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假千金得花神眷顾?
作品:《惨死认亲日,嫡女夺回凤命杀疯了》 终于来了。
云昭眸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嘲弄,她神色沉静,抬眸望向骚动之处。
众人见她望来,不自觉地向两侧退开,让出一条通道,也让她与长公主看清了石台上的情形——
只见群蝶依旧簇拥着姜绾心那束白玉蝶,而与之形成惨烈对比的,则是云昭所献的那株名品“醉胭脂”。
本该艳丽无双的牡丹,花瓣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焦黑色泽,边缘卷曲枯败,更散发出阵阵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
俨然一副被厄运沾染的不祥之兆!
“姜云昭,你究竟动了什么手脚?”南华郡主率先发难,指着云昭厉声道:
“此乃敬献花神之物,岂容你肆意亵渎!即便你与姜二小姐有何私怨,也不该在此等场合如此不知轻重!”
“这倒是有意思了!”李灼灼冷笑一声,出声反驳,
“当时大家都瞧见了,这花可是姜绾心亲手挑选出来,硬塞到云昭手里。焉知不是有人存心陷害?”
姜绾心闻言,脸色霎时苍白如纸。
她此刻才恍然惊觉,此前梅柔卿再三叮嘱她多让云昭几种选择,无形中也替她自己洗脱了嫌疑。
可当时她急着压过云昭,刻意选了其中最华美的一朵,逼着云昭当着太后的面,不得不应承。
她一手抚住心口,泫然欲泣:“我怎会……”
“阿姊是我的嫡亲姐姐,当时我选了那朵醉胭脂,本是极爱它,想留给自己的。是后来见它实在与阿姊气质相配,这才忍痛割爱……
太后此时亦沉声道:“灼灼,你当时忙于献花,未曾看清。那朵醉胭脂,确是心儿最初为自己所选。此事,哀家与阮嫔都看得真真切切。”
阮嫔在一旁连忙点头附和。
李灼灼一时气结。
她觉得一个人但凡没有眼瞎,都能看出其中蹊跷。
奈何太后自去年底那段时日,也不知是被下了降头还是怎的,处处偏袒姜绾心,连她这个自小受宠的孙女,都被比了下去。
现在更是连她一句中肯的明断都听不进去。
这时,一道温柔的嗓音在人群中轻轻响起:“民女倒是听闻过一个传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梅柔卿半垂着眼,语气轻柔却足以让所有人听清:
“民女家乡在南边,曾听村中老人言道,参拜花神时,若心怀至诚善意,或能得花神赠香,所献之花亦会芬芳持久。
而若其身不祥,或心存恶念,花神厌弃,不愿受其供奉,便会令其献上的花朵瞬息凋败,乃至......呈现腐坏之象,以示警示。”
南华郡主立即“啊”了一声,接口道:“姜大小姐这牡丹,并非寻常枯萎,而是这般……”
众人都朝那朵已然焦黑的牡丹望去,窃窃私语此起彼伏。
“难道……这竟是花神降怒之兆?”
南华郡主故作嫌恶地啧了一声:“既是花神娘娘有所昭示,我可不敢与这等身带不祥之人同席共饮。"
说罢,她竟公然后退数步,刻意拉开了与云昭的距离。
太后也紧紧蹙起了眉头,看向长公主的目光带上了几分责备:“妙瑜,你这义女……”
云昭却于此刻忽然开口,声音清越平静:“太后娘娘,民女想近前一观自己所献之牡丹,不知可否?”
太后眉头紧锁,虽未应允,却也未明确拒绝。
云昭缓步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小心翼翼地将那朵焦黑的醉胭脂捧入手中。
此花本是浓丽华贵的酒红色,重瓣层叠,雍容大气,故得“醉胭脂”之美名。然而此时,它通体泛着焦黑,仿佛死气沉沉。
恰在此时,头顶层云忽散,一缕澄澈天光如金沙般流泻而下,正正落于云昭掌心那朵残花之上。
焦黑的花瓣,竟隐约泛出陈年墨玉般的暗金光泽,细腻如丝绒,仿佛内蕴玄机。
站的最近的李灼灼不禁揉了揉眼睛,却又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云昭从容行礼:“既花神娘娘不喜此花,恳请太后娘娘,允准民女自行保留这支牡丹。”
太后只觉得这姜家嫡女言行怪异,不可理喻!
她嫌厌地瞥了长公主一眼,似在责怪她认下这等不知所谓的义女,平白丢了皇室颜面。
于是不耐地挥挥手:“随你。”
她既厚颜求取,不嫌丢人,便由得她去。
总之莫要让这不祥之物,继续摆在花神娘娘的供台上丢人现眼就成。
*
云昭捧回那朵牡丹,怡然落座,神情如静水无波,仿佛浑然未觉他人的厌嫌与讥诮。
长公主蹙着眉回到她身畔,正欲寻个由头宽慰她莫要将小人言行放在心上,目光却被云昭手中那朵花吸引——
这般近距离细看,那朵醉胭脂竟流转着一种奇异而华贵的暗金乌光,质地细腻如丝绒,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华美。
长公主一时愕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怔怔望着那花。
云昭却朝长公主俏皮地眨了眨眼,压低声音道:“义母若喜欢,待宴散了,我为义母簪在鬓边可好?定比那些俗物更配您的容颜。”
长公主知她心有定计,必藏后手,却仍不免悬心,低声提醒道:“昭儿,太后最重颜面,稍后你……不可太过。”
这边母女二人低语未歇,另一侧早已喜气洋洋,是喧闹一片。
几位与姜绾心素日交好的贵女纷纷围上前凑趣:
“去年得花神赐福的是金尚书家的千金,之后不过三月,便与永宁侯世子缔结良缘了!”
“这么说来,莫非咱们心儿妹妹的喜事也近了?”
“哪有……”姜绾心一时双颊飞红,羞怯地垂下脸:“几位姐姐莫要再取笑心儿了。”
太后含笑唤她近前:“心儿,你来。”
一边吩咐手巧的宫婢将那些备受蝴蝶青睐的白玉蝶重新编整,结成一只精巧别致的花环。
南华郡主满眼羡慕,忍不住轻扯姜绾心的衣袖:“好妹妹,也分我们几朵沾沾福气?”
姜绾心嫣然一笑,姿态大方地从那束花枝中,折下小枝品相好的,亲手分赠与南华郡主等几位交好贵女。
“我就不必了。”宋白玉在旁看着,笑着摆手:“再折下去,心儿妹妹的花环可要光秃秃了。”
一位姑姑含笑上前,接过剩余的花枝,十指翻飞如蝶,转眼间编成一枚精巧的花环,恭敬地奉与太后。
姜绾心提起裙摆,虔诚地跪于太后跟前,仰起脸时,声音微微哽咽:“臣女叩谢太后娘娘恩泽。若非娘娘举办花神盛宴,臣女又何来这般机缘……”
太后笑着将花环戴在姜绾心发间,目光慈爱:“这是花神娘娘赐福,哀家也是沾了你的光罢了。”
姜绾心从花环中,小心翼翼摘下一朵最为洁白无瑕的小花,跪直身子,恭敬地簪于太后衣襟的领缘之上。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还是心儿贴心,处处都念着哀家。”
云昭:“……”
看不懂,这就是京城人的风尚?
在青州的乡间故里,唯有丧仪之时,才会在胸前簪戴白花以表哀悼。
如今见太后这般打扮,她只觉眼角微抽,心底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
长公主亦半垂着眼帘,唇角紧抿,端起茶盏掩饰性地轻啜一口。
那神情分明是不忍再看、又不好直言的无语。
太后胸前佩戴着素白的小花,不舍地拽着姜绾心的手。
阮嫔眼波流转,故作凑趣道:
“看来嫔妾今日得识趣些,主动将这靠近太后娘娘的座儿让与姜二小姐罢,否则岂不成了离间太后与心儿姑娘的恶人了?”
太后闻言,笑骂一句:“你这泼猴儿,惯会贫嘴。”
阮嫔顺势翩然退至一旁空席——那位置恰与长公主、云昭相距不远。
落座后,她执起酒盏,朝长公主的方向遥遥一敬,随即拈起一枚蜜饯,姿态娴雅地品尝起来。
另一边,南华郡主等几位得了白玉蝶的贵女个个喜形于色,反复赏玩着手中那象征“福气”的花枝,仿佛真能借此沾上几分好运。
梅柔卿款款回到贵妃身畔,手中亦持着一枝姜绾心所赠的洁白花朵。
她微微欠身,声音温柔似水:“贵妃娘娘,可需民女为您将这福泽之花簪上?”
贵妃蹙了蹙眉心。
她向来偏爱华丽招摇的装扮,对此类寡淡的小花实在提不起兴致。
然而念及太后方才的盛赞、花神赐福等玄妙之说,再思及自身近来诸事不顺,只迟疑片刻,便微微颔首:“替本宫簪上吧。”
梅柔卿温顺应下,为贵妃将小白花簪在鬓边。
云昭、长公主:“……”
紧接着,就见梅柔卿竟笑意盈盈,手中捏着最后一支白花,朝她二人方向走来。
“不必。”长公主眼帘轻掀,毫不掩饰不喜,“本宫向来不喜这等素色,还有这香气,闻着头疼,拿得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