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作品:《误惹阴湿黑莲花之后

    察觉楚香兰望过来的眼神不算友好,越均舟难得笑出了声。


    那是与他本人毫不相关的清朗。


    “别这么看我,我可没有那么无聊。”


    话虽如此,楚香兰眼神里的警惕并没有淡去,但她也知道,越均舟大抵不屑于做这样的事。


    身旁的少年身形高挑,一袭束身玄衣显得十分干净利落,不算浓密的睫毛在阳光下根根分明,仿若一对莹莹生辉的羽扇,她不禁想起湖边摇曳的芦苇,也是这般,映着一池波光粼粼的湖水。


    他忽然俯身凑近。


    楚香兰像是做亏心事被抓住的小贼,下意识屏住呼吸,耳边的声音忽然如潮水一般褪去。


    四下静得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


    少年逆着光,凤眸弯起,眼底藏着笑,细看却只有恶劣至极的捉弄。


    阴冷的目光顺着楚香兰因慌乱而频频闪烁的眼睛向下,游走于莹白的脸颊,最后落在纤细白皙的脖颈。


    如新藕一般,挺拔修长,肌肤下的脉搏若隐若现。


    越均舟盯着那处微弱的跳动眯了眯眼,眼尾泛起一丝不自然的薄红。


    “我若想弄死一个人,要么敲锣打鼓,要么……悄无声息。”


    不急不缓的威胁,迎上的目光宛若蛇蝎,楚香兰只觉得自己瞬间变成了那只被猛兽紧盯的猎物,在这侵犯性十足的注视里,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


    她方才昏了头了,竟会觉得他是那般阳光明媚之人!


    脚下一阵发软。


    ……


    越均舟笑意渐深。


    怀里忽然落下一团温软,药香扑了他满怀。


    少年的手僵在半空。


    -


    楚香兰自然是装晕的。


    四下已经不见越均舟的身影了。


    他将她带回来后,也没再胡搅蛮缠,现下应该出去了,至于去哪儿便不知道了。


    楚香兰起身走出帐篷,环顾四周,周围并无几个人,大多都围到越均颐那边去了。


    越均颐是太平书院的风云人物,这一落水可不得了,几乎所有的学子都围到那边去了。


    按照原先的计划,她也该去那边询问关心一下越均颐的身子,只是,如今却有另一件事一直在她心头绕不开。


    越均颐落水不久,楚芷兰便跳湖救人。


    以楚芷兰的性子,想知道她的行踪确实不难,只是刚好这么巧,


    这几日天气甚好,昨夜没有下过雨,若积水是垂钓之人所致,周围必然会有垂钓的痕迹,但她方才看了一圈,并无任何痕迹。


    且湖边的杂草明显被人拔过,又故作掩饰般放了回去,明显是想做陷阱。


    太平书院里的学子与她并不相熟,凭着元嘉公主的关系对她也较为友善,甚至想要借她的手攀上元嘉公主,极大可能不会想要她的命。


    唯有楚芷兰。


    从她回京至今,一直与她不对付,几次三番要坏她的事。


    看来,她须得试她一番。


    -


    楚芷兰已经换过一身衣裳了,此刻满脸咒怨地裹着氅衣回来,头发还是湿的,披在身后潮湿的厚重感让她更加烦躁。


    心里把楚香兰骂了一遍又一遍。


    偏偏她总是这么好运!


    总有人替她挡在前面!


    她竟不知他俩的关系已经好到这个地步了,竟能让越均颐舍身相救!


    楚芷兰冷笑一声。


    私会外男,暗通款曲。


    若是祖母知道了这件事,我就不信她还能保得住你!


    打定主意后,楚芷兰往营地走,打算写一封家书寄回家,将楚香兰之事揭发到孔老夫人面前去。


    她满脑子都是揭发楚香兰丑闻的兴奋,压根没注意到树干后站着一个人。


    “芷兰妹妹。”


    楚芷兰犹如被突然扼住咽喉的大鹅,表情僵在脸上,倒吸一口气,悚然扭头看去。


    楚香兰从树干后走出来,轻笑道:“芷兰妹妹瞧着气色不错,可是有何喜事?”


    如今自己手里可是捏着楚香兰把柄的,楚芷兰再也不必在她面前演什么小白花姐妹情了,她双手抱臂,挑眉道:“不是我的喜事,是姐姐的喜事。”


    “我?”楚香兰满脸无辜,“喜从何来?”


    楚芷兰笑眯眯上前,上下打量着楚香兰,最后落在那张病若西子的脸庞上。


    “原以为姐姐喜欢的是越二公子,没想到姐姐这么有能耐,竟能得越大公子青睐,姐姐前些年命苦,在乡下受尽了折磨,才落得这一身的病,不过,往后姐姐进了国公府,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是么?”


    楚芷兰笑意更甚:“那是自然,要说咱们家的门第,自然高攀不得国公府的,但方才我都瞧见了,越均颐竟甘愿为姐姐跳湖,可见痴心一片。”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刻不离楚香兰。


    见楚香兰先是脸一红,而后低头避开她的目光,十分羞赧的样子,楚芷兰便知此事妥了。


    “姐姐也不必担心,以祖母对姐姐的疼爱,必然会为姐姐谋划好亲事的。”


    她要做的,就是先稳住楚香兰,以此消除她的顾虑,再趁其不备将此事告知母亲。


    楚家在上京,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为了楚家的名声,就算祖母再疼爱楚香兰,也不会再护着她了。


    楚香兰含羞带怯一笑:“那便借妹妹吉言了。”


    楚芷兰轻哼:“好说,都是一家人,姐姐不必与我客气。”


    她转身要走,楚香兰再次叫住她,咦了一声。


    “妹妹的玉佩呢?”


    楚芷兰脚步一顿,低头看去,果然腰间原本挂着玉佩的地方空荡荡的。


    孔老夫人给她和楚芷兰都做了一枚玉佩,上面刻着相应的特征图纹和楚家的标志,比如她的玉佩是一块通体莹白的白玉,正面刻着玉兰花浮雕,背面是楚家的族徽,而楚芷兰的则是一株兰草。


    楚芷兰不知道的是,在她来之前,越均舟曾来看过她。


    越均舟虽为人恶劣了一点,但对她的忙倒还算上心,他与她的猜测一致,都怀疑落水之事是楚芷兰动的手脚。


    楚香兰便让越均舟趁人不备,偷偷将楚芷兰身上的玉佩拿走。


    为的便是,诈她。


    那玉佩的意义非同凡响,楚芷兰一定会回去找。


    楚芷兰手忙脚乱地在身上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玉佩,吓得脸都白了。


    “许是掉湖里了?”楚香兰好心提醒。


    楚芷兰回想方才下水之时,腰间似乎已没有任何配饰。


    明明今日出门之时玉佩还是在身上的!


    莫不是……


    “不如我陪妹妹一同回去找找?”


    “不必!”


    见楚香兰疑惑看她,楚芷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玉佩不在湖里,许是……出门匆忙,落在书院了,我回去找找便是。”


    楚香兰轻笑:“原来如此,妹妹可要将玉佩收好,若是丢了,祖母又要怪罪了。”


    “那是自然。”


    -


    是夜。


    万籁俱寂的盈山里,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穿梭在茂盛的林子里。


    没过多久,便有另外两道身影紧跟了上去。


    ……


    “……到底在哪儿?”


    楚香兰藏在树干后面,冷眼看着静心湖边慌乱翻找的人。


    不出他们所料,一入夜,楚芷兰便避开众人折返静心湖,径直往那处草地而去。


    只是,她注定要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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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姐妹二人,也不像传闻中那么亲密啊。”


    凉飕飕的嗓音乘着寒凉的夜风钻进耳朵里,像一根细小的羽毛轻轻扫过。


    楚香兰揉了揉耳朵,没好气地回头白他一眼,眼神警告。


    越均舟轻哼一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湖边的人还在寻找。


    “妹妹是在找它吗?”


    楚芷兰闻声身子一僵,猛地转身。


    只见一袭青衣的少女手握玉佩,踱步而出。


    “怎么,见到玉佩,高兴坏了?”楚香兰在楚芷兰面前停下,将莹白的玉佩在她面前晃了晃。


    楚芷兰瞳孔微缩:“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为何在……”


    楚香兰低声笑了笑,细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那块白玉,上面的兰草在月光下栩栩如生。


    她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在湖边捡到一枚玉佩,想着失主或许会回来寻它,又担心玉佩被旁人捡去,只好带着玉佩在此等候失主了。”


    “你——你耍我!”明白过来后,楚芷兰恼羞成怒,伸手要夺玉佩。


    楚香兰后退一步躲开,脸上的笑也淡了几分:“妹妹不好奇,你的玉佩为何掉在这里吗?”


    “是我做的又如何?”


    楚芷兰抢不到玉佩,索性破罐子破摔:“我就是想淹死你,只有你死了,才不会有人抢走我的一切!”


    楚香兰皱眉:“我何时与你抢了?”


    “何时?”楚芷兰冷笑,“你就不该回京,你为什么不在乡下好好待着,为什么非要回来?”


    楚香兰面无表情看着她的眼睛:“若非父亲写信给外祖母,我此生都不会来上京,也无意与你争什么,我所做所为,只不过是为自己寻一处安身之所罢了。”


    她的声音更冷了几分。


    “上回茶宴之事,我也不与你计较了,只是有些事还望妹妹明白,你我在外,皆代表楚家的颜面,我若有事,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


    楚香兰将玉佩丢回给她。


    楚芷兰死死抓着玉佩,咬紧牙,眼睛都要瞪出来似的。


    “有本事,你就去祖母那里揭发我!”


    “我不像有些人,心里总盘算着如何让别人倒霉。”


    “你——!”


    直到楚芷兰走远了,越均舟才慢悠悠从树干后走出来,看着越走越远炸呼呼的身影,啧了两声,凤眸一挑,看向身旁的少女。


    “要如何谢我呢?”


    楚香兰抬头,正好对上他含笑的眼睛。


    他的眼睛极具特色,狭长上扬的凤眼看起来并不友好,只是此刻微微低头,垂下眸来,平日里锐利的下三白,此刻也带上几分柔和。


    楚香兰唇瓣微动。


    只是她还未说话,头顶再次传来声音。


    “不如考虑我?”


    “……什么?”


    少年逆着月光,黑眸里藏着浅浅的笑意,但楚香兰并不觉得那是善意的笑。


    明明身上还披着厚厚的氅衣,她却清楚地感受到背脊升起的寒意,那双黑眸如同黑夜里伺机而动的毒蛇,紧紧锁住她,企图把她拆吃入腹。


    楚香兰还未理清那股莫名的寒意从何而来,脚下忽然踩空,整个人控制不住往静心湖坠去。


    惊呼声,伴随水花四溅的巨响声,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顷刻间将她吞入无尽的黑暗。


    岸上。


    越均舟垂眸盯着波动不已的湖面,神色未变。


    “你真的不会水么?”


    一道极轻的呢喃被水声淹没。


    玄衣少年仰起头,看着夜幕上高高悬挂的明月。


    月光凉薄如水,落在他玉白的脸庞上,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可惜,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