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作品:《听风吟夏》 时间尚早,倪夏离开上麟苑,陪同庄敏去了趟她居住的地方,留下两个大男人在会客厅懒散不成样的坐着。嫌坐得不舒服,又将位置挪到了一楼客厅的沙发,各自占据一席。
沈桯横躺在沙发上,掌骨抵住眼睛,遮盖从指缝溢进来的光,浑身透出一股疲惫。忙的,忙公司的事情,忙她的事情,近日来睡眠严重不足。
他哑着声问:“有话跟我说?”
徐远之双手枕在脑后,双腿交叠放在茶几上,食指推了下眼镜,“郑东跟在周丛樾身边很多年了,你动他会有点麻烦。”
沈桯:“你跟周丛樾打交道比较多,他身边的人你比我了解,郑东是个什么样的人?”
徐远之所答非所问:“要做到这种程度,是不是太上心了?”
当真的喜欢一个人,在乎一个人,才会挖空心思替她出气,扫平眼前的一切障碍,将她囊括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免受伤害。
沈桯哼笑一声:“你又没喜欢的人,当然不懂。别岔开话题。”
“……追我的人很多,我没看上而已。”徐远之强势为自己挽尊,抬腿踹他一脚,“心思缜密的笑面虎。”
“据说他俩很早就认识,周丛樾被接回周家后才断了联系,后面他尔虞我诈的复杂家庭里发展自己那一脉的关系,郑东是他最先招兵买马的一位,早些年替他铲除了不少势力,表面上是老板和秘书的关系,实际上和左膀右臂没差。你要在老虎背上拔毛,容易打草惊蛇。”
沈桯不以为然地说:“不是蛇,是阴沟里的老鼠。上次那个项目青川也感兴趣吧,可以撒点饵出去。”
庄敏的住处常年有人打扫,纤尘不染,只是无人开火,整洁得像样板间,没什么人气儿。她出差一段时间后回来,更是冷清,一时间怀念起和裴邵青蜗居在松南的二层自建房,逼仄又狭小的空间,两个人的体温紧紧相拥,内心莫名的饱胀而满足。
却也时时刻刻提醒她回南深前两人的不欢而散,彼此都没一个好脸色,伤人伤己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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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敏去地下酒窖里摸出几瓶白兰地与伏加特,扔沙发里让倪夏自己开,她则窝进沙发里利落撬开瓶盖,置气般往喉咙里灌酒,嘴上不饶人,什么脏字眼都往郑东身上招呼,间或夹杂两句对裴邵青的指控。
倪夏便明白她是在裴邵青那儿受了气,但话题没偏,问她:“松南那边查出什么了吗?”
庄敏正了正身子,说找到了有个人可以做切入点,出事前一天小姨和这人有过联系,但等她过去赶到这人家里时,家里人正在举办白事,了解后得知这人半个月前出车祸救治无效离世。
时间点过于巧合,她又发现有人跟踪到了松南市,再想从这人亲朋好友里打探到更多细节,众人支支吾吾,避重就轻回答,估计是受到了威胁。
“不过她家那群亲戚不是好东西,对死人留下的遗产虎视眈眈,在灵堂大打出手,也就从这上面露出的破绽,扒出来零星线索,这人只是个替死鬼,背后的人代号叫‘枭’。”
一瓶白兰地被她喝地见底,她晃着酒瓶耀武扬威,人已经有些醉醺醺,低声咕哝:“什么鬼,这么快就喝完了,不够啊。”
倪夏重开一瓶给她,默默听她胡言乱语,诅咒裴邵青出门踩香蕉皮,下雨天没带伞云云。不多时,她便趴进沙发里睡着了,怀里抱着空酒瓶子顺势溜到地板上,倪夏弯腰去捡,电子门锁应声启动。
裴邵青穿着白色背心,臂弯里一件黑色衬衫,肩上的伤口很是骇人,纱布隐隐渗出血。他脸色极差地走过来,扔下衬衫,打横抱起陷入沙发里的庄敏,将她送去楼上。
庄敏腿不老实地往上踢,触及到他肩膀痛处,裴邵青倒吸一口凉气,当事人无知无觉,埋进他的胸肌里找了个软弹的位置蹭来蹭去,惹得他心火乱蹿。
倪夏识趣退场,打车直接回了上麟苑。
夕阳余晖穿过落地窗前的薄纱,洋洋洒洒铺陈在光可鉴人的地面,柔和地爬过地毯,爬上沙发,给他全身罩上一层天然的金缕衣。听到门口的动静,他抵住眼睛的掌心撤开,略微抬起脑袋,调头去看扶着墙壁换好鞋子的倪夏。
他睡在沙发里没起身,衣着换成了清早见过的睡袍,松散地套在身上,腰带散下来,劲瘦的上半若隐若现。离得近了,倪夏闻到熟悉的青柠味儿,是他常用的沐浴露味道。他又洗过澡了,近日累积的卷与疲消除不少,不自觉间就透着懒淡的松弛。
沈桯捞起钻进茶几桌下的猫,抱到身前让它趴着,它也就真温顺地趴下,毛茸茸的脑袋抵着他的下巴。构图过于黄金比例,沐在橘调的光影里,像一幅中古油画。
他闭着眼,闻着空气里浮动的酒气:“还想着你会很晚回来,或者干脆不回来。”
倪夏绕过沙发,去到冰箱的位置,从里面拿出伏特、橙汁、西柚水溶C,坐到他对面沙发的位置,驾轻就熟地调配出两杯橘子海。和余晖一样的色调。
抿上一小口,酸酸甜甜味道在味蕾迸发,酒味被冲淡太多,她说:“电灯泡不好当,于是,我回来了。”
沈桯坐起身,将猫从身上放下去,肌理分明的胸膛呈现在眼前。他长腿一迈,漫不经心地走到对面,落座在她旁边,端起她喝过的杯子旁边的另一杯,悠悠品尝起来。
青柠、橙子、酒气、落日混在一起,单调的氛围搅成一团拧不开的暧昧,随时间流逝愈演愈烈。
倪夏问他:“味道怎么样?”
沈桯又喝上两口,说老实话:“中规中矩。在这儿住得还习惯?”
“很有安全感。”
“之后怎么打算?”
“可能是维持老样子,懒得有太大变动;也可能是找新地方搬家,换一个更舒服更安全的房子。后者的概率性更高,但当前计划进度约莫为0.01,拖延症患者表示很惭愧。”
沈桯唇角微微勾起,“那欢迎你继续住上一段时间,常住的话你可以选择交租,让我体验一回躺着收租是什么感觉。”
倪夏歪过眸看着被最后一抹日光托着的侧脸,他处于放松状态时薄唇微抿,扬起的唇角,弧度令人荡漾。
嗅着他身上逐渐和她同步的味道,她觉得自己有些醉了,烈性酒的后遗症发作,心跳过速难到以掩饰。
“帮我做这么多,我好像没什么可回报你。”
沈桯神情微愣,举到半空中的玻璃杯放下,懒散的神情收敛了些,晶亮的目光擒住她,“事情讲求回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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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得功利性,我们之间不是交易,没有回报这一说。我做这些是我愿意做,相反,如果我不这么做,理由我说过。”
“我知道,但是……”
“你想听听我的想法?”
“有点。好吧,很想。”
“那我说一些你可能不喜欢听的。”
“什么?”
“个人非常不客观的想法。像在你遇到危险时我趁机而入,妄图利用吊桥效应产生些许不一样的感情;像借用日积月累的相处中,期待量变产生质变;像试图用自己的奉献,来感化铁石心肠等等,诸多上不了台面的地下产物。”
他仔细端详着她,看着她许久,温润的声线里挤出总结:“以上种种,过去式、将来式、现在进行时,正在发生。”
倪夏惊讶于他的诚实,十分坦然地将剖开内心想法,大度地端上桌不是谁都能做到,而且他的开诚布公直白又不油滑,大大方方又收放自如,如何都会使人好感加倍。
他和她遇到的其他人全然不一样,迷人又诚挚得想让人尽情沉沦。
高中时候她不是没遇到过有点好感的男生,但对方只是打着伤害她玩弄她为目的,揭开满目疮痍的倪家,沦为他人嘴里的笑柄,用来击溃她的清高傲气。她的好感就显得特别可笑,此后面对他人释放的善意,她把自己层层包裹起来,拒绝接纳。
她不愿开始是结束的开始。
“我们不合适的,沈桯。”
“试都没试过,你怎么能百分百认定不合适。”
她哑然片刻,双手握住挂满冰珠的杯壁,沁凉的冰感减缓少许内心的灼热,“你不清楚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清楚,是你一开始就将我推拒在外,从未想过我。”他回答得极快。
倪夏深呼吸:“你不曾参与我的过去,那些旧时模样你一概不知,你现在见到的太过片面。就拿你所见的这片面来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你可以问问你律师朋友的看法。”
“你看,被拒之门外的,不愿被了解的,一直是我。”
沈桯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圈进沙发与他热气烘烘的胸膛之间,一些纠缠不清的暧昧径直往脑子里钻。
他牵她的手抵住心口处,低声说:“你听听我内心的声音。”
温热的体温源源不断传递到她掌心,倪夏触到的像是一团火,汹涌炽热地兜住她,灼得她掌心发软,小拇指微不可见地蜷缩起来。
声带震动带起胸腔那块儿跟着闷闷震,他细细的呼吸喷过来,“别人的所思所想,别人眼中的你,别人道听途说里的你,世俗是如此强大,希望我们去在意世俗在意的东西,可是这些真的重要吗?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有一双不受人惑的眼,有自己的判断,去真正认识这个经常令人沮丧的世界。”
天色擦黑,陷入昏暗的室内变得模糊不清,她低敛的眉目难辨情绪,内心却是不为人知的激荡。他的声音好动听,言语好动听,她真的要醉了。
思绪强撑着清醒,眼睫在黑暗中悄悄掀动,顶着他密切的目光,倪夏说:“人是会变的,朝令夕改是常态,朝秦暮楚也不稀奇。”
“所以,试一下我,也许会让你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