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坦白
作品:《这官我不做了》 “所以韫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吗?”
“我不同意。”
齐承平的反对在宋昭清意料之中,早在她选择今天对齐承平和盘托出时,便做好了会被训斥的准备。
但这是宋昭清目前唯一的选择。
“齐叔叔,我知道您的顾虑,您不希望我卷入这场案子。”宋昭清将手上的黑子放回棋盒,端正身体看向齐承平,正色道:“但我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齐叔叔,您知道父亲是怎么死的吗?您知道我父亲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宋昭清将这些年不愿与人诉诸的痛苦、委屈从记忆中挖出来,一点点剖开、向他展示。
“他们逼着我去给我爹收尸,说我爹是牺牲、是为朝廷捐躯,虽死犹荣。可我知道,那都是假的。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我们的家弄得天翻地覆,听他们嘲讽我爹嘴巴硬、撬不开,说烧红的铁烙在他身上时,终于能让他哀嚎、痛鸣。他们掰断了他的手指,在他脸上、胸前、背脊上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崭新的寿衣穿在他的身上,裤腿空荡荡的,他被那些人硬生生折断了双腿!他们捂着我的嘴、压着我的背,逼着我在灵堂前磕头,夸我是个大孝子。”
“他们说如果不是有人提到了我,宋伯远也不会突然发疯自戕。那些人以为我小、以为我傻,说话从不故意避着我。可我听见了,我全都记得。我忘不了,你要我怎么忘?”
宋昭清的思绪逐渐飘回那个下着小雨的秋日,她冷静地诉说着一切,恍若在讲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只有眼角滑落的两行清泪诉说着她的痛苦。
“孩子……你受苦了。”
宋昭清抬手将泪水擦干,哑着嗓子说道:“我不知道该依靠谁、该和谁说,我只能凭自己。我本以为这辈子就要这么糊涂的过去了,可老天爷让我做个男儿,让我考科举进庙堂,这就是我的命。”
“齐叔叔。”宋昭清黝黑地眼睛紧紧注视着齐承平,说道:“您知道我是女孩儿,对吧。藏锋、守璞、待时,您想让我等,可时局不让。”
早在弱冠礼当天宋昭清便意识到齐承平知道她的身份,后来交流中种种迹象更是不断印证着她的猜想。选择在今天揭开这个秘密,是宋昭清深思熟虑后的想法。
果不其然,在听到宋昭清这番话后,齐承平彻底没了法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以后这件事不许再提,不管对我、还是其他人,将这个秘密烂在你的肚子里。”
“韫玉明白的。我只是想让齐叔叔知道,我的决心。”
“你这孩子。”齐承平轻轻摸了摸宋昭清的头,感慨地说道:“要是没有这件事,你应该能活得更快活些,不后悔吗?”
宋昭清刚想回答却被齐承平抬手堵住了话口,他说:“这件事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危险。”
“先太子案之错综复杂,就连我也不确定能否全身而退。你父亲的死又是否与其有关,洪泰宁在其中的角色、与你父亲的关系,这些一概而不得知。齐叔叔答应你,会为你查清你父亲之死的真相,但是让你掺和进来,不行。我答应过你母亲,要护你周全。”
见齐承平松动的态度回去了不少,宋昭清顿时有些着急。
“可是齐叔叔,我已经掺和进去了!他们在想着把脏水泼给我、泼给我爹,我做不到任由他们胡作非为。齐叔叔,我已经弱冠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帮你。”
“那你要怎么帮我?你能做什么?”
齐承平突如其来的拷问让宋昭清有些不知所措。诚然,她如今只是一微不足道的末流小官,不然她也不会到齐承平面前说这一番话。
“您需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宋昭清起身朝齐承平躬身一拜,说道:“齐叔叔,韫玉不想再糊涂一次了。”
片刻后,宋昭清终于听到了齐承平叫她起身的声音,她便知道成了。
齐承平告诫她:“你要做什么我拦不了你,你想知道的、我查到的会告诉你,但切记!万事不可轻举妄动,千万小心。”
宋昭清立刻答道:“韫玉明白。”
抱上齐承平这个大腿后,宋昭清的路明显好走了许多。
齐承平做事十分周到,同宋昭清聊完后,隔天他便安排了场饭局,为宋昭清引荐了几位前辈,两位御史是她在都察院就见过的,还有一位是刑部的朱侍郎,宋昭清第一次见。
饭局的目的很简单,告诉他们几位,宋昭清是齐承平信任的人。其实早在齐承平亲自为宋昭清加冠时,他们便猜到齐承平很看重宋昭清,只是没想到他竟会亲自攒局让他们互相认识。
齐承平告诉他们,先太子案他手里已有了线索,饵已放出,只待鱼儿上钩。顺便的,他将洪泰宁让宋昭清送信的事也说了出来。
在座的几位都是跟着齐承平查了许久先太子案的人,洪泰宁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死罪难逃,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明目张胆,其中恐怕有阴谋。
齐承平没有为他们介绍宋昭清的父亲,在座的人便未曾多想,只当是洪泰宁想要拉拢宋昭清,如今拉拢不成只好抢先陷害。
“这人真是恬不知耻,早晚叫他伏诛!”不知是谁在席上说了这么一句,引得众人发笑。
这句过后,众人便没再多聊案子的事,酒过三巡后便各自散开了。
离席前,齐承平嘱咐他们:“韫玉的事,不要同旁人说。”而后派人将宋昭清叫住,喊她到里间聊聊。
齐承平问宋昭清:“你可知我为什么要把你介绍给他们?”
“可是方便之后议事?”
“不。”齐承平摇头,说了句牛马不相及的话:“洪泰宁要有动作了。”
“什么?”宋昭清下意识反问了句,而后很快反应过来:“您是想通过今天几人,告诉洪泰宁我是您的人?”
齐承平笑了笑,夸了句:“聪明。”
“可您不是让他们不要同旁人说吗?”宋昭清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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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难道今日席间有他们的耳目?”
“不错。”齐承平点头,沉沉道:“我早怀疑他们有二心,如今正好借此试探、互相利用,也不算亏待了他们。”
“那您在席间说的等鱼儿上钩……”
“那是真的。”齐承平喝了口茶,对宋昭清说:“还记得我带回去的那个先太子府的侍卫吗?”
宋昭清点头:“嗯。”
“这是他的口供,你看看。”
齐承平递给宋昭清一卷手稿,她惊讶地接过,问道:“他都招了?”
“他本就是我们安排的,这些都是关他之前说的了。”
宋昭清在齐承平的示意下翻开供词,短短几百字,她却越看越心惊。
“先太子府的侍卫都被人收买了?这怎么可能。”宋昭清惊呼,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就连普通大臣家宅院的护卫都不可能全部都被收买,何况东宫?
“他不会是在骗您吧。”看完供词,宋昭清不可置信地说道:“这人既然是从东宫逃出来的叛徒,那说出口的话还能信吗?”
“可信。”齐承平点了点证词第一句,说道:“不要忽略了这句,他是被先太子贬斥赶出来的。”
“据我们调查,他是先太子从亲王府搬到东宫时就跟着的侍卫了,很受先太子信任。他被先太子贬斥赶出来后,殿下前前后后又贬了不少侍卫、宫女,都是跟了他许久的老人,那个时间坊间还传闻太子殿下不近人情,冲动易怒。他所说的被收买的侍卫自然也不是全部,而是指的后面新补充进来的那些。”
霎时间太多关键点涌入脑海,宋昭清只能勉强抓住一个“老人”,分析道:“您的意思是,先太子此举是故意的?他故意将人赶出去,空出缺口,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进来。可这又是为什么呢?他是想借此传递什么消息吗?”
齐承平摇了摇头,叹道:“这就不得而知了。当年侥幸留下一命的侍卫、宫女死的死、逃的逃,我们找了这些年也只找到这一个而已。”
“这……那他说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吗?”宋昭清明知供词中并未写到任何有关先太子的暗语,可还是怀着希冀的目光看向齐承平,渴望听到什么好消息。
只可惜,终究是让她失望了。
“没有。”齐承平又递给她一些手稿,这上面记录的信息更零散些,看时间似乎是这些日子才记录的。
“这是他这几天的口供,你也能看到。他身体本就不好,被几波人连番折磨,已然有些神志不清了。”
“那您为什么又说饵已下好,只等鱼儿上钩了呢?”宋昭清不解,依她来看,如今线索断了,案子又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饵是什么,您要钓的鱼是谁?”
“时机未到。”齐承平轻轻摇了摇头,“接下来我要你做一件事。”
齐承平同宋昭清耳语了几句,宋昭清虽很想知道齐承平卖的关子是什么,但当务之急,她也只能先去完成齐承平交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