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上山
作品:《雁归离》 陆听晚走后不久,程羡之见了寒舟,那把弓还摆在院里,寒舟见着气色好转的人,语气也松了些,“这把弓气势磅礴,我记得大人可不擅长拉这重型弓啊。”
程羡之半撑身倚靠,斜他一眼,“陆听晚给谢昭的送行礼。”
“豁,大气。”寒舟玩笑,“不过这搏斗赛,谢昭能不能脱颖而出,还未可知。”
“他必须能。”如今姜海义镇守山海关,西北兵权不可再落入姜家之手,不然与皇帝一直筹谋的盘算都会落空。
“这几日可还有其他发现?”
寒舟收回懒散,正肃道:“如大人所料,那些靴子脚印,寒舟临摹后找人比对过,并非京都所有,而是来自西北。”
“还有断掉和留下的树枝伤口来断,这些暗器和兵器多用于西北。”
“大人与西北可没有此等深仇大恨。”
程羡之:“倘若是刘启元之事呢?”
寒舟:“刘启元欺上瞒下,何等下场,此等罪魁祸首,西北那些老将恨不得生扒了他,又怎会为他与大人您结仇?”
“那些人自然没有理由,可若是有心之人从中作梗,又或是栽赃嫁祸,转移目标也未必。”程羡之眸子装着深沉。
“大人心思缜密。”
“还有一事,探子来报,最近中书令府邸,府兵暗中调动,不知有何打算。”
程羡之抬眸,眸光狠厉,“先生这是坐不住了?”
“大人几次在含章殿与中书令意见相左,公孙饮是两朝元老,心思深沉,您又是他一手栽培的,眼看自己养的雏鸟展翅,自然要有所防备。”
“外人所见我与他的师生情深厚难舍,可里边有几分真假,我自己知。而今公孙雪在府上,两家利益难断,”程羡之说,“再等等。”
“大人要与公孙饮断开多年的联系,公孙饮不会善罢甘休的,姜党也在虎视眈眈,腹背受敌可不好受。”
“不是有个谢昭吗?”程羡之风轻云淡道。
寒舟:“谢昭,可不像是愿意玩弄权势里的性子。”
程羡之:“这不重要,我只要他一颗赤子之心,便足够了。”
“陆听晚不回锦华宫了?”寒舟冷不丁道了一句。
“此次遇刺,我有猜测。”程羡之微叹,“她待在府中,反而更安全。”
“那我再盯着中书令府,看看有何动作。”
程羡之提醒道:“不必盯太紧,物极必反,容易打草惊蛇。”
“大人这伤,还得养着。”寒舟话里有话,说完便退了。
公孙雪每日也会到书房问候,只是程羡之话不多,偶尔几回撞见陆听晚在时,似乎总能看见他投过去的眼神,极为温柔,只是一旁看书和研究机阔的陆听晚毫无感知。
一股酸楚无法言说,倘若她未曾踏出那一步,也许此刻还有资格来争风吃醋,闹闹小性子,她抚着腹中胎儿,爱恨交织。
之后公孙雪回母家住了两日,公孙饮眼下只以为她肚里的孩子是程羡之的,公孙雪把程羡之那些话都吞下,又不敢提,若是生下孩子,他当真要和离送她回来的话,那父亲迟早要知晓。
“羡之受了伤,雪儿怎得不在府里照看?跑回来了。”公孙饮脱了官帽,刚从朝上回来。
“夫君体恤雪儿身子不便,让陆听晚照顾着呢,雪儿待着也是烦闷,便想回来看看父亲。”
“不是程羡之要你回来打听点什么的?”
“父亲何出此言?”公孙雪略有怔愣。
瞧不见她神色的隐情,公孙饮方才放松警惕,“你如今已怀了程家子嗣,夫君的心要抓稳了。”
“陆听晚不足为据,程羡之是男人,陆听晚是他的妾室,更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他想怎么用这人那是他的本事,只是有一点,决不允许她越过雪儿你主母的位置。”
公孙雪眸子闪过一丝虚。
“怎么?”
“父亲,夫君他的心,已经不在雪儿这了。”她终是开了口。
公孙饮肃穆,“陆听晚?”
她微颔首默认。
“父亲在朝为官多年,何以屹立不倒,雪儿可知因何?”
“自是父亲得圣上青睐,百官敬重。”
公孙饮冷笑,“圣上青睐之人不在少数,哪些不是被姜党赶尽杀绝,一个人若想护住自己的利益,就得找到破坏利益的本源,从根拔起。”
“父亲的意思是?”
“若有人挡道,杀便杀了。”
“父亲!”
“杀人有很多法子,无需自己动手,雪儿可懂?”
她是不喜欢陆听晚,可也没有到要取她性命的程度,忽而小腹有了动静,踢了踢她的肚皮,她可以不为自己考虑,只是为了孩子,她得争取一把。
若陆听晚死了,程羡之就会留下自己吗?公孙雪内心挣扎,日暮前夕回了程府。
程羡之的伤好得快,正常起居与行动已经无碍,只是伤及筋脉,需要慢慢养方能舞刀弄剑,陆听晚见他伤好,想着也该回宫了。
这些日子留在书房的东西,都要搬回雁声堂,原本程羡之用的书案,摆放的都是她的机阔。
程羡之起初念叨她,又被她三言两语打发了,只道是自己一夜十往照顾病人,也该得到一张自己能够随意使用的书案,程羡之懒得与她力争,随她了。
他挑起一件木具,转在手里打量,绕在她头顶,“这是什么?”
“你别碰!”陆听晚要去拿,程羡之不肯,又抬高了些。
“还我!”
“拿得到便还。”他挑起一抹逗趣,藏了坏心思。
陆听晚气急了,奈何他身量高出些许,尽管自己垫脚,他有心抬手,自己压根碰不到。
还似乎看见他眼里的戏弄,索性她踩上矮凳去,撑着他肩头,在她受力下,原本的伤还是存在感知。
程羡之本能下压,陆听晚骤然脚滑,又失了支撑,跟着惯性往后仰,程羡之眼疾手快,手臂绕过她后腰,接住了,陆听晚背部贴着书案,程羡之拿着机阔的手撑在案侧,鼻尖几乎触到一块,渡过彼此的气息,屋内霎时寂静。
门外一个身影立在屋檐,正巧瞧见这一幕,压抑地愤恨滔滔不绝,公孙雪眼尾泛红,咬碎了恨意,没再往里进,只是转身离开了书房,袖中紧握的拳头是下定了决心。
“你,你起开。”回过神的陆听晚推开他。
程羡之直起身,似有不舍地移开目光,还有抵在她后腰的手掌抽回,留下她的温度。
“不识好人心。”他正了衣襟,这动作有些耐人寻味,就好像二人方才在此处做了什么不能见人之事。
“若非你抢我东西,我又怎会摔倒。”
“我不过是问你此为何物,你紧张什么?”程羡之握着右腕,方才受力扭到了。
“关你何事?”
“明日我回锦华宫了。”陆听晚抱起自己的东西,落荒而逃。
程羡之唇角挑起,似还在回味适才的气息,而后朝那早已没影的屋外笑了笑。他笑得很好看,只是陆听晚看不见。
“先前觉着,陆听晚心不在羡之身上,她又一心在锦华宫当差,可这些日子二人朝夕相处,大人本就对她有意,父亲说的对!”公孙雪握紧桌角,长甲嵌入掌心,露珠看着害怕。
“大夫人,莫要置气,主君对您还是留有情分的。”
“哼,”公孙雪冷笑,“情分?”
“他巴不得早日送我走,好抬陆听晚做名正言顺的大夫人吧。”
窗外初冬寒气入内,屋内烧起了炭火。
“起风了,钦天监说,明日会有初雪降下,这场雪来势汹汹,有些东西该是埋在雪里,尘封万年。”
露珠听不明白。
程羡之伤势好后,在书房养伤一个多月,也是憋得烦闷,禁军营中要准备搏斗赛的训练,寒舟来禀告了些事宜,程羡之不放心,刚用完早膳便出了城。
陆听晚正要收拾入宫需带的东西,露珠搀着公孙雪入了雁声堂,庭前的葡萄枝枯透了,冷风戏谑,风信刚从内室补了炭回来,陆听晚裹着一身月白斗篷,窝在卧榻里翻书。
“二夫人这伤刚好全,大人又伤了,您也没歇息好,这会大人伤好一些,您又要急着回宫,这入了宫里,锦华宫的事务压得您难以脱身,往后风信见您的机会也少。”
“舍不得啦?”陆听晚听着她的碎碎念,嘴角漫出笑意。
“自然是舍不得的。”这几月她待在府中,风信肉眼可见的开心。
陆听晚注意她的神色,心里藏起一丝不可透的决意。
露珠轻敲了门,朝里边喊声,风信听闻动静前去开门,北风狂骤,涌进室内,陆听晚拉紧斗篷,缩了缩站起身子。
“二夫人,是大夫人来了。”风信朝里边喊。
陆听晚稍一顿,又迎上去,面容和善,“大夫人里边请,这天冷,怎得您来了?”
她往公孙雪小腹瞥了一眼,玉指摸在隆起的部位,“你要入宫了?”
陆听晚见她面露踟蹰,有所隐匿,试探道:“本应养伤后就回的,若不是程羡之他也伤了,我早就回去了。”
“你虽嘴上与他不合,可我看得出来,你们之间,有旁人没有的契合。”
陆听晚眸子微眯,公孙雪这般与她交心,让她顿感不对劲儿。
“大夫人说笑了,我与他,没了陆家这层牵绊,迟早要各行各路。”
公孙雪:“可当初,是他为了你去求的陛下,才保全你性命。”
陆听晚:“大夫人今日来是想说什么?想必不只是叙前尘往事吧,怪冷的天。”
“太医院太医昨日来复诊,大人他伤虽好,可是暗器伤了筋脉,他如今虽像个常人,却无法动武。我最了解羡之,他好强隐忍,不甘流露脆弱在人前,故而若无其事,又去了军营。”
“那便遵从医嘱,好好养着就是了。”陆听晚不明白为何要与她说这事。
公孙雪一副贤妻样貌,“太医说,若是寻得龙涎草熬药,服用月余,便可痊愈。搏斗赛在即,大人是此次赛事主事,他定然要上场演练,若是被人瞧出他有隐疾,会下了他尚书大人的面,又会动摇禁军中的威严。”
“那便寻来熬药就好,这等事情,苍术能办的,大夫人只是想与我说这个?”
“城内城外的药铺我都差人问过了,龙涎草已经售罄,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走这一遭。”公孙雪呷了口茶继续说,“城外东郊的虎背山,盛产龙涎草,若不是我身子不便,也不会来麻烦妹妹你了。”
陆听晚这会才听明白,先与她说一通程羡之的救命之恩,要她动恻隐之心,好出城寻药回来。
“府里派人去不就好了吗?”
“苍术要照顾大人起居离不开,府里的人我不放心,采药一事若是知道的人多了,难免让人起疑,我也不想大人知晓此事,心中自疑。”
若真如此,那公孙雪此情感人,她陆听晚也要敬佩几分。
只是陆听晚不蠢,暗自冷笑一声,感情都考虑好了,就得她这么一个人去采药。
不过公孙雪所言也并非无理,她确实欠了程羡之,若是能以此偿还,往后离开也不至于牵扯太多,深思后,陆听晚便应下了。
“大夫人所言甚是,该是我欠的,我理应偿还。”
陆听晚送走公孙雪,也并非只听从她一面之词,先后去城内打听了各药房,确实都没有龙涎草了。
为此,她还去了太医院,太医院告知,城外虎背山盛产龙涎草,这个季节不常见,但也不是完全寻不到。
陆听晚翌日一早出了城。
程羡之天不亮起来,候在陆听晚的必经之路,可是左等右等,过了入宫时辰也不见人影,此前与她约定好了要送她入宫的。
程羡之失了耐心,大步流星往雁声堂去,风信立在阶前瞧见行色匆匆的程羡之,目露不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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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这是?”
“陆听晚人呢?”
“二夫人出去了。”
“自己走了?”
风信愣楞点了点头,他也没细问,只以为陆听晚不告而辞自己先回了宫。
再见程羡之时,寒舟在校场里看见他整日面容冰冷,不大痛快,还以为是伤势的原因,可射出的弓箭穿了靶,似含了天大的怒意。
“大人,这靶子没惹您吧?”寒舟心疼靶子。
“走的那样干脆,每一回都如此。”程羡之咬牙切齿,自顾念叨,又射出一箭。
“谢昭今日没来军营?”
“今日他当值呢。”寒舟回道。
“原是如此。”他好似想明白了陆听晚为何一早不等自己便先入了宫,感情是急着见别人?手中的弓弦崩断,划伤手背,扯回快要失智的程羡之,他烦躁的很。
一日都在与那些器械较劲,军营校场的士兵不知为何,今日的训练比往常加了数倍,寒舟看在眼里,心如明镜。
夜里回城,京都开始落雪,今年京都的初雪来势汹汹,程羡之回到府中,朝雁声堂方向望了一眼,灯火微亮,可他心底却暗得透底!
一个多月在这书房的朝夕相处,虽说大多时候都是看着她在捣鼓自己的事,可能静静地,远远地看见她,已是心足了。
那张明媚的笑颜随着北风冲入脑海,他又想要得更多,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在牵引自己的心绪,那股贪婪捅穿了他,看在眼里不够,想要拥入怀里,与她倾诉,想把人融入自己身体,要日日伴在身侧,青石瓦被白雪覆上薄层,子夜后风雪骤来。
虎背山上的一处山洞,陆听晚手里采了一袋龙涎草,可是天黑了,风雪又大,她无法下山,只能藏入山洞躲雪。
她不了解京都的冬日,更不知如何应对雪天。
可身上的御寒衣物早已无法抵挡强下的北风,身上的温热渐褪,冷意从四肢开始漫延,扫入洞内的雪花堆在她的裙摆。
若过了今夜,雪能停,她或许能撑到天亮下山。
是日,整个京都被厚雪盖上,清早初雪停了一阵,陆听晚蜷缩在山洞,风小了,洞外厚雪盖住了半个洞口,她哆嗦着身躯,睫羽附着一层冰碴,双手冻得通红,双唇也裂开了。
一直待在山上没有活路,殊不知这雪什么时候再落,她撑起身子扒出雪埋了一半的洞口,一日一夜不曾进食,身子本就虚了。
冻了一夜的身躯行动僵硬,踩在厚雪里,每一步都格外沉重,靴子陷入雪堆,她走得很慢,没等多久,风又再起。
她顶着茫茫大雪下山,身影摇摇欲坠没入雪帘。
程羡之在含章殿看见随侍太后上朝听政的不是陆听晚,散朝后打探过才知,陆听晚昨日并未入宫。
校场还有要事,寒舟刚到宫门口接人,想要禀报的事还未开口,便被程羡之堵回去了。
“陆听晚没有入宫,昨日一早便不见人影,寒舟,查一下人是不是出了城。”
“啊?”寒舟一脸茫然。
“去。”
“是!”见他神色凝重,寒舟也不敢耽搁。
程羡之赶回程府径直往雁声堂去了,陆听晚只与风信说了出城,短则一日,多则两日便回,可不知昨夜风雪骤变,她也是急的。
“陆听晚到底去了哪?”程羡之闪过去岁她离开京都的事,历历在目,心底闪过一丝可怕的念头。
威慑镇压得风信不敢抬头,跪在雪地里哆嗦回话:“奴婢,奴婢不知,只知二夫人说出城两日,两日便回。”
“出城做什么?”
其余她真的不知情,脑子极速转着,想起那日公孙雪来过,便把这事与程羡之提了一嘴。
公孙雪正立在屋檐下,手里捧着汤婆子赏雪,雪落在斗篷上,悠闲自得,“露珠,你说这样的雪天能冻死人吗?”
“每年在雪夜冻死的不在少数。”露珠回话。
“是啊,冻死了好,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该是我的,便一直是我的,旁人休想……”公孙雪双眸阴狠。
程羡之雷厉风行入了映月阁,自上回陆听晚听得二人的谈话,他便再无来过映月阁。
雪中少年身影纵入,公孙雪恍惚,似又瞧见了那些年出入中书令府的少年郎。
她收起戾色,恢复一如往日的端庄温婉,临雪中唤了一声:“羡之!”
程羡之冰冷的质问打破她幻想的一切,“陆听晚出城做什么?”
“什么?”
程羡之闭眼,显然没有耐心,低吼道:“回话!”
察觉他状况不对,公孙雪清了清嗓音,“二夫人做事向来不与人交代,雪儿又怎知……”
佩剑出鞘,直抵公孙雪脖颈,雪碎落在白刃上,吓坏了映月阁的女使们,纷纷跪下领罪。
“我不想再说第三次!”
公孙雪双腿发软,不曾见过杀红眼的他,声音颤道:“寻,寻药去了。”
程羡之睨过去,寒芒射出,公孙雪忙解释:“太医说您身上的筋脉未愈,需龙涎草熬药入体方能快些好转,雪儿也是记挂您的身子,故而与陆听晚说了此事,她便出城上山去采药了……”
程羡之懒得废话,转身出了映月阁,最后那一眼,比这风雪还要冰冷。
“苍术,叫上府中的人,去虎背山找人!”衣袖带出的动作扫过一阵风,程羡之气息沉重。
苍术不知发生了何时,上回他这般失态,还是从潭州赶回京都去法场救人。
城外覆的雪比城内还厚,道路署清了官道,雪堆在两侧,虎背山白茫茫一片,枝杈悬挂冰针,人踩上去,树上堆积的厚雪便重重砸下。
入山的路有很多,他无法猜准陆听晚是从哪一条路上的山,昨夜风雪那般大,她若是上山,定然是困在山里了。
带上山的人分头寻找,公孙雪说她是来给自己采药的,那便只能沿着龙涎草生长的地势寻,希望更大。