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神’，是什么东西？”他忽然问道。


    凌霜月沉默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情报有限。只知道，他们称之为‘沧海月神’。每逢月圆之夜，信徒们会在海边举行祭祀。据说，‘神’会从海中升起，接受祭品。”


    “祭品？”


    “活人。”凌霜月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寒意。


    沐惊尘笑了。


    活人祭祀，邪神崇拜。


    这套路，未免也太老套了些。


    他正觉得有些无趣，脑海里，那个烦人的声音又冒了出来。


    前方高能预警！主人，根据本管家的大数据分析，邪教副本通常伴有以下要素：A.妖艳的女祭司；B.狂热的疯信徒；C.长得奇形怪状的伪神。


    温馨提示：请主人做好战斗准备，并注意个人形象，毕竟您现在是反派……啊不，是正义的化身！


    沐惊尘揉了揉眉心。


    他觉得，比起那个所谓的拜月教，这个系统，或许才是他此行最大的麻烦。


    他转过身，对凌霜月吩咐道。


    “传令下去，船在崖州外海停泊。”


    “我们两个，换身衣服，进城看看。”


    崖州。


    作为大周最南端的贸易港口，这里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咸湿而燥热的气息。


    街道上，随处可见肤色黝黑的本地土著，和来自异域、金发碧眼的番邦商人。各种奇珍异货琳琅满目，叫卖声此起彼伏，一派繁华景象。


    沐惊尘换上了一身华贵的锦缎长袍，手中把玩着一柄象牙折扇，扮作一个前来游历的富家公子。


    凌霜月则是一身利落的青衣劲装，抱着剑，跟在他身后，像个尽职尽责的护卫。


    两人走在街上，回头率极高。


    男的俊美无俦，气质卓然。女的清冷绝俗，英气逼人。


    然而，沐惊尘的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在这片繁华的表象之下，他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不是海风的咸腥，也不是香料的芬芳。


    而是一种……腐朽与绝望的气息。


    街边的角落里，时不时能看到一些蜷缩着的身影。


    那些人，大多面黄肌瘦，眼神空洞，皮肤上带着一种诡异的、如同鱼鳞般的银色斑纹。他们不哭不闹，不言不语，只是呆呆地望着某个方向，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什么。


    “月神……赐福……”


    路过的行人，对这些人避之不及，脸上都带着一种混合着恐惧和厌恶的神情。


    “这位公子，外地来的吧？”


    一个卖凉茶的老伯，好心地提醒道：“离那些‘拜月疯子’远一点，那病，会传染的！”


    沐惊尘停下脚步，递过去一小块碎银子。


    “老人家，这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老伯看到银子，眼睛一亮，话匣子顿时打开了。


    “还不是三个月前！一开始，只是城西的渔民，后来就越来越多。得了这病的人，不痛不痒，就是浑身没劲，然后身上就长出这种银色的‘鳞片’，脑子也变得不清楚，整天就知道念叨什么‘月神’。”


    “官府不管吗？”凌霜月冷声问道。


    “官府？”老伯嗤笑一声，压低了声音，“官老爷们自己都怕得要死，哪还敢管？他们贴了告示，说是‘癔症’，让大家不要靠近。城里好几家药铺，都因为收治这些病人，被官府给封了！”


    他顿了顿，又神秘兮兮地补充了一句。


    “不过啊，说来也怪。这病，药石无医。可只要去城东的‘月神庙’求一碗‘神水’喝下去，就能好受不少。所以啊，现在信那拜月教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沐惊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瘟疫，信仰，神水。


    这套路，倒是不新鲜。


    叮！触发支线任务：调查‘银鳞病’之谜！


    小管家友情分析：根据症状描述，初步判断为新型海洋生化病毒，兼具精神污染效果。危险等级：中等。


    推荐处理方案：A.隔离！立即封锁全城，将所有感染者集中焚烧，从物理上杜绝传播。B.研究！抓几个病人回去切片，说不定能研发出新型生化武器。C.大力出奇迹！请主人您亲自出手，用九阳真气为全城进行一次‘高温消毒’。


    沐惊尘的脸黑了。


    他觉得，这个系统才应该被抓回去切片研究一下。


    “去最近的医馆。”他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崖州城最大的医馆，“回春堂”。


    此刻，却是门可罗雀。


    掌柜的正对着一本空空如也的账本唉声叹气。


    看到沐惊尘和凌霜月进来，他有气无力地抬了抬眼皮：“两位，看病？”


    沐惊尘将一锭金元宝轻轻放在柜台上。


    掌柜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噌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哎哟！贵客！贵客临门！不知公子是哪里不舒服？”


    “我不是来看病的。”沐惊尘的语气平淡，“我是来问病的。”


    “带我去看看那些得了‘银鳞病’的病人。”


    掌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啊公子！那可是会传染的心脏病！小老儿前几天收了两个，结果店差点被官府封了！您这金元宝，我可不敢挣！”


    凌霜月的剑，不知何时已经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剑身冰冷。


    掌柜的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哭丧着脸道：“女侠饶命！不是小的不帮忙，是真的没办法啊！那些病人，都被家里人接走，送去月神庙了！我这……我这后院还关着一个，是外地来的，无家可归，我看着可怜才……”


    “带路。”沐惊尘言简意赅。


    后院，一间潮湿阴暗的柴房。


    一个男人蜷缩在草堆里，身上盖着破旧的被子。


    他听见有人进来，缓缓地抬起头。


    那是一张毫无生气的脸，嘴唇干裂，眼神涣散。他的脖颈和手臂上，布满了那种银色的、鱼鳞状的斑纹，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诡异的光。


    沐惊尘走上前，无视掌柜“公子小心”的惊呼，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了那人的手腕上。


    一丝精纯的九阳真气，如同一条细微的金线，探入其体内。


    片刻后，沐惊尘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