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新的危机

作品:《古代狩猎,养活绝美姐妹花!

    “吱呀”一声,夏府的大门重新关上,把外头还未散尽的喧闹挡得严严实实。


    院子里静得可怕,风卷着落叶打转的沙沙声都清晰可闻。


    苏婉卿扶着门框,不知何时出来的,一张脸白得没有丁点血色,连嘴唇都在抖。


    “大人,他最后那话……”


    “皇上关心臣子罢了。”夏楚把她的手裹进自己掌心,那冰凉的触感让他顿了一下,“你身子还虚,风大,回屋躺着。”


    他扶着苏婉卿进了卧房,再出来时,对着指挥下人搬箱子的全管事,腔调就完全变了。


    “东西全搬进库房锁好。”


    他的手指在空中点了点那个装着玉老虎的梨花木匣子。


    “这东西,找个箱子压在最底下,用锁链缠上。永远别让小公子瞧见。”


    夜已经很深了。


    全管事进来时,书房里就一盏灯,光晕昏黄。


    夏楚背对着门口,像一尊石像。


    “主子,季大人的密信。”全管事在三步外站定,双手捧着一枚蜡丸。


    夏楚没转身,只朝后伸了手。


    蜡丸入手,指尖稍一用力,外壳便碎了,露出里头捻紧的纸卷。


    信纸展开,是季衡那力透纸背的字。


    夏楚的呼吸很平稳,直到目光落在信纸末尾,那薄薄的纸页在他指间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响。


    “新任兵部侍郎……”他把那几个字在嘴里碾了一遍,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以‘边备松弛、武将居乡恐生懈怠’为由,奏请巡视核查?”


    信纸从他指间飘落。


    他忽然笑了,笑声很轻,贴着地面,听得人后颈发毛。


    “巡视?核查?他要来我这屁大点的清凉县核查什么?查我儿子一天喝几顿奶,还是查我院里那几只芦花鸡下了几个蛋?”


    全管事恨不得把脑袋缩进领子里,大气不敢出。


    夏楚踱了两步,停下。


    “这个新侍郎,什么背景?”


    “季大人信上说,跟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没根没底。但做事的法子,是东宫那边惯用的阴损手段。”


    全管事的声音压得不能再低。


    “而且,他折子递上去的第二天,那个姓周的,就离京了。”


    夏楚转过身。


    烛火在他身后,把他大半张脸都投进了暗影里。


    “回信给季衡。”


    全管事精神一振。


    “让他去查,把那个新侍郎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我刨出来。他三岁穿什么颜色的开裆裤,我都要一清二楚。”


    “还有那个姓周的。他一踏进清凉县的地界,每天见了谁,说了什么,吃了哪家馆子,茅厕上了几回,都给我盯死了。”


    全管事躬身:“是。”


    “等等。”


    全管事停住脚步。


    “明儿起,府里的人,再过一遍筛子。”夏楚的语调平了下来,却有种让人后颈发凉的寒意,“新来的,还有……能进后院的那些,重点查。”


    全管事呼吸一窒。


    小公子的属相……内鬼!


    “是,主子。”


    “再有。”夏楚又道,“我那几位闲在家的老兄弟,是该聚聚了。备份厚礼,就说我喜得贵子,请他们来喝酒。”


    他稍作停顿。


    “地点,就定在城西庄子。”


    城西庄子!


    全管事的身子猛地一僵,随即把腰弯得更低,头几乎要垂到地上。


    那里头的人……


    他一个字都没敢问。


    “小的,这就去办。”


    全管事躬身退下,脚步声都比来时沉重了许多。


    书房的门被重新带上。


    夏楚捻起那张被捏出褶皱的信纸,凑到烛火前。


    “巡视……核查……”


    他低声念着,纸页的一角触到火苗,迅速蜷曲,发黑。


    “来送死么……”


    火光吞噬了字迹,转瞬便只剩下一捧飘散的灰烬。


    他吹熄蜡烛,锁上门。


    月光泻了一地,把他的影子拖得又斜又长。


    卧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屋里没掌灯,苏婉卿还没睡,侧着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色,怔怔地望着摇篮。


    “大人。”她听见了。


    “怎么还不睡?”夏楚几步走到床边,声音压得极低。


    摇篮里的夏安睡得正香,小小的胸口一起一伏,嘴巴还砸吧了两下。


    “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要出事。”


    苏婉卿的声音发虚,“白天那些人……那阵仗……”


    夏楚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指,极轻地碰了碰儿子温热的小脸蛋。


    他收回手,这才开口。


    “一个兵部侍郎,一个禁军特领,好大的手笔。”


    苏婉卿攥着他衣袖的手指猛地收紧,布料被捏得变了形。


    “大人,那我们……”


    “我们?”夏楚回过头看她,竟还笑了笑,“明儿吃什么?安儿的尿布快没了,我让全管事去买。后院那棵石榴树今年长势好,到时候给你榨汁喝。”


    他说的净是些油盐酱醋,苏婉卿攥着他的力道却一点点松了。


    她靠在他身上,整个人都卸了劲。


    “过几日,我得出趟远门。”夏楚替她理了理被角,“见几个老伙计,再看看庄子上的收成。家里如今添了张嘴,总得出去刨食。”


    “我跟你一起去!”苏婉卿脱口而出。


    “你?”夏楚捏了捏她的脸,“你就在家待着,给我看好咱们的安儿。这可是咱家的命根子,丢了他,就什么都没了。”


    他没再动,就这么靠在床头。


    苏婉卿挨着他,听着他平稳的心跳,一夜的七上八下,终于沉了下去,呼吸渐渐变得绵长。


    夜,彻底静了。


    夏楚听着身边母子俩匀净的呼吸,自己却毫无睡意。


    他扭头看向窗外,那片浓得化不开的夜色,正对着清凉县这座小城。


    京城的方向。


    巡视?


    核查?


    都不是。


    他无声地活动了一下颈骨,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这几年筋骨都快歇生锈了。


    来得正好。


    苏婉卿在睡梦里翻了个身,含混地嘟囔了一句。


    “……冷。”


    夏楚的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在妻儿身上,声音低得像在自语。


    “没事,很快就热闹起来了。”


    想在这儿撒野,得先问问他这头老虎的牙口。


    皇帝老儿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拿他这块茅坑里的石头去绊朝中那些盘根错杂的世家大族,又乐得看那些人过来磨掉他的爪牙。


    跟他们硬碰硬,无异于拿鸡蛋砸磨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