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云昭下血咒围府!
作品:《惨死认亲日,嫡女夺回凤命杀疯了》 身后,姜世安目光沉沉地盯着云昭离去的方向,片刻之后,他沉声道:“心儿,你随为父到书房来。”
姜珩见状,再也按捺不住怒火,愤然道:“父亲!您看她那副小人得志的轻狂模样!
她回府那日,从库房搬走了多少好东西,今日进宫偏做素净打扮,分明就是故意陷害心儿,成心让姜家丢脸!
今日我在翰林院,被同僚明里暗里奚落得颜面尽失!全都因为她……”
“‘争之则失,让之则至,故君子修其内而让于外’,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姜世安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沉冷,
“遇事不先自省其德,反在此躁郁喧哗,怨天尤人,你身为尚书之子的涵养与气度何在!”
“父亲。”姜绾心轻轻拉住父亲衣袖,柔声道:“兄长今日第一天当值,在意留给上峰和同僚的印象,也是情理之中。
况且阿姊今日在宫中闹这一出……兄长也是怕郡公家因此看轻了我们。”
要知道,如今翰林院掌事的那位,是丹阳郡公的姐夫,县主李扶音的姑父。
长子与县主的这桩婚事,正是姜世安的心结。
闻言,他目光在长子愤懑不平的脸上停留片刻,最终冷然道:“在书房外候着。为父稍后自有话问你。”
*
栖梧苑内,烛影摇红。
云昭面前放着一件苏氏的旧衣——这是她方才命影七从苏氏院落中偷偷取来的。
刺破指尖,殷红的血珠渗出,她以指代笔,在旧衣上快速画下符咒。
咒成,微光一闪即灭。
梅柔卿的第三道咒,确实下在了苏氏身上。
但已然解开了!
云昭眉头倏然紧蹙——
解咒并不容易,尤其下咒日子越久,解咒时越是耗费心力。
以梅柔卿当下的情形,强行解咒,无疑是雪上加霜,自损修为。
除非……她笃定苏氏绝无生还之可能,方才行此一举,只为彻底斩断线索!
心下一沉,云昭抿紧双唇,眼中划过决然。
既此路不通,那便直接问灵!
其实早在公主府时,云昭已用长公主的指尖血,为小郡主起过一卦。
卦象显示,小郡主的尸骨,就在城北方向。
且描述地点,也是近水近火,与此前她为苏氏起卦时的卦象描述,可以说非常相似。
当时她便心生异样之感。
离府前,她特地向长公主求得嘉乐郡主生前最珍爱的小猪布偶。
此刻子时将至,她以朱砂在眉心绘下符咒,指尖轻抚过布偶,默诵咒诀,问灵所在!
片刻之后,她猛然睁开双眼——
苏氏与嘉乐郡主的所在,竟真的指向同一处!
云昭再无犹豫,取过素绫蒙住双眼,蒙眼执笔,纤指轻执狼毫,全凭灵犀牵引作画。
四周寂然无声,唯有笔尖扫过纸面的沙沙轻响。
莺时屏息凝神侍立在侧,望着自家姑娘的眼神满是敬畏。
严嬷嬷方才奉上的热茶已渐凉透,此刻却无人敢上前更换,生怕惊扰这玄妙的时刻。
就连向来随性的墨七和墨十七,见这阵仗也不由敛了笑意,神色渐肃。
待最后一笔画就,她抬手轻解绡纱。
宣纸上墨迹犹湿,虽只寥寥数笔,却已然勾勒出一处飞檐斗拱、古柏掩映的清幽景致。
“这是……”墨七凝神细看,突然变色,“青莲观?”
云昭对京城布局并不熟悉,追问:“青莲观与永业庄,相距多远?”
“马车约需半个时辰。”墨七道。
一直未开口的雪信这时突然道:“奴婢知道有条林间小路,若是骑马,一刻足矣。”
众人闻言,都将目光投向这个看起来不过十来岁的小丫头。
雪信眼神清亮,急急解释道:“奴婢就是永业庄附近将家村的人!”
墨十七这时道:“那附近确实有个村子,名为将家村,位置就在永业庄和青莲观之间的犄角。”
云昭心头猛地一跳,倏然起身:“去青莲观。”
秦王派出搜寻苏氏下落的暗卫,至今仍在永业庄一带探查,却一无所获。
苏氏此前必定是被送去了永业庄,只是在那之后不久,就被转移了。
而地点正是青莲观!
“此刻?”墨七愕然,“城门早已下钥,寻常人等不得出入。”
“若有殿下手令……”墨十七这句话刚一出口,便被墨七一个凌厉的眼色制止。
“那就先去秦王府。”云昭斩钉截铁。
严嬷嬷急忙劝阻:“姑娘三思!深夜出行已是不妥,何况您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
莺时也轻声劝道:“纵然要寻小郡主下落,也不急在这一时。长公主仁厚,定不会怪罪您的。”
嘉乐郡主失踪三年有余,王府上下早有默契,小郡主恐怕早已不在人世。
云昭今夜在公主府所卜,亦昭示了同样的结果。
长公主托付之时也曾明言:即便是尸骨,她也已做好了准备。
“小郡主或许等得,”云昭声音陡然一沉,“但我娘亲等不得。”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她一字一句道:
“如今府中卧病的那位,根本是个冒名顶替的假货。我真正的母亲,早在我入府当日,就被调包送往城郊。”
云昭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语气决绝:“今夜无论如何,我必须亲赴城北。”
她忽地咬破指尖,鲜血瞬间涌出。
这一次,她以血为墨,凌空绘符。
指尖舞动间,一道繁复古老的符咒渐渐成形,每一笔都蕴含着奇异的力量。
随着符咒逐渐完整,室内的烛火无风自动,明明灭灭。
云昭额间渗出细密汗珠,向来从容的她,此刻脸色微微发白,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这道禁锢之咒极其耗费心神,但她手下依旧稳定,最后一笔落下时,整个符咒骤然亮起血红光芒,随即分成数道流光。
她五指虚空一抓,将那数道流光攥入掌心,化作数张血色符纸。
“离家之前,还有一事要办。”云昭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坚定。
众人齐声道:“愿为姑娘效力。”
云昭将符纸分给影七和影十七二人:“将这些符纸贴在姜府前后大门和东侧门的树上。”
又将其中两枚最为小巧的递给严嬷嬷和莺时:
“明日午时之前,我必赶回。在那之前,守好你们手上的东西,我要姜家所有人,都出不了府。”
*
书房。
姜世安细致问清了姜绾心与太子几番“偶遇”的始末。
姜绾心微微垂首,颊边飞起两抹恰到好处的红晕,声若蚊蚋,却带着笃定:“并非女儿妄自尊大,可太子殿下待我……确与旁人不同。”
她眼波流转,似羞似喜地添了一句,“那日在公主府,女儿献上精心准备的画作,阿姊却当众指认画中藏毒,令女儿百口莫辩。
危难之时,是太子殿下金口玉言,在长公主面前为女儿洗刷冤屈。那份回护之心,在场诸人都看得分明。”
姜绾心自知画中另有玄机,但这是她与梅姨心照不宣的秘密,纵是父亲,也绝不能透露分毫。
见父亲沉吟不语,姜绾心眼底瞬间氤氲起一层薄薄的水汽,泪光莹然,欲落未落:
“自阿姊回府,女儿苦求多年的机缘,她总是唾手可得。
还有……还有那枚太后当年赐予母亲的玉佩,如今也佩在她身上……”
她的声音里带着细微的颤音,混合着委屈与不甘。
姜世安眸色深沉,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暗芒,他放缓了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
“此事不必忧心。待你与太子的婚事尘埃落定,她如今拥有的一切,自然都需为你让路。
至于玉佩,为父自会让她心甘情愿地将奉还于你。”
姜绾心闻言,破涕为笑,亲昵地挽住父亲的手臂,依赖地将脸颊轻靠上去:“女儿就知道,父亲最是疼我。”
姜世安就势教导,语重心长:“切记,莫要与你阿姊硬碰硬。世间之道,在于借势而行。
你们终归是一母所出的姊妹,一荣俱荣。
她如今风头正盛,你便该以柔克刚,主动亲近。
她纵有千般防备,又岂能挡得住日日殷勤?
一家人的血脉牵绊,便是你最天然的依仗。”
姜绾心眼中骤然迸发出亮光,连连点头:
“父亲今日点拨,女儿茅塞顿开!我知道日后该如何做了,定不负父亲期望。”
姜世安面露欣慰,颔首又道:“你兄长那边,你也需多费心周旋。他与县主的婚事,最好能提前落定。”
“女儿明白。”姜绾心乖巧应下,随即秀眉微蹙,转而忧声道,
“父亲,梅姨自宫中回来后,便一病不起。先前被阿姊鞭笞的伤痕本就未愈,这两日一直强撑着,今日怕是再也撑不住了……”
姜世安沉吟道:“你且先去歇息。待我与你兄长谈罢,自会去探望她。”
“女儿还忧心一事。”姜绾心声音放得更轻,
“梅姨脸上的伤深可见骨,女儿只怕会留下疤痕,损了容颜。
这些年来,梅姨为咱们姜家上下操劳付出,无怨无悔,若真是如此……也实在太委屈她了。”
眼见姜世安眉眼流露出淡淡怅色,姜绾心继续道:
“女儿听闻碧云寺的有悔大师精通岐黄,尤擅化解此类疮疤,女儿想明日就陪梅姨去求医。”
“如此也好。”姜世安略一思忖,便做了决断。
“明日便让你兄长放下事务,陪你们同去。
正好宫中两位有孕的娘娘凤驾未至,你们先行一步,免得冲撞了贵人。”
姜绾心低眉顺目,恭声称是,轻抿的唇角却难掩心头暗涌的欢喜。
梅姨所料果然不差。
云昭今日胜了一局,想必正沉浸在得了陛下赏赐的喜悦之中,无暇他顾。
而她要做到的,就是趁此机会,先一步去碧云寺,见到闻空大师!
然而此时的姜绾心尚且不知,不论她如何自以为算无遗策,云昭已从根源上,截断了她所有出门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