明明是生的,沈乐妮却好似已经闻到了它的香味。
还有抗生素,沈乐妮仔细看了看说明书,系统给的抗生素既可以治疗外伤感染,也可以治疗一些内脏感染,比如呼吸道。
这东西在古代,说是神药也不为过啊!她还有整整一大瓶,发了发了!
至于其它的,盐就是和上次一样的食盐,基础药品也就是那些治疗感冒发烧和消炎镇痛的。将宝贝们一一看过,沈乐妮这才整理起了所有物资。
经过两次战役,前面六次军训累积的物资大部分种类都拿的差不多了,每样都只剩了一点,而且给出去的她断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因而抛去这次兑换的东西,她空间里那几座小山早已被铲平,只留一处地基。
这次虽然是走量,但好歹重要的品类都给了她一些——
作者有话说:两次河西之战的策略和结果参考了百度百科
第207章 像是经验很丰富
将物资分门别类整理好后,沈乐妮才有时间问起别的事情。她好奇道:“系统,要是我升到了三级,后面就没有再升的余地了?”
“三级就是最高等级。”系统道。
“那三级以后还有军训任务吗?”
如今她离升三级只差四分,也就是说下一次军训任务她能顺利完成就可以成功升到最高级,若是三级后没有了军训任务,也就是说这第八次军训很有可能就是起到最关键作用的最后一次军训任务。
距离历史上霍去病逝世尚有三四年,却只有一次任务,也不知道这个任务究竟会有多艰难。要是失败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弥补的机会。
对此,系统还是那个话术:“依据具体情况而定。”
沈乐妮:……这张嘴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撬不开。
不过沈乐妮还没闲上几日,就不得不又开始打起精神。那日沈乐妮正在房中的矮榻上午睡,冷不防被系统的声音惊醒:“即将开启第二次支任务,请宿主做好准备。”
沈乐妮一副还没睡饱的样子,她揉着眼睛愣了好一会儿神才清醒过来,坐起身来,想着系统的话,只是疑惑为什么上次支任务都没有提前提醒过她,这次竟然还好心地让她做好准备?
难不成,是这次支任务难度比较大?除了这个,沈乐妮想不出其它理由。
她不免询问一句:“任务内容是关于什么的?”
“系统不能透露。”
“不能透露你让我提前做什么准备?”
回应她的只是一阵沉默。
“那你总可以告诉我,距离这次支任务开始还剩几日吧?”沈乐妮放弃,换个问题道。
但系统的回答终于是让她心死了。它道:“具体还有几日系统也不知,不过应该很快就会开启。”
沈乐妮按了按眼角。算了,不想再跟它多说一句。
只是沈乐妮马上就头疼了。因为上一次支任务是培训出一支女子医疗队,完全跟军训不沾边,所以她眼下根本想不到这次支任务的内容会跟什么有关。
但那边的军训任务人数都上万了,因此这支任务的难度,用脚趾头想也不会太简单就是。
好好好,前几日她光想着还有几次军训任务,竟然把出现过一次的什么支任务完全丢在了脑后,真是失策啊!
这突如其来的支任务,彻底令沈乐妮失去了睡意,剩下的大半日她都窝在房里思索着,奈何系统一点提示都没有,她就算把头抠破也没有头绪,只能作罢。不过既然
系统都提醒她了,想必离任务开启应当是不远了。
不过令沈乐妮担忧的是,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同上次一样,并不会强制她多久之内开始做任务,若是到时候下发任务之时就是开启任务之日,那可真是措手不及。
而且她隐隐觉得,自己的担忧可能是对的,不然为什么系统要提前让她做准备却不告诉她内容?
一想到此,沈乐妮饭也吃不香了,觉也睡不好了。但是没用啊!万般无奈,沈乐妮只好放宽心态,该做什么做什么。
刘彻得知自己曾累晕过去,参加完庆功宴后便被恩准呆在府里休息好了再去上朝,因而沈乐妮在家里躺了好几日后,才总算是出门做事。
一一检查过她管理的几个地方这段时间的事务后,沈乐妮去找了趟大司农,看了看今年的收成。
如她所料,在众农官以及研究院的共同钻研下,生虫问题虽有了头绪,但尚未得到完全解决,因而今年的稻田基本上都有虫害问题,产量便受到了比较大的影响,但总体上还算可观,今年收的稻子已经将国库给堆满了。
她本想同大司农请教几个问题的,看他们愁眉苦脸的样子还是算了,等他们先把虫害问题解决了,再说土豆的事吧。
但想了想,回去后沈乐妮还是拿出一枚土豆放在了她的房中晾着,试试看就这样能不能长出芽来。
当日下午,霍去病就来寻她,邀请她出门。左右无事,沈乐妮便随他去了。
霍去病带着她来到一处临河的酒楼,这时候正是饭点,他订了间雅间,点了一些招牌菜,两人便安安静静吃起来。
窗外天色渐暗,天空呈现一片蔚蔚深蓝之色。
看到沈乐妮吃好,霍去病也放下了筷子,询问她的看法:“你觉得这家的菜如何?”
沈乐妮点头:“还不错。”她看出了他的心思,“是你特意找的?”
霍去病颔首:“询问过旁人,我也没吃过,便带你来试试。”说完他又道:“待天黑下来,外面的河上便有船舫经过,介时我们便去坐坐,看看夜景。你意下如何?”
见他此番似是有备而来,沈乐妮了然一笑,直言道:“你这是早就安排好了吧。”
霍去病面颊微热,浅咳一声道:“难得你我都有时间出门闲逛,我自是得有所准备。”
“不错,勉强合格。”沈乐妮满意道。
“什么勉强合格?”
沈乐妮浅笑:“当然是做男朋友啊。”
早在沈乐妮科普之中,霍去病就知道了一些陌生词语的意思,因而他听了后,心里顿时喜滋滋的。不过……
“如何才能不算是‘勉强’?”霍去病虚心求教。
沈乐妮挑眉。看不出来啊,那个经不起挑逗的小子如今竟也能脸不红心不跳地问出这种宛如情场老手般的话。
她隔着桌子凑近他些许,凝着他的眼挑唇轻声道:“想让我教你?”
霍去病眨眨眼,然后一副渴求知识的模样轻轻点了点头。
沈乐妮坐直身体,口气一变,抱着手臂没好气道:“这种事情你竟然让我这个女子教你?自己慢慢摸索吧。”不等霍去病开口,她便用花花公子般吊儿郎当的口气道:“要是你摸索不出来,那就别怪我不要你咯。”
“……”
以前他怎么没看出来,她竟有这样的一面。
而且看她般口吻和神情,像是经验很丰富的样子,难道她以前……霍去病不知想到了何处,突然就有了些醋意。
离开酒楼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各处都点上了灯盏,放眼望去一片辉煌繁华之景。
酒楼外的河,便是泬水的主干,河面宽阔,水流平缓,到了夜里,那些停在岸边的船舫便亮起了灯,沿着自己的航线漂流在河道中。
河流蜿蜒向远处,两边建筑林立,密密实实的灯烛倒映在漆黑的河面上,远远看去,像是星辰璀璨的宇宙洪荒落了一处到人间。
霍去病带着沈乐妮登上一条早已订好的两层船舫,二人上到第二层,进入到船舱内。舱内左右两侧皆有一扇大窗户,推开来,岸上华灯初上、人流拥挤的繁华之景便映入眼帘。
沈乐妮抬手撑在窗沿,静静欣赏着眼前景色。
霍去病立在她身侧,虽然是面对着窗外,可一双眼眸却不自觉地去看身旁之人的侧颜。
二人所在的船舫漂泊在河中央,无论哪一边都离河岸有一段距离,因而船内人看不清岸上之人,岸上之人亦同样看不清船内人的模样。眼下附近也没有其它船舫在,因此两人即便有什么亲密之举,也不怕被人认出来。
自沈乐妮站到窗边开始看景,没一会儿她就察觉到了身边人的目光落在了她脸上,她也没理会,自顾自赏景。可即使脸皮再厚,也禁不住他一直盯着啊。
沈乐妮抽空瞟了他一眼,“你在看什么?”
霍去病不动声色收回视线,也看向外面,“自然是看景啊。”
沈乐妮也懒得拆穿他,转开话题道:“用这个角度看长安夜色,还真是不错。”
霍去病绞尽脑汁,憋出一句:“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常带你来便是。”
沈乐妮又瞥他一眼,轻笑了一声,故意道:“我要是想来,自己就来了,干嘛还要你带我来。”
然后,她就收获到了对方一枚颇有些幽怨的眼色。
沈乐妮努力把笑意憋回肚子里。逗他就是好玩儿啊。
又是一阵无话。如今以两人的关系,就是同处一室一句话也不说,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尴尬。反倒沈乐妮觉得,这样安安静静待在一处,便是无比的幸福。
只是不知何时,旁边那人的目光又在她脸上落了好一会儿,看得她有些莫名其妙。
沈乐妮冷不丁转过头,与霍去病的视线对上了,那一瞬间,她清楚地瞧见了他眼里的猝不及防和心虚。
心虚?
沈乐妮微微眯了眯眼,但语气很是随意,问他:“你到底在看什么?”
霍去病出奇的沉默。只要看着她的脸,他的目光就不禁落到那张好看的唇上,然后他的脑海里就控制不住地冒出了那些亲密场面,一时失神,便盯得有些久了。
这他能说吗!
问出这句话不久,沈乐妮就看见了霍去病逐渐红润的耳根。
沈乐妮看着他的眼神不禁有些微妙起来。难不成……他在想那些东西?
想及此,沈乐妮又想逗逗他了。便微侧过身面对着他,直视着他,忽而轻笑着开口:“霍公子,莫不是你又想与我亲近了?”
第208章 他醋了
如此直言不讳,一下就惊吓得霍去病瞪大了眼睛,耳根上的那抹红逐渐烧到了脸上。
她……她们未来之人,竟如此大胆豪放吗?
要是沈乐妮知道他此时的内心想法,肯定撇撇嘴,来一句:就这?
沈乐妮怕把这个得之不易的古代男友给吓跑,言辞都收敛含蓄了很多。
“不……我……”
“我什么?”沈乐妮歪头,笑眯眯望着他。
好歹被她历练了这么久,霍去病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其实她说的不错,他是又有些想与她亲近了。毕竟上次在毡帐里同她亲密过后,这都一个月没找到机会亲近过了,他难免心痒难耐。这次邀她出门,说心里没想过是假的。
若是在以前,霍去病别说做,就是想也不会想一下这等与他自小耳濡目染的礼教相悖之事。但自从沈乐妮主动亲过他后,他就觉得自己一直坚守的防线逐渐被攻破。他也清醒地任自己沉沦、犯禁。
何况沈乐妮也说过,这是情侣间正常的事情。他觉得,只要不做到那种地步,当一当未来之人也未尝不可。
跨越时空的感情,果真令人沉醉。
只是看着她眼下的神情,霍去病却不免又想起了方才在雅间时,他的猜测。
一瞬间,霍去病觉得自己仿佛被浇了盆冷水,心里那被压下去的醋味儿又冒了出来。
眼看着霍去病神色没对,怎么说呢,有些委屈幽怨……和伤心?沈乐妮疑惑道:“你这好端端的,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
霍去病看她这茫然的模样,只觉得牙有些痒,想咬人。他盯着她,半晌罕见地带着脾气控诉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怎么了,我有啥瞒着你的?”沈乐妮满心疑惑。
虽然霍去病很不想说,但他觉得不问个清楚自己憋在心里难受,于是他语气幽怨又似质问,道:“那些亲密之事,你、你为何懂得如此多?”
沈乐妮眨眨眼。
亲密之事?啥亲密之事?
与他对视一会儿,沈乐妮脑中画面一闪,陡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原来这小子是觉得她和他亲吻的时候,显得比他有经验得多,他肯定是认为自己以前也同别人那样亲密过。
他醋了!
沈乐妮简直想哈哈大笑几声。没想到她有生之年,竟能看到霍去病吃醋,还是因她吃醋。不得不说,沈乐妮暗爽了。
她悄默声地觑了霍去病一眼,继续逗他:“自然是学的啊。”
她说的确实是实话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谈过一次恋爱,只不过几个月就分手了,所以两人间的亲密也仅限于亲个嘴了。
“学的?”霍去病心里咯噔一声,“和什么学的?”
沈乐妮一脸无辜:“瞧你这话问的,当然是和人学的。”她心里加上一句,还看过别人亲。
听到她的话,霍去病有种捉奸成功的愤怒感和无力感,两种情绪最终化为了满腔的委屈。“你……你还和别人谈过恋爱……”
沈乐妮继续拱火,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冒出两个字:“对呀。”
霍去病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看他心如死灰的样子,沈乐妮也不忍心再逗他,生怕逗狠了哄都哄不回来。她抬手去揉了揉霍去病的脑袋,软着语气哄道:“好啦,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在我家乡,谈恋爱是很正常的事。我就谈过一次,没几个月就掰了。我早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若不是你提起,我都想不起来。你别生气了。”
“你还怪我提起?”霍去病钻牛角尖。
沈乐妮头疼地叹口气,耐着性子继续哄:“不怪你,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被她这么一哄,霍去病的那点因醋而生的气早就消散干净了。反应过来方才自己的样子,霍去病只觉得脸要丢尽了,他嘴硬着试图替自己找回点面子:“我、我没生气。”
沈乐妮依他:“嗯,你没生气。”
霍去病不仅没被捋顺毛,反而又有恼羞成怒的架势。
幸好沈乐妮及时看出,脑中念头一转,她突然凑近霍去病些许,仰着头望着他好看的眼睛,浅笑着道:“不如,我再教教你,好不好?”
霍去病一愣,没等他反应过来,沈乐妮就抬手拽住他的衣襟,迫使他弯下身体,然后她微踮起脚,目标准确地吻住了他的唇。
熟悉的热意使得霍去病呼吸一滞,在他愣神之际,唇瓣间便传来痒意,似有一个灵滑的东西在往里钻。霍去病一直压抑着的冲动终于喷薄而出,他忽然伸手按住沈乐妮的双肩,将她往后轻轻一推,按在了窗边的墙上,两人间的亲吻也因这个动作而中断。
“你做什么?”沈乐妮含笑地望着他,她的唇瓣上还沾着水色,那眼神能拉出丝一般,直直望进了霍去病心里。
霍去病眼神忽而幽深,他低眸望着她,吐出一句话:“不用你教,我学会了。”
话音落下,他高大的身影落下,封住她的唇,发起了长时间的攻势。
夜色浓浓,窗外人声鼎沸、人间烟火,窗内静谧无声,唇齿交缠.
沈乐妮回到府里时,已是戌时四刻。
她洗漱过后,见时间还早,便穿了身颜色素淡的干净衣裳,到书房去打算看一会儿书再回去睡觉。
只是她看着看着,思绪便控制不住飘远,回到了今夜那船舱内。
想不到自己就教了那小子一次,他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自己险些没闭过气去。
唇瓣上还有痛意未散,沈乐妮忍不住抬手轻轻碰了碰,恨得咬牙切齿。
他是属狗的吧,竟然还咬她!
看来以后得少招惹他了,那小子年轻气盛,万一招惹过头,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沈乐妮收起乱飞的思绪,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竹简上。可没一会儿,她又想起了即将到来的支任务。
距离系统提醒她已经过去了五六日,可却始终没有收到开启任务的消息,什么都不知道的茫然无措感,令她的心绪不免又有些浮躁起来。
一想到这个,沈乐妮就再也看不下去手里的东西,她把竹简卷起丢在书案上,站起身便准备回寝屋去。
然就在这时,她一直等待的系统声音总算是响了起来:“即将开启第二次支任务,宿主有五分钟的时间,请宿主尽快做好准备!”
沈乐妮听完系统的播报后她就蒙圈了,怎么还让她做准备?到底要做什么准备啊!
而且还只给她五分钟时间,五分钟能准备什么?
还有,她的任务内容呢?!
没给她什么时间胡思乱想,只听得系统说完以后,脑子里紧接着便响起了五分钟的倒计时声音。
那仿佛生命倒计时般的可怕声音吓得沈乐妮登时乱了手脚,脑子一片混沌地试图制止:“喂喂喂!等等啊!要干什么啊?都到了这时候了,你好歹给我一点点提示吧!”
系统出声了,但只能给她一点别的提示:“宿主可以把空间内的物资取出一部分。”
“现在?这里?”沈乐妮是彻底不知道这是什么操作了。
系统不说话了,沈乐妮冷静下来,努力从系统的提示中抽丝剥茧寻找任务内容。
很快她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为什么系统给她的提示会是这个?难不成……是要她去别的地方军训?可无论去哪个郡县不还是在汉朝吗,有必要现在就拿出来?
难不成要送她出国??
时间已经要过去一半了,沈乐妮来不及再细想,她赶紧看了看空间里的物资,然后很快地做好了选择。
她走到房门口,蹲身以手掌触摸地面,意念一动,只瞬息间,不光她的院子、书房,就连整个国师府的空地上,都堆满了东西。箱子一层一层堆叠而起,被夜色掩盖。
沈乐妮把第七次军训得到的手持弩和弩箭拿出了三分之二,盐和糖也拿了一半,药品除了抗生素同样也是拿出了一半。不是她舍不得拿抗生素,而是她都还没有仔细看过如何服用的,只是怕别人乱吃会吃死人。除了这些,其余的消毒包扎以及外伤处理器械也都各拿出了三分之二。
至于剩余的那些前六次军训获得的东西,还是她自己留着吧,以防万一。
该拿的都拿出来后,沈乐妮没有时间去清点,因为时间只剩下了一分多钟。
她赶紧回到桌案前,从空间里取出一张白纸和一支笔,将拿出来的物资的数目一一写上,避免之后有人偷藏。
写到最后的时候,沈乐妮听到脑子里响着的倒计时已然到了最后十秒,那刺耳的滴滴声仿佛真成了死亡倒计时,异常尖锐。
沈乐妮手下加速,笔尖下的字已然万分潦草。她争分夺秒地写完后,又留下“勿担忧”三个大字。
刚写完‘忧’字的最后一笔,脑海里五分钟的倒计时就到了最后一秒。只听得一声拉长的“滴——”,系统的声音接踵而至:“第二次支任务正式开启。任务内容为:协助汉朝捉拿匈奴单于。时间不限。”
沈乐妮的两只眼睛陡然瞪圆,惊出了一声发自灵魂的不可
置信:“什么玩意儿?!!”
是不是幻觉?她是不是产幻了??
只是还没等她有什么反应,就又听到了系统的声音:“即将开启传送,请宿主做好准备。传送倒计时,三……”
沈乐妮陡然一个激灵,她刚问出一句“传送是怎么个意思?”,系统的三秒倒计时就结束了。
只见沈乐妮通身闪过一阵柔和白光,然后书房里就没有了她的人影——
作者有话说:猜猜要给乐妮干哪儿去[狗头]
第209章 给她干哪儿来了?!
原本安静的国师府突然间就吵闹起来,只因为整个国师府,突然凭空出来了许多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箱子。
不少下人都亲眼瞧见,吓了好大一跳。后来有人反应过来,这可能是国师拿出来的东西,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国师是仙使,能凭空攫取仙物。
于是府里的管事去找沈乐妮,欲询问她要如何处理这里东西,只是没想到没找到国师,于是管事只好去找了何平安。
彼时何平安已然准备睡下,当听闻外面传来隐隐的嘈杂声时他就起了身,打开门走出去才发现自己的院子里突然冒出许多箱子,他只看一眼便知是姐姐拿出来的,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个时候拿出来,而且还多到都堆在了他院子里。
他不太放心,便出了院子朝着姐姐的院子走去,但半路上碰见了匆匆而来的管事,看到他就问他:“小公子,您可知道大人在何处?”
何平安疑惑:“姐姐没在她院子里?”
管事道:“小的方才去找大人,谁知婢女找遍整个院子都不见人,可是下人们都说大人回府后就回了院子,没再出来过,但眼下却找不见人了,小的只好来找您拿主意了。您看这一地的东西,该如何处理?”
“不急,我先去找找姐姐在何处。这是姐姐的东西,理应由她来安排。你让人看好这些,夜里环境昏暗,莫让人趁机偷拿了。”何平安吩咐道。
管事应下,连忙安排去了。
之后,何平安就去了沈乐妮的院子,但正如管事所说,不论他怎么呼喊也没人应他,他不好贸然进入姐姐的房里,便叫来两三个婢女,在院子里找起来,可连沈乐妮一片衣角也没找见。
但也不是什么发现也没有,婢女在书房里的书案上找到了似是一封信。
何平安接过一看,上面写的应该就是地上这些东西,还有相应的数量,他从头扫到尾,到最后时就看见了潦草的“勿担忧”三个字,看那字迹便知留信之人定是仓促写成。
他心里不免咯噔一声。
何平安不再看信,将纸张攥在手里就跑了出去,他召集了国师府所有人,在整个国师府寻起了沈乐妮的人影。
但众人将整个国师府都翻了一遍后,依旧没有找到沈乐妮。何平安又跑去门口,询问了下守门人,得知沈乐妮晚上回来以后就没有再出门过。
何平安捏着那张纸,立在门口愣了一会儿,然后又将那封信仔细看了一遍。看着那些笔划乱飞的字,他只觉得心里有股不安感逐渐弥漫开来。
他找来管事,让他带着人把地上的东西都搬到一处层层叠叠地堆好,不要挡了道路。然后他捏着沈乐妮留下的那张纸,直接跨门而出,朝着离的不远的冠军侯府去了。
此时的冠军侯府中。
霍去病回府以后,去了练武场打了好一会儿拳,打水沐浴过后,便回到屋里睡下了。
只是他刚睡着没一会儿,就听到房门被敲响,外面传来下人的禀报:“侯爷,国师府小公子来了。”
霍去病一下睁开了眼睛。
平安?这个时辰来寻他,莫非出了什么事?
意识到这点,霍去病嗖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下床边迅速穿衣边对着外面的人吩咐:“把他带过来。”
屋外的下人应了一声就去了,霍去病三两下穿好衣物,点燃烛火,打开房门就往外走,只是还没走出院子就见到了脚步有些匆忙的何平安。
一看见霍去病,何平安就似找到了主心骨一样,脚下加快朝他走去,在距离不到十步之时就神色焦急地朝他开了口:“不好了侯爷,姐姐不见了!”
“什么?”霍去病脸色微变,他有些不可思议和疑惑:“可我是亲自将她送到国师府门口的,也看着她进门去了,如何会不见的?发生了什么?你细细说来!”
何平安便将方才发生的事从头到尾告诉了霍去病,末了他把手里的纸递给了他,道:“姐姐只留下了这个。”
霍去病眉头紧锁,他伸手接过那张纸,盯着那上面的几行字认真看起来。
除了最后的“勿担忧”三个字,其它的都是记录的物资数目。从字迹看,能看出留言之人很是急切,上面有些字晕染了痕迹,想来确实是才写不久。
可乐妮为何突然拿出那么多东西?也没听她说要做什么事,而且她究竟是急到了什么程度,连交代平安一声的时间也没有?
“你确定整个国师府都找过了,没有漏掉一处?”霍去病向何平安确认着问。
何平安不住点头:“我让国师府的所有人都去找了,把国师府都快翻过来了,也没有找到姐姐。问了门口下人,他们也说姐姐回府后就没再出去过。”
霍去病见他明明很是慌乱焦急却仍努力保持冷静,便安慰他道:“别急,你也知道你姐姐本事不凡,说不定她只是、只是趁着人没注意出去了。别担心,她那么大一个人,丢不了的,何况这是天子脚下,皇城长安,她不会有事的。”
说是这样说,可霍去病心里的担心恐慌不比何平安少。毕竟他知道,沈乐妮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也从未同他确保过她会一直留在这里。如今她突然不见,莫非……
霍去病不敢想,也不相信她真的会不告而别。
或许她只是突然有急事要办。对,一定是。
但眼下还是要去找一找人。霍去病赶紧对何平安道:“趁着离宵禁还有些时间,我们赶紧叫人出去四处找一找,去城门口问问她是否出了城。”
何平安使劲点头,丢下一句“我回去叫人”转身就要跑,被霍去病及时拉住,又被嘱咐道:“国师身份贵重,记住,寻人的时候不要声张。”
国师失踪,可不是什么小事,况且那些流言才刚刚散去,若这个时候让百姓知道她突然不见,对她可没有好处。
何平安也明白其中利害,便郑重颔首:“我记住了,侯爷。”
接下来,霍去病和何平安分别集中了府内可靠人手,先是去了沈乐妮管理的几处地方寻找,发现人不在后,又转向别的地方。
霍去病把四个城门都问了一遍,守城门的将士都说国师不曾出城,便把范围放在了长安城内。
他不确认沈乐妮是不是真的不见了,所以不能去军营中找人来帮忙。他想了想,去女医堂和女客来叫上了沈乐妮信任的那些女人,告诉她们整件事情和严重性后,便分散开来在整个长安悄悄找起人来。
然而距离宵禁只有不到半刻钟时,一群人在说定的地方碰头,一对消息,所有人都没发现过沈乐妮的人影。
一来长安城太大,环境复杂,他们人少,所以找起来不能兼顾到每一处,而且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
“眼看就要宵禁了,这如何是好?”容珠儿急的直跺脚。
这群人里,霍去病的地位最高,因此所有人都巴巴看向他,等着他拿主意。
霍去病沉思一会儿,终于想好对策。他先是对李知琴道:“你是女医堂的负责人,你将她们都带回去。记住,今夜就当没有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从明日以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让人察觉端倪。别人问起国师,你们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可明白?”
李知琴正色点头:“我明白。侯爷放心,我们知道此事的利害,定守口如瓶。”
霍去病微微颔首,道:“那你们先回去吧。若我有了消息,会让人告知你们,不必担心。”
李知琴应下,带着女医队一众人包括容珠儿等人,迅速离开了此处。
霍去病不耽误一点时间,对何平安道:“你也带着国师府的人回去。她匆忙之间留了那么多东西,你且帮她每样都分门别类地整理好,清点数目,同这上面的对照一下,看看有没有丢失,然后等我消息。”说着,他把那张折起来的纸递给了他。
何平安接下,对他点了点头。
“方才我对女医堂的人说的话,你也要记住,回去后管好国师府的人,勿要让他们乱嚼舌根。”
何平安应下,便火速带着人离开了。
剩余的就只有霍去病带出来的冠军侯府的人,他也同样交代了一番,就让他们先回去府里。而霍去病则不顾宵禁,去了未央宫求见刘彻。
彼时宫门早已下钥,当霍去病在帝王寝殿见到刘彻时,已是近三刻钟后。
刘彻应当是睡了有一会儿了,眼下面上还有倦色未消。他端坐在龙床边,看了眼步履匆匆而来的霍去病,捏着鼻梁叹道:“这么晚了,你有什么急事非得这时候见朕啊?”
霍去病行过礼后,先是开口道:“此事事关重大,请陛下屏退宫人。”
刘彻放下手瞧他一眼,对着贴身黄门宫侍挥了挥手,那宫侍就躬身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殿门。
“说吧。”刘彻正襟危坐地看着他。
霍去病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陛下,国师不见了!”
刘彻的眉头陡然拧了起来,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霍去病便把今夜国师府里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和刘彻说了一遍,然后道:“臣和国师府一众人在城里找了找,国师可能会出现的地方都找到了一遍,却始终没发现人。臣也问了四处城门,守卫也说国师不曾出城。兹事体大,臣便让他们先回去了,然后臣便径直来求见陛下了。”
“不见了?如何会不见?”刘彻站起身,有些不敢置信。
“臣也不信,因此臣请求陛下,给臣一些人手,臣立刻再去找,将整个长安城寻一遍。”
刘彻沉吟几息,看着他问:“除了那些东西,她就只留下三个字?”
霍去病回道:“是。但那字迹很是潦草,定是匆
忙写成,想来国师应该还有话,但来不及再写。”
刘彻也不再犹豫,对他下令道:“朕给你一支殿卫军,你即刻带着人去,将整个长安仔仔细细搜寻一遍,有什么消息立刻告诉朕。”他顿了顿,补充道:“但事关国师,寻人勿要声张。在找到国师之前,不要让旁人知晓此事。”
“是,臣遵旨!”霍去病抬手应下,拿着刘彻交给他的信物,转身退出了寝殿。
而另一边,在三秒倒计时结束以后,沈乐妮只觉得眼前一闪,她眯起眼的同时感觉身体一轻,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举目空旷辽阔,虽然没有一丝灯火,但夜幕中那轮圆月高高挂起,皎洁的月光笼罩整个大地,使得眼前漆黑之景渐渐明晰。
沈乐妮双眼逐渐睁大,她不可置信地原地转圈——
这是给她干哪儿来了??!
第210章 喜提大漠游
经过沈乐妮多次确认,又掐了几回自己的胳膊,即便她再难以置信,也不得不承认——
她被系统,直接传送到草、原、来、了!!
意识到自己所处环境后,沈乐妮只觉两眼一黑,整个脑袋都嗡嗡的。
她呆滞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三魂七魄,立马就想到了罪魁祸首,咬牙切齿道:“系、统!看你干的好事!”
面对她满含愤怒的指控,系统只能以沉默回应。
宿主有点不太冷静,先让她自己冷静冷静再说吧。
“我说你怎么一点都不透露,原来你还有这手啊!”沈乐妮被气成了鼓胀的河豚。
对于沈乐妮的责怪,系统也有一点委屈,它弱弱替自己申辩道:“这是防止任务被外因干扰过多,影响任务进展,因此系统无法向宿主提前透露。”
“……”算了,放过它就是放过自己。
沈乐妮直接关闭和系统的聊天窗,深呼吸几下,待冷静下来后,开始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
有月光照耀,沈乐妮能勉强看清周围百米以内的环境,四下视野里光秃秃的,不说毡帐了,连一只动物也没有。
跟着军队在草原穿行两次,沈乐妮深知草原的辽阔苍茫与漫无人烟。不过当下的情况,周围没有人烟对她来说倒是好的。毕竟她得花些时间来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要给自己造一个什么样的假身份。
不过……
“系统,这里……是大漠?匈奴的地盘?”沈乐妮心存侥幸地问。若这里是别的蛮夷之地,与汉朝矛盾没那么深,那她活下去的机会还能大一些,要是匈奴的地方……那就完了。
但系统的回答如她所料:“是的,此地就是匈奴的地盘。”
……好了,结束吧。
这里是大漠!匈奴的地盘啊!
她一个汉人到了这里,处处都是危机,何况她还是一个年轻女子,这跟落入龙潭虎穴有什么区别?!
一阵风忽然刮过,沈乐妮打了个冷颤,抱紧了双臂。
眼下已是十月下旬,虽然长安夜里倒不冷,但这里可是大漠,晚上的温度还是有些低的,而且她还穿的这么薄。
一想到这个,沈乐妮只觉得自己肚子里的脏话越憋越多。任务不能透露,好歹让她多穿件衣裳吧?快要冷死她了!
沈乐妮一边原地蹦跳着取暖,一边思考着是待在原地还是漏夜赶路。为了任务以及自己的安全,她得尽快弄清楚这里是匈奴的哪个王庭部落。
正当这时,一声悠长的狼鸣从远处深黑里荡出来,令沈乐妮猛然一个激灵。
她怎么没想起来,大漠里可是有狼的啊!看来她不宜走动了,夜里昏暗,指不定就遇到要吃人肉的动物了,还是等天亮以后再赶路吧!
迅速做好决定后,沈乐妮连忙从空间里取出一顶帐篷,然后就地开始搭建。
虽然有月光,但到底不如灯烛,因而沈乐妮只能慢慢又小心翼翼摸索着搭帐篷。空间里倒是有一盏营地灯,可是她怕光亮引来动物或人。她也不敢发出太大声音,生怕就把吃人的狼给招来。
一刻多钟后,沈乐妮总算是搭好了帐篷,里面也铺好了睡垫。至于睡袋,她想着今夜应该是睡不了,就收回到了空间里。
她鞋也不脱地钻了进去,拉好拉链,只留一道小缝,然后就盘腿坐在帐篷里,想了想又从空间里取出一把手持弩和几支弩箭,便打算就这样干瞪眼到天亮。
草原上的夜总是不平静的,隔着帐篷,她也能听见外面那些或近或远的各种生物的鸣声。
沈乐妮像个入定的僧一般静默地坐了好半晌,还是没能忍住心里时不时往上冒的火气,又和系统叭叭起来:“我就知道,你这臭系统不干人事。谁家的好系统能把宿主咻一下给扔到敌人的地盘上去?让你透露一点就跟要你的命一样。真是气煞我也!”
可能系统也觉得自己有点不太道德,就紧闭着自己的嘴,当个锯嘴葫芦。
可是,它只是一个负责在宿主和主系统之间传话的,也是身不由己啊。系统委屈屈。
受到惊吓的魂魄在长久的静坐中总算是彻底归位了,沈乐妮就开始思考系统把她投到这里的原因,以及要如何开展这地狱级难度的第二次支任务。
想
了下,她还是不死心地先询问系统:“这里是哪个匈奴王的地盘?”
系统的回答果然不让她失望:“不能透露,须宿主自行探索。”
沈乐妮:“……”哦凯。
臭统子靠不住,沈乐妮只能自力更生,她开始思考如何协助汉朝捉拿单于。
如今河西之战已经结束了,下一次战争是两年后的公元前119年,也就是霍去病封狼居胥、彻底在历史上打响名号的一战。那时候汉朝军队确实找到了匈奴单于伊稚斜的大部队,但最后让他给逃了。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不外乎两点。其一,接近单于伊稚斜;其二,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但所有的前提是,她要在这遍布危机的大漠保护好自己,直到与大汉军队会合。
真是比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还难啊!!!
沈乐妮忍不住又吐槽系统:“你有这个功能,废这么大劲做什么?干脆你直接半夜把我送到伊稚斜的枕边算了,我一刀解决了事。”
系统一板一眼地解答:“传送地方经由主系统分析情势指定,既没有作弊之嫌,也给宿主留了一些机会。”
机会?呵呵。
沈乐妮还是觉得,跟任务比起来,还是自己的命更重要。她问:“那要是我没完成这次支任务呢?”
“收回全部物品。”
沈乐妮衡量了一下,还是觉得不管什么东西都没有霍去病的命重要,毕竟只要霍去病活着,躲过那一劫,那么一切都好说,抓到匈奴单于也是早晚的事。
要两年甚至更久不在霍去病身边看着,她实在不放心。
然系统似是勘破了她的想法,温馨提醒道:“宿主不要想着溜回汉朝,第二次支任务只能在大漠进行,否则只要离开大漠边境就会立刻被返送回来。”
“……”
沈乐妮心如死灰,再不理会系统。她想来想去,决定先苟活,摸清这里是谁的地盘再说。
想到自己大半夜像个包裹一样被孤身投送到匈奴之地,沈乐妮就一肚子气,偏偏她没有办法揍系统一顿,也不能大喊大叫发泄一些,气得她拉开帐篷门伸手出去当场拔了两斤草。
干了一下体力活,加上神经一直紧绷着,沈乐妮感觉肚子饿了,就拿出一块压缩饼干,边吃边清点起物资。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每样东西都给自己留了那么一点,应该够她一个人在这里两年了。只是要养军队或者势力的话,怕是远远不够。
想到军队,沈乐妮嗖一下坐直了。她忙问系统:“臭统子,你不会让我在这里军训吧??”
“……”对于宿主对它的爱称,系统沉默了一下,才回她道:“会有军训任务。”
沈乐妮当即绝倒。
看宿主这般绝望的样子,系统有些不忍,又补充一句:“但任务难度不会脱离宿主现实情况。”
沈乐妮捂了捂自己的心脏,觉得她有点心梗。
在匈奴的地盘上军训,这还不叫脱离现实?她是找匈奴啊,还是找汉人啊??
结束和系统的聊天,沈乐妮想到之后要从空间拿东西肯定不方便,她就把登山包拿了出来,装了一些饼干、药品等用得到的东西进去,还拿出一把唐刀,穿了件防砍服。
收拾完后,沈乐妮觉得有些累了,便躺在垫子上放空思绪。
想到好不容易能和霍去病正大光明卿卿我我,每曾想这才亲了几回就分开了,还要两年甚至更长时间才能再见,也不知她能不能安然活到那个时候。
不知想到了什么,沈乐妮再问系统:“统子啊,有我的干扰,霍去病的死因和时间会不会有变化?”
“变化或许会有,但不会与原本历史节点和事件有太大差别。”
沈乐妮这才放下心。
她安安静静地望着帐篷顶,伸手握住了一直挂在脖子里的霍去病送她的那枚压胜钱,默默给予自己力量。
也不知道此时有没有人发现她不见了,要是他们找不到她,会慌乱吗?
可惜她短时间没有办法给他们送信报个平安了。
沈乐妮眉眼愁思万千,就这样强睁着眼捱到了天亮。
翌日,天色勉强能看清环境以后,沈乐妮就钻出帐篷,也不拆卸,就那样把帐篷给收回到了空间里去,以便下次取用。
做完这个,她便俯身要去提地上的登山包,中途又想到什么,撤回了手,然后蹲在地上,两手在那被她拔光了草的泥地上摸来摸去,待两只手掌都沾满湿黏的泥土后,便动作利落地往自己脸上抹去。
她把整张脸和露在外的一小截颈子都摸得脏兮兮的方才停手,在衣摆上揩了揩手,把带着刀鞘的唐刀竖着装进了登山包中,然后才提起登山包背到背上,拿起上好了弩箭的手持弩,随便择了个方向,便开始赶路。
出发时时辰尚早,蔚蓝的天空旷远深沉,草原的绿色逐渐从昏黑里脱离出来。悠凉的风轻柔地吹拂过,带着独属于草原的清香。
但沉睡的生灵似乎还未醒来,天地间静谧无声。
沈乐妮孤身行走在辽阔的原野间,如一粒粟米撒落沧海——
作者有话说:哈哈,开启新地图!且看女主如何在充满惊险刺激的草原活下去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