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情愫暗生
作品:《古代狩猎,养活绝美姐妹花!》 午后书房里的光线正好,静得能听见院外偶有的风声。
“小女子见过夏大人。”
一道柔婉的声音打破了满室的寂静。
夏楚没应声,只抬手朝客座那边指了指。
来人今日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裙,发间只一支碧玉簪,再无旁的饰物。
她依言坐下,动作拘谨,两手交叠放在膝上。
墙上挂着那副《秋江独钓图》,江水浩渺,渔翁孤舟,笔触间尽是萧索。
苏婉卿先开了口。
“大人府上果然处处皆是雅物,此画意境孤高,笔法苍劲,确是前朝名家真迹。”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下去。
“只是这画中人……好生孤寂。”
夏楚手里正转着一只茶杯,杯盖与杯身磕碰,发出细碎的轻响,他没接话。
苏婉卿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像是在对着那幅画自言自语。
“一个人在这么冷的江上,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或许……是为了家里人吧。”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低不可闻,垂下头,肩头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让夏大人见笑了。”她转过身来,似是想挤出一个笑,却没能成功,“小女子只是……只是想起了自己的幼弟。”
夏楚这才有了点反应,抬了抬眼。
“苏小姐还有个弟弟?”
“嗯。”苏婉卿点头,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由头。
“家父家母去得早,只留下我们姐弟二人相依为命。我那弟弟自幼体弱多病,一直缠绵病榻,如今寄养在老家的远亲那里,也不知……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话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她从袖中取帕子,胡乱按了按。
“啪”的一声。
是夏楚将茶杯搁在了桌上。
“哦?是什么病症?”他问,腔调平得听不出情绪,“可有请大夫瞧过?”
苏婉卿明显滞了一下,才答。
“是……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时好时坏,只能慢慢养着。老家的大夫也说,这病根儿,难除。”
“是吗。”夏楚点了点头,看不出信了还是没信。
“既是弱症,那可得好生调理。京中御医颇有几个圣手,于调理一道上颇有心得。若有需要,夏某可以代为引荐,送些好药材过去,也算是夏某的一点心意。”
苏婉卿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讶和感激:“大人……这如何使得?小女子怎敢劳动大人。”
“无妨。”夏楚摆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
他话说得客气,人却已经站了起来,一副要送客的样子。
苏婉卿很识趣地没有再多留,福身行了一礼,带着几分感激的神色退了出去。
人一走,书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夏楚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那副《秋江独钓图》,自言自语般地哼笑了一声。
“独钓?呵,这水下的鱼,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没过多久,季衡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大人。”
“她走了?”夏楚问。
“走了。属下看她那样子,像是……真信了您要帮她。”季衡有些迟疑。
“不信,这戏还怎么唱下去?”夏楚端起已经凉了的茶,送到唇边,又放下了。
“赵王的剧本写得不错,知道我这种人,最不吃美人计,便换成了苦情戏。一个被他拿捏着幼弟性命的可怜孤女,为了弟弟不得不委身于我。啧,真是感人至深。”
季衡听得直皱眉:“那我们……真要派人去她老家查那个弟弟?”
“查什么?”夏楚瞥了他一眼,反问道,“一个活在嘴里的病人,派太医去瞧,岂不是更有诚意?”
季衡一时没转过弯来:“啊?”
“去太医院。”夏楚的指节在桌上轻轻叩了两下,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命令意味。
“就说本官体恤下属,听闻吏部李侍郎府上的苏小姐有个体弱多病的幼弟,远在乡下,心中不忍,特请院判张太医亲自去走一趟。”
他顿了顿,补上一句。
“记得,动静搞大些,让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本官是如何怜香惜玉,又是如何体恤一个‘孤女’的。我倒要看看,他赵王府,到时去哪里给张太医变个病人出来。”
季衡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
不过三日,京城里便传遍了夏楚怜香惜玉,为了一位寄人篱下的孤女,特地请动了太医院院判张太医,不远千里去乡下为其幼弟诊治。
张太医回来复命时,季衡就在书架后边听着。
“人瞧见了?”夏楚正拿着一把小剪子,修剪着窗台上一盆文竹的枯枝,头也没抬。
“回大人,见是见了。”张太医躬身道,“只是那孩子身子实在虚弱,卧在床上,隔着帐子,没瞧真切。他家亲戚说他畏光怕风,下官也不好强求。”
“嗯。”夏楚剪下一截枯黄的叶子,“脉象如何?”
“与苏小姐所言一致,确是先天不足,娘胎里带来的弱症,积重难返,只能以名贵药材温养着,吊着一口气罢了。”
季衡在一旁听得心头一沉。
赵王府那边,竟真的天衣无缝?
夏楚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放下了剪子,拍了拍手。
“有劳张院判了。管家,替我送送张院判,诊金和药钱,从我账上支。”
等人走了,季衡才走出来,忍不住开口:“大人,这……难道那苏婉卿说的都是真的?”
夏楚坐回圈椅里,端起茶杯,用杯盖撇了撇浮沫。
“不过一出戏,你还非要分个子丑寅卯出来?”
他话音刚落,下人就通报,苏小姐前来拜谢,季衡很快闪身躲起来。
苏婉卿今日穿了一身素雅的湖水绿裙子,脸上不施粉黛,却难掩那份发自内心的喜悦。
“大人。”
苏婉卿的声音里是压不住的喜悦。
她一进门,膝盖一软就要往下拜。
“小女子……真不知该如何谢您。”
“起来吧。”
夏楚虚抬了下手,没让她真的下跪。
“你弟弟如何了?”
“张太医的方子,家里的亲戚已经照着去抓药了!”
苏婉卿的声音都轻快了几分,激动得双手在身前紧紧交握。
“太医说,只要好生调理,总会有起色的,都是托了大人的福!我那弟弟,总算有救了!”
那份雀跃,几乎要从她整个人身上满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