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清凉县断粮

作品:《古代狩猎,养活绝美姐妹花!

    几天后,清凉县的大街小巷,都贴上了一张崭新的告示。


    “清凉县新政十条”


    无数百姓围在告示前,听着识字的先生大声念诵。


    “第一条:废除苛捐杂税,按田亩多寡,一体纳粮!”


    “好!”人群中爆发出叫好声。


    “第二条设立公审堂,凡有冤屈者,皆可鸣鼓申诉,由夏知县亲自审理!”


    “我有救了!我有救了!”


    “第三条则是开仓放粮,赈济贫民……”


    “……”


    一条条政策念下来,四周人声鼎沸,欢呼声一片。


    这些政策,没有一条是为当官的自己着想的。


    都向着他们这些最底层的穷苦百姓!


    “夏青天”的名号,传遍了全城。


    然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暗流正在涌动。


    ……


    钱员外的府邸。


    几个乡绅富户,正襟危坐,每个人的脸色都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钱兄,不能再等了!再让他这么搞下去,咱们这点家底,都要被他败光了!”


    “公审堂?他想干什么?让那些泥腿子来审我们吗?”


    “……还有那‘义勇营’!我村里好几个平日里游手好闲的刺头,都跑去报名了!!呸!什么东西!简直不像话!”


    “不像话?何止是不像话!赵老弟,你那算什么!他那个‘公审堂’才是要了我们的老命!昨天,我铺子里的一个伙计,就因为我多骂了他两句,竟然扬言要去‘公审堂’告我‘欺压良善’!我呸!这世道,主家教训伙计,天经地义,什么时候轮到他夏楚来管了?”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穿着儒衫,颇有几分清高模样的李秀才。


    从始至终都没碰过桌上的茶水,此刻轻蔑地冷哼一声,。


    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里的酸腐都溢出来了。


    “二位说的,都只是皮毛。依我看,此子最毒的一招,是那个‘三年免税,五年减半’。你们以为,他这是仁慈吗?错!这是在刨我们的根!”


    “自古以来,皇权不下县。县里的秩序,靠的是什么?靠的是官府与我们士绅共治!我们出钱粮,维持地方,百姓敬畏我们,才有了尊卑有序。”


    “他现在倒好,免了朝廷的税,百姓就不再需要仰仗我们去跟官府周旋;他分了王家的地,那些泥腿子就觉得可以不把我们这些地主放在眼里!长此以往,人心尽归于他,这清凉县,还有我们这些人的立足之地吗?”


    这番话,说到了所有人的心坎里。


    他们怕的不是夏楚杀了王家,而是夏楚正在,彻底摧毁他们赖以生存的旧秩序。


    所有的目光,最终都汇聚到了主位上的钱员外身上。


    钱员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一个玉扳指。


    脸色阴沉如水。他抬起眼皮。


    “我承认,我之前小看他了。我本以为他是个只懂杀人的莽夫,闹几天自己就会把自己玩死。没想到,他是个懂诛心的疯子。”


    “但他再疯,终究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黄口小儿。他以为分了地,免了税,就能当稳这个知县?简直是痴人说梦!他把我们得罪光了,就等于把这清凉县的血脉给断了!”


    众人精神一振,齐齐看向钱员外:“钱兄,此话怎讲?”


    “第一,是粮!他不是要开仓放粮收买人心吗?好!咱们就让他没粮可放!从今天起,各家各户,把粮仓都给我封死了!市面上的粮价,让它涨!一天一个价!我倒要看看,等那些泥腿子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是信他这个只会说漂亮话的‘夏青天’,还是信我们这些能拿出粮食的活菩萨!”


    “再者便是人!他夏楚想治理一县之地,光靠他那几个莽夫和两个女人,行吗?他要不要书吏?要不要师爷?要不要衙役?清凉县里识文断字、通晓律法、懂得算账管事的人,十有八九都跟咱们沾亲带故。”


    “我一句话,所有人,称病!告假!不伺候!我让他县衙的大门朝哪开都找不到!看他怎么发号施令!”


    “还有第三!他不是要搞什么工匠坊’振兴商业’吗?好啊!城里最好的铁匠、木匠、织工,都是给谁家干活的?咱们把工坊一关,让他们全都回家待着!把布庄、米行、酒楼的门板一上,我看他拿什么去鼓励商贾!没有活干,没有饭吃,那些被他煽动起来的刁民,第一个要闹的就是他夏楚!”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阴毒无比。


    要让夏楚的每一条新政都变成一纸空文。


    被自己亲手煽动起来的民意所反噬。


    书房里的气氛一扫之前的沉闷,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快意的笑容。


    “诸位,他夏楚想当英雄,想当青天。那咱们,就让他好好看一看,在这清凉县,究竟谁说了,才算!”


    ……


    仅仅三天。


    整个清凉县的天,就变了。


    “关门了!关门了!今天没米!”


    福记米行的老板,将最后一块门板装上。


    任凭门外的人如何叫骂,就是不开。


    街角,抱着孩子的妇人,手里攥着几枚铜钱。


    绝望地看着一家家关门的米铺。


    “东家,求求你了,就卖我一升米,孩子一天没吃东西了……”


    声音带着哭腔,可回应她的,只有紧闭的木门。


    粮价疯了。


    第一天,翻了一倍。


    第二天,翻了五倍。


    今天,已经是有价无市,翻了整整十倍,还没地方买!


    “这叫什么事啊!有钱买不到粮食,是要活活饿死我们吗?”


    “什么夏青天!我看是催命鬼!免了那点税,现在是想把我们的命都收走!”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


    流言蜚语,瞬间炸开。


    “就是!把咱们的粮食都收走了,说是要打仗,结果呢?让我们饿肚子!”


    “他夏楚,就是个骗子!肯定是和那些粮商们勾结在一起了!”


    “砰”的一声闷响。


    街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面如金纸。


    “饿晕了!有人饿晕了!”


    “夏青天”的光环,在饥饿面前,碎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