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哥他......”


    完颜萍纤细的手指紧紧绞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要淹没在窗外淅沥的雨声中：“对你们......”


    “杨大哥待我们极好！”


    陆无双抢着说，忽然从绣墩上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凑到完颜萍跟前。


    她歪着头，乌黑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鼻尖几乎要贴上完颜萍发烫的脸颊：“你该不会是......对杨大哥感兴趣了吧......”


    “无双！”


    程英轻咳一声，手中拧好的帕子水珠滴答落下。


    她将帕子递给完颜萍时，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杨大哥侠义心肠，对落难之人总会施以援手。”


    这话说得温婉。


    却像一把小刀。


    精准地挑开了完颜萍心底最隐秘的期待！


    完颜萍脸上腾地烧了起来，连耳尖都红得透明。


    她接过帕子时，指尖不小心碰到程英的手，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


    她当然明白程英话中深意。


    自己也不过是杨过随手相助的“落难之人”之一。


    与她们并无不同。


    这个认知让她胸口发闷，连呼吸都滞涩了几分！


    其实。


    伴随着自己的话说完。


    程英便意识到了不妥。


    她看着完颜萍瞬间黯淡下去的眸子，想起那夜在破庙初见时，这姑娘明明不敌耶律齐，却仍倔强地握着刀的模样。


    她正欲解释，却见陆无双突然扑上前，一把搂住完颜萍的纤腰。


    “呀！”


    腰部忽然被搂住，完颜萍猝不及防，整个人跌坐在床沿。


    绣着并蒂莲的锦被被她慌乱中攥出褶皱，脸颊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无双......无双姑娘......你......你做什么？”


    她的声音细如蚊呐。


    带着北方姑娘少有的羞怯。


    “完颜萍，其实，你也喜欢杨大哥对不对？”


    陆无双眨着狡黠的大眼睛，鼻尖几乎贴上完颜萍的脸。


    完颜萍一顿，紧接着美眸圆睁。


    她也没想到陆无双会问得这么直白，一时间连北方口音都冒了出来：“我......”


    话一出口又急急改回官话，双手和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没有！你胡说！”


    发间的银步摇叮当作响。


    在阳光下划出凌乱的弧线。


    陆无双咯咯笑起来，手指卷着完颜萍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完颜萍，你瞒不过我的眼睛！你看杨大哥的时候，眼睛亮得像我们江南元宵节的灯笼！”


    “我.....”


    完颜萍更加手足无措。


    其实，不仅是你......”


    陆无双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得更近：“我也喜欢杨大哥。”


    “唉？”


    完颜萍瞪圆了眼睛。


    “还有表姐.....”


    陆无双转头指向程英：“她也喜欢杨大哥哦！！”


    “咣当”一声，程英手中的铜盆砸在地上。


    清水泼洒开来，浸湿了她杏黄色的绣花鞋。


    她素来从容的玉容罕见地浮现慌乱，连声音都高了八度：“无双！休得胡言！”


    可那绯红却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衣领深处，出卖了她的心思。


    陆无双嘟着嘴，赤足踩过水洼跳到程英面前：“表姐就喜欢自己骗自己，你敢说对杨大哥没有半分情意？那日他给你熬药的时候，你盯着他发呆的模样我可都看见啦！”


    “我......”


    程英语塞，雪白的脖颈渐渐染上红晕。


    她想起杨过给自己喂药的场面，以及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和他身上淡淡的青草香。


    “我.....我没有.....”


    这辩解连她自己听着都心虚。


    “没有是吧？不喜欢杨大哥是吧？那你发誓！”


    陆无双不依不饶地凑上前：“用桃花岛的规矩发誓！”


    屋内霎时安静得能听见窗外竹叶的沙沙声。


    桃花岛的誓言非同小可，需以师门秘传指法立誓，若有违背，终生不得再入师门。


    程英指尖微颤，终究没能抬起手来。


    而且最关键的是，将誓言用在这方面明显不合适。


    师父黄药师若知道她为这种事立誓，怕是要气得吹胡子瞪眼！


    “看吧！”


    陆无双得意地转向完颜萍：“被我说中了吧？”


    完颜萍怔怔望着程英。


    只见这位素来端庄的姑娘此刻垂首绞着衣带。


    连发间的玉簪都在微微颤动。


    阳光洒在她脸上，那抹红晕比起自己都不遑多让。


    此时此刻。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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