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秦王护短护得明目张胆!
作品:《惨死认亲日,嫡女夺回凤命杀疯了》 原来,早在南乔被拖出来认罪时,梅柔卿便已悄然转醒,却一直屏息装晕,冷眼旁观。
方才听得白羡安字字诛心,将云昭母女逼至绝境,她心中快意翻涌,强忍着咳血的冲动挣扎坐起。
只盼亲眼见那对母女身败名裂、永堕泥沼!
却万万没想到,一道天降圣旨,竟让苏氏这贱人一跃成了风光无两的诰命夫人!
梅柔卿脸色惨白如纸,下意识地寻求依靠,惶惑的目光投向姜世安——
却见他满眼狂喜,目光灼灼地紧盯着手捧圣旨、容光焕发的苏氏,仿佛她才是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梅柔卿紧咬住唇,眼底骤然涌起蚀骨的痛楚与怨毒!
正在此时,秦王的声音再度响起,清晰有力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本王这里还有一道陛下口谕——姜氏云昭,站着听旨即可。”
此言一出,云昭不由微怔。
苏氏与姜家众人更是目光齐刷刷聚焦于她。
唯有高坐堂上的赵悉,强压下几乎要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他就知道!萧启这厮,一向冷戾得令人胆寒,但护短也护得明目张胆!
不过这样也好。
今日若能将这母女二人从这污名陷阱中彻底拔出,日后他想请云昭协助破案,岂不方便得多?
秦王冷澈的凤眸定定看着云昭,眼底蕴起一丝浅笑:
“陛下有言:姜云昭,你深夜救母,不畏险阻,胆识可嘉,孝心可表。
朕特赐你‘凤阕令’一枚,持此令者,可协从秦王,参赞机要,助查相关事宜。。”
白羡安面色一变,忍不住迟疑开口:“殿下,姜云昭一介女流,参与刑狱之事,恐……”
“白大人,”萧启骤然转眸,目光如冰刃般直刺向他,声音陡沉,“此乃陛下亲口谕令。你是要质疑圣意,抗旨不遵吗?”
白羡安与那冷冽的目光一触,心头猛地一寒,骤然明白了——
此事背后必有他所不知的惊天隐秘!
而姜云昭,正是因这不可言明的隐秘,才得了陛下青眼!
此事,绝非他能当着众人的面轻易置喙!
而姜云昭此人,也绝非他再能肆意拿捏刁难!
姜世安见状,连忙上前一步,面含浅笑,如坐春风:
“陛下圣明!天恩浩荡,为我妻女洗刷冤屈,臣感激涕零!”
今日在公堂之上,这峰回路转的惊天之喜,实在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苏氏得封诰命已是殊荣,云昭竟能得赐“凤阕令”!
须知这“凤阕令”极不易得,据他所知,自圣上登基以来,满朝也只有三人从陛下手中得此召令。
此刻,姜世安早已不再怨怼云昭兴师动众,将全家老小拉来公堂对峙。
若非这场对峙,如何能彻底摘清自身嫌疑,甩脱南乔和龚嬷嬷这两个麻烦!
姜家又怎会当着诸多百姓和朝廷大员的面,得此足以光宗耀祖的殊荣!
可以说,他对云昭,如今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他朝着萧启拱手笑道:“陛下恩旨已下,臣等是否可先行回府?”
萧启却连眼风都未扫给他,只淡淡道:“苏淑人与姜大小姐,乃本案关键证人,需留下协同后续查案。”
言下之意,无关人等的姜家众人可以走了?
姜家众人顿时面露喜色,如蒙大赦。
却不料,萧启慢条斯理地再次开口:“陛下还有两句话,是特意说给姜尚书听的。”
姜世安闻言精神一振!
姜绾心与姜珩也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目露期待——
难道今日之事,陛下还有封赏?
只见萧启唇角勾起一抹笑,缓声开口,模仿着帝王随意却冰冷的语气:
“陛下说——
姜世安,你糊涂透顶!纵仆行凶,祸连妻女!你当的哪门子礼部尚书!好好滚回家去,闭门思过!”
这毫不客气的训斥,如同几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姜世安脸上!
堂外围观的百姓顿时爆发出一阵嘘声和哄笑。
有人鼓掌高呼:“陛下圣明!骂得好!”
也有人大声议论:“这啥意思?姜尚书这官是当到头了吧?”
“岂止是当到头?今日脸都丢尽了,以后还有什么颜面立于朝堂?”
姜世安脸色煞白如纸。
他浑身僵硬,迎着众人或讥讽、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失魂落魄地踉跄离去。
姜家众人亦灰头土脸,匆忙跟上。
离去前,梅柔卿阴冷地睇了苏氏一眼,那目光毒如蛇信。
云昭将梅柔卿眼底的怨毒尽收眼底,唇角缓缓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
她从不惧梅柔卿作妖,只怕她过于沉得住气,真能忍住按兵不动!
只要她敢有所行动,等着她的,必定是让她悔不当初的地狱!
*
随着青莲观一案震动京师,姜家也随之被推至风口浪尖。
一连数日,姜家大门紧闭,谢绝一切访客。
然而,高墙深院终究锁不住流言蜚语。
“尚书府恶仆偷换主母”的骇人奇闻,如同生了翅膀,迅速传遍京城每一个角落。
与之相对,苏氏里应外合助秦王破案,以及云昭孤身救母的故事,则被编成一段段传奇,在茶楼酒肆间被说书人津津乐道,口口相传。
一时间,无数拜帖如雪片般飞向姜府。
京城各府邸的夫人贵女,或府中设宴、或相约游湖,每一张帖子,都写明邀请新晋的诰命夫人苏氏与其女云昭。
却只字未提从前名动京师的姜家二小姐姜绾心。
然而这纷至沓来的请柬,并未能直接呈至苏氏手中。
只因案情的实际复杂程度,远超外人想象。
连日来,云昭与苏氏需协同秦王与三司梳理错综复杂的线索,往往一忙便是一整日,为图近便,便暂居于秦王府邸。
外人皆以为擒获妖道玉阳子,便已案情大白,唯有极少数人才知,玉阳子不过是这盘迷局之中最为显眼的一环,也是棋盘之上,遇事便最先被弃卒保帅的一枚棋子。
一个道士,纵然通晓些炼丹邪术,何来通天本事,在京畿重地屡屡掳掠良家女子?
又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运输至道观,避开所有关卡盘查?
那夜在青莲观围杀云昭的黑衣人,岂能是他区区一个道士请动的?
此案牵涉之广,案情之复杂,越查越令人心惊。
连日来,上至秦王、诸位官员,下至云昭母女,无不是殚精竭虑,未能有一夜安眠。
这日傍晚,母女二人刚自外奔波归来,马车方停稳,便见姜珩与姜绾心兄妹二人正候在王府门前。
一见苏氏下车,兄妹二人眼中瞬间闪过难以掩饰的错愕与惊艳。
只见苏氏身着一袭暮山紫色浮光锦长裙,披着薄如蝉翼的云丝披帛,行走间宛如雾霭流云。一头乌发绾成端庄的凌云髻,间插一支紫玉赤金缀珍珠流苏发簪,并两侧斜簪两枚玉兰点翠小簪。
通身气度沉静雍容,昔日病弱的憔悴已被洗净,眉宇间虽带倦色,却更显沉稳贵气,与记忆中那个缠绵病榻、黯淡无光的妇人,简直判若两人。
姜绾心一见苏氏,当即眼圈一红:“母亲,您一直不回家,可是还在生心儿的气?
心儿自小就知,并非爹爹与母亲所生,乃是阿姊走失后,爹爹为宽慰母亲思女之情,从同乡处抱回抚养。
虽对外称是嫡女,可心儿从不敢一日忘形,始终谨记本分。”
说到这,姜绾心泪珠扑簌簌落下,上前一步哽咽道:
“如今阿姊归来,母亲也病愈新生,得陛下亲封诰命。心儿打心眼里为母亲和阿姊高兴。今日前来,绝非为攀附恩荣,实在是……是父亲他……”
说到此处,姜绾心已然泣不成声,似有万般难言之意。
云昭眉梢微挑,语带玩味:“怎么,父亲不行了?”
姜绾心闻言一噎。
“阿昭!”姜珩面色一沉,随即又强压下不快,面露忧戚道:“你怎可如此说话?父亲自那日当众受陛下申饬,心神俱损,回府便一病不起。”
他语气黯然,带着几分不自在看向苏氏,“儿子知道,那日公堂之上,未能识破恶仆奸计,令母亲受辱,是儿子不孝。父亲已严厉斥责过我,这几日我亦深自反省。”
姜绾心拭泪附和:“母亲,千真万确。父亲已连日水米难进,今日更是发起高烧,口中一直喃喃念着母亲的闺名。
即便如此,他也不许我们前来叨扰,生怕误了母亲与阿姊的正事……可、可女儿实在不忍见父亲如此煎熬……”
她哭得梨花带雨,情真意切。
苏氏静立原地,面容沉静无波,只淡眼看着这对兄妹堪称精彩的表演。
她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你们先回去吧。待手头之事了结,我自会回府。”
姜绾心却似受了极大委屈,泪落得更凶:“母亲,阿姊,过去的事纵有万般不是,终究是一家人……快随我和兄长回家吧!
一直借住在秦王殿下府上,终究名不正言不顺,外头那些不知情的人,还不知要编排出多少难听的话来诋毁父亲、诋毁我们姜家的门风……”
云昭与苏氏目光轻轻一碰,瞬间了然。
这才是姜家今日迫不及待派这兄妹二人前来堵门的真正意图。
姜世安哪里是念什么骨肉亲情?
他是被眼下沸沸扬扬的舆论逼得怕了!
只想尽快将她们母女接回府去,关起门来,将“主母归来”这出戏做全,才好勉强粉饰太平,压下风波。
他也好寻机入宫向陛下请罪,挽回岌岌可危的官声。
否则,他这位主管天下礼仪教化的礼部尚书,却连自家后宅都管不明白,闹出这等惊天丑闻,岂非要一直称病,闭门不出,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母亲!”一旁的姜珩见母亲和妹妹不语,语气不由加重,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焦灼:
“父亲此次确是忧愤交加,病势来得又急又重,绝非托词。您即便不顾其他,也请念在多年夫妻情分上,回府看一看吧!”
他目光转向云昭,“妹妹医术精绝,我已听心儿说了,从前是我误解了妹妹。如今父亲病重,母亲与妹妹岂有不顾之理?
妹妹既有‘小医仙’之名,若对亲生父亲见死不救,此事传扬出去,于妹妹的声誉恐怕大有损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