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做局
作品:《公主绝非善类》 撑着回到翠华庭,苻庆刚坐下便催着松醪赶紧给英国公送信。
“赶快告诉大伯,不要将希望寄托在朝廷派往雄州的人马身上,一定要在那之前找到邱大人和余副使。”
松醪见苻庆的脸色不好,心里有些着急,但看到苻庆对于此事很是重视,便选择先去送信。
等松醪回到翠华庭的时候,苻庆已经虚弱地倒在了床榻上。
往日苻庆来葵水的时候便不太爱动,约摸着这一次是太累了,才会出现小腹剧痛的情况。
苻庆不愿意大张旗鼓请大夫,她刚从揽晴轩吃了瘪,实在不想让自己难受的时候传出去。松醪默默执行了苻庆的决定,给苻庆换了床稍厚些的被子,又给苻庆准备了红糖姜水。
苻庆歪在床头上靠着,脸色有些惨白,手里捂着一个灌了热水的汤婆子。
“松醪,信送出去了吗?”
“公主放心,奴婢已经送出去了。”松醪说着话,将屋中的香炉统统清了出去,苻庆葵水期间是闻不了香味的。
苻庆稍微放下些心,又倒回了床上。
松醪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大概能猜到是苻庆与杜至善在邱大人这件事上产生了分歧,并且看样子最终苻庆也没有说服杜至善。
松醪一直觉得苻庆与杜至善之间的关系很是奇怪,他们二人说是同盟,实则一直在暗中较量,好像非得分出个高下才舒服。若是原先还好,苻庆至少能在身份上占个优势,但现在不得不承认,杜至善的男性身份还是比苻庆更加方便。
杜至善确实利用着驸马身份走了出去,并且一点点爬向了更高处。而这也许也注定,他不再是从前那个会猜测苻庆喜好的男人。
舀了一勺红糖姜水送到苻庆嘴边,松醪轻声劝道:“公主,驸马如今已经是兵部左侍郎,许多事情必然不再和从前一般好商量了。”
苻庆咽下姜水,松醪姜丝切得很细,一股辛辣味从口腔中炸开。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是个这么冷血冷情的人,”苻庆说话还有些费力,“早知如此,我就不喂这头养不熟的狼了。”
“至少证明公主的眼光没错,驸马确实是个可用的人才。”松醪轻轻叹息,“公主,如今您身份上受限,很多事情不得不依靠驸马出面,您如果真的与他撕破了脸,奴婢担心这对您反而不好。”
这些道理并不复杂,苻庆也能够明白,但她就是有些生气。
“我原本以为杜至善不过是一把可用的刀,但如今却不得不承认,这把刀比我这个执刀人锋利不少。”苻庆想到决明直言甘愿一死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微笑,“我原以为不应当走到这一步,却没想到这世道一次又一次证明,也许我不被他们同化,就不可能完成我的目的。”
松醪又舀了一勺姜水送过去,“并非是公主的过错,而是这世道还不够公平。若是女子可以入仕,奴婢敢保证公主一定做的会比驸马好。”
苻庆轻轻摇头,“不会的,我的顾虑太多,远没有杜至善轻松。”
松醪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苻庆刚到宫里的时候,松醪最怕的就是苻庆没有挂念,最终会选择追随将军和夫人而去。
“公主,驸马幼年时候也是受过苦的,这样的无后顾之忧并非是什么好事。”松醪用手帕给苻庆擦了擦嘴角,“杜夫人直到现在都在算计自己的儿子,让奴婢来说,这样的母亲连皇家那等凉薄的地方都实在罕见。”
“杜夫人……”苻庆感觉身上终于有了些力气,“杜夫人怎么了?”
松醪有一说一,“听说近几日云腴姑娘经常外出,奴婢派人跟着,发现她去见了杜夫人。”
“杜至善不是说她不必再去见杜夫人了吗?”
“奴婢也有些奇怪,按道理来说云腴已经找了驸马做靠山,不应当再对杜夫人言听计从才是啊。可她居然宁愿冒着被驸马发现的危险还要出去,真是让人想不通。”
苻庆忽然挣扎着坐直身子,“那如果说云腴是有杜至善绝对想不到的把柄在杜夫人手里呢?”
松醪轻轻皱眉,“不过是从外面买回来的奴婢,能有什么把柄呢?”
苻庆重新倒回床上。
“松醪,你让人继续盯着云腴。我与杜至善不欢而散,若是云腴要出手应当就是这几日了,也许谜底很快就要揭晓了。”
按照大夏律例,驸马尚公主前三年是不允许收偏房或妾室的,更不允许在公主没有嫡出子女的前提下允许庶出子女出世。苻庆估摸着杜夫人大约就是因为知道这条律例,所以才会如此着急。
杜太傅已经淡出权力中心,若是杜至善在一直无所出,恐怕杜家旁支便会对他们有些不满。
而苻庆所做的,便是激将云腴赶紧下手,好让她到时候能够人赃俱获,借机让杜至善好好吃点苦头。
再加上杜至善近来在皇帝面前很是出风头,若是此时闹出这种事情,朝野上肯定会有眼红之人会好好参杜至善一本。
这种罪名并不至于对杜至善有什么实质性伤害,皇帝更不会因为杜至善对苻庆不够忠心便对他产生偏见,这点自知之明苻庆还是有的。
她只需要借机重新拿回公主府的绝对支配权。
松醪早就清楚苻庆的想法,点了点头。
“对了,你也给和春班送个信吧,便说我这几日恐怕都不能过去了。余副使的事情还没有个定论,等身子好些了我还得去英国公府见一见婉娘。”
“没关系,程伶人或许可以拿着同心环睹物思人啊。”松醪坏笑道。
现在苻庆没有力气戳松醪,只能用手指软绵绵地点了点松醪。
“别笑话我们。”
“好,奴婢不笑。”松醪早在那日看见同心环的时候便意识到苻庆已经陷进去了,她对程怜香的感情或许比她能想象的还深。
松醪很高兴看到这一幕,至少这证明苻庆对于现在的尘世应当是充满了眷恋。
对于松醪来说,她甚至都没想过苻庆能不能如愿以偿回到锦西城,她只想要苻庆活着,平安地过完这一生。
松醪不是不知道苻坚将军与夫人对于苻庆有多么重要的意义,而是因为知道才会想要苻庆不要选择那条困难的道路。
半晌,苻庆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进入了梦乡。
松醪看着睡梦中神色平静的苻庆。
“公主,何苦抓着执念不肯撒手呢?你可知道将军与夫人这番苦心孤诣是为了让您活下去啊。”
可惜,这些话松醪现在还不能够说与苻庆听。
第二日松醪还是叫了大夫过来,瞧着说是苻庆气血有些不足,这可把松醪心疼坏了,逼着苻庆在府中躺了三日,就差大鱼大肉伺候苻庆滋补了。
看着在床前忙前忙后的松醪,苻庆笑着说道:“松醪,我可记住了,以后要坐月子千万不能让你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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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你到时候连床都不让我下。”
松醪抬眼瞥了苻庆一眼,“公主这话说的,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连生孩子坐月子都想出来了?”
“没影的事,还不允许我想一想了?”苻庆趴在床边看着松醪收拾,长发垂下,像是水边生长的树林。
“奴婢瞧着公主是长大了,才会突然有这种想法。”松醪将热好的燕窝端给苻庆,“按道理来说公主这年纪早就该生孩子了,您若是再不生,奴婢瞧着瑕英长公主的孩子都要赶在您前头了。”
“瑕英……”苻庆忽然意思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宁慈心的消息了。“松醪,你说宁慈心不会真打算在家中做贤妻良母了吧?怎么突然连个动静都没有了。”
松醪摇头,这段时间朝野中因为柳尚书和邱大人的事情争执不断,一时间谁都没心思管这位刚成亲的长公主。
“瑕英长公主本就是被迫嫁到孔家,本以为婚后孔家能够借着秦国公府的势力长长劲,谁知道近来京中这么热闹,皇上都心思管孔家的事了。”
“可是宁慈心已经嫁过去了,这件事再也没有回寰的余地了。”苻庆垂下眼帘。
对于皇帝和朝中大臣来说,也许这只是一拍脑袋做出的决定,但对于宁慈心来说,却是毁了她本该自由自在的一辈子。
“罢了,宁慈心这人不好说,也算是她咎由自取吧。”
松醪点头,服侍着苻庆喝下燕窝。
“这燕窝甜甜的,却并不发腻,还挺好吃的。”苻庆点评道:“是从哪家买回来的?以后告诉管采买的婆子,都去这家买。”
松醪放下碗,有些遗憾地说道:“这燕窝是奴婢从宫里拿出来的,公主不晓得现在外头的好燕窝可是不多了,以后奴婢也不知道能从哪里买到。”
“宫里的?”苻庆脖子一梗,“罢了罢了,不就是个燕窝吗,不吃又能怎样?”
松醪被苻庆执拗的样子逗笑,起身帮苻庆掖了掖被角。
“松醪姑姑。”一个小丫鬟低声唤道。
松醪与苻庆交换了一个眼神,起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松醪走回来。
“公主,云腴姑娘来了。”
“她怎么过来了?”
“云腴姑娘说,送了些补品过来。”
刚说到燕窝揽晴轩就送补品过来,苻庆简直怀疑杜至善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不要白不要,请她进来吧。”
很快,云腴跟在松醪身后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长公主殿下。”
“你如今礼数倒是齐全了。”苻庆笑一笑,点头示意云腴起身。
云腴并不在意苻庆的揶揄,垂着眼继续说道:“长公主,驸马爷听说您身体欠佳,便派奴婢送了些补品过来,有阿胶、燕窝和两颗人参,还请长公主殿下过目。”
苻庆摆摆手,松醪主动走上前看了看,回身对苻庆说道:“奴婢瞧过了,都是好东西。”
“好,驸马有心了,你回去替我谢谢他。”
云腴点头,“驸马爷说那日他考虑欠妥,有些话不够恭敬,特让奴婢向长公主殿下道歉。”
苻庆冷笑一声,“我哪敢要杜至善的道歉,你回去告诉他,我身体好着呢,不是被他气的,让他放心忙自己的事吧。”
云腴不再说话,行礼后退了出去。
苻庆自己拉过被角,把自己的肩膀缩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