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虚惊一场

作品:《古代狩猎,养活绝美姐妹花!

    夏楚的心口猛地一沉。


    他下意识想退,脚底却像生了根,依然站在原地。


    “哪有什么脂粉气?”


    夏楚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声音干涩。


    他强撑着反问,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游移开去,不敢与她对视。


    “许是……昨日赴宴,人多手杂,不小心沾上的吧。”


    这谎言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拙劣不堪,一股热气直冲耳根。


    荷花倏然噤声。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随后再度凑近,小巧的鼻尖贴上他的颈侧,一寸寸地嗅着。


    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皮肤,激得夏楚后背的寒毛根根倒竖。


    “是——么?”


    她幽幽地拖长了尾音,纤长的手指却已顺着他的衣襟攀上,不轻不重地,在他脸颊上拍了拍,动作亲昵,却带着审判的意味。


    “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把这腌臜味儿往相公身上蹭。下回再有此等应酬,我非得陪着你,也好替你挡开那些不三不四的。”


    夏楚悬着的心刚落下,以为这阵风暴总算要过去了,不料她话锋陡然一转。


    “不过呢……”


    荷花歪着头,目光从他的发顶到靴尖,一寸一寸地重新丈量,那眼神里糅杂着探究与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相公孤身一人在这京城里,想来也是寂寞。”


    夏楚被她这忽而施压、忽而安抚的手段搅得晕头转向,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完全摸不清她这九曲十八弯的心思究竟要拐向何方。


    “我来之前,莲花姐姐可是拉着我的手,念叨了好几天呢。”


    荷花自顾自地走到桌边,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凉透了的茶水,仰头一口喝干,还咂了咂嘴。


    “姐姐说,你如今也是官老爷了,往后身边总不能就我们俩。这京城里的大户人家,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她怕你脸皮薄,又怕我们不乐意,自个儿一个人憋着难受。”


    夏楚彻底僵住了,喉结滚动了一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荷花把空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发出“嗒”的一声脆响。


    “所以我们姐妹俩早就商量好了。”


    她转过身,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要是你遇上什么家世清白、人品也好的姑娘,真心喜欢,想纳进门来,我们绝不拦着。多个人,家里还热闹些,以后还能多个人陪我们打叶子牌呢。我们只会替夏家开枝散叶高兴,替你身边多个知冷知热的人开心。”


    她说完,朝他灿烂一笑,那笑容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好像刚才那个追问脂粉气的泼辣小媳妇只是夏楚的错觉。


    “怎么样?”她又凑了过来,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跟姐姐,够大度吧?你可别以为我们是那种只会争风吃醋的女人。”


    夏楚看着她,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胀。


    他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来应对盘问,甚至想好了最坏的结果,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等来的会是这样一番话。


    他一把将人拉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头里。


    “你……你们……”他声音哑得厉害,后面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哎呀!你……你勒得我快喘不过气了!”荷花在他怀里扑腾了两下,声音闷闷的,“骨头都要被你勒断了,快松开点。”


    夏楚非但没松,反而将下巴抵在她发顶上,声音又哑又沉:“荷花……”


    “嗯?”


    “有你们,就够了。”


    “这辈子,有你们两个,就够了。”


    这话是说给她听,也是在对自己下着最后的通牒。


    荷花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在他怀里彻底软了下来,还伸手在他后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


    “算你还有点良心。”


    荷花轻哼一声,语气里藏着狡黠的警告,“这话我可给你记在小本本上了,回头一字不落地说给莲花姐姐听。你若食言,哼,我们姐妹俩的手段,你可是知道的。”


    她嘴上放着狠话,神态却无比放松,满心满眼都是对夏楚的信任。


    “哎,不提这些扫兴的了!”


    荷花一挥手,原地滴溜溜转了一圈,一双杏眼骨碌碌地扫视着这间屋子。


    “啧啧,京城的地界儿就是气派,连屋子都比家里宽敞这么多!对了相公,你猜我来时瞧见了什么?好长一条街,人挤人,那叫一个热闹非凡!”


    她拽住夏楚的袖管就不停地摇。


    “他们说东大街的糖人师傅手艺绝了,捏什么像什么!还有西市的胭脂水粉,我要挑最好的给姐姐带回去!你必须陪我走一趟!”


    “好,都依你。”夏楚宠溺地看着她。


    “还有呢!这儿的衣裳料子真漂亮,回头你支些银钱给我,扯几匹好布,给你做身新衣裳捎回去。”


    荷花自顾自地屈着指头盘算,忽地一拍掌,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


    “对了!莲花姐姐最爱摆弄针线,她肯定会喜欢那个……叫什么来着……苏绣!对,苏绣的帕子!她那手女红,见了非得喜欢疯了不可!”


    “苏……”


    那个字猝不及防地刺进夏楚的耳膜,他脸上的笑意霎时僵住,他不自觉地想到了苏婉卿,想到了那一夜的疯狂和第二天床单上的落红,心神飘向了苏婉卿,不知道她现在恢复地怎么样了。


    “苏绣啊,怎么了?”荷花浑然不觉他的异样,依旧兴致高昂,“听说金贵得很呢,不过怕什么,你如今是官老爷了,难道还买不起一方帕子?可不能委屈了姐姐。”


    “……买。”


    夏楚痛快地给予肯定。


    “一言为定!”荷花雀跃地击掌,旋即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踮起脚尖,附到他耳畔。


    “相公,我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


    “临行前,姐姐呀,偷偷塞给我一个荷包,说是给你补身子的钱。”


    话音未落,她自己的脸颊已烧成一片绯红。


    “姐姐说,你独身在外不易,叫我好生伺候你……”


    一股暖意从夏楚的脊椎骨窜起,他怔怔地望着荷花那张羞赧的脸,喉咙哽住,发不出半点声响。


    他只能重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