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二章 强盗
作品:《跋扈二小姐平步青云》 和衣而臥的青绿惊得从床上跳起来,手持长剑冲出门外,凭栏观看,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似乎是从楼下正对着自己的屋内传出。
与此同时,南门蚜也来到她身旁。
一道身影从三楼飞跃至二楼,一脚踹门冲进房内,那是阿四。
青绿与南门蚜迅速沿着楼梯跑了下去。
到了门口,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呛得青绿几欲作呕。
此时掌柜的掌着灯也到了,三人进门,看到眼前情景,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便见晚膳时遇见的小马沁家一家四口,夫妇二人及男孩保持着熟睡的状态,却早已没了气息,鲜血浸透了衣裳及身下的薄薄的被褥,顺着床板的缝隙流到地上,形成一滩血水。马沁愣愣坐在床上,用力推着离他最近的男孩尸体,沙哑着嗓子哭喊着“哥哥”。
掌柜回身迅速关上房门。
青绿目光扫过现场,窗户是打开的,窗下有一个麻袋和一捆绳子。
马沁突然疯了一般扑到温婉妇人身上拼命哭喊:“娘,你醒醒。”见妇人不应,又去喊温和男人,“爹,你怎么了?别留下沁儿一个人,沁儿害怕。”
青绿心里一酸,过去将她搂在怀里,柔声劝道:“你爹娘与哥哥都累了,让他们睡吧。”
马沁如同抓着一根救命稻草般紧紧抱着青绿,头埋在她身上,小身子一抽一抽地拼命忍住哭声。
青绿的声音更为温柔:“你可看见何人进了屋子?”
马沁只知道哭,估计是吓坏了。
阿四从窗口跃进来,对南门蚜及青绿摇了摇头,意思是追踪不到凶手。
掌柜娘子一脚踏进门来,见此情景,吓得捂嘴尖叫:“杀人了。”
掌柜狠狠瞪了她一眼:“要嚷嚷到所有住店客人都知道么?睡你的觉去,妇道人家别多事。”
“等等。”青绿叫住掌柜娘子,想将马沁交给她,“你安抚好孩子。”
孰料马沁身子抖个不停,抱着她死活不愿撒手,青绿不忍,便也不强求。
此时几名住店的客人被惊动,围在门口探头探脑。
有人问:“这是咋啦?”
“不知道呢,好像听见说杀人了。”有人答。
南门蚜对掌柜道:“你让人守在门口,不让闲杂人等进来。” 语气十分严肃。
掌柜吩咐娘子:“你叫两名伙计守在门外。”
掌柜娘子点头出去,带上房门,对围观众人道:“都散了吧,没的惹事上身。”
众人各各离开。
南门蚜问掌柜:“这一家人从何处来?叫甚名?”
掌柜道:“住店的人多,草民一时也记不清,我去取记录的本子。”匆匆出门下楼。
不一会,掌柜拿了一卷简牍上来,展开对南门蚜道:“住店登记是来自濮阳,姓马,没了。”
“住店不登记关牒么?”南门蚜大眼一瞪。
汲县隶属河内郡,濮阳隶属东郡,跨境行走,按理必需要有关牒。
掌柜苦着脸,突兀着两颗大门牙道:“这儿离濮阳近,两县人员来往频繁,关牒查得并不严。”
南门蚜双目含了怒意,环顾四周,目光看向远处的桌子,可惜远了些,手拍不着,只得压下怒火恨恨道:“报官吧。”
掌柜点头道:“照官爷吩咐去办。”
南门蚜又道:“取笔墨纸张来。”
掌柜又匆匆出门下楼。
哭累的马沁倚在青绿怀里睡着了,青绿抱给一直候在门口的掌柜娘子让她好生照看,掌柜娘子连忙答应。
室内静了下来,青绿走到阿四身旁,仔细观察三具尸体的伤口。
床上并无挣扎搏斗的痕迹,凶手是在他们深度睡眠时动手,三人均在脖子、前胸的致命处被刺一刀,连男孩也不例外。凶器应该是锋利的刀具,伤口切面整齐,下手又快又狠。
青绿恨得咬牙切齿:“何人下手如此狠毒,连孩童也不放过?”
南门蚜沉着脸道:“若论劫财,不必下此狠手,看情形像是仇杀。”
青绿道:“这家人不像是能与人结仇的。”想到自己无端被好几个人说要杀了她为娘报仇,便苦笑着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说法,“也未必,别人要与你结仇也无法。但若是仇杀,为何又留下一个女孩?不是应该斩草除根么?”
南门蚜看一眼地上的麻袋及绳子:“女孩小,应该是想绑去卖钱。”
这个年岁的女孩最好卖,在青楼或大户人家里调教几年,便记不住亲人及家乡,也就无路可退,只能乖乖听话。
刘掌柜拿了宣纸以及笔墨上来,南门蚜递给阿四:“你画下他们图像,到濮阳衙门再查身份。”
青绿站在阿四身旁看他素描人像,他画画功底深厚,画的受害人栩栩如生,尤其是妇人眉眼间的温柔,惟妙惟肖。
青绿双目微闭,似乎看见妇人盈盈而立的倩影,心底被狠狠地扯了一下,泪水模糊了双眼。
青绿和南门蚜在室内寻了一圈,并未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此时晨光初现。
南门蚜对青绿道:“我们得离开此处。否则汲县衙门来人,便有扯不完的官司。”
青绿点头道:“好。”
南门蚜对掌柜威严道:“我们要赶往东郡府衙办差,你守好现场,不能让任何人进来,也不能动屋里的任何物件,等汲县衙门来人便是。若衙门的人不问,也不必跟他们说我们来过。”
东郡府治就在濮阳。
掌柜忙不迭点头道:“一定一定。”
掌柜娘子抱着马沁,一脸疲惫地站在门口,带着歉意对青绿道:“孩子哭着要找白哥哥,如何劝都没用。”
青绿过去拉着小马沁的手,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转头看向南门蚜,语气里带着祈求:“她家是濮阳的,想必在濮阳仍有亲人。”
南门蚜摇头:“不可,这边衙门办案还要问话。”
青绿清楚衙门办案的速度,便只是查明被害人身份估计都得三五日,何况是跨郡跨县核查,却也是无奈,且他们去查的是治河谒者贪墨案,凶杀案理应由当地衙门办理。
青绿对掌柜娘子道:“你便辛苦些看护她,千万别让官差吓着了。”想了想,“不管这边的事何时处理完,这孩子都得等我回来带走,除非是孩子的亲人来接她,她也愿意跟他们走。届时必有重谢。”
掌柜娘子抹泪道:“小哥,说这话便见外了,我也有差不多大的孩子,这么小便没了爹娘,我心疼都来不及。”
青绿看着马沁黑亮的双眸,庄重承诺:“沁儿,白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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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要去办差,你在此处好好听这位掌柜娘子的话,办完差白哥哥一定回来接你。”
马沁眼泪汪汪点头,又点头,不知何故,她将青绿当成了唯一的依靠。
南门蚜、青绿和阿四离开汲县,快马加鞭沿着东北方向朝濮阳急驰,汲县到濮阳还有约三日的路程,南门蚜打算赶到濮阳再露宿,故一路上只在路边茶摊要了茶水,就着带来的干粮草草对付一下肚子,迷糊一会,便又继续打马上路,压根就不进沿途的驿站。
青绿心情极为沉重,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马沁无助的稚嫩的面孔,便如自己当年被套麻袋带到郊外,麻袋取下的瞬间,面前是两张陌生面孔时的心情,但当时她并没有绝望,至少她还有寻找爹娘的信念支撑着,而马沁却目睹了爹娘哥哥的死亡,什么念想都没了。
泪水止不住地滑落在腮边,她挥袖擦了一把,双脚狠狠一夹马腿,越过南门蚜跑到了前面。
阿四一提马缰绳紧跟其后,把南门蚜甩在了最后。
此日,将近黄昏,三人在一座山前停了下来,山不算高,但树繁叶茂,将山间一条蜿蜒小路遮掩得影影幢幢,让人不得不考虑前方突然窜出虎豹狼虫以及剪径强盗的可能性。
一名樵夫挑着柴担迎面走来。
青绿勒住缰绳,从马上探身问道:“大叔,濮阳离此还有多远?”
樵夫将柴担放下,打量了三人一眼道:“翻过此山便可看见濮阳城。”用肩上的抹布擦了擦满脸汗水,又热情补充,“望山跑死马,虽说看得见,可真要走到濮阳还远着呢,眼看天便黑了,要到濮阳得跑快些。”
此时挂在树梢上的太阳,正在顺着树影慢慢滑落。
青绿在石渠阁查询舆图时,恶补了一下地理知识,其实从汲县到濮阳,如稍微拐个弯经过白马县,可在客栈食宿。但南门蚜这抄近路赶路的作派,明显对他说了也没用。
谢过樵夫,三人拍马上山,仍然是阿四打头,青绿居中,南门蚜殿后,三人不敢大意,就着剩余的日光,仔细辨认着山路谨慎前行。
转过一个山口,忽然一阵杂乱奔跑的脚步声迎面而来,扑簌簌惊起一片归巢的飞鸟。
到得近了,又听到有皮鞭挥舞的“噼啪”声及惨叫声,夹杂着哀求声:
“官爷别打了,我爹上了年纪走不快。”
“官爷给喝口水吧,实在走不动了。”
……
一名男子粗着嗓门,恶狠狠道:“白日里让你们走快些,一个个磨磨蹭蹭,照这样子要走到猴年马月。”
一名女子高声道:“我娘不行了,求官爷在此歇一会吧。”
粗嗓门男子调笑道:“老子管你娘行不行,小女子你行便行,很好,老子便依你,在此歇一会,你陪兄弟们玩玩,歇多久得看你的本事。”
几名男人哄笑声起:“大哥这法子要得,虽说小女子姿色平平,可也省了兄弟们去勾栏瓦舍喝花酒的银子。”
青绿猜想是衙吏在押送犯民及眷属,只要是犯眷,女眷躲不开被蹂躏的命运。
她夹了一下马肚,让马走得快些。既然撞上了,便不得不管。大汉律法,便算是犯民,也不能虐待,除非是背着人干的。
突然,女子的尖叫声划过树梢:“放开我,娘您醒醒。放开我,畜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