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教它们唱儿歌
作品:《拼了》 监工头子接收到信号,掀开帐篷走至这边。
她提走快被吴小卷和少年扯得变形的背篓,摁下实时翻译按钮,让大家都能顺畅交流,并让甲乙双方提供打架理由。
吴小卷吧啦吧啦。
监工头子听完甲方吴小卷阐述的事情经过,检查一番背篓里的炫彩蘑菇,眉头一蹙,朝乙方少年发难:“这里头全是不能要的菌子。”
她说:“让你罚站军姿,没让你试毒!你宁愿吃剧毒的菌种也不愿意认错改正,是想以此惩罚谁?付出你自己的生命能够惩罚到谁?”
少年:“……”
没想付出生命来着。
他要早知道吴小卷这么粗鲁地抢蘑菇是想救自己,就撒开手不争背篓了。
吴小卷典型的差生心理,自己被说时顶嘴来个大的,听教导主任教训别人却顿觉心情舒畅。
监工头子:“我用人没有特别标准,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硬性门槛,那就是我不要妄自菲薄和轻视生命的人。你搞清楚,这份工作,是你自己来应聘的,不是我逼你上岗的……”
吴小卷:“就是就是。”
我们头子人美心善散财熟女,经营的又不是什么诈骗组织,才不会虐待员工。
少年:“我只是觉得饿了。”
监工头子:“我没给你补给吗?饿了就吃饭,渴了就喝水,轮得到你啃毒蘑菇充饥?”
吴小卷在旁边吭哧吭哧无实物表演啃蘑菇,然后白眼一翻,舌头一抻,模拟中毒惨状。
少年根本没有心思再听监工头子还在严肃教育些什么,只眨眨眼,偷偷瞥向表情夸张的吴小卷,然后他发现吴小卷演完默剧,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什么,理所当然光明正大递给他。
他朝下一看。
那是一盒压缩饼干。
少年怔怔,没有接过饼干,但冷硬的脸部线条慢慢产生了些微变化。
听到动静走出帐篷的白窦桦看到此处情景,老母鸡护崽似的,及时上前将吴小卷和少年隔开一段距离。
吴小卷趴在白窦桦身上,伸手从他胳肢窝下方穿出:“诶诶,接着。”
监工头子帮她把饼干塞给少年,然后不解气地继续教育:“听好了,要想继续跟着我干,下次进山就必须找好同伴,如果再让我发现一次——”
白窦桦警告地斜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少年,拉着还想拱火看热闹的吴小卷进了自己的帐篷。
吴小卷则独自开朗,嬉皮笑脸地哼哼:“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
第二天,大家收工,下山,等待结账。
训练工人们站完军姿,监工头子去车里拿钱。
吴小卷眼珠子滴溜溜直转。
很快。
她锁定目标,迅疾地将队伍前方的独臂少年拉到最后,扔掉少年空荡荡的背篓,将自己的蘑菇强硬送给了他。
少年被迫接过别人的劳动成果,看着吴小卷,想拒绝,一只手拧不过两只手,没有拒绝成功。
他耷拉眼皮,半掩情绪,盯着在与人斗与天斗时仿佛力大无穷的吴小卷。
此刻白窦桦再次拦中八腰阻隔二人视线相交,冷着脸把自己的菌子也全部倒进少年肩头的背篓中。
——昨晚就听吴小卷跟他讲从工友那里打听来的八卦,这少年身世凄惨,手脚是被人口拐卖分子故意弄坏的,坏蛋们想让他躺街头乞讨骗钱,少年不从,好不容易逃出来,想凭着自己的努力挣口饭吃,但没文化,菌子都挑有毒的捡,这次看来是一分钱也挣不到咯。
辛辛苦苦来打工,一分钱都挣不到,是个人都不会允许。
白窦桦和吴小卷一样,看不了不幸的人受苦。
这下两只手变成四只手。
纵使少年有双拳也难挡,何况他没有。
高傲的少年垂下头颅,看了看满满当当的背篓。
他需要这两份菌子卖钱换生计,但无法等价付出回报,站在原地,肢体和表情都显示出一丝僵硬。
吴小卷没看出来,拍了拍少年的脑袋,没心没肺地拉着白窦桦去一旁捡碎蘑菇碎渣渣,抓石子儿玩。
*
回到监工头子的大别墅,三人二鸟吃过机器人管家准备好的预制营养餐,监工头子神神秘秘让吴小卷背对她贴墙角,不许转过来。
白窦桦冷冷审视监工头子的一举一动。
很碍头子的眼。
所以也被下了军令,趴墙角做俯卧撑。
几分钟过后。
监工头子让吴小卷转身。
她拿出一顶自己手工编织的绣有悲伤蛙图案的毛线帽送给吴小卷。
很抽象,说是作为激励吴小卷努力进行艺术创作的礼物。
艺术创作,指什么?
指的是昨晚吴小卷蹩脚模仿白窦桦中毒时的场景,自创了蘑菇孢子钢管舞——蹲地上,抬起手,缓慢摇曳,爬到白窦桦身上,攀附着,扎根不动了。
吴小卷接过毛线帽。
她也是手工制□□好者,知道这顶帽子要织出来可不容易,惊喜之情溢于言表,一句“我今天超级爱你”脱口而出,把监工头子哄成了翘嘴。
仍在做俯卧撑的白窦桦也是翘嘴。
不爽噘的。
……
接下来的日子里,监工头子一说吴小卷不努力练习,跳舞跳得像大马猴,吴小卷就拉下帽子遮住脸,用悲伤蛙一双丧气的大鼓眼对着监工头子,每每都把头子蠢到沉默不语,后悔送她这件艺术感十足的礼物。
不过一旦吴小卷肯静下心认真练舞、创作,监工头子就会赞叹她学习能力强,奖励她更多奇形怪状的帽子。
如此恶性循环。
吴小卷才渐渐发现监工头子干手工活重量不重质,光歪歪扭扭线头密布的鹦鹉帽她都收到了不下五顶。
白窦桦一般情况下会在固定时间投喂小美和小帅,并调教它们说人话。
因为不调教它们也不闲着,嘎啊嘎啊地乱叫,还不如让它们说点动听的哄哄自己。
于是当吴小卷兴致起来带着鹦鹉帽走到户外,将另一顶鹦鹉帽戴在白窦桦头顶时,就会收获两只活鹦鹉清脆的呼唤:“妈妈,妈妈——”
转头,两只鸟又对着白窦桦:“爸爸,爸爸——”
吴小卷啊了一声,把帽檐卷起来,露出自己明显属于人类的眼睛:“你每天都在教它们什么东西?!”
白窦桦也提冒顶,面不改色:“我在教它们唱儿歌。”
话音刚落。
小帅:“妈妈好美~”
吴小卷:“妈妈的妈妈叫好美?”
小美:“爸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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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
吴小卷眯眼,狐疑地看向白窦桦。
白窦桦去拿鹦鹉饲料,边转身边镇定解释:“我确实教它们儿歌来着。”
他回来指责小美和小帅,一鸟一手饲料:“敌不过它们是两只傻鸟,把自己的名字和儿歌混为了一谈。”
监工头子小臂搭在二楼阳台的护栏上,听见两只鹦鹉吃完饲料,撒着欢越叫越大声的“妈妈好美!”,深以为然地“诶”了一声,拿起翻译器,调大音量,表达对鹦鹉们的赞同:“你们妈妈确实很美!”
白窦桦沉默着继续给鹦鹉喂食。
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个暗爽的弧度。
吴小卷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因为小镇的审美和丝状国的审美差异过大,吴小卷已经很久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外貌在别人眼中是怎么样上过了。
不敢想,不敢问,丑怕了。
但现在看来,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监工头子眼中有滤镜,她貌似是又变回限定美女了。
笑——
笑出强大了。
只是经过这一年多的日子,吴小卷觉得外表好像也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在所处环境中遇到什么样的人。
遇到的人好,不管美丑,大家都能和谐共处。
反之,天仙也只会被拉入泥沼。
短暂的惊讶过后,她不再关注放在自己到底美不美,而是纠正两只鹦鹉:“我是你们妈,但他不是你们爸!”
吴小卷指着白窦桦:“叫他叔叔就行了。”
白窦桦手一抖,握拳攥紧,皱眉:“怎么是叔叔?”
吴小卷:“伯伯也可以。”
不可以,就要是爸爸。
白窦桦狠狠抓起两把饲料,摊开手掌,不再看吴小卷。
鹦鹉是他每天喂胖的,叫他爸爸怎么了。
吴小卷嫌弃他,厌恶他的过界行为,无法接受和他有关系,不代表不能和他一起做鹦鹉的爸爸妈妈。
不是吗?
*
吴小卷来到这里的一个多月后,监工头子信守承诺,说要带她去试试骑射。
骑射场就在上次她观望的后山底下。
监工头子英姿飒爽稳坐马上,单手把控缰绳,驰骋而往,风吹起她的发丝和马匹脖颈尾巴的长毛,下一秒,弓被拉开,上箭。
咻,咻咻——
一声接一声,很快只见路边一排排靶心上立满箭矢。
监工头子回到起点。
吴小卷被迷得神魂颠倒。
但下一秒,监工头子低头下马瞬间,却给人一种她很孤寂的错觉。
吴小卷以前也一个人住,但是她住的蜗居不过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监工头子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别墅里,拥有这么宽阔的地盘,按总体孤寂面积来说,她也是无法与监工头子相提并论的。
何况她有混蛋哥哥,混蛋老板,混蛋工作,每天回家倒头就睡,睡醒就——不太有真正睡醒的时候。
这么一来,就没时间感受孤单。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小镇里,突发眼疾的时候……
“孤寂”的监工头子把马牵进马厩,下一秒,抬头寻找吴小卷的身影,朝她伸手:“过来。”
吴小卷霎时就把所有悲伤想法抛之脑后,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