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群起而攻之

作品:《恶女总有死鬼磨[年代]

    刘福顺没想到会被踹了命根子,苦不堪言的倒在地上痛苦的翻转,还听到踹他的那人轻飘飘的说什么“原来是个人啊”的话,气得他顾不得男人难言之痛,挣扎着站起来,怒视对方,“你什么意思?你当我不是人?而且你怎么回事?怎么上来就踹人——钟颖?”


    黑沉沉的夜色下,只有离得近了仔细看才能看清楚人,否则一个个都跟影影绰绰的鬼似的。


    钟颖也很无语,“大哥,你巴掌都要扇我脸上了,我那是踹你吗?我这是自卫!”


    邓霞几个快步走到闺女面前,才看清这和钟颖对峙的人是谁,“刘强家老大,你朝我闺女动手,你还有理了?!”


    刘福顺气得直喘气,明明他才是受伤的那个人,可偏偏这娘俩抢先占据高位指责他!


    他正气不择言的想要不管不顾说出自己被踹了哪儿,却被人抢先一步。


    “哎哟,福顺家的,你这脸怎么被打成这样了?”田梅一声惊呼。


    钟春生听到外面的骚动,立刻点了手上的蜡烛大步走出家门。


    也因此,借着蜡烛不甚明亮的光,在场的人都看到了年轻媳妇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哪怕她很快捂住了自己的脸,看到的人也都是触目惊心。


    钟颖也是一惊,她不禁低下头来暗暗咋舌,要是刚刚那脚踹得再狠些就好了。


    周围的妇人纷纷指责起刘福顺。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和媳妇动手的叫什么男人。”聂金凤唾弃。


    “就是,你媳妇儿给你生了两个孩子,平日里我看她也是操持家务、照顾孩子,没有一点错处,你和她动手,你不丧良心啊!”作为长辈,聂英忍不住指责道。


    钟颖赞同的附和点头,抬眸看到了一道异于常人的身影,她的眼眸顿时比烛光还要明亮。


    李霖时看着她,没有错过这一变化,已经不再跳动的心脏仿佛被紧紧的攥了一下,在这样的目光下,他竟然有种被照亮的感觉。


    钟颖是真的惊喜,一个多月了,蹭不到“空调”的日子太令人难过了,要不是时间地点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她真想对李霖时高歌一曲,“兄弟啊,想你啦~”


    不断有人围过来谴责着刘福顺。


    硬挤过来看热闹的胡打听拧眉,“这都造的什么孽!你看把好好的媳妇打成这样,你怎么下得去手!”


    生产队最德高望重、辈分高的三姑婆也说,“是啊,家和万事兴,你这搞得家宅不宁,好好的日子不过了?”


    刘福顺梗着脖子,“我说了几遍让她把屋门口的木桶拿走,她都没拿走,害得我一出门就一脚踩进桶里,鞋全湿了!”


    钟颖震惊的扭头去看他,“就为这个?”


    捂着脸的吴玲小声啜泣着,“……我、我这不是还没顾得上拿,晚饭吃完的碗我洗完还要忙活着照顾两个娃洗澡睡觉,我本想拿了要洗的衣服堆到盆子里,就把水桶拿走的……”


    邓霞气得上下直打量刘福顺,“你媳妇又做家务又照看孩子的,你自己把水桶拿走不就是了?有朝媳妇动手的力气拿不走一桶水?我们这些伯娘婶子的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竟不知道你还长成了一副大爷样儿?”


    那边,刘家人听闻事情,也纷纷赶来了。


    刘家最小的女儿刘喜梅向来和大嫂关系最好,她还是第一次直面吴玲未经遮掩的凄惨模样,顿时就气疯了,十三岁的少女像横冲直撞的小牛崽,握着拳头冲过来就往大哥身上砸,“你打我嫂子!你怎么能打我嫂子!”


    老二刘满仓连忙上前把妹妹架起来,不让她继续打人,他拧着眉教训道,“到底是我们的大哥,你一个做妹妹的怎么能朝哥哥动手呢!”


    刘喜梅气得直在空中踢腿,“他有个做大哥的样子吗?他能对大嫂动手,我怎么不能对他动手!二哥,放开我!”


    刘满仓的媳妇范大妮满眼心疼的扶住大嫂。


    老三刘广田站在妹妹那边,也是不赞同的看着刘福顺,“大哥,咱们从爹身上遗传下来的力气,不是对着媳妇使的。”


    四子刘丰收抱臂流里流气的站在旁边,“瞧瞧这么多人,还以为多大的事,不就是管教自己媳妇,都散了吧。”


    他弟弟刘来财伸手扯了他一把,压低声音,“四哥,没你说的那么轻巧!你没看大嫂脸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吗?”


    刘丰收耸耸肩,“哪有怎么样?大哥做得再不好,不是还有爹娘吗?哪用得着其他人在这里指指点点。”


    听到这话的邓霞翻了个白眼,行啊,那她就拖当爹当娘的下水。


    “刘强!”邓霞气壮山河的直接叫他大名,“你个当爹的怎么教的孩子?居然还能做出对自己媳妇动手的畜生事来?还是说福顺这是有样学样,你这个当爹的在家也这德行?刘强家的,你家老头是不是也在家打你?”


    众人闻言,目光齐齐的落到林淑红身上,她连忙摆手,“没有!那可从来没有!”


    钟颖眼珠子一转,故意走到范大妮旁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她,“大妮姐,你在家没挨打吧?可真吓人,刘家大哥是个会动手打媳妇的,也不知道他家孩子是不是都这样……总之,你要是在家挨打了,可千万要说出来,我想范五叔、范五婶子肯定会给你撑腰的!实在不行还有我们家呢,毕竟是二十多年的老邻居了,要帮忙你就说一声!”


    刚刚还站在局外人角度只指责一两句的聂英一听这话“炸”了呀,整个人都怒了,“满仓打你了?打你哪儿了?你还怀着孩子他都敢打你?!”


    吓得刘满仓连连向丈母娘自证,“没有、没有,我没像大哥这样动过手!”


    钟颖默默后退潜入人群中,刘家大嫂是沈家沟生产队远嫁过来的,举目无亲也许是刘福顺敢肆无忌惮动手和她默默容忍的原因,那就把更多的人拉下水吧。


    借着夜黑,钟颖藏在人群里缩了缩脖子,让自己显得更矮一些,又粗着声音煽风点火,“哎呀,这老大都这德行了,很难说下面的兄弟几个不是这种会打媳妇的,谁家还敢把闺女嫁过去啊?”


    钟颖又快速换了个位置,换了个声音,和刚刚的自己一唱一和,“就是就是!看看他媳妇,哎呦被打的这样子!这要是换成自己的闺女,那不得心疼死!都是爹生娘养的,还给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天杀的,他怎么能动手?!”


    果然很快,人们的思绪被牵引着走向自家闺女被打的假想中,这年头孩子多,谁家没个闺女啊,虽说人们的观念还是闺女没有儿子好,女儿再轻贱,那也不是能被人随意打骂的。


    众人从指责刘家大儿子刘福顺,变成指责他爹娘没教导好孩子、怀疑他四个弟弟是不是也这种德行,就连向来被人们称赞的刘家人力气大的优点这时也变成了缺点,主导了这种暴力行为的发生。


    钟颖深藏功与名,她只是小小的使用了一下“水军”的技能——引导舆论。


    黑暗影响不了李霖时的视线,他清楚的看清了钟颖的一系列行动,嘴角不知不觉带上笑意,莫名想起了田野间钻坑冒头的野兔。


    只是下一秒,只见钟颖朝他又看了一眼,那双明亮灼人的眼眸仿佛会说话一般,带着深深的狐疑。


    钟颖刚把祸水引到刘家兄弟身上,突然想起李霖时算起来和他们是亲表兄弟,不由得真的怀疑起不会真有什么家暴基因吧?


    读懂她眼神的李霖时脸色一沉,不接受这样子一口锅扣下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不、是。”


    在夜色和混乱的掩饰下,没人注意到钟颖,她双手掐到自己脖子上,翻了个白眼,意思是“你之前就这么对我动手过”。


    李霖时又好笑又好气,他那是“家暴”吗?他那时候是真想杀她,而且……他们又不是两口子。


    这边一人一鬼“眉来眼去”,另一边人们群情激愤。


    见事情越闹越大,田梅赶忙转身往家跑,去叫她公公,生产队的队长李明过来。


    刘强见大儿子干出的“好事”连累他几个弟弟都没了好名声,老二是娶媳妇了,但再往下,老三老四老五都还没娶亲呢,有个会打媳妇的大哥,媒人还怎么帮着说亲?!难道都要像坏了名声的赖混子一样打光棍吗?


    一想到自己几个儿子有可能变成“刘三混子”、“刘四混子”……刘强像先前小女儿那样挥拳冲过去,拳拳到肉的砸在大儿子身上。


    “你个畜生!都怪我以前教你教得还不够!”刘强一边揍儿子,一边咬着牙挤出几句话,“你是家里老大,不给弟弟妹妹们做个好榜样就算了,还连累你几个弟弟没了好名声!他们要是娶不上媳妇怎么办?我问你,怎么办!”


    刘福顺被打得嗷嗷叫,他爹力气可比小妹的力气大多了,他疼得直躲,连连求饶,“爹,爹!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对玲儿动手了!我给弟弟们做榜样,我改,我都改,我以后会对媳妇好的!”


    钟颖看得手痒,她又无声无息的又走到她爹钟春生旁边,悄声说,“爹,蜡烛点着不浪费啊?”


    也不等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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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答,钟颖就自顾自的说,“我给吹了啊,留着下回用。”


    说完,路上唯一的光源就这么被她吹灭了。


    黑夜下,钟颖贴着墙边听着声音朝挨打的人走去,直到离得近了,能分辨其中的两个身影,站着一直挥拳的是刘强,东躲一下西躲一下的是刘福顺。


    不过还不等钟颖做什么,就被死鬼拦住了。


    “我来。”李霖时冷着脸说,他看出了钟颖想做什么,怕她掺乎进去被误伤。


    李霖时正被她气得不行,但眼前这个打不得骂不得,他的目光挪到正在被他舅揍的表哥身上,打这个吧,他大表哥确实欠揍。


    不过李霖时也没做太多举动,只站在黑暗里,见到刘福顺往他这边躲,他就抬脚用力踹一下,将人重新赶回刘强的拳下。


    只是抱着和钟颖一样心思的人还有几个,趁着黑暗的遮掩,不知不觉其他人也纷纷过来解恨的踩一脚、砸一拳……


    等李明和刘红艳赶来的时候,现场已经发展成了群殴。


    李明简直惊呆了,大喝一声,“都干啥呢?!大晚上的打群架?”


    聂英护着怀孕的闺女站在旁边,一直没参与。


    邓霞和胡打听若无其事的收了手,往旁边急行几步假装自己也是从未参与。


    聂金凤缓了缓气息,也往旁边站了站。


    钟颖上前一步,扶了一把蹒跚的黑影,三姑婆看不清,只朝她感激的笑笑。


    刘来财悄悄扯了一下妹妹的衣角,拽着她往旁边走。


    不过片刻功夫,原本聚在一起的人像四散的鬼影纷纷退开,只剩下还在打儿子的刘强、林淑红夫妻俩。


    胡打听讪笑着对李明说,“队长,这不就是爹娘教育孩子,哪里是打群架?大晚上的,黑灯瞎火,是容易看岔哈。”


    刘福顺哀嚎,“爹,娘,别打我了,我感觉要死了——”


    他额头上一片濡湿,还觉得越来越冷,刘福顺想起之前听别人说起过的,只是临死之人才会失温,八月份的夜晚他居然冷得发颤。完了,他真的要死了!


    造成温度下降的“罪魁祸首”听到表哥的话诧异,退开一步。


    李明和媳妇刘红艳一同连忙把刘强、林淑红拉开。


    刘红艳不免数落起弟弟刘强,“你怎么能把孩子打成这样!”


    刘强顺从的收了手,也不是真想把儿子打死,他从鼻子里哼的一声,“你看看他都做的什么好事!打媳妇?我把他也打成这样,让他尝尝滋味!”


    田梅护着手里的蜡烛,怕走快了就被风吹灭了,这时才走过来。


    刘红艳借着大儿媳手里的光,这才看清了大侄媳妇的脸,顿时唬了一跳,转头对刘福顺啐了一声,“该!”


    接着刘红艳又接过儿媳手里的蜡烛,不放心的去照侄子,担心她弟真把孩子打出个好歹来。


    毕竟刚刚刘福顺哀嚎着他要死了。


    可烛光照着一看……


    刘红艳没好气的直接上手推搡了一把侄子的脸,嗤了一声,“就你娇贵,破个拇指大的口子就要死要活的。你爹下手可比你轻多了!”


    一听这话,刘福顺松了口气,看来他没有自己媳妇伤得重。


    刘强横眉冷目瞪着大儿子,“你敢再犯一次试试!老子就真的打死你,没了你,大儿媳日子说不定还能好过些!”


    刘福顺怕得声音都变了调,连声喊着,“爹,我记得了!娘、大姨!大姨夫——”


    他真的不敢再犯了,先不提那种仿佛濒临死亡的彻骨寒意,还有他爹娘揍他的,到底是谁扯了他的头发、扇了他一耳光、狂踹他后腰和屁股的?


    拳头只有落到自己身上了,才知道痛。


    李明头疼的拦住刘强,“好了,打一回孩子知道错了就行了,明天我就安排他去开暗沟去!”有劲儿是吧,有劲儿都给他用去建设生产队去!


    刘福顺傻眼,“啊?”


    他大姨夫是没打他,但怎么直接把他扔去劳动改造了?开暗沟?那可是苦活,非强壮劳力都干不了。


    “啊什么啊,”李明沉着脸瞪他,“你自己犯了错没点思想觉悟?这事没得商量!”


    本来地里的事闲下来,李明刚刚才擦了擦幺儿的牌位,想着终于有空能说一会儿心里话了,他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就被大儿媳急急忙忙喊来给大侄子擦屁股,李明心里能不窝火吗?


    既然闲得惹事,那就去干活吧!不累个半死别回家,累个半死也就不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