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姜家众人空等一场!

作品:《惨死认亲日,嫡女夺回凤命杀疯了

    母女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已然雪亮。


    今日这兄妹二人分明有备而来,这番唱念做打,软硬兼施,是铁了心要逼她们立刻回府!


    姜绾心哭声哀切,楚楚可怜;姜珩亦是面色憔悴,忧形于色。


    兄妹二人本就生得一副好相貌,此刻更是将“孝感动天”的戏码演得十足,将云昭与苏氏生生堵在秦王府大门前——


    这番动静,早已引得过往行人纷纷驻足,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


    姜家的风波,如今可是京城里最炙手可热的谈资。


    就在这僵持不下之际,身后骤然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呼:


    “云姑娘!求云姑娘救命!”


    云昭闻声回头,只见一个身着青碧色婢女服的少女慌慌张朝她奔来。


    “有位妹妹方才晕倒了,劳烦云姑娘快过去瞧瞧!”


    云昭顺着她所指方向望去,道旁停着一辆看似朴素的青帷马车,然而细看之下,车辕处却隐隐透出不凡的规制。


    一旁的姜珩眉头紧皱,语气不耐:“既有人晕厥,自去请郎中便是,何必……”


    话未说完,他的目光在触及车厢一角不甚起眼的徽记时,如同被扼住了喉咙,瞬间失声,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一旁的姜绾心更是瞳孔微缩,指尖下意识地绞紧了帕子。


    云昭却已从容挽起苏氏的手臂:“母亲,我们过去看看。”


    姜珩与姜绾心只能眼睁睁看着云昭携着苏氏,径直走向那辆马车,敢怒不敢言。


    无他,只因那是长公主府的车驾。


    只见云昭走近,先是轻轻扶住那看似虚弱不堪的婢女,在她腕间几处穴道上轻按揉捻,不过片刻,那侍女便悠悠转醒,被她轻轻扶起。


    姜珩咬牙低斥:“装神弄鬼,狡诈至极!”


    “兄长,慎言。”姜绾心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只怕长公主殿下,此刻就坐在车中看着呢。”


    话音未落,车帘倏然被人从内掀起。


    姜珩顿时噤若寒蝉。


    兄妹二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狼狈与惊惧,只得悻悻然转身上了自家的马车,匆匆离去。


    *


    布置舒适不失精致的马车内,苏氏向长公主见礼。


    长公主虚扶一下,温言道:“夫人是昭儿的生身母亲,不必如此多礼。”


    她笑着看向云昭,“昭儿,今日好不容易拦到你,随义母去附近的荟英阁用顿便饭可好?”


    云昭含笑应下:“我也有事,正想同义母商量。”


    苏氏感激道:“听闻那日秦王殿下入宫面圣,长公主殿下亦从旁相助,妾身此番能得诰命之恩,全仰仗两位殿下恩德……”


    说着,她侧眸看向云昭,眼中微湿。


    “昭儿命途多舛,与我离散十六载,一回京便要面对姜家那群虎狼之辈……若非长公主殿下多次回护照拂,我们母女焉有今日!”


    长公主轻叹:“是你生了个好女儿。昭儿忠勇聪慧,何须我教她什么?


    反倒是我,几次三番蒙她相助。便是宝珠……能寻回骸骨,得以安息,也多亏了昭儿。”


    苏氏闻言,心中既感骄傲,又涌起酸楚:


    “只怪我身为母亲,多年来被姜世安那贼子蒙骗,未能护住亲生骨肉,实在愧为人母!


    如今,竟还要分薄女儿拼命换来的功劳……”


    长公主正色道:“夫人万不可作此想。此案牵连甚广,昭儿年纪尚轻,又刚被我认作义女,已是树大招风。


    若将实情和盘托出,只怕会为她招来无穷祸患。


    渊儿如此安排,正是出于周全考量,意在保护你们母女。本宫心中亦深以为然。”


    云昭见气氛凝重,不由莞尔一笑,语调轻快道:


    “两位母亲若是再这般互相谢来谢去,夸来夸去,只怕这车顶都要飘起来了。


    不如留着些溢美之词,等女儿日后立下更大的功劳再说?”


    她这话逗得长公主与苏氏不由失笑,车内气氛顿时轻松不少。


    云昭又道:“这几日忙于协助秦王殿下整理案卷,未能去府上向义母请安。不知关于小郡主的后事,义母眼下有何打算?”


    长公主神色一黯:“我确有些想法,只是不知是否妥当。昭儿你见事明白,可否帮义母参详一二?”


    云昭略一思忖,试探道:“义母可是想将小郡主暂厝于碧云寺,请高僧诵经超度?”


    “我正有此意。”长公主微蹙长眉:“只是经青莲观之祸,我如今已是草木皆兵,不敢再轻信他人。”


    她说着,目光转向苏氏,语气诚挚,“后日,我便要陪两位娘娘前往碧云寺祈福,想邀昭儿和夫人一同前去。


    一来,是帮我瞧瞧那碧云寺是否妥当。


    二来,近日京城暑气渐重,碧云寺山色清幽,凉爽宜人,也是个散心的好去处。”


    云昭心中正有此意,闻言便笑道:“义母相邀,昭儿自当相伴。”


    苏氏却有些迟疑:“妾身同去,会不会给你们添乱?”


    她深知贵妃与柔妃同往碧云寺祈福乃是京城瞩目之事,长公主需居中调度,女儿同去或可相助,自己却怕帮不上忙,反成拖累。


    回想过去三十余年,苏氏自觉活得糊涂。


    空有诗书才学,却无识人之明,直至生死关头,才看清枕边人的真面目。


    如今侥幸得活,又蒙赐诰命,她别无他愿,只盼女儿一切安好。


    她绝不能拖女儿的后腿。


    云昭握住母亲的手,笑道:“母亲若不跟着我,难道是想独自回姜家,去应付那群牛鬼蛇神?”


    苏氏闻言失笑,眸中闪过一抹历经磨难后的坚韧:“死过一回的人,难道还会怕那些魑魅魍魉不成?”


    长公主对姜家之事早有耳闻,也温言劝道:


    “夫人同来吧。你身边如今想必也缺得力的人手,姜家上下沆瀣一气,你若独自留在府中,昭儿如何能放心?”


    她顿了顿,语气更为柔和,“何况你我日后相见的日子还长,不必如此见外。”


    云昭亦道:“母亲放心,此行或许还能‘偶遇’故人,定然不会寂寞。”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姜绾心和梅柔卿,绝不会甘心守在家中,平白错过如此良机。


    苏氏沉吟片刻,终是点头:“既然如此,妾身便随同前往。”


    又朝长公主道,“一切但凭殿下和昭儿安排,妾身必当谨言慎行,绝不添乱。”


    “夫人放宽心。”长公主莞尔:“只做寻常相处,无需过多拘礼。”


    *


    另一边,姜府的马车在沉闷的气氛中驶回府邸。


    车轮尚未停稳,早有仆役飞奔入内通传。


    姜珩与姜绾心刚踏下马车,便被径直引至灯火通明的正厅。


    厅内,姜世安面色阴沉地端坐主位,老夫人、二房杨氏、三房温氏皆在,俨然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梅柔卿穿着一身素雅衣裙,鬓间簪几枚不起眼的银质梅花小簪,正低眉顺眼地侍立在老夫人身侧,一副温婉柔顺的模样。


    这一大家子,显然都笃定今日必能迎回苏氏与云昭。


    杨氏见只有兄妹二人进来,脖子伸得老长,眼珠子滴溜溜地往后瞅。


    眼瞧着后面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她嗓门立刻吊了起来,尖声怪气道:“哎哟喂!真没接回来?这是要上天啊!”


    她转向老夫人,话里话外透着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娘您可都瞧见了!咱们一大家子人,巴巴儿在这儿候着,珩儿和心儿两个嫡出的亲自去请——


    这脸面给得还不够足吗?结果呢?热脸贴了人家的冷腚!苏氏的心,比那腊月的石头还硬!”


    姜珩铁青着脸,将秦王府门前的遭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末了他语气沉重道:“……那个云昭,她眼里哪还有姜家?哪还有父亲和祖母!分明是攀上了高枝,便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了!”


    老夫人听得心头火起,拐杖重重杵地,开口便是乡野村妇的泼辣:


    “遭瘟的丧门星!从前就克得我儿官运不顺,这才消停几天,又出来作妖,带累我儿丢官罢职!


    如今更连自个儿身上掉下来的亲肉都不认了!天打雷劈的玩意儿,她也配当娘?!”


    一直作壁上观的梅柔卿,这时才柔柔开口:“老夫人千万保重身子,莫要动气。


    苏姐姐她如今正在气头上,一时想左了也是有的。妾身相信,过不了几日,等她想通了,自然会带着阿昭一起回来的。”


    在梅柔卿看来,苏氏不是不想回,而是不敢回。


    过去十几年,苏氏哪一件事不是被她牢牢捏在掌心?


    从嫁进来就断了母族倚仗,亲生女儿甫出生便被送走,自身缠绵病榻,形同废人!


    空顶着尚书夫人的名头,何曾有一日真正做过主?


    就算此番侥幸翻身,吃了点甜头,又能如何?


    这世上,多的是杀人不见血的法子,多的是无法可解、反噬无尽的恶咒。


    凭她从高人那儿新得的几样手段,想让苏氏悄无声息的“病故”,比掐死一只病猫还容易。


    只不过……眼下还急不得。


    苏氏如今还占着心儿嫡母的名分,若此时暴毙,心儿就得守孝三年,与太子殿下的婚事岂不耽搁了?


    想到此节,梅柔卿眼底掠过一丝毒蛇般的寒光。


    姜云昭……倒是她看走了眼,小觑了这从山沟里蹦出来的野丫头。


    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们母女能在外躲几时?


    终究是要回到这姜府,回到她的眼皮子底下!


    到那时,她有的是手段慢慢折磨苏氏……


    定要叫云昭那死丫头亲眼看着她娘是如何跪地求饶,痛不欲生!


    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明白,这姜府后宅,从来都是她梅柔卿一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