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作品:《误惹阴湿黑莲花之后

    楚香兰接过元嘉递过来的果子,一抬眼,便与越均舟对上视线。


    那眼神着实古怪,莫不是计划有变,越均颐没看那封信?


    来不及细想,元嘉已经兴高采烈拉着她去看风景了,楚香兰只好将眼前之事先放下,跟着她往山上去了。


    盈山不算高,胜在景致秀美,漫山遍野的紫荆花,花香扑鼻,林间小道上满是层层堆叠的紫荆花瓣。


    楚香兰却无心赏花,思忖着如何支开元嘉,去静心湖。


    元嘉贵为公主,自然每时每刻有诸多贵女想要找机会拉拢,楚香兰借口腿脚酸软,坐在旁边是石头上休息,便见一群衣着艳丽的少女们将元嘉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天助她也。


    那些贵女们邀请元嘉去玩投壶,但元嘉放心不下楚香兰,频频往这儿看来。


    那些贵女并不想与楚香兰亲近,也不打算邀请她一起,只缠着元嘉,正好,楚香兰对这些也不是很感兴趣。


    接到元嘉的眼神求助,楚香兰笑道:“公主不必担心,我在这儿休息一会就好了,你随她们去吧。”


    元嘉见楚香兰确实累着了,只好依她:“那你别乱走啊,等我回来。”


    “好。”


    不乱走……是不可能的。


    人散开之后,楚香兰便起身往静心湖方向去了。


    楚芷兰一直暗中观察着,见楚香兰动身,露出计划得逞的笑容,紧跟了上去,一路跟到静心湖。


    只是……


    怎么是他!


    越均舟呢?


    楚芷兰怔在原地。


    楚香兰何时与越均颐攀扯上了?


    难不成……


    “原来她想攀附的是越均颐啊。”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一个乡野村妇,才回京便想着飞上枝头,世上哪有这般好事?


    楚芷兰眼神恶毒,盯着湖边散步的两人,忽然心生一计。


    -


    “二娘子找我,何事啊?”


    少女垂眸盯着脚尖,语气中带着几分愁思,“香兰自幼体弱,但却十分向往那般自由自在的生活,只是身子累赘,出不得远门,听闻大公子八岁便随高师游学四海,便想听大公子说一说这游学路上的趣闻。”


    越均颐笑道:“原来是这事啊,你想听,以后便直接来找我吧,要是从头说起啊,那得说上几天几夜呢!”


    静心湖在盈山并不起眼,几乎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两人边走边闲聊着。


    “对了,方才见你身子不适,没事吧?”


    楚香兰笑道:“只是有些累了,便歇了会儿,倒是你,你竟不会骑马?”


    听出楚香兰的调侃,越均颐痛苦捂脸:“快别说了,我一上马,只觉五脏六腑都要颠倒过来,要不是有则序在,我指不定要吐晕在路上了。”


    说起这事,越均颐两眼放光,“你是不知道,则序平日里看着安静乖巧,他的骑术可是一绝呢!”


    乖巧……吗?


    越均颐手舞足蹈。


    “记得幼时有一次,我和则序去校场看望父亲,我见那战马威风凛凛,便想着上马玩一玩,谁知那马儿就是个倔脾气,我一上去它变发狂,差点把我甩下来,千钧一发之际,是则序控制住那匹发狂的马。”


    幼时……


    越均颐八岁之后便跟随他的恩师游学去了,那便是八岁之前的事。


    越均舟比越均颐还小一岁,若是八岁那年发生的事,那时的越均舟也才七岁……


    一个七岁的孩童,能控制得了发狂的烈马?


    楚香兰对此表示怀疑,下意识往身后看了一眼。


    不知为何,自从来到静心湖,她便总觉得有人在看着她,那视线灼热得很,黏在她身上,仿佛要在她身上盯出个窟窿来。


    那种感觉太过熟悉,楚香兰心里发怵,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张脸庞来。


    若是他的话……倒也说得过去。


    不知怎的,知道那道视线的主人是谁后,楚香兰心里反倒安宁了些。


    真是奇怪。


    越均颐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越均舟的事,楚香兰只好听着,时不时,还附和着点点头。


    “二娘子也觉得则序很厉害?”


    楚香兰一怔,笑道:“我对二公子了解不深,不过听你说起,他确实很厉害。”


    “那是自然!”


    越均颐挺起胸膛,颇为骄傲。


    “说起这个,不得不说,则序可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了,旁人学得费劲的东西,他学一遍就会了,就说骑马吧,他甚至不用学,只是看一眼便会了。”


    如此天资聪颖的孩子,越国公素来惜才,对越均舟不仅没有悉心培养,反而百般苛待?


    楚香兰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越均颐叹了口气:“母亲向来不喜欢则序。”


    是了,越均舟是越国公与旁人的私生子,国公夫人不喜欢也实属正常。


    楚香兰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又问:“大公子平日可有什么喜好?”


    “喜好?有啊。”


    越均颐兴高采烈道,“小时候我最喜欢与则序玩投壶了,只可惜每次都是我输,要我说啊,则序这人就是遭人嫉恨,学什么都快,连我都有些嫉妒他的天赋异禀了!”


    “大公子自谦了,若说上京城最赫赫有名的才子,非你莫属。”


    越均颐诶了一声,摆摆手:“那都是他们说着玩的,若真要比较,则序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我初到京城,不知京城里可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有啊,不过我离京许久,兴许那些铺子都已不在了,说起这个,就不得不说武成王庙前那家胡饼了。”


    楚香兰来了兴致:“胡饼店,大公子喜欢吃胡饼?”


    越均颐点点头:“那家铺子卖的宽焦可谓是薄而爽脆,酥香至极,则序便最爱吃那家铺子的宽焦,小时候我和则序——”


    “大公子!”


    楚香兰轻轻吸了一口气,再次扬起笑容:“大公子与我说了这么多,香兰好开心,可是耳闻不如眼见,大公子可愿带我尝一尝这上京城的美食?”


    “当然可以!”


    越均颐咧嘴一笑,露出整齐的八颗牙齿:“楚二娘子若想逛,随时来找我便是!”


    楚香兰抿唇轻笑,声音更柔了几分,她的嗓音本就轻柔,如今刻意为之,更是柔若春水。


    “楚二娘子楚二娘子,听着怪生分的,大公子可唤我香兰,或者——绾绾。”


    “绾绾?”


    “是我的小名。”


    -


    绾绾……


    她倒是殷勤。


    玄衣少年站在斑驳的树影当中,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压着一截树枝,透过浓密的枝叶望向静心湖畔并肩而行的两人。


    眼见人越走越远,越均舟凤眸微眯,抬脚便跟了上去。


    下一刻,却忽然脚步一顿。


    越均舟往另一边的草丛看去,剑眉微扬。


    ……


    这边在暗中盯梢,那边依旧聊得火热。


    “你是不知,小时候的则序简直就是个小魔童,上树摸鱼都不在话下,我们常常偷溜去五丈河钓鱼,待夜幕降临回来,正好能赶上夜市。”


    越均颐眸光黯淡了几分,叹了口气,“那时则序能钓好多大鱼,只可惜,后来我们再也没去过了。”


    越均颐一说起越均舟的事,便发了狠忘了情,一张嘴叭叭的说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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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无论她如何引开话题,他都能将话题扯回越均舟身上。


    楚香兰已经放弃挣扎了,双眼无神望着前路,顺着他的话问:“为何?”


    “因为六岁那年,我不慎跌落五丈河中,险些溺亡。”


    楚香兰记得,元嘉与她提过此事,说越均舟生性狠毒,五岁便害得他兄长险些溺亡,还让她日后多多提防越均舟。


    越均颐沉溺于往事,自顾自说道:“若非则序及时发现,只怕我早已葬身河底了。”


    “……什么?”


    “那时我们瞒着家中长辈偷溜出去,只带了两个随从,事发之时,随从并未在附近,是则序及时喊了人来,我才幸免于难。”


    竟是如此……


    越均颐叹了口气,“只是不知为何,母亲却执意咬定是则序将我推入水中,我百般解释她都不信,则序又是个沉闷的性子,自那之后,更加不肯说话了,也更不愿意亲近我了。”


    楚香兰内心五味杂陈,越均舟在国公府素来不受待见,连下人都敢踩他一脚。


    溺水一事后,许是有个别心怀鬼胎之人,知道越国公夫人素来不喜这个乐妓所生的私生子,想迎合踩一脚,便扯了谎。


    越均颐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他弟弟的事。


    楚香兰心里想着事,一时不察,只听“啊——!”一声惨叫。


    紧接着“扑通——!”一声巨大的水花声,再回头时,岸上哪儿还有越均颐的身影。


    “救命啊!”


    越均颐讲得入迷,一时间不知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整个人猝不及防滚了下去,“咚”一声掉进了湖里。


    楚香兰吓坏了,下意识要救人,只是脚踩在岸边时,却猛地顿了。


    她若跳下去救人,岂不是暴露了她其实识得水性之事?


    就这犹豫的一会儿功夫,不远处又传来一阵落水声。


    楚香兰被声音惊回神,朝声源处看去,只见不知何时出现在此的楚芷兰已经跳下水去救人了,她只好去喊了人来。


    楚芷兰本想让楚香兰落水的,横竖她与越均颐都不识水性,越均颐不可能下水救她,此处又鲜少人来,就算真的等到了人,楚香兰早就被淹死了。


    能淹死她最好。


    却没想到,落水的竟是越大公子!


    楚芷兰来不及细想,便跳下水救人。她本意是想要楚香兰死,可并不想要越均颐的命。


    楚香兰死了倒是一了百了。


    若越均颐死了,麻烦可就大了。


    ……


    楚芷兰在湖里奋力救人。


    岸上,离静心湖近的几个学子也赶了过来,纷纷跳下水帮忙救人。


    楚香兰松了一口气,又回到方才越均颐滑到的地方,发现了一丝异样。


    那处杂草凌乱,明显被人拔起过,又铺回原处,厚厚的一层,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楚香兰眯了眯眼,脚尖在杂草上踩了一下,鞋底下的杂草迅速溢出水来。


    有人在上面浇了水。


    楚香兰目光冷了几分,杂草被水浇透,人若踩上去,极易滑倒。


    静心湖水深,是谁想要她的命?


    人群外不知何时站着一道玄色身影。


    楚香兰一抬头,便与那人四目相对。


    “……”


    莫非是他?


    可是,这几日她应该没有惹到他吧?


    思忖间,越均颐已经被楚芷兰救上来了,两人都冻得脸色发白,被众人拥簇着回营地去了。


    越均舟优哉游哉地踱步到楚香兰身边,懒洋洋抬起一双下三白的丹凤眼,看着远去的学子们,叹声道。


    “现下只有我能陪你喽,绾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