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作品:《六零年代女铁匠》 梁俊生惊觉,他这还是头次看夏桔打铁。
以前他对打铁这种又脏又臭的活计不屑一顾,尤其无法接受自己未来的媳妇打铁。
可姑娘长得俊俏,连干打铁这种粗笨的活也很有美感,她还是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脸上渍抹了不少炭灰,可没有之前那样刺眼。
梁俊生走进屋内,打量着屋内各种冷冰冰的铁质工具,再次觉得小姑娘不适合打铁,又听夏桔不耐烦地说:“屋里东西多,别添乱。”
梁俊生强压着恼怒,说:“夏桔,你算计我!”
照夏桔这样打铁,早该嘎了,可她活蹦乱跳的,肯定很健康。
被貌似老实的、诚恳的人骗了,梁俊生可想而知有多愤怒,憋屈。
另外,她居然还当上了铁业社负责人。
夏桔连头都没抬,说:“是你家人主动来退的亲,连彩礼钱都要了回去。”
梁俊生觉得更憋屈了,连彩礼钱都是夏桔诱导他退掉的,这些都在夏桔的算计之内。
见夏桔根本就不想搭理他,梁俊生没好气地诅咒:“你奶比你还能算计,她一定会再给你找婆家,比我家破烂,到那时候你才知道什么是火坑。”
夏桔的声音不带语气:“说完了吗,说完了赶紧走,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在夏桔失去耐心之前,梁俊生骑车走了,这一路,他无比气闷。
他一时热血上头,未把事情搞清楚就怂恿他妈来退了亲,现在看来,更想退亲的是夏桔,夏桔看不上他?看不上他家?他被这丫头给耍了!
——
夏桔在做心理建设。
她想当铁业社负责人跟权力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就是怕别的铁匠把铁业社给搞黄了,她更相信她自己的水平跟本事。
只是,之前她是个胆小,内向,懦弱,不爱说话的人,反正这些词都可以用在她身上,可现在,她要管理四个铁匠。
她要组织生产,管好这四个铁匠。
反复思索如何跟铁匠们相处,能不能跟怼夏栓宝一样怼他们?应该是不行,她的目标应该是让他们好好干活,打制出合格产品。
她希望自己是个大方的、自信的、技术水平高的人。
次日一大早,四个铁匠、周为民、公社社长,还有别的公社干部都来了铁业社,还搞了个简单的开业仪式。
铁业社简陋的基建干得非常快,再把必须的每个铁匠需要用到的工具买上一套就可以开工。
小路边的白杨树上挂上了向阳铁业社的牌子,白底黑字,鞭炮砸地,激起一缕缕灰尘。
跟着众人一块儿,夏桔的巴掌拍得通红,她的梦想是拿上工资,这就是她梦想开始的地方。
作为铁业社负责人,夏桔总要讲几句,她面对人群站着,抿了抿唇。
看这几号铁匠,刘铁匠、李铁匠跟夏桔第一次见面就互相挤兑过;张铁匠的媳妇不是吃干饭的,会跳河争取权益;陶建军是个走后门的,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这些散兵游勇以后都是她的手下!
把所有人都当成夏栓宝,看着他们黑黢黢的脑袋,夏桔发现她一点都不怯场,她说:“我们的目标是把铁业社搞好,争取拿工资,之后继续把铁业社搞好,一直拿工资,大家都好好想想,你们想不想拿工资。”
周为民在旁边听得直挠头,社长都在呢,夏桔也不知道说几句好听的,怎么也得说点响应国家号召,为了农业发展之类的话吧。
大意了,是他的疏忽。
好在,夏桔年龄小,公社干部们对她都很宽容。
他很担心夏桔管不了几个铁匠,管理不好铁匠铺。
不过,拿工资对铁匠们诱惑极大,夏桔刚好说到铁匠们的心坎上。
有公社干部在,铁匠们都很收敛,等公社干部走后,就剩周为民,跟着夏桔布置工作,铁匠们可活泛起来了。
夏桔要把控镰刀的打制,说:“各位,给你们两次练手机会,第三次务必达到技术标准,达不到的话,先给大家打下手,生火,拉风箱,砸铁。”
陶建军觉得夏桔这话是针对他的,很有压力,可他不想只干生火、拉风箱这些打下手的活儿,忙说:“打镰刀很难?我第一把就能打制合格。”
张铁匠盯着腿上那块疤,鼻孔出气哼了一声:“别说啥大话,打镰刀很难,我倒要看看你啥时候去打杂。”
夏桔可不想听人吵架,又说:“不过,完全按照我的流程步骤来,手艺不太差的话就能合格。”
周为民递过来两张纸,说:“你先看看,这是技术员对镰刀进行抽检的技术标准。”
纸上印的内容分别是铁质农具检验规程跟镰刀生产标准,看到纸上密密麻麻的表格跟文字,夏桔只觉得大跌眼镜。
小小一把镰刀,居然有这么严格的检验标准,比如尺寸公差、刃口硬度、锋利度、木柄能承受的扭矩等等,比如对锋利度的测试要求是连续切割若干次,切断率大于百分之九十五。
她惊讶道:“有这么多指标?”
夏桔对镰刀的打制要求也很严格,但她的要求根本就没有量化标准,她只靠目测,试用以及直觉。
周为民点头:“对。”
不过,夏桔一点都不心虚,说:“我打制的镰刀一定符合技术标准,各位,你们也把技术标准看一下,按照我的要求来,就能打出合格的镰刀。”
夏桔打制了一把镰刀现场示范,要求严格,把制作步骤、流程、钢料铁料火候等说得清清楚楚,要求他们做笔记,不认字的画画记录,再三强调不能按既往经验随心所欲。
之后大家各自去打镰刀,每人每天最少七把,河边很快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
陶建军打制完第二把镰刀,夏桔就不让他干了,先让他干杂活。
——
中午走在回家路上,夏桔感觉社员们看她的眼神跟以前不一样了,大概之前认为她是个黄毛丫头,但现在她是铁业社负责人。
不少社员问夏桔,问她们能不能到铁业社当会计、干后勤啥的。
社员们太想进步,太想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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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夏桔实话实说:“铁业社一共五个铁匠,记账、采购都得铁匠干,你们看铁业社盖的是草棚,启动资金不多,工资都得靠铁匠挣出来,实在加不了会计后勤。”
“那能不能当学徒?”
以前大家都觉得当铁匠苦脏累,现在知道有打铁手艺的好处了。
夏桔又说:“有学徒好啊,能干很多杂活,师父轻松,可铁业社刚开始试运营,要从一穷二白的基础上开始,招不了学徒。”
夏栓宝非常羡慕夏桔,夏桔打出来的铁器总能让人赞不绝口,现在她还能管理五个铁匠。
中午放学回家在路上遇到夏桔,阴阳怪气地说:“丫头片子能管理好铁业社才怪!”
夏桔一巴掌拍在他肩上:“会不会好好说话,你奶跟你妈舍不得教育你?那我来。”
夏栓宝登时呲牙咧嘴,夏桔自从打铁之后可了不得,指腹、手心都长了茧,这一巴掌的力道跟她练了铁砂掌似得。
“你咋当上的负责人?那些有经验的铁匠不好管理吧。”夏栓宝很识时务地软下声音,但语气比醋还酸。
他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夏桔的实力强得可怕,这才是个开始。
“凭真本事。”夏桔淡声说,她已经通过打铁找到自我,不需要从毫无实力的夏栓宝身上找优越感。
“我想去铁业社上班!”夏栓宝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
夏桔是丫头片子,丫头片子都可以,他一定能比夏桔更强。
“没门!”夏桔冷淡回绝。
——
下午上班,一个老太太嗷的一嗓子,打破了这片茅草房区域的宁静。
陶老太这个不省油的灯找上门了,尖着嗓子喊:“夏桔,凭啥让我家建军干杂活?”
尖利的嗓音刺破叮咚的敲打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夏桔正在手把手地教陶建军打镰刀,瞥了他一眼,随即出门,沉声说:“陶建军打的镰刀不合格。咋不就不能干杂活了,谁的家属来铁业社闹事,谁就别干了!”
陶老太太的脸因为愤怒更加皱皱巴巴,还想说啥,陶建军已经大步走了出来,连拉带拽地把他老娘劝退。
“抱歉,我娘就这个脾气,别跟她一般见识。”陶建军说。
夏桔冷声说:“管你好的家属。”
夏桔对着茅草房大声说:“各位,我们的目标是尽快生产五百把镰刀,大家管好各自的家属,管不好家属就别干了!”
开业第一天,夏桔对质量格外关注,已经开始自检,从刘铁匠、李铁匠打制的镰刀中各挑出一把不合格的,俩铁匠不乐意了,说:“你就看两眼就说我们打的镰刀不好,我打了二十多年,都是这样打的。”
“就是,我也干了二十多年,连把镰刀都打不出来。”
他们很不服气,这是年轻人对他们手艺的打击跟鄙视!
这让他们很没面子。
夏桔平心静气地说:“我的眼睛就是衡量标准,我说不合格就是不合格,等着质检员上门检测吧,明天他们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