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机会

作品:《在北宋当梳头丫鬟

    顾氏屋里。


    顾氏坐于主位,下方坐的顾家大娘子及其女儿,溪姐儿。


    特嘱了玉露斟了今年的龙团胜雪,此茶研磨时要经过十六水,原料选取的都是如针线一般细嫩的茶芽,一斤便要二两金。


    此等名贵之茶,呈给顾大娘子,她纤手端了一抿,便蹙眉落下,嫌道:“这等子茶,你怎还在吃?”


    顾氏面容冷了冷,攥了攥手中衣袖。


    赵妈妈与玉露相视一眼,此等时刻,二人倒没个嫌隙了,知晓顾氏心情不好,都小心翼翼帮衬侍奉起来。


    顾氏向来不喜欢长姐。


    她这大姐姐,从来都是最金贵的。自二人长起,抓周、笄礼、成婚,无一样不是顾大娘子更为风光隆重,顾家父母偏心长女,就连两人的亲事也能看出亲疏来。


    顾家大娘子,嫁的是开封府尹晏家,那是多少贵女求不到的亲事,可顾家父母爱女心切,不知使了多少钱财人脉的手段,才将女儿送进晏家做正头娘子,随嫁的嫁妆更是摆了几条长街都瞧不见头,听闻那晏家主母又有眼疾,顾家大娘子一嫁过去,便掌管晏家大小事宜,在汴京官妇圈都是极为艳羡的存在。


    而顾二娘子,嫁的范二郎也是如今才有了出息,想当初,范二郎虽也算是高中进士,可那时白头白脸的,与汴京城的晏家相比,实在是寒酸的紧。


    即使如今时过境迁,眼看夫君愈发有了出息,顾氏心底也仍旧与长姐有番较量的意思在,好在长姐也不是事事顺心的,就如生的孩子,便不如她。


    顾氏目光落在长姐身边的溪姐儿身上。


    晏溪向来对别人的目光极为敏感,低垂了头,讨好般道:“姨母,我觉得这茶十分好喝,入口清甜,想来是上好的茶叶,多谢姨母款待。”


    这话将顾氏方才被长姐打压的怒气一下压没了,瞧她戴着那面纱,又联想至晏溪脸上那块顽疾的瘢痕,只觉长姐也是个可怜的,生出来的女儿竟带了这样的病。


    顾氏怜惜,对着溪姐儿点点头,又道:“长姐此次来得突然,也没曾写信告诉我的,也不知是有什么要紧事?”


    话落,顾大娘子方才还倨傲的神色,一下有些难堪了起来,瞧了瞧赵妈妈,又瞧了瞧玉露,顾氏心领神会,忙道:“你们两个先下去吧,叫丫鬟们去外院里待着,没个吩咐不许进内院来。”


    待屋子里没了旁人,顾大娘子这才叹了口气。


    顾氏蹙眉,愈发瞧不出长姐葫芦里卖什么药。


    顾大娘子放缓了语气:“玥姐儿,我这回来,是求你帮忙的,还望你看在姐妹情分上,帮我这一把。”


    顾氏深觉新奇,长姐向来对她都是居高临下的,莫说求她,连逢年过节的送礼写信,信间都要讽弄她的礼小气单薄,年年都要将自己气的舌尖长泡,还从未有向她低头的时刻。


    见她唤了自己的闺名,还如此放低姿态,顾氏明白,长姐这回怕是真有事要她帮忙。


    顾氏心中颇为得意,面上装作冷淡道:“姐姐先说了是何事,若是那好办的,我自然替姐姐做了,若是难办的,便另提了。”


    顾大娘子怎看不出她是拿乔做势,只是有求于人,心中也无奈,只得好声好气道:“玥姐儿,我这次来没提前同你说,是怕写了信教下头那些混账们瞧见出去乱说。”


    顾氏虽面上仍旧平淡,心底却狂翻涟漪,暗道:莫不是什么晏家的丑事,如晏郎在外头养了小老婆,喊她同去捉奸的?天爷呐,若真是那样,便有好戏瞧了。


    顾氏按捺住心间的冲动,清了清嗓子:“长姐但说无妨。”


    顾大娘子叹道:“我此番带了溪姐儿来不是为旁的,是为着她的亲事。”


    顾氏一听是这等子正经事,一下子落了空,虽有失望,却好歹也是外甥女的大事。


    她略有疑问道:“溪姐儿的婚事,怎么,晏家没帮着张罗吗?”


    顾大娘子摇摇头,边上的溪姐儿眼神也黯淡下来,愣愣望着茶盏。


    “并非是晏家不张罗,实在是……你也知晓溪姐儿没福气,脸上生了这样的黧黑斑,那媒人说了汴京好几家官宦的亲,人都是瞧了溪姐儿的脸,便不做这门亲事了,即便有那不在意外貌的,也都是死了老婆想寻个过继的,不然便是儿子也有些隐疾的。好妹妹,你也是做母亲的,你说说,我怎能将溪姐儿嫁去那样的人家?”


    这话说的动情,叫一旁的溪姐儿一行啼哭起来,揉着帕子擦泪,顾大娘子也噙了泪,叫顾氏看的不忍。


    顾氏见状,略有犹豫道:“可姐姐想明白了?滁州不比汴京的官宦人家里体面,溪姐儿嫁过来,算是低嫁了,这样可是委屈了她。”


    顾大娘子忙道:“不算委屈的!你是不知,汴京虽满地贵胄,可个个都是用下巴瞧人的,若给溪姐儿寻高门,没得被那夫家人给嘲弄死,那些个官位太低的,他爹又瞧不上,这才想了来滁州,寻户官职不至太低,又能不在意溪姐儿容貌的。”


    兴许是底下也有几个待嫁的女儿,到了年纪不成,顾氏也生出替人说媒的热络心思了。


    顾氏微微思虑道:“姐姐说的这样的人家,倒也并非是寻不到,你索性让溪姐儿住我这,到年前,我定然给她寻门好亲事来。”


    顾大娘子这下欣喜万分,忙扯了溪姐儿向顾氏道谢:“溪姐儿,快谢谢你二姨母。”


    晏溪嗓音也带着几分激动,行过礼:“溪儿谢过姨母。”


    如此,范府又多了位京城来的姑娘,顾大娘子只打点好女儿的住处,吩咐了些要紧的话,没住个几日便要回京去了,只说她若离家太久,免不得偌大的晏家要生乱。


    顾氏没好挽留,知晓姐姐虽做那当家主母风光,可背地也要花费许多精力,长久不回去恐有下人翻天。


    范家几位姑娘们听说来了位表姐,自然是好奇的紧,一个个的接连拜访,都挑拣了一样礼物送去,要与溪姐儿说话。


    这溪姐儿因着脸上瘢痕,本就要更在意旁人的眼光,因此早在来前就给范家每位妹妹都备好了见面礼。


    其中,大姑娘送的是亲绣的条鸳鸯比翼纹样的绫罗汗巾,二人都是常在闺阁中练女工的,也都是待嫁的年纪,因此颇有的话说,溪姐儿回赠了一对葫芦形的白玉耳坠。


    二姑娘送的是一方产自歙州的浅纹歙砚,她有意想要给表姐彰显自己的才情,溪姐儿瞧她通身诗词歌赋的论调,回赠了一支湖州制的紫毫笔,很是文雅。


    四姑娘思量表姐是汴京中人,家中颇为显贵,寻常好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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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然都已经见过,便自制了隔火香,这是用沉香、檀香混合少量龙脑香研磨成分的香粉,放在缠枝宝相花的银质香盒里,既精美,又不落俗套,溪姐儿知这礼物用心,又看她穿戴华贵,特也回送了一枝喜鹊衔花鎏金银角簪。


    她体察人心的本事得到范家姑娘一致好评,回赠的礼,样样都送到了人的心坎上。


    眼下,唯有府中的三姑娘未来拜见了。


    溪姐儿并不知晓三姑娘在府中境况,只从母亲那听说范家有四个姑娘,因而奇怪的很,同妹妹们说起为何不见三姑娘。


    闻言,气氛一冷,唯有嘴巴一向不客气的二姑娘范砚禾嗤道:


    “表姐莫要提她了,那是个行事忒没个眉眼高低的,就是块上不得台盘的料。”


    .


    范云禾这边,眼下也正议论着表姑娘入府这事。


    “姑娘,听闻那表姑娘家里头有钱的很呐!四姑娘不过送了盒香,她便回了根金簪子,几个姑娘但凡去了的,都能拿到好东西,咱可不能没了这良机!”


    潘妈妈说的口沫横飞,恨不得立即将范云禾扯去表姑娘屋里头,讨那赏赐。


    范云禾冷瞥她一眼,道:“姐姐妹妹们都是拿了礼去的,咱院里还剩个什么东西?没得捡了门前的石头送去,叫人家瞧笑话。”


    潘妈妈老脸一黑,心骂她放了便宜不捡,偏要顾忌面子。


    又劝道:“姑娘莫要钻了牛角尖,赶前娘子不是发了些小料吗,你拾几块送去也算是个心意,那表姑娘是汴京官宦出身,你送那贵的,没准她还瞧不上眼呢。”


    范云禾听了这话,面上气的臊红:“潘妈妈,那小料是我要做抹胸的,你是个糊涂的,我可不陪你疯闹。”


    潘妈妈登时撂下脸来,索性当她面啐道:“瞧瞧别几个姑娘,知道上赶着巴结,偏生你这个犟牛连学乖讨好都不会,跟着你有甚么意思!”


    范云禾脸上白了又白,见潘妈妈出了门,才憋不住的落下泪来。


    外头院里人都听到了动静,没个上前安慰的,倒簇拥着潘妈妈。


    如意道:“娘,她还不愿意不成?”


    潘妈妈冷哼:“她是块石头做的,明明同都是喝了我的奶的,怎你就生的如此聪明?”


    晚晴在边上撺掇:“瞧她这样,咱们是没人劝得动了,不如妈妈您亲自去见了表姑娘,好歹还能讨些东西回来。”


    一听这几人要做叫三姑娘丢脸的事,素心这才没再旁观,吱声道:“妈妈,先别劳烦了您老人家,我与姑娘没个恩怨的,去劝她没准能说动。”


    晚晴当下便是第一个不屑笑道:“有些人真拿自己当盘菜了,妈妈都说不动,还以为自个儿真是掐尖苗的了。”


    素心回道:“你别来管我,谁能替妈妈分忧,妈妈便听谁的,潘妈妈,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潘妈妈本就有意让晚晴刻薄了素心,让她二人生不出情谊来,见此情状,索性应了素心。


    “成,你进去劝劝她,若是劝动了,还不用我这老骨头走一趟了。”


    素心面上乖巧应了,进了屋里,瞧见三姑娘眼角有泪。


    范云禾看见是她进来了,赶紧擦了泪,正色道:“素心,我现今如何做才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