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作品:《听风吟夏

    倪夏反应有些迟钝,沈桯已经扣住她的后脑勺,凑在耳畔的唇移到她面前,含住她那片柔软。


    客厅里格外静谧,猫偶尔叫上两声,余下急促的呼吸在耳边不断放大,你追我赶的唇舌纠缠弥漫在空气里。


    倪夏揪住他的睡袍,闭上眼放任自己在他的亲吻里享受,不一会儿手改为撑在他的腹肌上借力,仰面把自己往他怀里送,唇瓣可劲儿碾磨着,轻咬着,回味着嘴里彻底交融的酒气。


    昏头昏脑中,手不老实地摸着他的腹肌,嫌不过瘾又去捏了把胸肌,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没有很软。


    沈桯骤然一僵,有点气息不匀,握住她作乱的手,“你今天看了好多次。”


    倪夏推开他少许,看着他殷红充血的唇,忍不住又上前啃了一嘴,“被发现了啊。”


    他笑:“还满意吗?”


    倪夏想说私底下肯定没少练,沈桯似乎笃定她嘴里说出的话没她的嘴动人,转而堵住她的嘴,捧着她水红的脸颊,加深二人间的亲吻。


    她圈住他劲瘦的腰身,顺势将他压倒在沙发里,树懒一样趴在他身上,费力将唇挪开。再吻下去都要破皮了,而且脖子一直仰着好酸。


    她侧着脑袋枕在胸口,倾听的模样。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敲在她的心上,鼓点密集又绵密,却不会觉得喧嚣。一种不可言喻的安宁包裹着她,令人着迷又贪恋。


    沈桯摸着她铺陈在背后柔顺的长发,滑腻腻得像她的皮肤,不知如何做到的,他食指缠上一缕头发,把玩着,问她:“今天喝多少酒?”


    “不多,三瓶?四瓶?”


    “这好像不是能让你醉的量?”他基本就没见过像她这么能喝的,简直是酒中豪杰。


    转念一想,庄敏家里收藏了许多名酒,不足为奇。只是她微醺的样子他头次见,发觉和平常没差,不仔细观察也辨别不出来。


    她细声细气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醉没醉?”


    “你猜。”


    “我才懒得猜。”


    倪夏手肘撑在左边,爬起来俯视着他,啪嗒一下开了客厅的壁灯,氤氲出一方暖黄地带。她注视着他,他的耳朵好红,脸也好红,浸润在黑暗中的眼格外曜亮,里面满是温存过后的柔软。


    她拂过他隽秀的眉眼,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意味,指腹来回摩挲,投掷的阴影不断跟着晃悠,一会儿越过鼻梁,一会儿定在脸颊。


    毫无疑问他有张优越的脸,那双眼却是画龙点睛之笔。


    她亲了亲他的眼睛,不带任何欲气色彩,随后又啄了下他殷红水润的唇,从沙发上爬下来。


    扫了眼他凌乱的睡袍,她挑眉:“你去冲个澡吧。”


    沈桯干脆解了睡袍,随手扔沙发里,里面穿着条黑色内裤,一点也不避讳,迈步往浴室去,“那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


    世宠会如期举行,在正式进入场馆前,梨木约倪夏在周边的星巴克碰头,打个照面,彼此熟络一下。快要到地方时,她发来个实时位置共享,倪夏一点进去就见着两个小点相隔不远,随着脚下的走动,小点缓慢地移动,直至抵达同一位置才停下。


    隔着一闪巨大的透明落地窗,倪夏见到了梨木本人。


    和她相仿的年纪,坐在靠窗的沙发里,双手交叠握着手机。


    她一身休闲商务风装扮,藕粉荷叶边衬衫和米色过膝半身裙,波浪卷一半自然垂在身前,一半拢在耳后。


    她美得温软又娴静,看到的顷刻间会让人联想诸多与柔意关联的词汇。


    是一种由内而外发散,像是春天绿意盎然的湖面撩起微风,水波阵阵荡漾。


    和线上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大相径庭。


    梨木与她目光在空中交汇,敛眸看了眼手机,再看向她时唇角挂着柔柔的笑意,眼底滑过一抹惊艳。


    她眼神在侧面的幽灵小门晃了一圈,那门做得隐蔽,不细看很难一眼发现。


    等倪夏坐到对面,她递上咖啡,甚是愉悦地打招呼:“是梨木,也是李穆婷,尘落品牌负责人。”


    李穆婷举止落落,说话时嗓音不自觉柔中带娇,是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那类。


    她点的冰美式,倪夏喝上一口,也介绍了下自己。


    两人聊了些宠物方面的话题,多数时候是李穆婷在讲,她默默地听着,没有特别外露的情绪,也不会显得不礼貌。


    面对李穆婷的提问,她都会一一回答或者点头。


    倪夏不是特别健谈的人,不了解的人总觉得她高冷,或者刻意曲解为清高傲慢,把自己放在很高的位置,大白话来讲就是瞧不起人。


    放在倪盛平还没死,倪家还没坍塌的时候,她那时候还称得上,现在是什么碎得什么都不剩。


    李穆婷到底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经验足,处处不会让话题落在地上,也没有刻意去迎合别人而显得讨好或谄媚。她说得久了嘴巴有点干,抿了一口咖啡,客气地说:“忽然给你说要打个照面很唐突吧,不知道你以前来过展馆没?馆内空间很大,不太好找对位置,我就想着提前来接你,顺带见一下面哥茶姐,它们真的好可爱,你把它们养得太好了,简直是小猫国金牌经纪人。”


    “我没来过,你考虑得很周全,有品牌负责人亲自接待的待遇,我想应该不多见吧?”


    李穆婷视线直挺挺停留在她脸上,互相展颜一笑,气氛顿时就熟络了。


    李穆婷还想说什么,桌面的手机来电显示,她不好意思地朝倪夏吐了下舌头,抄起电话在耳边,低声同对方讲话,眉眼间软得一塌糊涂。


    那该是与恋人间的通话,但内容似乎并不吻合她多情的眉眼,斥着负面情绪的言语从她嘴里陆续跑出来,“你把我当什么了?”“谁要你的房子”“你要分手”……


    李穆婷切了电话,神魂失落地呆坐在椅子上,面前倪夏说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在耳边幻化成一阵阵蚊子般的嗡响。


    倪夏见在她面前招手没反应,端起湿冷的冰咖贴在她脸边。


    李穆婷如梦初醒般回神,对自己在刚见面的人面前爆发情绪窘然得不行,她收好乱杂的情绪,连连道歉,脸上红霞一片,“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带你过去馆内逛逛。”


    规模空前盛大,又是营业的第一天,场内场外人声熙攘,入口安检处排起了长龙。李穆婷带她从员工通道直接进入展会中心区域。


    空旷宽敞的一号展馆里,一些耳熟能详的大品牌,猫狗开盲盒一样随即从某个角落冒出头,另外两个展馆是异宠和汉服古风周边,路过的人探头探脑,好奇地观赏。


    尘落的展位占地空间不大,位置不起眼,属于倪夏的摊位挨在旁边,更是小得可怜,但布置得很用心。奶黄色系的背景布上面点缀的都是面哥茶姐的大头照,星星灯萤火虫一样呼吸,闪闪烁烁,桌台上摆着关联的表情包和丑萌无边抱枕,面哥茶姐乖顺地趴在旁边,营业姿态十足,吸引了部分人驻足,摸猫的摸猫,录视频的录视频。


    一少女的声音悦耳动听,摸着猫背,水灵的桃花眼深深注视着面哥,感叹:“它好漂亮啊,眼睛像星辰,又像大海。”


    少年略显低沉的声音说道:“你想养猫?”


    “想养一只像它这样温柔又霸气的猫。”


    “这种类型叫布偶猫,你要想养的话得认真考虑,养猫是一件很费精力的事情。我姐养了两只猫,和这两只还挺像的。”


    “有没有可能,你说的那两只就是你姐我的。”倪夏的声音从不远处的传来,倪湛一扭头就看见他姐用一副若有所思的眼神审视他,似笑非笑的。


    倪湛登时吓一跳,有种偷溜出去玩,被抓包后的心虚感,他打哈哈:“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倪夏:“摆摊打工,看不出来?倒是你,比我悠闲。”


    倪湛怪不好意思地挠挠眉,人已经镇定多了,一本正经地说:“放月假,出来逛逛透透气,逛完就回你那边去的。”


    倪夏目光扫过他身后的女孩,那女孩礼貌抬手,向她打招呼,一双眼睛不停在她脸上逡巡,过了会儿没忍住低声说:“你姐是女明星吗?”


    倪湛歪过去脑袋,放低身姿,也低声低气讲话,像两人之间的窃窃私语,“我梦里是,我姐梦里应该不是。”


    倪夏无声笑了下,倪湛肉眼可见地变了许多,性格上的变化自是不用多说,身体上也慢慢张开了,原先瘦瘦高高一人,一段时间不见,她觉得他壮实了不少,脸部棱角逐渐凌厉,但仍然饱含青涩。


    “晚上不用你回去,你原本什么计划就什么计划,不要在外面玩太晚,记得主动送同学回家,保证安全。”


    这话无疑戳中了倪湛的心,某些秘而不宣的小秘密就这样被发现,他有些羞赧,垂下眼帘盯着光滑的地板,含糊不清地应了声。


    就在俩小孩迈着欢快的步伐继续东看看西瞧瞧,倪夏忽然想到什么,又给人喊回来,问他:“认不认识钟洋?”


    倪湛摸不着头脑,怎么就问到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上,“不熟,他最近没来学校,听说被做错事被家里人关禁闭中。”


    倪夏说:“以后离他远些。”


    倪湛闻言之后大大的不解,很明显她话里有话,可她面色淡淡,似乎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打算。打量着他姐的神情,他顶着清淡的目光追问:“怎么了?我和他在学校里没什么交集,连话都讲不上两句。”


    钟洋一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成天不学无术,翘课逃学是常有的事情,仗着他爹妈在学校的那点儿特权,老师也不好多嘴说什么,当这人可有可无。


    倪夏盯着面哥和茶姐,沉默了片刻,对于倪湛的问起,她其实潜意识认为没必要和他解释太多,但不解释的话,她又很难言明说这番话的意图是什么。


    也就是在这种时候,她反应过来,对倪湛的过分在乎,心底是担心他受到伤害的。搁在以前,她不会有有担心这种情绪的产生,可同一空间时间相处久了,情感在悄无声息层层叠叠地累加,融进身体里形成只有自己才能读懂的暗号。


    倪夏索□□代了三分之一,说的是钟洋投毒宠物的事情,也是给他提个醒,“性格举止问题很大,如无必要,尽量避免和他的来往。”


    倪湛听得眉头拧紧,唾骂钟洋人模狗样,旁边的陆佳人说不出太难听的话,点头附和着他。


    “你们自己玩儿去吧,在学校注意点就行。”


    陆佳人礼貌客气地道谢,态度恭恭敬敬,温柔得让倪夏心生疑惑,倪湛这小子是怎么交到这个么朋友的?他的性格就不像是能吸引到这款的料。


    连续几天的展会持续到晚上八点结束,窗玻璃外的天挂上黑幕,室内亮如白昼,李穆婷收拾着展台上的东西,倪夏将猫塞进航空箱,准备打道回府。


    今日收货颇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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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备好的物料基本被扫荡一空,接下来还有一天的时间,隐约有些不够用,她寻思要不要将出租屋里闲来无事做的陶瓷小饰品拿来凑数。


    李穆婷勾着腰,抱住偌大的纸箱,推进柜子里面,“你可以试着直播,选一些商品挂小黄车里,线上线下同时进行销售,效果估计不会太差。”


    一来是倪夏有一定量的粉丝量基础,再者在如今的看脸时代里,路人刷到辨识度高的美女,是会多停留看几秒的,也意味着有转化的机会。


    李穆婷提到的倪夏不是没有考虑过,但她个人不喜欢将自己暴露在大众眼里,于是灭了直播的念头,她更偏向于做幕后,算是保留一些隐私和神秘感吧。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永远没有正确的选择。李穆婷尊重她的想法,合上门柜后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叉腰吁出一口气,“一起吃个饭?”


    陪李穆婷一同负责这次展会的还有另外两同事,已经去到地下车库等着在,她包包里的手机震动,群里发消息,一直催她过去。


    倪夏略微迟疑,左右手拎着航空箱,俨然是直奔回家的架势。可她又不好拒绝邀约,李穆婷在合作这块已经让她捡很大便宜了,她不好再抹别人面子。


    “那这顿我请。”倪夏淡淡一笑,看了眼两只猫,想着就近找个宠物店寄养一晚。


    李穆婷说:“我住的地方就在这附近,不介意的话,可以先放我那儿。”


    倪夏点头,“不介意。”


    李穆婷选的是一家特色餐厅,招牌都是养生汤,种类奇多,装修很有闽南风味,正对门店的LED大屏上播放着耳熟能详的歌仔戏,潮剧和梨园戏穿插其中,高低不一的曲调声盈盈绕绕在店里,年代感很浓。


    李穆婷带倪夏进去,服务员驾轻就熟地带路到包间,门推开的刹那,三男两女目光直勾勾的看过来,笑着调侃她两句,对她身后出现的倪夏似乎并无意外,自来熟地打了个招呼。


    李穆婷找了两个相邻的位置,落座后直接把菜单递给倪夏,“你看喜欢喝什么?”


    “有推荐的吗?”花里胡哨的菜单,名字取得不知所云,是部分餐厅的通病,似乎认为名字越悬浮高深,越凸显品味档次。


    她面色的不屑过于明显,李穆婷笑着拿过菜单,看着旁边的服务员,“和原来一样,我身边这位也是。”


    “刚出了新品,要不要尝试一下呀?”服务员在菜单上记录着,不忘热情推荐,李穆婷说免费的话那就尝尝,服务员笑嘻嘻地走了。


    “南深是美食的半壁江山基本都是湖南菜,正宗的粤菜虽然有,但还是少。前两年转战到汤饮这块,这种类似的汤铺发展得还不错,用材蛮讲究,老板是学中医的。”


    “老板是懂互联网的,现在年轻人流行养生,放在饮食这块噱头很足。”


    “这种东西一个起来了,无数个也就跟着起来了,短期的流量带不来长尾效应,没得也快。”李穆婷一针见血。


    倪夏不置可否:“赚快钱,速战速决,做第一个吃肉的不亏。”


    尘落最近在招募品牌形象代言人和其他岗位,李穆婷和人事关系还不错,在求职软件上刷到过倪夏的简历,不过那时候还不知道倪夏就是合作的博主。


    “你最近工作找得怎么样?其实直播带货也是个风口,现在入行还不算晚。”


    倪夏兼具运营、剪辑、拍摄各种能力,根本没必要替别人打工,她完全可以深耕自媒体这块,将其发展为一条主道路。


    “还在找。”


    “不考虑单干?给别人到打工没有尽头。”


    李穆婷话里有话,倪夏稍微动动脑子就想得通,服务员将汤饮呈上来,淡淡的苦甘味飘出来,盖过其他人点的甜口汤。


    她动动嘴角,噙着不算疏离的笑,“有想过,不过当下还得有份工糊口。”


    存款上日渐减少的数字随着躺平的时间变长,逐渐衍生出轻微的焦虑感,依靠自媒体和偶尔接单的古瓷修复带来的收益,现阶段不稳定,况且还真不够开销的。


    话题讲究点到为止,李穆婷不再多说,初次见面也不好去探寻别人的隐私,她温温柔柔说有机会的话给倪夏内推。


    倪夏觉得她说话不是浮于表面的人,她是以赤诚之心在对待,这很难不让她对她的好感上一层楼。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挂壁上的时针指向十一点,李穆婷说:“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一天要奋斗,我们就这样撤吧。”


    一行人窸窸窣窣收拾,洗手间在二楼,倪夏踩着软绵无声的地毯往上面去,洗手间在长廊尽头的拐角处,右手边是一间又一间包厢,门扉是往两边开合的设计,她路过其中一间时,门没合上,拳头大小的缝隙足以让人窥见部分情形。


    余光探进去,她看见熟悉的面孔,不止一张。


    脑袋里短暂地空白一片,思维像是摁住静止键,周遭的静谧被无限放大,铺天盖地拢住她。她仿佛听见血液在血管里疾速奔流的声音,心脏的跳动乱了节奏,紧张又绵密地鼓动,致使她有点反胃。


    片刻后才平复过来,她皱眉揉揉胸口,面不改色地收回视线,包间里谈话的声音不紧不慢从缝隙里挤出来,“怎么个合作法?”


    这道声线漠然、冷厉,跨过时间的长河,静静顺流进她的耳里。


    周丛樾,好久不见。


    “那要看你有多大的诚意。”沈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