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新工友
作品:《拼了》 吴小卷白天睡太久,深夜躺在自己“逼仄”的床上,不出意外地失眠了。
时间一分一秒慢慢流逝。
她嘴角带着苦笑,闭着眼睛数水饺。
越数越清醒。
吴小卷意识里像在播放幻灯片,清晰地呈现着身旁各种各样的玩偶,小红小黄小蓝和小绿,这些五颜六色的玩偶剥夺了她睡不着时滚过来滚过去的权力。
越不能滚,越睡不着。
吴小卷最后实在受不了,睁开眼睛,抱着一只枕头边的鹦鹉玩偶,起床穿鞋。
穿好鞋,吴小卷走到门口,想了想,转身又回到床边,发狠用浴巾裹起所有玩偶,打个结,当包袱扛起来。
她要让它们通通回家。
*
玩偶屋。
吴小卷抱着娃娃,顺着玩具架一排排找过去,看见空位便塞一个进去。
借此机会,她才终于看清玩偶屋里到底有些什么物种。
除了各种“毛茸茸”,屋子里竟然还出现了一只格格不入的人形手办。
可能是机器人管家整理家具时大脑短路,放错了。
吴小卷将精致的手办拿起来细细欣赏——性别女,大波浪,身着兽皮服,手中拿着大弯刀,嘴唇微张,像是下一秒就会气势汹汹地喊出“来对砍啊!”。
有点眼熟。
她找了面小镜子,对照镜子,看一眼自己,再看一眼掌中的手办。
稀奇,这娃娃怎么和她长得这么像?
……
吴小卷轻轻搭上玩偶屋的门,再将自己失散多年的假人“妹妹”护送回手办屋,酝酿许久的睡意可以说是已经变成了负无穷。
在走廊上和摄像头对视,玩了会儿“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我”的游戏,吴小卷决定去找自己的调剂品。
白窦桦。
说不定他也失眠呢。
毕竟这人擅长内耗,夜半三更最适合耗一耗。
吴小卷来到白窦桦门前,又有些犹豫。
万一他睡着了呢?
她琢磨片刻,素质极高地深深折腰,朝门缝底部望进去——
没开灯。
应该是睡了。
真是不巧,偷窥的吴小卷直起身,将头发往后一撩,高傲地心想,这个岁数居然能在大晚上睡着。
很遗憾,你错过了和姐深入交流探讨的机会。
比如分析一下鹦鹉饲养教育过程中需要注意什么事项。
以及如何克服惰性持续进行规律三餐烹饪动作。
抱着算了这些其实也都不重要的想法,吴小卷放下打算敲门的手,往前走,准备去茶室溜达溜达,修身养性,独坐到天明。
吱呀——
不料走到茶室门口,吴小卷听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动静。
她转身,惊了。
——白窦桦大汗淋漓,肩上搭着一条毛巾,正低头从拳击室里出来。
吴小卷怔愣两秒,挥手:“嗨~”
白窦桦拉着门把手,抬头,僵在原地。
接着,两人同时出声。
白窦桦:“我梦游。”
吴小卷:“你也失眠啊?”
“……”
“……”
“梦游?”吴小卷审视自称是梦游却浑身散发着热气的男人,勾唇,“我看不太像。”
白窦桦关上门,走了两步,来到吴小卷面前,淡定至极地改口:“我确实是失眠。”
吴小卷盯着他额头上的汗珠,哼笑:“失眠……我看也不太像。”
她扒拉白窦桦解开三颗扣子隐约露出胸肌的衬衫:“这明明像是在偷——”
白窦桦一身正气:“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我不会蠢到明目张胆偷东西。”
吴小卷:“——人呢。”
“……”
白窦桦垂眸看向自己胸口,一头黑线。
吴小卷当然知道偷人比偷东西更不具有可操作性。
幽默效果达到了,她就把自己说出去的话当放屁,下一秒,手往下滑,拉住白窦桦的袖口,给台阶:“开玩笑的,我当然相信小白一定是失眠睡不着,所以才大晚上的跑出来做有氧运动。”
吴小卷建议:“现在运动完成,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去喝喝茶敞开心扉彻夜长谈吧。”
白窦桦拒绝:“不了,我回屋睡觉。”
“……”
雷人啊,吴小卷瞪眼。
她是安眠药,看一眼就让人犯困?
吴小卷:“好吧。”
她转身,下一秒,又迅疾收回这句话,掉头回去,抓住一脸吃惊的白窦桦。
扯着白窦桦袖子往茶室里走,吴小卷强硬地声称:“你休想!”
这么血气方刚的年纪,她必须得让他喝茶醒醒瞌睡。
*
赋闲在家的吴小卷偶尔被监工头子拉到健身区域和拳击室跳舞增肌锻炼身体,偶尔去田园里和机器工人一起给花草果树浇浇水施施肥,日常和白窦桦学学做菜,皮都玩松了,第二次的进山任务才再次启动。
被通知要开工时吴小卷正在做梦,梦到白窦桦半垮浴袍老肩巨滑在茶室里给她泡茶,怎么问话也不吭声,她正凑上前准备耍流氓香一百个亲回来,白窦桦带上拳套给她来了一下时,这说不清是好是坏的梦境就突然被广播声打断。
吴小卷一激灵从床上爬坐起来,骨头都还是酥的。
广播里通知今天要去山里采菌子,二十分钟后出发。
她匆匆洗漱完毕,套好衣服,十分困倦地拖着白窦桦手臂出门,把他纯棉T恤的袖子扯长半截,一边肩膀头子露了出来。
吴小卷发现后赶紧给他袖子挽几圈捞上去,拍拍他的肩膀,正人君子地整理好那块衣物,假装无事发生。
走出一段距离,机器人管家追出来,说查房时发现吴小卷有东西遗漏没拿。
吴小卷看见机器人管家肚皮里躺的是那条挂着石质吊坠的项链。
真是贴心,吴小卷想,不愧是大户人家,她出去上个工,还提供查房服务,跟住酒店退房似的。
白窦桦之前没注意过吴小卷有戴这玩意儿,他仔细观察吊坠,问:“这是哪里来的?”
吴小卷不好说得太细,她觉得提到富贵哥很晦气,于是就囫囵道:“别人送的。”
再转送的。
白窦桦皱眉,还没等他再次发表言论,监工头子插话了。
她解释说:“管家平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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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打扰你们休息,会趁我们外出进行房屋清理,客房很多,下次回来你们不一定还要住原来那间,贵重物品还是随身携带比较好。”
吴小卷忙点头,抓起项链戴回脖子上。
……
窝越野车里睡了个回笼觉,很快到达集合点。
吴小卷套上马甲,列队喊口号时发现团队里又有新面孔加入。
那是一个少年,缺了半边胳膊,走路一跛一跛,头颅却高高昂起。
监工头子把少年安排在队伍最前头,第一个去选工具装备。
出乎众人意料,少年虽然看上去身单力薄,但也不占工友便宜,挑了装备之中重量适中的一套单手背在肩头,木着脸独自站到一边。
吴小卷眼神飘来飘去,一会儿看看工具箱里越来越少的装备,一会儿又瞧到少年身上。
少年半点注意力都没分给她。
白窦桦挡住吴小卷视线,把最后两套装备递到她面前,让她二选一,选好了,全背他肩头。
上山后大家都各自忙各自的,吴小卷和新来的少年一个在队头,一个在队尾,工作时间再没有其他接触。
直到夜晚降临。
这晚大家照惯例在山里扎帐篷过夜。
少年与吴小卷白窦桦两人一样,初来乍到,是个新兵蛋子,虽然是个当地土著,但性格很独,落单后拒绝他人邀请凑成工作小组,一个人闷头苦干。
监工头子了解到情况,罚他晚上在帐篷外站军姿。
少年也不解释,很干脆地提起背篓,一个人走出帐篷,找了个角落,站一会儿军姿,便蹲到地上欣赏背篓里自己采来的菌子。
也许因为年纪小,少年格外喜欢鲜艳美丽的东西,菌子都挑五彩缤纷的采。
他很久没吃东西,胃里有些难受。
其他物资都落在帐篷里,少年要脸,不可能回头进去忍受监工头子的冷眼求她给自己吃的,此时饥寒交迫地摸了摸背篓里的蘑菇,被迷惑似的,捏起一朵,作势要扔进嘴巴里尝一尝。
外出捡柴火的吴小卷刚好路过此处。
大喝一声:“诶!”
因为上次白窦桦被她采的蘑菇放倒,吴小卷特意向监工头子请教过,被科普了常见的有毒菌种,算是个初级经验采菇工。
更别说此时少年手里拿着的是没什么经验之人看了都知道吃下去会立刻去往美丽新世界的红伞伞。
所以见少年没反应,吴小卷想也没想,扔下怀里的柴,飞奔过去,没来得及说多的话,果断从少年手中蛮横抢下那些致命蘑菇,丢地上踩碎了碾进泥土中。
她还后怕地把少年的背篓抓到自己手里。
急赤白脸地斥责:“你也是一个大馋der!”
少年听不懂普通话,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脚边被碎尸万段的蘑菇,又抬起来看着面前的女人,很快,惊讶的眼神里参杂进防备和不满。
他和吴小卷一样,叽里呱啦咋咋呼呼,要从她那里把背篓抢回来。
吴小卷睁大眼睛:你还想吃?
她手下发力,展开背篓拉锯战。
抢!看谁抢得过谁。
巡逻无人机发现异常,下降,漂浮在两人周围,果断拍摄,发送信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