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姐妹情深
作品:《古代狩猎,养活绝美姐妹花!》 “姐姐,苏姐姐手可巧了!”
荷花半点没察觉到两人间的暗涌,还在那儿一个劲地夸,“她绣的花样子,比咱们县里最好的绣娘绣的都好!还会做好多种点心呢!相公,你说是吧?”
夏楚被冷不丁点到名,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
“我看,不如让她去咱们家的造纸作坊里帮帮忙?”荷花越说越来劲,已经替人把活计都想好了,“或者去布庄也行啊!苏姐姐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
莲花没接荷花的话,反而走上前,亲手替苏婉卿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指尖在那洗得发白的布料上轻轻捻过。
“路上辛苦了。”她轻声问,平视着苏婉卿,“家里遭了难,往后有什么打算?”
苏婉卿的睫毛颤了颤,垂下眼帘。
“但凭老爷夫人做主。”
这话讲得滴水不漏,既是恭顺,又把皮球踢了回来。
夏楚喉咙发干。莲花却像是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她转过头,重新望向夏楚,那双清澈的眸子盛着询问,又好像什么都已了然。
“相公,你看呢?”
“……先回家。”夏楚避开她的注视,“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好。”莲花应得干脆,笑着点头,然后极自然地牵起苏婉卿的手,那动作亲热得像是认识了许久,“走,苏妹妹,别在风里站着了,咱们回家。”
她又扭头对荷花说:“你这丫头,就知道在外面疯玩,看这小脸吹的。快上车,回家喝碗热汤去。”
荷花做了个鬼脸,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献宝似的递过去。
“才没有!我还给姐姐带了城里最好吃的糖糕呢!一口都没舍得吃!”
姐妹俩笑闹着,带着苏婉卿直接上了自家的马车。
徒留夏楚一个人站在原地,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几片枯叶,越发显得夏楚的身影更加凄凉。
晚饭的桌上,菜色丰盛,却没什么人动筷子。
荷花是唯一一个有胃口的,嘴里塞得鼓鼓囊囊,还在说着路上的见闻。
莲花含笑听着,偶尔应一声,手里的筷子没停,给荷花夹菜,又给一旁垂头吃饭的苏婉卿布菜,一碗水端得极平。
夏楚面前的酒杯空了,又满了。
他只觉得屋里闷,那饭菜的热气混着一股说不清的香气,熏得他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饭后,丫鬟撤了碗筷,换上新沏的茶。
荷花喝了口热茶,终于把憋了一路的话给问了出来。
“姐姐,苏姐姐往后住哪儿啊?”
她挨着莲花,满脸都是期待。
“西厢房不是空着嘛,又干净又清静,我看就挺好。”
夏楚刚端起茶杯,闻言,杯沿磕在牙上,发出一声轻响。
莲花用杯盖一下下撇着茶沫,热气氤氲了她的脸。
“傻丫头,那怎么成。”
“怎么不成?”荷花不明白。
“苏姑娘是咱们路上搭救的,如今遭了难,帮一把是情分。”莲花放下茶杯,声音不轻不重。
“可让她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家,无亲无故地住在咱们内院,算怎么回事?外人问起来,我们怎么说?说是客人,那要住到几时?说是……”
她话到此处,顿住了,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没再往下讲。
“外头人嘴碎,传出去对苏姑娘名声有碍。咱们家开门做生意,更不能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一番话下来,荷花那点单纯的热心肠被堵得严严实实,她抓了抓头发。
“那……那可怎么办?总不能真把人往外推吧?”
“你不是说,苏姑娘手巧,绣活好,还会做点心?”莲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咱们家的造纸坊,正好要赶制一批带绣纹的信笺,正缺人手。我看,不如就请苏姑娘去作坊帮忙。”
她又慢条斯理地补充。
“作坊里有女工住的屋子,虽然简陋些,但都是女人家,彼此有个照应。苏姑娘凭手艺吃饭,不是寄人篱下,也不用看谁的脸色。往后若是有好人家,也能清清白白地嫁过去。你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个理儿?”
荷花眼睛一亮。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姐姐你想得周全!”
这哪里是商量,分明是早就盘算好了的。
夏楚将莲花的细微反应看在眼里,心中了然。莲花心思细腻,远非荷花那般单纯,她虽不问,但未必没有疑虑。
把苏婉卿安排在作坊,既给了她安身立命的去处,全了自己带人回来的面子,又干脆利落地将她隔绝在了这个家以外。
距离不远不近,既能看顾,又不会碍眼。
高明,实在是高明。
夏楚暗自决定,要更巧妙地处理好此事。这件事,他不能再沾手了。
莲花这时才把目光投向一直沉默的夏楚,仿佛刚刚想起他来。
“相公,你看这样安排,可还妥当?”
“……你看着安排就好。”夏楚放下茶杯,声音有些干涩,“家里的事,一向是你做主。”
他索性把皮球踢了回去,摆出了一副甩手掌柜的姿态。自己绝不插手有关苏婉卿的任何事情,如此一来,莲花就算有再多疑虑,也找不到由头发作。
莲花笑了,那笑容像是真的松了口气。
“那就这么定了。荷花,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好好安顿苏姑娘,别怠慢了人家。”
“好嘞!包在我身上!”荷花得了令,立刻拉着一直安静垂首的苏婉卿,兴冲冲地去说悄悄话了,商量着明天要带些什么东西去宿舍。
莲花的推荐,经由荷花的手去办,一切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
看没有自己什么事,夏楚回了书房。
刚进去,一股陈年的书卷气混着墨香冲进鼻腔。
夏楚一走进去,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在饭桌上当了半晚上的闷葫芦,装得他自己都憋的难受。
他走到书案后坐下,指节在光滑的紫檀木桌面上,一下一下地敲着。
莲花今晚这台戏,唱得委实漂亮。
他这个甩手掌柜,当得真是……又憋屈,又侥幸。
憋屈的是,自己的一举一动,怕是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
侥幸的是,她到底没把那层窗户纸捅破,给他留了最后这点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